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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七章 文 / 茶麥青青

    秦太醫正驚魂不定,聽白炎錫問起,有些為難的看了他一眼,定了定神,道:「這事我得親自向皇上稟報。」說罷,連藥箱也不及整理便匆匆趕去上書房。

    白炎錫無意識的追了兩步,見他跑的飛快,全不似往日的文弱,然想到許半青身邊無人照料,腳下動作就頓了下來,重又轉回室內。

    許半青依舊躺在床上,呼吸平穩而又綿長,原本慘白的臉此刻也有了些血色,實在不像是生了什麼不治之症的樣子。白炎錫暗暗有些疑惑,但想到秦太醫如臨大敵的樣子,也不得不心焦起來。許半青雖看起來瘦弱,但平日裡身體向來很好,只是有些怕冷。想到許半青整日裹得像個熊一樣,他又暗暗覺得有些好笑。再看向床上的人,小巧的臉龐依偎在枕頭上,實是想不出她能生什麼病。就算是不小心著涼了,也不至於讓秦太醫如此驚慌失措。

    不等他想出各所以然來,聽到外面傳來整齊而又急促的腳步聲,連忙站起身來。

    甫一站起,內室的簾子就被人從外面掀開,懷仁帝面沉如水的走了進來,秦太醫略彎著腰小心翼翼的跟著身後。

    見白炎錫行禮,懷仁帝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走到床邊站定,居高臨下的看了看許半青的臉色,又轉頭望向秦太醫:「你確定?」

    秦太醫躬身應道:「回皇上,脈象尚不明顯,但**不離十。」

    「光當」一聲,床前秦太醫原本坐過的椅子便被懷仁帝一腳踢倒。「怎麼會這樣!什麼時候的事?」

    白炎錫低頭斂目的站在一邊,感受著一道冰冷的視線緊盯著自己,小心回道:「皇上,臣不知……」他的確不知道。他連許半青生了什麼病都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又怎麼能回答懷仁帝的問題呢?

    懷仁帝冷笑一聲:「你不知?」正欲發作,見睡夢中的許半青不安的皺了皺眉頭,便壓低了些聲音:「回上書房。」視線卻緊盯在白炎錫身上未離開過。

    白炎錫曉得這是叫自己過去,有些擔心許半青無人照顧,便朝著床上看了一眼。

    「還看!」懷仁帝怒不可赦,只是順著他的視線看到許半青,那看字便不自覺的又放輕了聲音。也不等白炎錫答話,快步走了出去。

    白炎錫與秦太醫相視一望,秦太醫輕輕搖了搖頭,似是想說些什麼,只是看了看懷仁帝的背影,便又閉上了嘴。

    一出了存玉堂,便有一群侍衛蜂擁而上,將三人圍在當中。陸四海夾在侍衛之中,小跑著跟著懷仁帝的步伐:「皇上,您怎麼能甩開侍衛自己走了?雖是在宮中,萬一有什麼意外叫奴才如何是好?」

    白炎錫聞言驚訝的看了眼懷仁帝。皇上聽說許半青有事,竟然自己就跑過來了,連侍衛都沒帶。存玉堂離上書房雖近,但向來沒什麼防衛,只有他帶著幾個侍衛並宮女,加起來不到十個人,那幾個侍衛又是不准進存玉堂的院內的。就算是在宮裡,也算不上安全。就算許半青是他的外甥,他也用不著如此,說句大不諱的,就算是太子生病,也沒見懷仁帝驚慌至此。

    到了上書房,懷仁帝屏退眾人,指著秦太醫:「你把事情給他說說。」

    秦太醫略躬了躬身,看著白炎錫的目光也有幾分疑惑,緩聲道:「回皇上,許侍衛的的確確是有了喜脈。只是時日尚短,想是不過月餘。」

    懷仁帝面上怒色又深了幾分,瞪著白炎錫不發一言。

    白炎錫向來冷靜的臉上也有了幾分駭然。

    喜脈?

    許半青竟然是女人?

    而且還有了喜脈?難怪她最近總是沒精打采……

    一時間心亂如麻,已經理不出頭緒,不知道該先驚訝於哪一點才是,便忽略來了懷仁帝臉上的陰霾。

    直到懷仁帝用力一拍桌子,白炎錫才回過神來。

    「你倒是給朕說說,半青怎麼會有了身孕?朕把人交給你,不是叫你監守自盜的!」懷仁帝滿面怒容,因回了上書房,再不用擔心會吵醒許半青,也不再壓低聲音,這句話幾乎是吼著說出來。

    白炎錫這才慢一拍的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危機所在——懷仁帝命他護衛著許半青,能進入存玉堂的男子只有懷仁帝和他兩人。懷仁帝是許半青的舅舅,那許半青的身孕……只有他這個日日守在身邊的人才最有可疑……想到此節,白炎錫立即跪倒在地:「回皇上,臣的確不知。」

