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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擒獲 文 / 茶麥青青

    今年的冬天特別的冷,許半青每天只在院子裡練一回劍,便躲在屋子裡不肯出來。偏又整日喊著無聊,叫白炎錫陪她下棋。聽說劉漢陽死的蹊蹺,許半青便想起自己那次藥浴的經歷。那些細長的蟲子黏在自己身上、衣上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便不由打了個寒顫,問道:「炎錫,你說劉漢陽是不是和我那時情況差不多?」

    言罷,想到若是沒有白炎錫,自己恐怕也和劉漢陽一樣的死法,便有些物傷其類,歎口氣道:「當日多虧了有你,不然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不過皇上吩咐罷了。」白炎錫並不居功,落了一子,淡淡道。

    許半青聽他嘴上說的淡淡的,然那一子卻落錯了地方,微微一笑,順勢吞了他一片棋子,口中連連道謝:「多謝多謝。」卻是一語雙關。白炎錫對她可算是救命之恩,而且不止一次。若不是白炎錫,她就得跟劉漢陽一樣。即使僥倖侯太醫按時送來解藥,恐怕也會被平涼王府的人抓走。

    這些又怎是單單說個謝字就能報答的?心裡暗暗盤算著若有機會也要為白炎錫做些什麼才好。嘴上卻轉了話題:「平涼王不像是個沒腦子的,怎的在這種時候算計起劉家來了?」難道不應該等到局勢穩定了再討論如何分餅的問題嗎?

    白炎錫低頭沉思一陣,彎了彎嘴角,抬眼看向她:「你棋藝甚佳,怎的看事情卻如此淺顯?」

    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白炎錫那個眼神中似乎含了些笑意。許半青納悶的想到,這有什麼好笑的?突然若有所悟般一拍腦袋:「你是說,不是平涼王下的手?」不是平涼王,還能是誰呢?劉漢陽與她中的蠱是同一種,這是顯而易見的。而此時劉漢陽出事,死因又是中了只有朱兆松才弄得到的蠱,劉朱兩家聯盟便會瓦解。這種時候,劉朱兩家內訌,受益者就只有一個人——懷仁帝。

    對了,那種蠱也並不只有朱兆松才有,還有另一個人也懂得施放之法。許半青便一臉震驚的望向白炎錫。

    白炎錫接收到她的視線,輕輕點了點頭。

    他的苗人朋友能夠化解那種蠱,自然也曉得如何施放!

    許半青雙掌相擊,歎道:「真是一步好棋!」

    二人正說著,陸四海一臉喜色的走了進來:「許侍衛,白侍衛,天大的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陸總管親臨,許白二人哪裡還好意思坐著,忙站起身來客客氣氣的拱手行禮。

    陸四海還了一禮,這才掩不住笑意的道:「剛收到消息,朱兆松已被生擒。」

    這——還真是個好消息!

    許半青笑著大歎了口氣:「阿彌陀佛,這回能過個好年了。」

    「可不是?」陸四海堆起一臉的菊花笑道:「皇上收到消息就命咱家來告訴你呢!」

    許半青就有些尷尬,她又不是朝中大臣,更不是皇上的心腹謀士,這麼急著告訴她做什麼?反正大家總會知道的,到時候她不也知道了?

    正納悶著,就聽到陸四海又說道:「皇上吩咐了,叫你陪著去一趟天牢,探望探望咱們大淮的平涼王。」

    許半青聞言卻怔了,怎的突然叫她陪著去?論功夫,她在宮中根本排不上號,論關係,她充其量有可能是皇上的私生女,而且皇上也知道她是女的,去天牢探望朱兆松,帶上她做什麼?就算她真的是懷仁帝的女兒,懷仁帝去天牢,也犯不著帶著女兒去?

    心底升起些不好的念頭,口中唯唯諾諾的問道:「不知是這次是單捉到平涼王呢,還是還有其他人?」

    「這個咱家就不知道了!」陸四海一揚拂塵,搖了搖頭,「不過皇上並未下令放鬆城中戒備,想是還有叛軍首領在外。」

    許半青聞言定了定心,見白炎錫有些擔憂的望著自己搖頭,便點了點頭,隨著陸四海去見懷仁帝。

    懷仁帝一副心情甚好的樣子,見了她也不多說話,直接喚她共乘一車,去了天牢。

    天牢裡還算乾淨,也並不潮濕,只是不見天日,雖點了火把,也有些昏暗。所以許半青並未看清還有些別的什麼人。朱兆松被單獨關在最裡面一處,附近的牢房聽起來完全沒有生息,想是空著的。

