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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四章 踏青 文 / 開胃山楂

    清明踏青,是歷來的節日習俗,為了抵禦春寒的回溯,民人子弟們都會自發的結伴出遊,至山清水秀處風箏歌舞,彈琴吟詩。由於郊外風光媚麗,空氣新鮮,所以那些文人墨客也願意出來活動,人一多、一些約定俗成的宴會就出來了。

    不過與往常不同的是,今年的踏青會是開封府衙明文布榜舉辦的,這意味多少就有些不一樣了,所以使得京師那些求仕心切的學子對此都趨之若鶩,紛紛拜帖求往,而府衙為了彰顯文會的檔次,更以府尹的名義去散名人帖,這樣一來,那些賦閒在家的閒雲野鶴也都會賣府衙的面子。雖然這帶有些功利性,但總歸是文雅的一場宴饗,即便是當做一個看客,也是賞心悅目的。

    此時正午十分,城北郊外的王震莊園後,已是極為紛鬧喧嘩的場景,由於是踏青會,自然不會像正兒八經的宴會那般大家排排坐的吟詩作對,而是各自為群的在這青蔥無垠的曠野上自尋樂趣。

    眼景內。

    有良家女眷在放風箏,結果掛上樹杈,這時候便有書生意氣風發的撂起裙擺表演爬樹了;也有女郎在蕩鞦韆,結果被後頭不知輕重的男伴一把推翻了下來,哭哭鬧鬧的、儘是些歡喜冤家。

    近處山坳裡,出來一灣靜謐的小河,仕女才子划舟共渡,結果不下心磕上了河堤礁石,幾片水花濺起來,驚濕了一船的人。

    草野上有興致的人最多。有太學學子蒙上眼,與相熟的同窗知己玩躲藏,有時候被忽悠的摸到了涼亭裡。結果把那談經論道的老學律抱了個正著。

    「混賬!成何體統~~~」那老儒一把將書卷摔在案子上。

    那學子摘下蒙巾一瞅,「喝——」的倒吸一口冷氣,知道自己這次在劫難逃了,趕緊草地打了個滾,歪脖子瞪眼的裝發病。

    「宣成兄!你這是怎麼了?」他那群無良好友趕緊圍上來把他架走,在人少的地方才把他放了下來,結果又是生龍活虎的模樣。

    涼亭裡的老學律哪會不知道他們這些小伎倆。冷哼了一聲不去計較罷了。他執起書卷又繼續和一干老友討論近期那風靡教學界的三字經。

    「聽說官家已經基本點頭了,不日就會布榜州縣官學,以後這三字經就正式拿入官方教學體系經義。」

    旁邊有一涼袍緇巾的青年笑著將手上的三字經擱在石桌上。「經書確實義理深刻,極適合用作少童之學,只是與我國子監而言……」說到末了,也只是笑而不語。

    這青年乃是當朝中書侍郎許將三子——許份。就這樣的身份出來。自然可以與這些老鴻儒們談笑風生了,再說他本身就領著國子監書庫,掌著國子監書籍的檢錄與修訂,可說是與這些老頭平起平坐的學官。

    許份這麼討巧,旁邊也是哈哈的笑了起來,國子監那群嬌子,完全是管不得的主兒,別說是三字經了。就是孔孟都能被他們拿去擦屁股。

    不過笑歸笑,這些白髮老翁對於三字經還是極為推崇的。「……只是不知那撰者究竟是何人物,老朽倒也是好奇了。」

    旁邊有答,「既然是那一品齋開售的,想來必能知道內情,它日官家一道諭旨下來,那老東西豈敢再玩隱士遊戲。」他們心裡也大致摸到些那撰者的意圖,這年頭,總免不了有些人要通過這種徵召不應來自抬身價,雖然這做法看著有些作,但如果你真的有那本事,別人也就不會多說什麼,無非就是在日後官場上多撈些籌碼罷了。

    好吧,他們算是把某人定性的死死的。

    這時候,日頭漸偏午陽,斜長的樹影逐漸收縮成團,那些戲耍累了的、衣服沾濕了的女眷學子們開始往那宴會地集中。宴會設在王家院宅後面一片平坦的草坡上,席案酒帳擺的整齊而有格調,王家的女婢男僕們在席間佈置酒器食鎘,仿照古之雅趣,席地盤腿,觥籌交錯。

    有青樓女伶撫琴高曲,曼妙的歌聲彷彿能使矮叢瞬間高漲,鶯鳥延頸合唱,歡實的清明紫陽讓這片草地變得分外有感。

    主家王震這時候在底下的呼聲中坐入上席,原本的還有些雜聲的底下驟然間歇了下來,聽這府尹王震講話,其長子王修守立在側,十分恭謹的模樣。

    「今日清明佳節,老朽代朝廷廣邀我大宋才俊與這踏青會,意圖一展我大宋風流人物,所以諸位勿要拘泥,興致所暢即可。」

    說來說去,這也只是踏青會而已,圖的就是個開心,自然不會有什麼限制性的要求。而作為被邀請而來的老學士們,此時也只管討論他們野居閒來的趣事,若是過後有人賦詞作詩,那他們就出來評點一下,也當做是提攜後學了,不過像踏青會這種性質的宴會來說,大部分人還是以結伴宴享為主,詩文之類都是其次的,所以整個踏青會的氛圍是偏向於輕鬆的。坐不住的就跑去山林河灣那戲耍,坐的住的就在宴會酒席間聽女伶們撫琴清唱。

    不過這時候,位於前頭的封宜奴心裡可一點都不舒暢,不斷的問旁邊是否把請帖送到,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心裡卻是隱隱憂色起來,難道蘇進惱了?是不是自己的處理方式有欠妥當?或許……自己親去把事情說清楚才好,如今怕是對方以為自己拿蘇家當年的內幕來要挾他……

