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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九回斗罷武夫見文吏 文 / 之隸

    彭城城倉沿用楚時舊制,由倉薔統管,下設士府史胥徒等屬官役吏,倉徒是其中最低級別的職務了,大概有百來名的設置,任務就是每日監管這些罪囚或奴隸勞作,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方便耀武揚威的工作。

    劉湧會意,看來自己剛才打的那中年倉徒是這傢伙的老爸,果然上陣父子兵,孝子血氣上湧,哄哄衝上來。十幾個圍聚的倉徒看來年紀都不大,一併被鼓動,也都操著傢伙向劉湧撲來。

    有了前日裡對劍法的習練之功,劉湧覺得恢復了本尊三四成的功力是有的,確實一直希望能實戰試下身手,只是他本心真不願意在倉中鬧事,自己本來就一屁股麻煩滿頭包,萬一事態失控更是惹禍上身。

    但眼前的情況,劉湧看避無可避,把心一橫,吸氣喝叫一聲,揮劍逼開兩人,挺身衝進人群。這些倉徒手中並無利器,憑仗的鞭和棍都是長兵,劉湧盡量貼近,避其長處,劍勢舞開,招招削人手腕,當是下什麼劍招也不過腦了,怎麼自在怎麼比劃。好在有本尊幾成的功架,運劍之間並不斷滯,加上速度迅捷,眾倉徒兵器上吃了虧,加上平時對付的都是不敢反抗的奴隸,看到劉湧真的執劍衝來,直接被劉湧凶悍的氣勢震蒙了腦袋,登時被打得哭天嚎地,細血飛濺。

    奴隸們也都不勞作了,扒著糧山伸著脖子看著,一個個聚精會神,看剛剛虐待自己的倉徒們怎麼被劉湧劍削腳踢,掀翻在地上。

    劉湧手下有輕重,沒有傷一個性命,只是暗忖自己少不了要官司纏身了,也顧不得那麼多,扭頭看倩兒時卻是吃了一驚:倩兒不見了!

    劉湧一腳踢飛身前的倉徒,長劍圓削逼開尚能站著的三個傢伙,急回身去尋倩兒,轉過糧堆一角,驟看到倩兒蹲在糧堆腳邊上,旁邊竟然躺倒著兩個監工,看樣子是暈過去了。

    「倩兒!」劉湧一聲驚呼,倩兒猛抬起頭來,臉上看起來很是驚恐。

    「這兩個人……」劉湧不僅驚疑,問,「是你打暈的?」

    倩兒眼睛恍了下,搖搖頭,直瞪著兩眼不說話。劉湧顧不得許多,拉起倩兒來道:「走吧,我們趕緊離開!」

    轉回到倉口,地上已經躺了一片嗚呀亂叫的受傷倉吏,剩下的三個人也不敢再上前,看到劉湧又衝出來,趕緊縮到糧堆後去了。劉湧大口呼吸著,尋思著自己如果在前世,萬萬做不到以一敵十幾這麼拉轟,倒覺得心裡很有點痛快,這一天多來受到的一點壓抑像是發洩了些。心裡打定主意,奔出城倉就要去找高陵君,看這高陵君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他出城。彭城是再也待不得了。

    拉了倩兒便向倉口大道奔去,圍觀的奴隸們紛紛讓道。

    走到了倉口大道上,風也比倉場裡更大了些,沙塵更盛。風沙中隱約現出一片人影,劉湧心道一聲不好。

    心道果然,城倉重地,怎麼可能沒有軍兵護衛!

    劉湧和倩兒停下腳來,對面人面漸漸清晰,近二十幾人手持長戟,兩排碼開,為首站著一人。

    此人短衣楚服打扮,頗顯文雅,一張白淨面皮,盈盈笑著,竟是非常英俊。

    劉湧暗忖這幅長相放到兩千年後,足夠去演偶像劇了。再看看他身後那二十五個人,都是粗壯大兵模樣,絕非剛才那些倉吏監工可比,劉湧深吸口氣,握劍的手緊了緊。

    心道看來自己想闖出去的希望有些渺茫了。回頭看看倩兒,倩兒的神色卻似平靜下來,安靜地與劉湧對視了一眼,眼中不再見了恐懼之色。

    劉湧倒有點訝異於倩兒現在的鎮靜,咬咬牙道:「跟緊我!」

    倩兒笑了一笑,點了點頭,表情異常的安逸自信,眉眼間幸福盈盈。

    劉湧有點懷疑倩兒是不是不太清楚現下的嚴竣狀況,不及細思,轉過頭來,沉心調氣,持劍守住門戶,與那英俊青年對視上。心道事已至此,無論怎樣,先打出門去再說。

    對方撲地一笑,拱手道:「賢夫婦的事情,剛才已經有下人報給我知道了。下官來此,絕不是要和壯士動手的,壯士若是信得過我,請移步東邊廳中一談。」

    劉湧皺眉,不知此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對方說得客氣,劉湧應道:「足下可是倉薔大人?」