    許半青正四下打量,就聽到懷仁帝輕聲道:「想不到你我再次相見,竟然是在這種地方。」

    昏暗中傳來朱兆松的聲音:「成王敗寇,我也無話可說,你直接殺了我便是,又何必再見。」

    懷仁帝輕笑一聲:「你祖上立下纍纍戰功,朕看在他們的份上,又怎會輕易殺你。」說罷,不待朱兆松再開口,又歎了口氣,道:「你我從小一起長大,如何落得今日的田地?」

    牢房內傳來一陣鐵鏈碰撞的聲音,一雙手抓住半臂粗的欄杆,朱兆松湊到欄杆前,隔著欄杆瞪向懷仁帝:「你也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為何逼我至此?」

    「朕逼你?」懷仁帝登時變了臉色:「朕倒不知道,你老子想兒子,朕就准你回京,還許你提前承爵,不惜任涼州府無人坐鎮,倒成了朕逼你了?」

    朱兆松輕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那我府中那些龍衛從何而來?你既疑我,我就坐實給你看。」

    懷仁帝冷哼一聲:「你不說朕倒忘了,你府中數十名龍衛一夕暴死,朕都沒追究。你若不心虛,為何怕人監視?」頓了頓,見朱兆松不出聲,只用憤怒的眼神望著自己,又歎了口氣,放柔了聲音道:「這些朕通不與你計較了……看在幾十年的情分上,這回的事朕也會壓下去,以後你就安心在這住著。至於你家裡人,就貶為庶民,你看可好?」

    朱兆松悶哼了一聲:「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不是你說了算?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說的,我朱家從未有一個貪生怕死之輩。」

    懷仁帝並不計較他話中的不恭,一指許半青:「說起來,你可還識得她?」

    許半青聞言略微踏前了一步。

    朱兆松看過來,便一臉震驚的張大了嘴:「是你……你還活著?」

    「是我。我還活著!」許半青揚聲答道,便有了些微報復的快感。

    朱兆松卻哈哈大笑起來。「好,很好。難怪劉漢陽死的蹊蹺!我朱家果然並未出叛徒!」笑聲裡掩不住的得意。

    昏暗中,那笑聲帶了些迴響,有些讓人毛骨悚然。許半青不由搓了搓胳膊,忍不住四下張望,原本只覺得有些暗的天牢就帶了些陰森。

    懷仁帝卻一臉柔和的道:「你可知你一手推出來送死的棋子是誰?」

    朱兆松原本依舊狂聲大笑,聽了這話,漸漸停下笑聲,見懷仁帝依舊不動如山,目光炯炯的望著自己,便有些遲疑的問道:「是誰?」又望了許半青一眼。

    「你初次見她時,難道就沒覺得有些眼熟嗎?」懷仁帝背過雙手,冷冷的望著朱兆松凝住笑容的臉。

    朱兆松盯著許半青看了半晌,突然一指懷仁帝:「你……是她?」

    「沒錯!」懷仁帝點點頭,聲音卻愈發柔和了。「她原本被收養在許家,我也是在宮中遇到她,見到她的樣子才想起來的。」

    朱兆松的眼神立即就變了:「你當年把她嫁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去,害得她慘死還不夠,連她的孩子也不放過?何況以大淮的國力,根本不需要和親!你明知我與她……」

    懷仁帝卻淡淡的打斷他,「便是因為你對她生了愛意,我才要將她嫁給別人。」面上就帶了點哀慟:「你若娶了長公主,平涼王這三個字就代表了更多的權力,叫我如何坐視不理?」

    「說來說去,你不過是疑我有心謀反!」朱兆松怒不可赦的吼道:「一開始我還祈禱著她能過的幸福,沒想到不到一年就傳來她慘死的消息!」視線移向許半青,便換了口吻,「想不到,她還有兒子留下來……」他直到現在也不知道許半青其實是女孩兒。

    許半青在一旁聽的莫名其妙,她的娘不是楊氏嗎?怎麼聽著這話,貌似不但許有年不是她親爹,連楊氏也不是她親娘?那她娘到底是誰?聽起來似乎是與朱兆松頗有關聯的一個人,卻被懷仁帝指去和親……

    等等,和親?

    和親一般是公主或者郡主,也就是說,她的親娘是懷仁帝的姐姐或者妹妹?那麼懷仁帝也不是她親爹了?

    朱兆松並未注意到許半青臉上的震驚,反而怔怔的呢喃道:「你是她的女兒,我差點害死了建雲的女兒……」緊接著又一臉慶幸的道:「好孩子,幸好你吉人天相沒有出什麼事,不然叫我日後有何臉面再見她……當年我就沒有能力保護她,等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救回她的時候,她卻已經死了,死的那麼淒涼,連埋骨之地都沒有……」

    懷仁帝冷哼一聲打斷他絮絮的語句,「還不都是你的野心害的?你朱家若不是狼子野心,朕為何不允許她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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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世出來了。終於快要進入妹紙門最關係的碎節操環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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