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幾人本耐心的望著天空的戰團,突然靈覺一動,就見遠方突然激射出數道的光芒,所指之人,赫然便是徐暮和那葉姓男子。
馮炎眼疾手快,數十道靈符相繼祭出,急忙護持住徐暮,而那邊好在衛理也及時的將葉姓男子護住,這才沒有傷亡。
而出乎意料的則是這些偷襲之人的方向竟是來自深宮,並在出其不意的時候痛下殺手。
馮炎其實一直提防著對方魔道諸人暗下黑手,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終還是被人算計了,但以他的見識,也隱約的感覺到這痛下殺手的人,便是魔道的修士。
馮炎心知這是魔道的慣用伎倆,而從真元的波動上看也不過是些築基初期的小角色,所以也不在意,倒是衛理見葉姓男子沒有受傷,長舒了口氣,但仍然喝道:「哪裡來的魔崽子,專做些背後偷襲之事?」
只見黑暗中,走出數道的人影,紛紛站到綠雲和杜德的身後,果然是魔道的修士。
而徐暮抬眼望去,見二人身後佇立著四名樣貌年輕的青年,而其中有一人,面露陰沉之色,赫然便是李紈。
馮炎望著李紈冷笑道:「果然是魔道的奸細,那日也沒冤枉了你。」
李紈望了眼馮炎,露出絲絲冷笑,看著前面的綠雲和杜德二人,恭敬的在旁站著,不敢絲毫言語。
而沐心儀又儼然是魔道三人之首,望著葉姓男子儼然一笑:「我很費解,先生既然遠道而來到東楚調查我們,為何直到此時還藏在轎輦之中,莫非心儀長相嚇人,先生怕被嚇到,而不屑與我相見?」
葉姓男子在轎輦之中看不到絲毫的表情,開口笑道:「仙子傾國之姿,這神州萬千少女都自歎弗如,葉某又有何資格不屑仙子容顏?只是葉某久病在身,恐怕不能與仙子一敘了。」
沐心儀見此更加好奇,塵雨國的蕭長雨素來以智謀聞名整個東部,而他既然知道整個東楚背後的毒瘤,必然不會坐以待斃,所以所派之人想來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可現如今全部的秘密已經揭曉,而各派之人也早就表明了立場,按理說葉姓男子也應該出手對付他們了,可對方卻不聞不問,一直呆在轎輦之中,沒有一絲動手的意思。
而自從兩方撕破臉皮,就能看出馮炎和葉姓男子的人時刻提防自己,而她又素來自傲,不屑於出手偷襲,所以也沒有急於一時的對付眼前諸人。
可綠雲二人就沒有這般淡定了,他們修為雖說與沐心儀同為築基大圓滿,但實力確實千差萬別,沐心儀的那份淡然處之他們可沒有,所以不免打起了小算盤,暗用玉簡找來了李紈等人。
畢竟魔道在進來之前也被暮色之人奉若貴賓,所以在此宮長住也是理所應當,而以暮色和晨光的倨傲,也不會在乎眼前這幾個魔道的小蝦米,所以在大戰之時就自然而然的忽略掉了,所以這幾人才能大搖大擺的在高手盡出的行宮出手偷襲。
綠雲二人卻極為的不看好這宮中的情況,雖說眼前金丹修士盡皆大戰,但對方馮炎,衛理都是不好對付的難纏角色,加上對方六名抬轎輦的轎夫,不說別的,單單就是人數上就不免落了下風,而對方還有徐暮的雪魄珠和神秘莫測的葉姓男子,更是讓二人感覺此戰殊為不易。
所以二人無奈之下只得招來留守宮中的魔道弟子,聚集人手,好放手一搏。
可魔道修士素來擅長偷襲,如今又強敵林立,身處險境,看家本領焉有不用之理?
所以兩人商議之下,就命令這四名魔道的修士暗下毒手,而所指之人,便是最為難纏的徐暮和葉姓男子。
可二人對這四名強行提升修為的魔道奸細實在不抱什麼希望,畢竟人家旁邊護衛緊隨,而偷襲之人又功力有限,完全不如那日杜德偷襲陸姓男子那般輕鬆,所以二人只想這幾個人能重創個其中之一就心滿意足了。
但這結果卻令二人大失所望,不僅徐暮和葉姓男子毫髮無傷,連護衛的幾人皮毛都沒曾傷到分毫,見此結果,也是又驚又喜。
驚的是葉姓男子身旁的衛理居然也是一名築基修士,而且修為莫測,似乎不在馮炎之下,由此觀之,對方身旁的幾名『轎夫』修為也不會差到哪去,這不免徒增強敵。
而喜的卻是令二人最為忌憚的葉姓男子竟然沒有絲毫修為,因為如果葉姓男子有修為在身的話,那衛理的護衛只不過是因為職責所在,即使自己沒能第一時間阻擋偷襲,那以葉姓男子的修為也不會有什麼損傷。
可怪就怪在衛理那緊張的神色,似乎在告訴眾人,剛才如果不是他的阻擋,那葉姓男子恐怕已經糟了不測,所以才會流露出如此憤怒的表情。
而沐心儀也是看到了這點,所以才想請葉姓男子出轎輦,因為以她的修為,根本看不清裡面的事物。
而葉姓男子又是一陣推脫,沐心儀不禁疑慮更多,開口笑道:「心儀素來頗曉醫理,莫不如就讓心儀為先生看看病吧,也好讓盡些微薄之力。」
木心也說是要看病,其實就是想要將葉姓男子擒住,挾天子以令諸侯,以此逼迫葉姓男子屬下就範,同時也好看看這葉姓男子到底是什麼人物,能讓蕭長雨予以重任。
可葉姓男子見此卻不慌張,看著逼近的葉心儀,卻呵呵笑道:「一個大姑娘家,就要進我這將死之人的轎輦,好不知羞。」
