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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桃花 文 / 茶麥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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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大有就有些驚慌,忙提了水壺來,晃了晃,卻沒有多少了。吳煥撇了撇嘴:「大有叔,咱們已經不剩多少水了,還理這潑皮作甚?」吳大有瞪了他一眼,吳輝撓撓頭,只得幫著捏開吳輝的嘴,任吳大有將所剩不多的水倒入吳輝口中。

    傳籽姚下了馬車,背轉過身,這才顯現了幾分憂色。

    「離下一處補給還有多遠?」劉依純扭頭去問薛才。

    薛才低眉沉思了半晌,搖了搖頭。最快也要天黑才到下一處綠洲。然對吳輝的情況來說,卻是遠水不解近渴。

    許半青在一旁看得分明,歎了口氣,默不作聲的將自己的水囊遞到了馬車上。

    吳大有的神情就有幾分激動:「齊少俠……」

    「別說了,先救人要緊。」許半青低聲道,又回到馬上。馬車又緩緩開動起來。

    雖是眾人都未開口,卻是不約而同加快了速度。午飯就在馬上啃了兩口乾糧,就算是吃過了。

    等到太陽將將落山時,終於遠遠望到天際邊出現一處綠色。一行人大喜,連傳籽姚面上憂色都褪去幾分。只有吳煥瞟了一眼猶在昏迷中的吳輝,不屑的撇了撇嘴。

    說是綠洲,其實也不是很大,剛剛能容下商隊眾人歇息。關家磊帶著人自樹下挖起土來。許半青知道,有樹的地方往下挖,就一定挖的出水源,默不作聲的過去,尋不到趁手的工具,就用長劍幫著挖。

    有了水源,自是不必再吝嗇。幾個護衛都將水囊拋到馬車上。把個吳大有感動的雙目微紅,眼見又要哭出來。吳煥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大有叔,為了這麼個人,值得嗎?」

    「你不幫忙就算了,別說風涼話!」另一個叫吳含的人就嘟囔了起來。昏暗中,吳含一雙眸子似水做的一般,閃著點點波光。

    吳煥臉一紅,說不出話來。

    吳輝一生就是個無賴,偏生了個水做的女兒。這次逃難,也隨著父親一起逃了出來。一路扮作男兒。眾人忙著趕路。她又向來低著頭不說話,因此也沒人注意過她。劉依純雖一眼就看出來,但他自有心事。也未曾點破。

    卻說吳煥在村裡時就對吳含存了淑女之思,只是礙於她父親是那樣一個人,一直未開口表明。這一路雖是對吳輝不假辭色,對吳含卻關*有加。吳家村出來的幾人哪裡有不知曉?只是吳含一雙美目卻只是圍著劉依純打轉。

    她一生第一次踏出吳家村,就被那樣俊美的一個人救了。他那樣美。連她這個女子都忍不住自卑起來。這段時間吳含一有機會就到劉依純面前打轉,偏他整日都在那個姓齊的身邊,倒叫她尋不到機會。看著齊涵之就有些不順眼。

    許半青哪裡注意過這些,她連吳家村這幾個人也只認得了吳大有。

    吳含一路積攢了許多怨念,終於在此刻爆發出來,也不敢教訓其他人。只得對吳煥發起火來。

    少年情竇初開時,只要對方肯正眼看自己,就說不出的歡喜。正琢磨做些什麼能引起對方注意。被吳含這樣一說,吳煥的心裡又是難過,又是欣喜。難過是因為對方這樣指責自己,欣喜卻是吳含終於注意到他了。待要再說些什麼扭轉在佳人心中的印象,就看到吳含一雙美目一換了方向。一瞬不瞬的盯著前方。順著她視線看去,就見到劉依純與齊涵之肩並著肩在一棵樹下挖著泥土。二人臉上露出默契的笑容。再回頭看吳含,卻是有些癡了。

    許半青才在樹下用劍挖了幾下,就被劉依純喚到另一棵樹下:「這裡樹這麼多,你與我挖一棵樹來。」許半青當然欣然應允。

    挖不了幾下,就見到樹下翻出來的不再是散漫的黃沙,而是凝結成塊的,帶著暗褐色的泥土。許半青心下一喜,與劉依純相視一望,眼中都帶了些笑意。這時許半青卻隱約覺得好像有視線膠著在自己背上,扭頭去尋,卻又尋不到了,聳了聳肩,與劉依純一起繼續挖起來。

