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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撐著手臂站起身來,他肩膀上的傷口已經在宗師級的**恢復能力下,止住了血。
現在,他要做的只是看,看一看大漢王朝最為精銳的騎兵之一,是如何摧毀東瀛武士的信心的。
陽光播撒在地面,地面上的雨水和血水,滲透進入大地,讓地面都染成了紫紅的顏色。
驍騎營只有五百精兵,此刻一齊疾奔起來,氣勢卻遠比人數數千的東瀛武士要恢弘。
他們是黑色的洪水,他們的前端是銀色的尖刀,他們的胯下是顏色一致的棗紅駿馬。
這道黑色的洪水,瞬間就湧入了緋紅色的東瀛軍團之中。
「轟——」
這是兩支軍隊瞬間碰撞的聲音,他們之間,無需談判,無需譴責,只需要四個簡單的字——我來,你死。
雪亮的槍尖,在距離百米之時就已經連成了一道銀色的閃電。
此刻,兩支軍隊瞬間就接觸在了一起。
一方是大漢朝最為精銳、訓練最為艱苦的騎兵,另外一方,則是個人武力均不可小覷的東瀛武士們。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黑色的洪流,彷彿一輛黑色的馬車車廂,瞬間就撞上了一塊巨大的紅色豆腐。
是的,原本氣勢驚人,殺氣騰騰的東瀛武士們,此刻就只是一塊柔軟的、細嫩的,用刀輕輕一切,就能分為數段的豆腐。
黑色的尖錐,很快就將東瀛武士從中間衝破,每一桿長槍的槍頭,都沾染著鮮血。
後面的騎兵則是提著沉重的馬刀,揮舞著收穫頭顱,他們的表情隨意、平淡,彷彿是田間的老農,在收割自家的稻子。
接觸只是瞬間,勝負完全注定。
李易目瞪口呆,忘記了身上的傷痛,他有些驚愕的扭頭望了望正在身前廝殺的王雨鵬——一名面容白淨的書生?憑什麼能夠帶領這麼強大的一隻鐵血雄師?
宋衛揮舞著手中的長槍,帶領著身後數百殘兵從松江郡衝殺了出來。
這些年輕的士兵們,雖然早已經精疲力盡,雖然他們已經數日沒有休息、沒有吃過一頓飽飯。
但是他們此刻卻有了一種能夠生出力量的東西,一種能夠將體內潛力不斷挖掘出來的東西。
這種東西,名叫——必勝的信念。
宋衛全身浴血,身後的大氅被鮮血浸透,死死的貼在了他的脊背上,這鮮血是他自己的、是大漢兵士的,也是敵人的。
老塗本就帶著傷痛,但是他在騎兵陣營之中,卻勢如瘋虎,一柄馬刀大起大合的揮舞著,不時的砍落一顆顆的頭顱。
這廝此刻絕對沒有分毫的流氓模樣,反而一副久經沙場的精兵姿態,他雙腿死死的扣住駿馬腹部,整個人左搖右擺,輕而易舉的就躲避過數條長刀的偷襲。
他似乎,想要和身邊的驍騎營騎兵來對決一次——神威軍和天威軍,並稱大漢兩大雄師,從將軍到士兵,一直隱隱是對手。雖然老塗早已退役,但是,他依然想要在對手面前,展示神威軍的風姿。
一炷香之後。
宋衛終於領著松江郡內的百餘官兵,浴血殺了出來,同騎兵會合在了一起。
一隻疲憊之師,另一隻卻是養精蓄銳的驍騎,但是雙方卻配合默契,如同收割稻田里的稻子一般,將東瀛人打的節節後退。
風捲殘雲。
東瀛武士此刻早已經沒有了主心骨,他們的頭目之前就被李易一劍斬成了兩半,此刻也不知道被人馬踩踏成了什麼模樣。
即便是視死如歸的武士,也不願意白白的去送死。
因為他們發現,無論如何掙扎,在這來去如風不斷的衝破自己陣營的騎兵面前,都十分無力。
「嗚——」
海面上傳來了一聲宛如哭泣的號角,或許是因為此地已經死傷了太多人,這號角聲音中都有些沉重的情緒。
東瀛武士們聽到了這聲號角,彷彿被壓上刑場的死囚,突然獲知被特赦一般,沒有絲毫戀戰的情緒,轟然而逃。
他們雖然逃跑,但是依然十分有組織的分為了兩個部分,大部分聚攏在一起,往後退去。
而另外小部分,則是自發的緩步往後退,他們是阻攔騎兵追擊的敢死隊。
敢死,並不意味的就願意死。
所以,當這些心都墜入低谷的武士們,見到對面的大漢騎兵居然不再追趕,反而開始緩緩集結的時候,他們鬆了一口氣。
可是,隨之發生的事情,卻讓他們剛剛放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王雨鵬騎上了白色的馬,他依然是一席書生模樣,甚至在浴血殺敵許久之後,身上的白色長袍還沒有沾染上血污。
他揚起右手。
「嘩——」
排列齊整的騎兵們,一齊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數百雪亮的槍尖,指向天空,震撼人心。
王雨鵬將手在空中停頓了片刻,然後另一隻手,緊了緊手中的韁繩,雙腿往馬腹一夾。
「殺!」
右手落下的同時,他低聲的喊出了這麼一個字。
生命真的十分脆弱,一個字,就能決定數百、上千東瀛武士的性命。
這個字喊出之後。
「嗒塔——」
白馬疾馳而出。
白馬後方,數百棗紅戰馬,邁開四蹄迅速的跟隨而上。
那些敢死的東瀛武士驚呆了,他們想不到對方在大獲全勝、所有的兵士都已經殺紅了眼的時候,還能迅速集中兵力,再來一次全軍突擊。
李易看在眼裡,他知道,指揮一個人簡單,指揮十個人也簡單,但是指揮數百人像指揮一個人,這種水平,絕對不會是普通的將軍能夠做到。
楚漢爭霸的時候,有一位絕世天才,曾經說過——韓某用兵,多多益善。
顯然,這個看起來很簡單,打起架來很粗獷很狂野的書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哄——」
數百騎從面前整齊劃一的疾馳而過,沙塵高高的揚起,在陽光下不斷的變化著形態。
宋衛歎了口氣,在身旁侍衛的攙扶下,行到了李易身邊,劇烈的咳嗽了兩聲。
「噗通——」
然後,他突然跪倒在地,兩行熱淚瞬間從臉頰滾落。
這位鐵血男兒,在殺人的時候,都不會皺一皺眉頭。
此刻卻甘於跪於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