衛理在一旁罵道:「魔道妖女,我家主人的病也是你說瞧就瞧的,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說著,急奔過去,手中戰刀拔起,竟似要與沐心儀交手一般。
一旁綠雲見此,喝道:「休得放肆。」
說罷,噬魂幡祭起,碧綠色的毒霧光芒照耀四周,向衛理奔去。
衛理見綠雲過來,也只有捨了沐心儀,手中戰刀揮舞,開口道:「也好,我先活劈了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匹夫。」
綠雲聞此怒極而笑,手中噬魂幡千魂祭起,不斷的湧向四周,團團圍住衛理,而衛理竟似不懼一樣,戰刀揮舞的景條有序,一道道橘黃色的戰氣鋒利無比,不斷的向鬼魂撲去。
葉姓男子也不在乎,望著不斷逼近的沐心儀,顯示出超人的淡定。
見沐心儀過來,葉姓男子身旁的六名轎夫突然爆發出滔天的氣勢,胸膛的上衣迸裂開來,露出極為健美的腹肌,紛紛怒喝的沖沐心儀奔去。
沐心儀見此輕咦一聲:「塵雨國的虎衛禁軍?蕭長雨倒也真的看重你,竟然能派出他們保護你。」
葉姓男子輕歎一聲:「魔道之勢氣焰滔天,國主自然不敢怠慢,幾個虎衛禁軍恐怕也困不住仙子吧。」
沐心儀也不敢答話,手中五色光芒閃耀,竟也祭起了法器,與六名虎衛禁軍戰了起來。
馮炎望著那六名虎衛禁軍,不禁乍舌道:「好傢伙,這等名頭的修士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徐暮早在亂雪峰上時就已經聽過有關帝王道的傳聞,畢竟能與諸多道派齊名,肯定不會是因為帝王道掌控凡人的緣故,而是真的有些真材實料的資本可以與諸多道派並駕齊驅。
而帝王道諸多,每個國家又有著獨有的獨門軍隊,所以到底有多厲害即使六道也所知甚少。
可是塵雨國作為獨霸東部的第一大國,又是以帝王道的統治而聞名周邊,自然也有著一些人盡皆知的軍隊異常著名,這虎衛軍就是其中之一。
相傳虎衛軍一共一百零八名戰士,每一位都有著築基修士的修為,他們都是經過無數年的戰場廝殺而存活下來的修士,自然也是身經百戰,遠遠不同於那些含著金湯勺長大的俊傑弟子,單單就是那戰士之血所凝聚的肉身之力與不死不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韌,就讓各道門聞風喪膽。
雖然單對單的情況下各道門對之虎衛禁軍還是五五之數,可如若是團體作戰,宗門修士就是如同找死一樣,只有逃得份了。
所以虎衛禁軍作為塵雨國國主蕭長雨的護衛禁軍,時常團體作戰,更是寸步不離皇宮,時刻保護蕭長雨的安危。
可就是這樣厲害的虎衛禁軍,百多人的護衛團體,竟然一下子分出六個人給葉姓男子。
別看這六個人人數不多,但他們所合擊形成的陣法甚至能滅殺築基大圓滿的存在,而一百零八人的虎衛大陣,毫不誇張的說,可以困住一名元嬰初期的宗門老怪。
可這也是在依靠陣法的情況下,而一百零八名的虎衛禁軍更是缺一不可,否則人數一缺,大陣不攻自破,就難以發揮虎衛禁軍最大的功效了。
但虎衛軍的到來卻透露著兩方面的訊息,一面是蕭長雨對葉姓男子的看重,竟然派出自己最為信任的護衛禁軍。
而令一面卻是塵雨國的戰事吃緊,連蕭長雨的禁衛軍都派了出來,明顯是再也無人可以派出保護葉姓男子了,可見塵雨國現如今所面臨危機的嚴峻。
杜德見沐心儀被虎衛禁軍困住,急忙帶著四名魔道的奸細弟子衝向禁軍,想要打散陣勢,畢竟眼下眾人之中以沐心儀修為最高,萬萬不能出了差錯。
可馮炎很明顯也明白這點,但又怕將亂雪峰捲進諸道紛爭,所以只得開口道:「杜德,你們魔道和積雷山,晨光的事,我們亂雪峰也不想攙和,但你日前殺我亂雪峰弟子,又和李紈這奸細狼狽為奸,窺探我亂雪峰機密,說不得我們新仇舊怨今日要一併算了。」
杜德怪笑道:「哪來那麼多廢話,出手便是。」
他雖然說話硬氣,但也知自己斤兩,因為重傷而修為倒退的他絕不會是馮炎的對手,所以一起奔去的,赫然還有兩名被強行提升功力的魔道築基初期修士。
馮炎火爆脾氣,想起杜德殺了陸姓男子,早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所以話不多說,炎火刃驟然出手,與杜德拚死戰了起來。
而一旁久久不語的淡言也是仙劍祭出,急忙攔住一名魔道修士,雖然對方是築基初期,但修為強行提升,對真元的操控並不穩固,而淡言也是築基大圓滿,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之下,也堪堪抵纏住了那名魔道修士。
徐暮此刻抬眼望去,只見這行宮中數個戰團,你死我活的拚命廝殺著,只留了三個人在此刻得以空閒。
一個是自己,一個是葉姓男子,而最後一個,則無巧不巧的便是李紈。
李紈望著徐暮詭異一笑道:「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