李紈望著徐暮詭異一笑道:「我們又見面了。」
徐暮望著李紈陰沉的臉龐,也是感慨頗多,就是一年前,眼前這名青年和淡言,趙琳兒等人帶著自己踏上了修仙之旅,也是這名青年,在亂雪峰的天梯設毒計截殺自己,為的只不過是親近佳人芳澤。
同樣的,在那時,徐暮甚至連一絲還手之力都沒有,在李紈面前如同羊羔一樣任人宰割。
可轉眼間的九個月,自己修為已然從當初的練氣初期到達了現在的練氣後期,身價更是堪比金丹修士,連蔣慶,羅林等人都對自己極為忌憚,可見徐暮此刻的地位已經不是李紈可以相提並論的。
可徐暮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白老二送給自己的雪魄珠,雪魄珠在,他擁有可以和金丹修士討價還價的資格,雪魄珠不在,那他就是連螻蟻都不如的練氣修士,就是如同李紈這等人,自己都未必能打得過。
所以,此刻徐暮極為的需要李紈,他想知道在自己不動用雪魄珠的情況下是否能挑戰一名築基修士,即使對方是強行提升修為的築基修士,是築基初期中最為弱小的修士。
而徐暮此刻眼中的李紈,就是一個測試自己修為和戰力的機器,畢竟論法器,徐暮的大五行靈針即使綠雲和杜德二人看著都眼紅,而論修為,徐暮也已經穩穩的踏入了練氣後期,已經不再李紈築基前的修為之下了。
所以此刻的徐暮,要贏不容易,但要輸,也是根本不可能的,畢竟,徐暮還有雪魄珠。
可徐暮的巨變,李紈也只是一知半解,他雖然知道徐暮的修為突飛猛進,但卻不知道徐暮有著堪比金丹的身價,畢竟綠雲二人被雪魄珠逼走,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而且以李紈的在他們二人眼中的份量,也不配知道這些。
所以此刻李紈望著徐暮,冷笑連連,此刻在場的修士都已經沒有空閒之人,而自己的對手呢?一個連轎輦都下不了的病秧子,一個修行才一年的練氣期修士,還不是任自己拿捏?
所以李紈如同當日在亂雪峰一樣的情景,並不急於將徐暮殺死,畢竟,那種殺死天才修士的感覺,自己還沒體驗到。
而上次李紈在亂雪峰刺殺的失敗,讓他深以為恥,不過人就是這樣,總願意以自己失敗的方式去再次挑戰,只有這樣,成功才有意義,才能一掃往日失敗的陰霾。
李紈望著徐暮冷笑道:「今日這裡可不是亂雪峰了,馮炎自己也自顧不暇,誰還能幫的了你?」
徐暮曾被李紈打得命懸一線,對此人自然也沒什麼好感,也是冷言冷語的回話道:「但這次也不會像上次一樣讓你夾著尾巴逃走了,因為你的死期到了。」
李紈不由一笑:「憑你?還是馮炎?亦或者當日施暗手救你的那個神秘人?你看這月牙湖,戰火紛飛,狼煙四起,每個人自己都命不保夕,還有誰能救得了你?」
徐暮看此刻的李紈仍是倨傲不遜的樣子,不由自主的笑道:「將死之人話多我可以理解,因為你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不過這樣也好,安心上路吧」
李紈冷笑一聲,本還想回話,可突然看見徐暮揚手一道靈符,衝自己飛來。
李紈知道徐暮所用靈符都是馮炎所贈,不敢大意,見此急忙也是一道法術護持四周。
就在李紈防禦護罩剛剛形成的剎那,就見一道火龍衝自己奔來,高達數十丈的漫天火焰在剎那間將李紈裹住,並且不停的沖李紈不斷嘶吼,似乎是要將李紈吞噬了一般。
李紈面色鐵青,望著外面的徐暮,這還是九個月前的徐暮嗎?