    對方點點頭,笑道:「我聽人報告,壯士適才有說,想要找本倉薔給賢夫人除錄。那麼依下官看來,繼而又發生的鬥毆,其實可能只是一場誤會。壯士不妨與下官詳細說說。但如果壯士一意要衝出倉去,下官職份在身,卻是不得不攔,我身後都是城倉官兵,壯士這下再打起來,罪過可能不會小呦……」

    看著對方一臉笑面虎的樣子,劉湧心中多少清楚了些。對方大概還摸不清他的來路背景,不願意上來就動手,以免不小心捅了大麻煩。都城之中,皇親國戚多得像村子裡的雞屎,一不小心就會踩上幾個,在這裡當差,自然要懂得要萬事小心,多留退路。

    但劉湧也知道,對方說的確實是句句有理,跟這些軍兵打起來,自己的罪過可不是一般的大,況且以他一人要對付對面這二十個全副武裝的軍兵,劉湧還沒養起這種自信。

    左右也沒別的辦法,劉湧吸了口氣,哈哈一笑,反而端起身架對道:「有勞大人費心,在下適才於倉中莽撞所為,還望大人多予擔待。拙荊身弱受驚,也正需地方安靜一下,便請大人帶路!」說畢收劍回鞘。

    對方點了點頭,抬手一引:「請!」

    劉湧回頭看看倩兒,倩兒一雙大眼睛忽閃著看著他。見倩兒臉上淚水混土,凝了一層泥污,劉湧心痛抿嘴,伸手抹去,倒更抹成了一張花臉。

    ———

    塵土茫茫。

    一排房屋已經從飛塵迷濛中顯露出來,那倉薔領著劉湧倩兒兩人走到屋前,回頭對著那隊軍兵道:「行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吧,沒事了!」

    這隊官兵三三兩兩應了諾,疲踏踏走開了。

    劉湧這時倒覺得,看著這二十五個傢伙雖是粗壯,但精神不振的樣子,自己動作快點,要放倒他們也未必不可能。

    倉薔伸手一讓:「賢夫婦請,這場所簡陋了些,不要見笑。」

    劉湧笑笑,道聲客氣,也不多想,牽了倩兒踏步入門。

    這時代男女牽手逛街應該還不是時尚,倩兒的手被劉湧牽著有點不好意思,卻也沒掙開,跟著劉湧走進門了。臉上大概是有些紅的,但都被泥巴遮了。

    一進門,倉薔遞了兩柄蒲扇過來。

    劉湧愣怔下,看向倉薔。

    對方跪坐席上,袖子挽了起來,衣領稍微解開些,正呼呼扇著扇子:「不好意思,條件艱苦了些,賢夫婦忍耐下!哦,那邊有水,嫂夫人可以淨面。」

    劉湧四下看看,屋內確實簡陋,四面牆灰破處,有茅草滲出,可能由於外面風大,窗子都閉得緊緊的,屋內光線不好,溫度更是高得令人不堪忍受。更要命的,那官員背後的一面牆下面,還破了個大洞,規模足夠一個人鑽進鑽出了。

    當然比起在外面被吹成個土人,躲在這屋裡還是稍微好一點。

    倩兒確實是不堪忍受這一臉泥污了,起身去洗臉。

    這倉薔看劉湧盯了他身後的牆洞看,笑道:「糧倉裡是一個老鼠洞也不能有,不過我這屋裡邊,有幾個洞是沒人管的。」

    劉湧也哈哈一笑,接了蒲扇來,道了聲謝,請罪道:「適才救人心切,沒來得及向大人報告,便先把人帶了出來……」心裡盤算著該抬誰出來狐假虎威一下,把眼前這個當官的矇混過去。

    對方擺手道:「不妨不妨,君之所為真壯士之行也!」隨即伸頭過來抬著下巴道,「跟你說,我雖然作著這個倉薔,但是這是武夫待的地方,這幫好勇鬥狠的監工都各行其是,我也制不住,雖然還不至於違我的命令,但平常也不給我個好臉色,我剛才聽說他們被你教訓了,還挺開心的。」接著又猛搖了搖扇子,嘿嘿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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