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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八章藥浴 文 / 茶麥青青

    不然按這個速,最多一個多月,解藥就吃完了。侯太醫那邊又一直沒有消息過來,萬一沒有研製出解藥……白炎錫不敢想下去,心裡對自己說,他可是皇上叫自己護住的人。然看著許半青青灰衰敗的臉色,自己也沒了信心。

    許半青醒的時候毫不知情,還以為自己真的是睡了那麼久。白炎錫也不提醒,只督促著她從打坐開始修習內功。

    畢竟是有點底子的,許半青按著白炎錫說的,氣運丹田,漸漸感覺小腹處熱了起來。也能調動些許內力。但離白炎錫要求的還遠著。如此練了兩日,許半青的毒竟然提前發作了。

    白炎錫看著她抱著肚子的樣子,不由暗暗惱怒。平涼王用的到底是什麼毒?怎的竟如此奇怪。尋常毒藥對有功力在身的人來說,完全可以壓制住晚一些發作的,怎的到了許半青這反倒提早了?

    也不敢再提叫許半青修習內功的事了。

    許半青自己好像也知道了些,每日只叫白炎錫陪著下棋。有時候白炎錫有事不在,便叫夏楊和涼秋陪自己下。時間久了,把個夏楊涼秋愁得叫苦連連。偏這倆人都是臭棋簍子,許半青一邊報怨他們棋藝差,一邊依舊抓壯丁一樣扯著他們來下棋。惹得現在夏楊涼秋見了白炎錫就像見到救命恩人一樣。

    這日白炎錫一臉喜色的拿著個方子回來,夏楊便哭喪著臉迎了上去:「我的爺,您可算回來了。」

    白炎錫聞言望向了許半青的房間,果見涼秋正愁眉苦臉的坐在棋枰邊,許半青則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坐在她對面。忙快步上前,說道:「小許,我找到解藥了。」

    「真的?」許半青聞言大喜:「哪裡來的?」

    夏楊聞言也一臉喜色:「可是侯太醫送來的?」

    白炎錫搖搖頭:「是我一位江湖上的朋友。」頓了頓:「是個苗人。」

    「你是說,」夏楊驚異道:「難道許侍衛竟是中了蠱?」

    白炎錫將手中方子遞給他:「照著紙上寫的去準備一下。」

    夏楊接過方子一看,上面寫著各種草藥並毒蟲若干,自去尋那方子上的東西不提。方子上的東西雖頗有些奇異,但哪裡難得住龍衛的人,這也是白炎錫叫夏楊去準備東西的原因。不過三日,就在許半青再次發作時,夏楊已是將東西備齊。

    在許半青臉上青灰之色剛剛泛起的時候,白炎錫就看著她吃了藥,又吩咐涼秋將那些草藥毒蟲煮成一大桶,抬到了許半青房中,一指那桶:「進去。」

    原來這些東西並不是用來吃的。

    許半青抽了抽鼻子,一大股藥味撲鼻而來,再瞥一眼漂浮在桶中的草藥,以及隱隱可見的蜈蚣、蠍子等物,不由皺起了眉:「你該不會是讓我和這些東西泡在一起?」

    白炎錫掃了眼桶中,有些暗暗懊惱,偏就忘記吩咐涼秋將那些東西濾出去了。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道:「你一個大男人該不會連這些都怕?」

    可是我不是大男人啊!許半青張了張嘴,一咬牙,道:「我怕什麼?你出去。」

    白炎錫聞言也不多說,轉身出了房門。許半青見他出去,忙關了門,脫了衣服,想了想,依舊穿著內衫。再看了眼桶中漂浮之物,只是和那些死物泡在一個桶裡,總比叫她吃了那些東西強!一咬牙一閉眼,跨入桶中。

    木桶裡的水猶自冒著熱氣,許半青甫一跨入桶中,身上立時便泛起通紅的顏色,像一隻煮熟了的蝦子一般。頭上就冒起汗來,許半青不由得暗暗呻吟一聲,早知道就等那水涼一些再泡進來了!此刻想要從藥水中出去,卻有些遲了,雖然白炎錫並未說明,她也有點擔心半途中斷的話會不會影響藥效。

    不等她在多想,卻覺得身上皮膚有些蠢蠢欲動的感覺,尤其是臉上,仿似有什麼東西要破膚而出一般。許半青略微抬起手,隔著淡棕色的水面打量著自己的胳膊,果見皮下有一條條淡青色的線條,仔細看去,還在皮下不住的蛹動,仿似一條條長長的蟲子一般。

    許半青立時頭皮有些發麻。不,不但頭皮,連臉上皮膚也有些發麻起來。雖是被熱氣熏的滾燙,依舊覺得臉上血液都要凝固一般,一陣冰涼。

    如果說此時的許半青只是覺得有些作嘔的話,等到她發現自己臉上有些微的異樣,並用手去摸的時候,則真的幾乎吐了出來。她竟然在臉上摸到了幾條細線,而且隨著手指的觸摸還在不住扭動。

    「啊!」許半青驚叫出聲,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甩了甩手,這才注意到胳膊上的皮膚裡也冒出幾條細線。但一觸及水面,立即便不動了。許半青定了定神,察覺到那些原本不住扭動的細線——也許該叫蟲子,似乎很是怕那藥湯,隨著她的胳膊靠近水面,立即便蜷縮起來緊貼在皮膚上。

    強忍著發麻的頭皮,將胳膊浸入藥湯中,隨著胳膊上的皮膚再次紅了起來,那些細長的蟲子便漸漸不動了。許半青齜牙咧嘴的在水中用指甲將那些細長的蟲子一一自身上揪了出來,也不敢到處亂扔,依舊丟在藥湯裡。