那時的徐暮,高階靈符用的都如同廢紙一樣,在自己面前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而現在的徐暮,不僅對靈力的掌控極為嫻熟,更是知道先發制人,率先出手對付自己。
雖然這靈符是中階的攻擊靈符,但毫無疑問,其中的火系能量必然出自於馮炎這用火高手,所以李紈也不敢大意,見狀又是一道水靈符祭起,護住四周。
徐暮冷靜的望著在火龍口中的李紈,知道以幾道靈符還不足以殺死李紈,所以他在等,等李紈焦急的剎那而露出的破綻,好進行雷霆的一擊。
而這一系列的戰鬥方法,自然是馮炎傳給徐暮的。
要說別的修士可能一生之中也只有幾次生死之戰,可馮炎是誰,一個脾氣火爆,而且還從不消停的主,仇家無數,偏偏能活到現在的修士,這不僅僅是修為的高超就能辦到的,其中還需要許許多多的實戰經驗,包括同階對戰,越階對戰很多種的方法。
馮炎作為徐暮的『保鏢』長老,在徐暮被刺殺未果之後,更是言傳身教,把自身百多年的格鬥技巧都傾囊相授的傳給了徐暮,所以徐暮早非足下阿蒙,出手間已隱約有股老辣的味道,盡得馮炎的真傳。
徐暮首次出手,便是在那日義莊之內與綠雲二人的大戰,先是在殭屍的圍攻之中防守的從容淡定,然後再與淡言二人圍攻杜德,雖然礙於修為沒有建功立業,但以煉氣後期和首次鬥法的情況來看,已經著實不易了。
而現如今徐暮正好棋逢對手,不僅自己與李紈有新仇舊怨,可以放手一搏,而且修為也是相當,畢竟如果來一個尋常的練氣後期弟子甚至練氣大圓滿的弟子,徐暮憑借一手的大五行靈針就能將那些對手打廢了。
可李紈不同於當日的殭屍和杜德,殭屍比自己弱,可以守,杜德比自己強,可以纏,而李紈綜合下來跟自己差不多,所以,可以打。
同階修士對戰,既講究後發制人,也講究先下手為強,可後發制人往往是說對方是那種很冷靜,很有經驗的修士,冒然出手可能白白浪費先機,可李紈雖說有些陰險,但怎麼也不是什麼成名高手,所以徐暮第一時間,採取先下手為強的戰略。
火龍靈符的出手只是為了先探查一下李紈的修為,做一下試探性的攻擊,而這段時間也好讓徐暮猜想一下一會如何去鬥法一名築基初期的修士。
修士鬥法,從來不是只守不攻,畢竟立於不敗之地和百戰百勝差了很多,一味防守的憋屈和瀕臨死亡的感覺誰都不會喜歡,所以,修士的世界,往往攻擊為主,防禦為輔。
而李紈也在火龍威勢下降的剎那準備還擊,自己一直被動挨打,雖然中階靈符也傷不到自己,但鬼曉得徐暮有多少張靈符,畢竟那日只一個初入練氣的徐暮都能拿出高階的防禦靈符,李紈再是狂妄,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就在火龍靈力驟然下降的剎那,李紈的儲蓄袋中飛出一道丈長的巨大魔幡,赫然便是噬魂幡,連連擺動,竟然一個剎那就將火龍打得消散。
徐暮在看到李紈週身黑氣連連的時候,就知道他將要使用魔道法器,所以也在李紈將魔幡祭出的同時,金屬性的五枚靈針祭出,暗暗瞄準了李紈的噬魂幡。
徐暮知道,李紈雖然是修為強行提升上去的,但到底也是一個實打實的築基修士,以自己此刻與李紈的距離,在身處險境,極度緊張的李紈面前,偷襲的效果是微乎其微的。
要知道,比偷襲,李紈比徐暮更擅長。
所以徐暮不敢白白浪費掉出手的機會,在李紈祭出噬魂幡打散火龍的剎那,五枚金屬性靈針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芒,向李紈的噬魂幡飛去。
天魔宮的低階修士一生的法器就是魔幡,收集生魂的噬魂幡,在修真資源緊缺的北地,噬魂幡可以說得上是那些低階修士一生的法器。
而李紈師從綠雲,雖然生於東楚,但卻仍然學會了這噬魂幡的製作,再加上李紈貪圖噬魂幡的威力,所以徐暮可以斷定,這噬魂幡是李紈最厲害的法器。
所以徐暮在無法偷襲殺死李紈的情況下,率先考慮的就是先傷了對方的法器,沒有牙的老虎跟貓有什麼兩樣?
「拔牙,先毀了李紈的左膀右臂,沒有法器的築基修士就沒那麼可怕了。」
大五行靈針,是頂階法器中一等一的好貨色,單單是那單一的一組屬性靈針,就不在一般的法器之下,而靈針中也暗含五行之理。
『無堅不摧』,說的就是徐暮祭出的拿五根金靈針。
所以徐暮自信,自己所發出的五枚金靈針必然能毀掉李紈的法器,畢竟金屬性的法器,就是以鋒利而著稱的。
可李紈也非剛出道的雛兒,有綠雲這麼陰險的師父,他難道還會差了?
見徐暮眼睜睜的看自己破掉他的火龍靈符,李紈也明白徐暮必然留有後手,甚至會在噬魂幡祭出攻擊火龍的剎那而偷襲自己,所以也暗暗的將亂雪峰賜予的中階法器『冰劍』取出,時刻戒備。
果不其然,在噬魂幡中的魂魄來不及飛回魔幡的剎那,徐暮迅速的祭出五行靈針打向李紈,可李紈驚奇的發現,那進攻的方向,並不是自己,而是自己上方的噬魂幡的幡面。
李紈驚怒交加,自己的噬魂幡在東楚是經過自己數年的『偷雞摸狗』才練成的,而東楚的不像北地,太過於安逸,反倒沒有多少生魂,所以噬魂幡的煉製極為不容易,而其中的生魂還是自己從牙縫裡省出來沒有交給綠雲的,又怎麼捨得讓徐暮毀掉。
所以李紈當機立斷,手中冰劍倏然的迎向徐暮的靈針,因為只有不到一丈的距離,所以早在金靈針到來之前就已經護住噬魂幡。
李紈只得暗暗舒了口氣,沒有生魂的噬魂幡,自然也沒有任何的防禦能力,所以噬魂幡的本身,在法器中也只能算是中階法器,但吸引人的卻是,因為生魂的增加,噬魂幡完全可以達到高階,甚至頂階的威力。
所以李紈又怎麼捨得如此法器被徐暮毀掉,可還沒等他來得及將噬魂幡的生魂收回,就見徐暮的五行靈針激射過來。
金靈針在觸碰到李紈的冰劍的剎那,就將李紈的冰劍直接打成兩階,畢竟一個是頂階法器,一個是中階法器,一個是蓄力依舊,一個是倉猝祭出,冰劍被毀,太正常了。
可這冰劍又如何能擋住徐暮金靈針的攻勢,只眨眼間,就沖李紈的噬魂幡急速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