    大漠的夜空說不出的藍,一彎新月斜斜的掛在當空,漫天的星辰散發著柔柔的光芒,那樣近,又那樣遠。吳輝終於醒了。

    吳含見到父親醒了,立即紅了眼,坐在吳輝身邊,低聲喚道:「爹爹,你總算是醒了……」聲音一緊,眼見又要哭出來。

    「哭什麼喪,老子還沒死呢!」吳輝揉著略有些痛的頭,邊斥罵著,邊坐起身來。

    吳含那一句哽咽就堵在喉嚨裡,側目望見劉依純與齊涵之一前一後的走過來,心中委屈更甚,原本的激動與喜悅也褪去了幾分。

    聽到動靜,傳籽姚也走了過來,捏住吳輝的脈門,點了點頭:「醒了就沒事了。」

    吳大有也十分激動,畢竟是一個村子出來的,若是吳輝出了什麼事,他回去也不好對村民交代。只有吳煥一臉不情不願的樣子,湊過來道:「還能罵人,顯見是沒事了!我勸你還是勤快些,白日裡這樣熱,你自己又不裝水,坐享其成,還那麼嬌弱!」

    「老子死不死,還輪不到你個臭小子來說教!莫以為你父母沒在身邊,就沒有長輩教訓你!」吳輝雙目一翻,一臉不善的盯住吳煥。「你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個小兔崽子打著什麼算盤?想碰老子的女兒,再修三輩子吧!」

    吳煥臉就白了一白,望了吳含一眼,咬住了唇。

    吳含卻羞得滿臉通紅:「爹,你在說什麼呢!」原本在村子裡他就總是這樣!原本她不怪的,她也想過,她生得這副模樣,若不是有個惹人厭的爹爹,不知道門檻要被踏破多少。叫她嫁到村子裡,她是不甘心的!然而此刻,瞥了眼與齊涵之並肩立在人群外的劉依純,吳含卻恨不得自己從未出生過!

    吳輝注意到女兒的視線,冷哼一聲,指著劉依純道:「女兒,你跟爹爹說,你是不是看中那個姓劉的小子了?」

    「爹爹!」吳含驚叫出聲,他怎麼能當著劉依純的面這樣說話?讓劉掌櫃聽到還以為自己是那水性楊花之人。偏一雙水汪汪的美眸忍不住向著劉依純身上溜去。只見劉依純面帶微笑的與齊涵之說著什麼,還拍了拍齊涵之的肩。

    原本吳含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對劉依純也有些勢在必得的。畢竟這商隊中就她一個女孩子,等到劉掌櫃注意到自己的存在,還不是手到擒來?偏劉掌櫃日日與那齊涵之膩在一起,讓她連討好的機會都沒有……說書的書文上不是都說,落難少女被恩人所救,從此以身相許雙宿雙飛嗎?為何劉掌櫃卻連正眼都不看自己?想著,原本有些紅的眼圈就更紅了。

    在吳含心目中,救了自己一行人的是劉掌櫃,那齊涵之不過替劉掌櫃打頭陣的護衛罷了!

    劉依純與許半青商量著近日的行程:「……白天太熱,恐怕要改為夜裡趕路。」

    「這樣也好。」許半青點點頭:「夜裡雖冷了一些,但總比熱好。」白日裡天太熱,對水的需求就更多,不若在夜裡趕路,也能省些水。

    劉依純見齊涵之點頭,微微笑了笑:「那我們明日就在這修整一天,明晚再繼續趕路吧。只是怕你趕得急。」

    「也不急在這一時。」許半青仰頭望了望天:「半個月都過來了,多等這一天又怎樣,若是路上真的出了什麼事,那我就玩死莫辭了。」白日裡吳輝暈倒的事給她留下些許陰影。萬幸還趕得及,若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沒有水來救人,即使她能夠成功勸說乞顏保,恐怕心裡也難以安生。

    二人商定之後,劉依純才對著眾人宣佈了方纔的決定。

    眾護衛自然沒有說不好。

    吳輝見沒人理自己方纔的話,就犯了渾,撐著身子站起來,踉蹌到劉依純面前,大聲問道:「劉掌櫃,方纔我說的話你可是沒聽見?」

    劉依純見是吳輝,斂了笑意,問道:「不知吳兄弟說的是什麼事?」

    吳輝聽他這意思果然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不由心下惱怒更甚,回轉過頭,自人群中扯出自己的女兒,一手打翻了吳含頭上的帽子:「我女兒一路跟著你,你總要給個說法吧?難道在這大漠中,就能佔了便宜不出聲?」

    吳含聞言一張臉漲得通紅,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爹!你別鬧了!」水汪汪的眼卻自劉依純身上溜過。

    許半青就有些摸不著頭腦,仔細打量了滿臉緋紅色的人,這才認出這竟然是個女孩。便帶了些好笑的用手肘撞了撞劉依純:「劉掌櫃,桃花債喲!你什麼時候藏了個美嬌娘在商隊裡?倒瞞得大家好苦。」視線掃過眾護衛,只有傳籽姚有些尷尬的以拳掩口,便有些平衡了。原來不是她一個人不知道,其他人也都不知道呢!

    ps:今天去逛街了,入了一串菩提子和一串綠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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