    想到自己此刻和那些令人作嘔的蟲子呆在一個桶裡,她不由暗暗慶幸自己並未將衣服脫光。然腦中卻突然一個念頭升起,胳膊和臉上已經這樣了,身上又是什麼樣?忙解開衣服查看,果然身上皮膚上也爬滿了那些細長蟲子。

    這回許半青真的吐了。

    若不是她反應迅速,就吐到水裡了。

    吐過之後,她摀住嘴,想了想,深吸一口氣,整個人縮到了水中,將臉也埋在了藥湯之中。等到實在憋不住氣,才探出頭來換氣。

    差不多在水中泡了半個時辰,水才有些涼了起來。許半青鑽出水面,摸了摸臉,似乎已經光潔如初了,再看看身上,好像也沒什麼東西了。只是那衣服上卻是沾滿了那些細長蟲子,輕輕一抖便脫落到水中。

    她此時一刻也不想在這樣的水裡多呆了,忙跨出木桶,衣服也不要了,統統脫下了丟到木桶中,隨便擦了擦身子,找了件乾淨衣服換上,這才鬆了口氣。不敢再看那水,推開門去喚涼秋。

    白炎錫原本就守在門外的,見她一臉紅撲撲的樣子,扭了扭頭,道:「怎樣了?」

    許半青摀住嘴,差點又吐了出來,忙說道:「快叫人來打掃一下。」

    涼秋和夏楊進來見到那水面上漂浮的一層細長蟲子,也幾乎吐了出來。最後還是那打掃的婆子和夏楊一起將木桶抬了出去。

    白炎錫卻道:「這藥要泡上七天才行。」

    「還泡?」許半青乾嘔了一陣,這才直起身來,有氣無力的道:「那我看我這七天就不用吃東西了。」

    白炎錫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讓許半青覺得仿似自己剛才經歷的那些在他眼中全都不值一提一般,難道他是在鄙視她嗎?

    白炎錫卻好似明白她的想法一樣,微微笑了笑。

    這還是許半青第一次看到白炎錫笑,不由有些呆了,「你真應該多笑笑。」

    然那笑容不過曇花一現,白炎錫立即又板起臉來:「該吃午飯了。」

    「嘔——別跟我提吃!」許半青哀號一聲,又彎腰吐了起來。

    涼秋又將地上污物收拾乾淨,折騰了小半天,果然在另一個廳中擺起飯來。

    許半青嘴上說著吃不下東西,其實吃的比誰都多。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訕訕笑道:「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好餓,好像餓得要虛脫了一樣。」

    「那些蠱蟲吸你體內精髓,此刻驅除去一些,你自然會覺得疲倦。」白炎錫頓了頓手上動作,淡淡的道。

    他是在安慰自己嗎?許半青挑了挑眉,嘴上卻依舊不停的塞著食物。

    這頓直吃到肚子撐的圓滾滾的,她才放下筷子。雖腹中仍舊覺得飢餓難耐,但實在是吃不下了。抱著圓滾滾的肚子仰靠在椅子上直呻吟。

    白炎錫彎了彎嘴角,似是想笑,最後卻忍住了,依舊不動如山的吃著自己的飯。

    如此泡了七日的藥湯,果然每次從許半青體內冒出來的細蟲越來越少,到了最後兩日,已經完全沒有了。而她自己也已經麻木了。

    倒是白炎錫略微算了算:「你這幾日一直沒有再發作。」

    這才提醒了許半青,她低頭思忖了一陣,果然這七天裡,除了第一天略發作了一下,馬上就吃了藥,之後再沒發作過。不由面帶喜色的道:「這麼說我的毒就解開了?」不負她這幾日遭的這個罪。

    白炎錫略點了點頭,臉上也有了些喜意:「恭喜你了,許侍衛。」

    「還是要多謝你!」許半青誠懇的望向他。雖然這幾天實在是讓她難捱的很,但此刻毒已經解了,也算是救了她的性命。

    「不必客氣。」白炎錫淡淡道,並不居功,「不過是皇上吩咐罷了。」

    這些日子二人原本已相熟了許多,白炎錫這句話卻又將她推遠了。許半青不由有些疑惑,難道她無意中哪得罪他了嗎?

    正想著,那幫工的婆子卻來告假:「明晚就是除夕了,若是主家沒什麼吩咐,小的想明日一早就回家去。」

    「除夕?」許半青低頭算了算,可不就是除夕了麼!想不到竟然過的這麼快!

    不等她開口,白炎錫已是允了。那婆子不過是臨時請來幫忙的,自然不能攔著人回家團聚。

    果然第二日一早,那婆子待二人吃了早飯,就收拾東西家去了。

    許半青看著手腳麻利的收拾著碗筷的涼秋問道:「你不用回家過年嗎?」

    涼秋手上動作似是頓了一頓,揚起笑臉來道:「府裡只剩你們幾個男人,若是連我也走了,你們豈不是大過年的還要餓肚子?」

    許半青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想了想,又道:「其實我們也可以到酒樓去要幾個菜回來。」

    「我的爺!」涼秋失笑出聲:「你當這是什麼地方?瑞縣一個小小縣城,哪裡有什麼酒樓在大年夜還敞著門做生意的?人家掌櫃的不要過年嗎?」

    許半青吐了吐舌頭,一想確實如此,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那等過完年,你多放幾天假。」她卻把自己當成主人了,根本沒想到她自己也是暫居他處,哪裡做的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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