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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叫花子 文 / 茶麥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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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依純與許半青相擁著,享受著這一刻劫後餘生的喜悅。

    半晌,劉依純才道:「好了吧?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

    真是個煞風景的人!

    閉著眼,感受著清晨的陽光毫無遮擋的照在自己臉上、身上,身子漸漸有了暖意,許半青的呼吸漸漸平順了下來。就有些赧然,推了推劉依純:「放開我。」

    「不放!」劉依純理所當然的答道。「好不容易才抱到的,你就看在我也辛苦了一晚上的份上,多讓我抱一會兒吧!」

    因這話裡帶了些歧義,許半青紅了臉,哪裡肯依他,支起手用力去推他。

    「哎喲!」劉依純就痛呼一聲,正巧被許半青推到了傷口處,手臂一痛,被她掙了開去。他傷口又痛,捂著肩膀垂下身子。

    許半青還以為他在裝腔作勢,啐道:「活該,叫你胡亂抱人!」說完見他人雖映在金燦燦的陽光裡,面色卻一片青白,這才有些慌了:「怎麼了?可是傷到哪裡了?」俯下身去看他。是了,他昨晚一開始肩膀就受了傷,而她剛才似乎就恰好推在他肩頭。況且也不知道他後來獨自與頭狼搏鬥時有沒有受了傷。

    她自己衝入狼群時雖是凶險,但畢竟還有武器傍身。劉依純卻只有一根不頂什麼用處的劍鞘而已。何況劉依純當時不但要牽制住頭狼,還要想辦法不能讓頭狼發出聲音去指揮狼群,艱難程度並不亞於許半青。而之後二人又是一路狂奔著逃出來的,並不曾查看過他身上傷口。

    許半青正又羞又愧地暗罵自己的疏忽,劉依純卻突然使力一撲將她撲倒在地,死死的按在身下:「這回還不讓抱?」整個身子都壓在她身上,雙手也緊緊抓住她。另她動彈不得。

    她登時惱了起來。枉她滿心擔憂,卻原來劉依純壓根就沒什麼事!看他這個樣子,只怕還好著呢!便死命掙扎起來,大叫道:「劉依純,你混蛋!」

    劉依純只是抓著她,許半青又惱又羞,也不住的掙扎著。

    糾纏間,劉依純又是「哎喲」一聲,卻是不放手。

    這回許半青可不上當了,也不理他。依舊掙扎推攘著。劉依純畢竟有傷在身,受力不住,身子一歪。被推倒在一邊。

    許半青撐著地面坐起身,理了理亂成一團的頭髮,扭過頭啐道:「我看你還是不累,昨晚沒被狼折騰夠是吧?」

    劉依純卻咬著唇,鼻子不住喘著粗氣。不發一言。

    因之前背著光,許半青也看得不甚分明,此時陽光直直的照射在劉依純身上,這才發覺劉依純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不下數十處。一身衣服幾乎被撕成幾片,只堪堪能夠蔽體而已,裸露在外的肌膚潔白如玉。卻是佈滿了一道道傷痕。尤其是肩頭處,原本就被狼爪給抓破了,想是後來又被抓到過。皮肉幾乎綻了開來,微微外翻著,又因為時間過的有些久了,有些暗褐色的血跡凝結在上面,好不猙獰。

    「怎麼傷的這樣重。」許半青心中微微有些觸動。伸出手想要觸碰他的傷口,又有些不敢。心裡暗暗胡思亂想到。傷的這樣重,是不是應該打狂犬疫苗?就算不打狂犬疫苗,好像也應該打破傷風什麼的吧?只是這時候哪裡有那些東西?別說那些根本不存在於這世上的東西,就算是想用什麼清洗一下傷口,在這大漠中也是不能夠的。

    二人的水囊裡雖有些水,卻是從樹上引下來的汁液,喝是能喝,卻不見得能夠用來清洗傷口。

    半晌,劉依純緩過氣來,見許半青在一旁咬著手指,面上陰晴不定的樣子,便有些好笑的問道:「你在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其時許半青面上紅暈未退,咬著手指,一臉凝重的樣子,很有些小孩子扮作大人的稚氣。一雙狹長的眼落入劉依純眼中,只覺得說不出的可*。

    偏許半青絲毫不解風情,歎了口氣,放下手,問道:「你不會得什麼怪病死掉吧?」她也不知道怎麼跟一個古人來形容狂犬病破傷風甚或是傷口感染發炎一類的東西,更不知道如果發作了該如何處理,只得用怪病來形容。

    「我能得什麼怪病?我可是向來潔身自好,沒沾染那些煙花柳巷的。」劉依純便一臉正色的答道。

    許半青正尋摸著用什麼能給劉依純處理一下傷口,聞言「唔」了一聲,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心思裡。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味兒來:「誰和你說這個了!」