    「你不知?」懷仁帝不怒反笑,「原本朕是信得過你的,才會把人交給你,她有了身孕,你怎麼會不知?」

    白炎錫頭上就沁出點冷汗:「皇上,臣也是今日才知道許侍衛的性別。」腦子卻飛快的轉了起來。

    許半青的孩子不可能是他的,這點他自己十分清楚。但是又會是誰的呢?如懷仁帝所說,他日日守在許半青身邊,即使是許半青出宮的時候,也是他陪護左右。

    等等,在石榴胡同的許家,他在門外等了許半青半個多時辰。當時他只覺得她進去的有些久,但想是她有些東西要收拾,又遇到了往日裡的丫鬟,便是敘敘舊也可以理解。現在想來,那日許半青從許家出來之後,卻是神情有幾許異常。也是那天之後,許半青才又回到了在薛家時沒精打采的樣子,好似了無生趣一般。

    難道是在離開她視線的半個多時辰裡發生了什麼事?

    白炎錫額頭點地,三言兩語將自己推測說出來。

    又道:「原本只是覺得她有些沒精神,剛才和她閒聊的時候,我隨口告訴她龍衛在城中斬殺了一個很像是朱家老九的人,她就暈過去了。」

    朱立升與許半青交好,這在侍衛中原本就不是什麼秘密,他相信皇上也早有耳聞。許半青在許家出來之後的異樣,那個叫二丫的丫鬟見到她時的驚慌,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懷仁帝緊鎖著眉頭,一瞬不瞬的盯著白炎錫。室內登時針落可聞。

    半晌,懷仁帝舒了口氣,對著秦太醫揮了揮手:「你去看看半青。」

    秦太醫知是皇上有話要與白炎錫說,而又不想自己聽到,忙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懷仁帝這才緩和了語氣,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半青在許家見到了朱家的老九?」

    白炎錫覺得自己這樣的推測帶了些惡意,但事實卻容不得他有別的想法,只得磕了個頭,低聲答道:「是。臣想不出別的可能性。」

    懷仁帝右手撥弄著左臂上掛著的佛珠,面上陰沉不定。白炎錫聽著佛珠相撞的聲音,不敢抬頭。

    過了小半晌,懷仁帝突然說道:「這個孩子不能留。」

    白炎錫心中並不驚訝。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許半青畢竟待字閨中。

    他一時半會還沒完全消化好許半青竟然是女人這個事實,但此刻由不得他多想。事情已然發生,盡快將事情平息下去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幾乎是直覺般的想到,許半青既然是女人,那她遲早要嫁人的。現在還沒嫁人,甚至還沒幾個人知道她是女人,她就有了身孕。若是別人家,說不定還可以盡早成婚將事情掩蓋過去,甚或是將孩子過繼給別人家養。如果懷的是女孩,哪怕是記到太子名下,甚至記到皇上名下,都沒什麼問題。但偏那孩子的父親是朱家餘孽。

    因此,這個孩子留不得。

    懷仁帝表面上說將朱家的殘餘人等貶為庶民,但那僅限於那些被軟禁起來的老弱婦孺。像朱立升這樣年紀已經大了,又是直接參與謀逆的,就留不得。不然的話龍衛也不會滿京城的搜查,更不會當街斬殺朱立升。說到底,有些事不過是面子工夫罷了。

    不等白炎錫再說話,懷仁帝就揮揮手:「你先回去,朕有些累了。」

    白炎錫依言回了存玉堂。

    他一走,懷仁帝就萎靡了下來,緊緊抓著臂上的佛珠,渾身無力的倚靠在座位上。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喚道:「來人。」

    陸四海便自一旁側間走了進來。「皇上……」一臉的擔憂,「叫秦太醫再來看看?」

    「半青那裡還得他照看著。」懷仁帝輕輕搖了搖頭,「你來給我揉揉。」

    陸四海依言上前,輕輕除去懷仁帝的頭上冠帽,雙手輕柔的替他按揉起來。一邊按,一邊低聲道:「皇上,要不然就再用點那個藥?」

    懷仁帝閉著雙目,微微歎了口氣:「你道那是什麼好東西,不過是飲鴆止渴罷了。」

    陸四海不再多言,只繼續替他按揉,面上卻是憂心忡忡。

    白炎錫回到存玉堂,秦太醫正背著藥箱在外間打轉。他就知道許半青還沒醒了。

    見了他,秦太醫迎了兩步上來,「怎樣了?」

    白炎錫搖搖頭:「皇上尚未決定。」

    二人相視一望,又一同看向內室的簾子,心知肚明,皇上絕不會允許這個孩子留下來的,一切只是時間的問題。

    「我先開點調理的方子,畢竟……傷身子。」秦太醫鋪了紙筆,就著一旁的案幾寫了幾行字交給白炎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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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昨天電腦壞了,這章是補昨天的。晚上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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