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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詞叫做千軍萬馬——對於騎兵,尤其是精銳的騎兵來言,馬總是比騎兵多的。
萬馬奔騰而來,捲起濃煙滾滾。
他們是大漢朝最為精銳的騎兵之一,某日,在他們的將軍接到飛鴿傳書之後,便點了五百精騎,日夜趕往松江。
現在看來,總算沒有來晚。
宋北魁此刻全身帶著傷,策馬行在最前面,他一眼就瞥到了站在屍山上的李易,當即大喊:「去救大人!」
身後的騎兵,隨著他的喊聲,迅速的調整方向。
「嘩——」
騎兵們手中的長槍齊齊往身前一抬,雪亮的槍尖泛著耀眼的寒光,整齊劃一的一揮,彷彿一道在地面平行劃過的閃電。
馬蹄聲轟然如雷,放眼看去,排山倒海。
東瀛武士們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們膽怯了,步兵對陣來去如風、衝擊力極為強大的騎兵,無異於以卵擊石。
更何況,他們已經被李易殺破了膽子!
「啊!」
一名東瀛武士,突然瘋狂了一般,直接衝向了李易身前,揮刀就往李易頭頂劈斬而去。
他要殺了這個罪魁禍首——在他看來,倘若不是因為這個銀甲小將,這松江郡早已經被拿下!
李易勉力撐起身體,一劍將對方斬殺,可對方的行為,似乎喚起了潛藏在這些東瀛武士心中的瘋狂。
更多的東瀛武士,悍不畏死的往李易身前堆來!
「危險!」
和宋北魁並駕齊驅的那名白面書生,眼睛一瞇,當即大喝一聲,抬就從腰間摸出一柄長槍。
這柄長槍和普通騎兵的槍完全不同,普通騎兵的長槍一般是白蠟木加上鐵質的槍頭,而書生手中的長槍,卻是通體銀白——顯然槍身盡數是用金屬製成的!
書生抬起了長槍,右手一翻轉,便高高舉起,橫在頭頂。
「嗖——」
也不見書生如何用力,這柄長槍,猶如銀色的光柱,直接就飛上了天空,直接往李易身前轟然飛來。
李易此刻確實已經脫力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人。
對於一個男人在沙場上的首秀,他覺得自己表現的還算完美。
可是,再如何完美的表現,都有謝幕的時候,此刻見到了援兵前來,李易突然就有了一種暢快淋漓的將要放棄、鬆懈的感覺。
但是卻不能夠放棄,這些東瀛武士,隨時隨刻都會揮舞著長刀,來取自己的性命。
宋衛此刻已經被人替了下來,他靠在牆角大口喘著氣,然後,他聽到了滾滾雷聲。
這雷聲由遠及近,彷彿是大海的咆哮,是海嘯?
不,海嘯當是從東方而來,這聲音,是從——西北而來!
他側目望去,一道黑色的洪流,由遠及近,急速而來。
騎兵中央豎著的一桿大旗,上面筆力遒勁的書寫著一個大大的「驍」字。
驍騎營!
宋衛看清楚了這字之後,先是一愣,繼而神色猛地振作起來。
他用力一撐身體,瘸著攀上了一座高台,大聲喊道:「驍騎營的援兵來了,跟我殺出去!」
「殺!」
所有人都看到了天邊的黑色洪流,越來越近的黑色洪流。
他們今天經歷了太多的起落,先是郡守要投降,再是和東瀛人血戰,然後來了一位銀甲小將,之後卻依然無力抗爭。
而現在,他們的希望終於來了。
天威軍驍騎營,大漢朝東北最為強橫的騎兵之一,由於這支騎兵常年在東北與海盜、東北荒原異族戰鬥,是以他們與神威軍的騎兵,並稱大漢朝最有實力的兩支騎兵。
李易只覺得愈發的疲憊,甚至連如臂使指的雲中劍,此刻都重逾千斤。
「噗——」
一柄雪亮的長刀,從後背,刺入了他肩膀上鎧甲的縫隙中,繼而狠狠的攪動。
鮮血瞬間就噴灑了出去,彷彿一道殷紅的噴泉,灑落在他身下的無數屍體上。
李易歎了口氣,他感覺到了疼痛,感覺到了死亡。
這種瀕死的感覺,讓他在全身虛脫的狀態,恢復了一絲力量去揮舞雲中劍。
他回頭一劍,對方整個人從腰間斷為兩截。
然後李易再次癱軟在地。
老塗等人,離自己越來越近,甚至他們已經衝入了東瀛武士的陣中。
李易甚至已經聽到了老塗聲嘶力竭的呼喊。
可是,這些東瀛武士,似乎一定要置他於死地,悍不畏死的衝上去,攔住驍騎營的騎兵。
「嗖——」
突然,一道猶如箭矢破空的聲音,由遠及近,轉瞬間就傳了過來。
李易剛一抬頭,便看到一條亮銀色的長槍,瞬間就到了自己面前,長槍槍尖往下,狠狠的刺入了地面。
「轟——」
巨大的衝擊波,將李易剩下堆疊而起的屍山轟然炸開,逼退了他身旁的諸多東瀛武士。
緊接著,便是一個白衣白袍的書生,踏著東瀛人的頭頂,身法如電,疾奔而來。
這書生,生的白面無鬚,顯得十分儒雅文靜。
但他每踩過一個東瀛武士的肩膀,便能聽到一聲慘烈的嚎叫,緊接著便是骨骼碎裂的聲響。
這書生轉瞬間就到了李易面前,單手握住長槍底部,隨手一挑,槍尖便從地面拔了出來。
「嗡——」
亮銀色的長槍,直指長空,寒光熠熠。
「驍騎營裨將王雨鵬,奉將軍令,率五百精騎前來松江郡聽候李大人指示。」
書生單手一揖,另一隻手挑著長槍,遙遙的指向周圍的諸多東瀛武士。
「好。」
李易咧了咧嘴,勉強站起身來,總算不用再拚命了。
自此開始,這場戰爭的主角,便由之前宛若天神下凡的銀甲小將,轉為了驍騎營的軍士們,以及憋了一肚子怒火、仇恨的松江郡兵士們。
王雨鵬一桿長槍,揮舞的密不透風,從這桿槍方才墜落時候的巨大衝擊力,便能看出——這槍身絕對不輕。
而他能夠將這槍揮舞的如同銀色匹練,足以看出——這位裨將的臂力非凡。
一個個東瀛武士,尚未近身,便被長槍隨便一挑、一掃,就慘嚎著橫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