    劉依純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看你那樣子,呆呆的,像個癡兒!」

    「我的樣子怎麼了!」許半青不服氣道,她是擔心他,他倒好,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斜睨著他上下掃了幾眼:「你倒很是應該看看你自己的樣子,破破爛爛,像個叫花子!」

    劉依純身上衣衫早已破的不成樣子,除了一張臉還算乾淨,倒真的和叫花子又幾分相像。不過許半青自己也沒好到哪去,一頭長髮幾乎亂成個籮筐樣,被她理了幾下,也沒理出什麼花樣來。身上棉襖也是多處破損,還有幾處露出的棉絮隨著微風輕輕飄動。劉依純杏眼微瞇,嬉皮笑臉的道:「叫花子豈不是和你這個討飯婆正湊成一對?咱們倆啊,誰也別嫌棄誰!」

    許半青順著他意有所指的視線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再照了照地上人影,可不是一顆頭幾乎有兩個大,再把持不住,也「哈哈」笑了起來。

    笑夠了,也歇夠了,天也漸漸熱了起來,二人四下張望,想尋處陰涼些的地方躲著日頭。只是放眼望去,俱是一片片閃著金光的沙礫,哪裡有什麼陰涼處可躲?

    劉依純想了想,望著日頭的方向,撿起許半青掉在地上的長劍,走到沙丘的另一邊掘起沙土來。

    許半青不明所以,跟過去看了半天,這才看出些味道來。

    沙漠表面是熱的,但沙地底下卻還是涼的,若是挖個坑躲進去,好歹也能陰涼一陣。

    許半青就拿了劍鞘來,跟著掘起沙土來。

    挖了好半晌,總算是挖出一個能容下兩人的深坑來,劉依純就拉了許半青的手:「討飯婆,隨著叫花子躲一躲吧!」

    許半青雖臉上有些緋紅,卻也沒掙脫,隨著他躲入了沙坑中。

    只是氣氛卻有些尷尬起來。半晌,許半青乾咳一聲,低聲問道:「噯,你說商隊的人怎麼樣了?」昨晚那麼多狼,二人光顧著逃脫,也沒過去看看。不知道商隊的人有沒有遇上狼群。

    「他們聽到狼嚎聲,自然是在營地裡燃起火堆,狼群看到比較多的火光,應該就不會過去。」劉依純若無其事的答道。

    許半青就「哦」了一聲,卻忽地想起劉依純明明昨晚和她說過,商隊的人應該會出來救他們的。正想再問,又想到劉依純應該是怕她失了依仗,畏首畏尾起來,才編了謊話來騙她的。心中有些後怕,若是她以為商隊的人會來救人,死撐著留在遠處,那可真的是羊入虎口了!只是劉依純原也是擔心她,便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只得閉上嘴不說話了。

    不知是日頭實在太過火熱,還是些別的什麼原因,周圍的空氣也漸漸熱了起來。

    許半青突然覺得有些太過熱了,扭過頭去想問劉依純熱不熱,這才注意到劉依純原本蒼白的臉上,此刻已是一片酡紅。而那握著自己的手,則是滾燙滾燙。伸出空著的手摸了摸劉依純的額頭,不由驚道:「你發燒了!」

    劉依純卻好似沒事人一般,一雙杏眼燦若星辰一般閃閃發亮,幾乎要晃花了許半青的臉:「我沒事。」

    許半青看著他臉上不正常的紅暈,急道:「都燒成這樣了,還說沒事。」輕輕一掙就掙脫了劉依純的手,站直了身子,在身上四處翻找起來。只是翻來找去,也找不到可用之物,不由急得直跺腳。

    劉依純其實也知道自己是發燒了,不但身上似火一般滾燙,身子也是疲軟無力。就是不想許半青擔心,才裝作沒事人一樣的。見狀輕笑了起來:「哪裡就那麼嬌弱了,不過是發個燒,死不了人的。」

    聲音卻是有氣無力。

    許半青再看看他,原本紅潤的雙唇已多處乾裂,沾染了點血跡在上面,唇色卻也是慘白慘白的。四下看看,依舊是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漠,跺了跺腳,彎下身來,撐起劉依純的身子:「走,我們去找水源去!」

    卻說關家磊暈倒之後,薛才便做主抬了他回營地。灌了些水下去,人就清醒了過來。

    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在營地裡,關家磊就有些喜憂參半。喜的是狼群聚集處並未發現劉依純,憂的卻是劉依純依舊不知蹤跡,在這茫茫大漠中,若是走失了,也是生機渺然。

    見他醒了,薛才便一臉凝重的指著營地一角對他道:「吳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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