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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半青掃了眼車內,吳大有幾個帶著驚魂未定的表情擠在一起,便歎了口氣。她知道劉依純要說什麼。帶著這幾個人,的確不太方便。
劉依純也有些煩惱,他原本也要去乞顏部跑一趟的,帶著「齊兄弟」入大漠,不過是順水人情。若能討得佳人歡喜,自然是一舉兩得。偏這佳人惹了這等麻煩回來。
許半青乾咳一聲,安撫般的問吳大有:「剛才,是不是嚇壞了?」
吳大有原本一臉惶恐。當然是嚇壞了!他在車內雖見不到外面發生何事,那箭矢之聲也不是沒聽過。偏馬車中箭之時商隊的其他人都跑了。若不是那個掌櫃還穩坐車上,他還以為自己一行就此被丟給乞顏部了。但被恩公如此問,只得應道:「沒,沒什麼。」
許半青不過客氣幾句,剛才那情景,擱誰都要嚇一跳。但此時既然已經平安無事,說別的也沒什麼用,又拿眼去示意劉依純借一步說話。這幾個人怎樣安置,總要拿出個章程來才是。
偏劉依純好似不懂她的暗示一般,直接問許半青:「齊兄弟,你原是跟著我們商隊出城的。我以為你懂得咱們這行的規矩,也就沒囉嗦。只是出門在外行商的,向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咱們也幫你救下了,之後到底如何,還請你給個說法。」
許半青心就一沉。劉依純這意思,似是想叫她帶著這幾個人滾蛋,不要再在這影響商隊了。有點沮喪,卻也明白劉依純說的沒錯。是她給商隊惹了麻煩,若不是關家磊等人有勇有謀,恐怕一行人都得交待在這了。
正盤算著是不是自己先把吳大有等人送回城去。再問明路線自己去乞顏部,就聽劉依純話音一轉:「我倒是有個主意,只是還得聽聽齊兄弟的意思,人,畢竟是你帶過來的。」
許半青就有些疑惑,還能有是主意,由她帶著吳大有回城,難道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嗎?
「人可以留在咱們商隊中,只是卻不能白吃白喝,對吧?」劉依純緩緩道:「不如就在商隊中打打下手。工錢呢,就照著學徒的價錢給吧,畢竟也都是新手。」
吳大有一聽。登時喜上眉梢,口中連連稱謝:「工錢咱們是不敢收的,能得掌櫃的收留,已經是天大的福分,哪裡還敢要工錢!」
劉依純擺擺手打斷他的話:「你也別嫌少。說是打下手,也沒什麼事,不過是些瑣碎雜事。」
聽劉依純這樣說,吳大有等人不敢再言。
劉依純點了點頭,「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你們先好好休息吧。有事就找薛才。」這才下了馬車。
許半青不明所以,也跟著下了車。待離馬車稍遠了些,這才壓低聲音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劉依純回眸一笑。一雙杏眼中含著幾分興味。
許半青瞇了瞇眼:「你明知道我問什麼。怎麼突然把他們留下了?」
劉依純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學著她瞇了瞇眼睛。同樣的動作,許半青做起來很有一點不怒自威,到了劉依純這,卻帶了些媚態。
許半青心中大呼不公平。為什麼劉依純一個大男人,長得卻比女人還美!尤其是。比自己美得多!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只盯著劉依純瞧。
劉依純也不說話,依舊回眸看著她。
眾人早知劉依純對這個齊涵之有些不同,卻也不知兩人此刻在打些什麼啞謎,也沒人來打擾他們。
半晌,還是劉依純先敗下陣來,轉過身來,歎了口氣,道:「不留下還能怎麼辦?難道叫你和他們一起走?」
「一起走又怎麼樣?」許半青看著劉依純眼中好似有千言萬語一般的樣子,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劉依純歪著頭笑了起來,「原就是送你去乞顏部,你走了,我們還折騰個什麼勁?難不成也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下巴點了點關家磊等人的方向:「出來一趟不容易,若是能到乞顏部把貨出了手,還能付上這些人的工錢,若是空手而歸,豈不是白搭了工錢?」
許半青思量半晌,只得點了頭。
其實劉依純自有打算。他第一眼就看出這個「齊涵之」並非男兒,雖是長得不算出挑,行動間卻帶了些別家女孩兒沒有的韻致。便帶了些調笑的心思應了下來。既是鐵了心要討佳人歡喜,這幾個人也已經救下了,哪能只做初一不做十五?雖是有些為難,他也是騎虎難下了。經過此事,倒是對齊涵之更上了心。
他是個商人,商人從不做無利可圖之事。既然做了,總要收些本錢回來才好。
二人各有心思,卻是一夜無話。
第二日天一亮,一行人就整裝出發。吳大有幾人依舊被安排在馬車上。對此,吳大有頗有些不安。劉掌櫃說了,留下他們幾個是打雜的,哪有其他人騎馬,卻叫他們坐馬車的道理?何況這馬車內裡裝飾的頗有幾分華美,想來是劉掌櫃為自己準備的吧!