    她心中略有愁容,旁邊卻是不斷有學子書生上前恭維。

    「不知封姑娘今日可有新作出來?我們可都是等著姑娘新作艷驚四座呢~~」

    ……

    與她對面而坐的,是遇仙樓的徐婆惜。那徐婆惜面前雖也有幾個相交頗厚的學子,但顯然不及對面,已故此時看向封宜奴的眼神也比較尖銳。自從上元文會上封宜奴以一曲虞美人技壓群芳後。這擷芳樓的聲勢也與日俱增,再加上前不久的水調歌頭,在聲勢已然壓過遇仙、直逼潘礬了,現在民間談論起京師的紅牌姑娘時,已經把封宜奴和汐琰李師師相提並論了,作為之前一直與封宜奴旗鼓相當的她來說,顯然是難以接受的。

    她暗暗啐了一聲。看你這運氣能好到什麼時候。

    對於封宜奴名聲驟起的事兒,京師裡的青樓也是頗多腹誹的,所以在今兒的踏青會上。封宜奴顯得就弱勢一些,幾家的青樓的紅牌都出來展示過技藝了,如今也就只剩下封宜奴了。

    眾人把目光望過去,顯然有她表演的意思。而遠處草原上那些戲耍鞦韆的人。也時有目光望過來。今日潘礬依舊無人出場,所以這封宜奴顯然是這裡的頭號紅牌了,眾人心奇一下她的表演也是理所當然。

    「封姑娘~~」

    這時候,陪坐上席的王修起身向封宜奴微笑,「今日踏青會眾位姑娘都已獻上佳藝以奠先人,讓吾等俗人也飽享耳福,且不知封姑娘今日是如何準備?」

    他王修近來納了新妾,倒也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此時滿面的欣容也確實是自內心出來。

    封宜奴斂群起身,「宜奴今日還邀了一位好友過來。其與宜奴今日所獻之曲有莫大干係,故此先允許宜奴在此賣個關子。」她巧笑嫣然,配合著嬌柔的身段,倒也是把在場一些衙內迷得神魂顛倒。

    「哦?」王修笑說,「且不知是何人需得封姑娘親候其架?」

    封宜奴這麼說,週遭那些才子書生到是有了些興趣,而作為同行的那些青樓女伶們就立即敏感了起來:難不成是那一品齋的老先生過來給他捧場?

    她們是不願相信這個事的,當初全京師的酒樓都去了請人,可不都是鎩羽而歸,沒可能單單為擷芳樓開這例子,這豈不是自毀身價?要知道擷芳樓一直以來都是以銷金窩的形象存於人世,真正有品味有格調的人,去的都是潘礬,那一品齋即便再這麼中意封宜奴,也知道在這種情況應該怎麼選擇。

    底下已經微微有些騷動了,這可是大爆料,一品齋如今在京的名聲可近乎婦孺皆知,一本倩女幽魂奠定了它在汴京書鋪的地位,雖然如今新出的三字經褒貶不一,但其在京的響亮名頭還是一時無兩。不過令人好奇的是,這家名聲鼎盛的書鋪卻從來沒有在人前顯露過,即便是發售新書,也一直都是托風悅樓代售,而它卻一直處在幕後。它越是低調,這外人就越是好奇。如今聽封宜奴的意思,顯然就是一品齋要來人了,這可真是值得說道的話頭。

    「哦?那一品齋今日也要過來?」

    「嘖嘖~~還是擷芳樓面子大,潘礬都請不來的人都能請來……」

    議論高起,也大都在封宜奴的計劃之內,而且看著對面的老對手擰嘴氣鬱的模樣,心中何嘗沒有些許竊喜,那徐婆惜與她同時出台,多年來技藝聲望又是相差不多,心裡豈能沒有些攀勝的念頭。

    這席間還不有少被邀來的富家衙內,此時端著茶水一副樂呵呵的表情,吩咐手下準備好阿諛之詞,看這架勢,過會兒少不得一番嘴仗。

    「我怎麼感覺我和封姑娘越來越遠了呢~~」

    今日那皮貨行的柴梓又是巴巴的跑過來給封宜奴捧場,雖然這只是場踏青會,但有封姑娘的地方,就少不得他那肥頭大耳的身影,而與此相同的,他身邊也少不得那兩個好友來助仗,雖然每次都對這胖子的行徑不屑於顧,但最終還是陪他過來耗時間了。

    與他一般的富商子弟確實來了不少,比如年初鐵佛寺前爭美李清照的那落水富少石崇,如今正巧挨著柴梓一行坐著,自從上次被陳弈羞辱之後,他就極力的參與各種文會,借此在身上鍍點金、沾點文墨氣,免得被別人奚落成只有錢袋子的富二代,只是這踏青會沒來李家娘子,倒是讓他有些失望。

    這時候,這王家家僕從後院疾步過來,小聲對王修耳語,「大少爺,外邊有自稱一品齋人攜帖與會。」

    「哦?」王修一笑,沒想到這封宜奴說的是真的,他倒也是好奇那攪得滿城風雨的一品齋是何模樣,隨即吩咐,「擺席有請。」

    轉而對底下眾人說,「適才我王家接到消息,外頭有一自稱一品齋的人前來拜訪,大家說……可要將其請入?」他不失幽默的把這消息傳達給下邊,自然是引得下頭一片議論,就連遠處那些放紙鳶的女郎也停下了手上的線,拉著手邊的好友過來瞧瞧那一品齋究竟是何模樣。

    真的?

    真的來了?

    真的假的?

    議論聲沸沸揚揚的起來,那神神秘秘的一品齋終於捨得露面了?(……)

    ps:抱歉,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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