與他一道的吳輝不以為然,一邊笑著自車內一個小籐櫃中取了塊點心塞到嘴裡,一邊含混不清的道:「大有哥,這是掌櫃的決定的事,你反對能有什麼用?照我說,既來之則安之,咱們也趁機享用一把。」
「你幹什麼呢!」吳大有瞪了他一眼:「那是掌櫃的東西,由得你隨便亂動?」
吳輝不以為意,涎著臉笑道:「掌櫃的也不差這幾塊點心,你怕什麼?」
吳大有口拙不知如何說,只是覺得自己一行人被商隊救下,還有幸成為商隊的一員,就應該好好為掌櫃的做事,哪裡能未經主人允許就亂動人家的東西?掃了眼吳輝手中的點心,那點心瞧著就十分精緻,怕不是自己這種人買得起的。
吳輝毫不在意的將剩下的半塊點心塞入口中:「你別說,這點心甜而不膩,入口即化,真是好吃。」
這吳輝在村中向來就是個賴子,偏又是村長的兒子,眾人都拿他沒辦法。這次的事,幾人心知肚明,村長恐怕已經……偏吳輝好像沒事人一般,吳大有無奈,只得靠坐在櫃子邊,擋住吳輝,不讓他再亂動櫃子裡的東西了。
吳輝見狀聳了聳肩,推了推身邊人,讓對方讓出位置來,自己卻伸直了身子躺下了。不多時,已傳來陣陣鼾聲。
吳大有與車內幾人無語相望,實在是拿這個賴子沒辦法。
半晌,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道:「大有叔,咱們和掌櫃的說,不帶這個潑皮了吧。」帶著嫌棄的目光掃過吳輝的身上。
「他」指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吳大有卻不喜道:「吳煥,他是你堂叔,你怎麼能這樣說長輩?」說罷,又覺得自己語氣有些過了,放緩了聲音道:「整個村子就咱們幾個逃出來,以後怎麼樣還不知道呢,咱們更是要聚成一團,先不說日後重建家園,便是在這路上,也要互相照應才是。」
吳煥撇了撇嘴,不屑的視線又在吳輝身上掃過,只得閉上嘴。
劉依純昨晚早已想清楚了,因此今日一身輕鬆的樣子,嘴角噙著幾分笑意。
許半青與他並肩而行,不知他高興些什麼,只覺得他的表情有幾分詭異。便不住拿眼去覷他,自己卻有些看呆了。不得不說,劉依純長得真的是十分的漂亮。不要說是男人,即使在女人中,也是出類拔萃的。真不知道他整日隨著商隊奔波,是如何保養的。許半青覺得不過才幾日,自己的臉就癢癢的發乾,風一吹又帶了些微的刺痛。真怕這樣走下去,沒幾天就開始長皺紋了。
「你看什麼呢?」
就在許半青盯著劉依純發怔的時候,劉依純突然轉過臉來,朝著她明媚一笑,問道。
許半青似是心事被窺破一般,有些心虛的別過臉:「沒什麼。」難道她能說自己是看劉依純看呆了?就有些窘迫。
劉依純卻好似很高興一樣,湊近了些,問道:「我明明看到你盯著我的臉猛瞧。」順手摸了摸臉:「我臉上可是沾了髒東西?」
許半青斜睨著他笑嘻嘻的樣子,只覺得他笑的十分可惡。他明明就是故意的!然她哪裡好與他爭辯,只得道:「你眼角有些東西。」
劉依純就順著她的視線抹了把臉:「你不說我倒沒注意,這裡的確好像沾了些東西的感覺。」抹完臉,聳了聳眉毛:「總覺得好像還有,你幫我擦擦。」伸長脖子把臉湊了過來。
許半青馬術不精,哪裡敢在馬上亂動,見他湊過來,又不好往後躲,只得假意用袖角在他眼角處抹了一把,連忙坐直了身子,「好了,沒有了。」
「沒有了嗎?」劉依純依舊揉著許半青剛剛碰過的地方,嘟囔道:「總覺得好像還有東西,你別是唬我故意看我出醜的吧?」
「風吹的吧。」許半青下定決心再也不看他了,目視著前方,面無表情的道。
二人正說著,又見到前方煙塵陣陣。許半青這幾日也見過這場景了,知是又有人來了,皺了皺眉,停下馬來,等著劉依純示下。
ps:突然發現我好久沒有看大綱了。白天對了一下,發現最近這幾萬字在大綱裡都只是一句話……汗顏,怪不得最近寫的這麼吃力。真要好好準備一下詳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