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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五章獲救 文 / 茶麥青青

    白炎錫盯著她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的樣子,不知道她此刻是何種感受。微微歎了口氣,見她咬破了唇,忙自桌上拿起一個調羹,大力捏開她的嘴將調羹塞了進去。這樣至少不會咬破舌頭和嘴唇。

    但那白瑩瑩的調羹,趁著那略有些蒼白的唇,以及那鮮紅的血,竟好似構成一副美景,讓他有些捨不得移開目光。

    又是一陣絞痛襲來,許半青再忍不住,喉嚨中發出一聲似哽咽又似呻吟的聲音。白炎錫忙回過神來,也顧不得許多,手一搭許半青的脈門,內力便源源不斷的輸了過去。

    許半青不知道自己是昏還是睡,她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媽媽牽著她的手,穿過一道又一道的門……等等,媽媽?她哪來的媽媽?許半青微愣神間,又聽到一個溫柔的女聲喚道:「你要快快長大,不管娘在不在身邊,你都要堅強。」

    娘?不對?就算她有媽媽,她也不會管媽媽叫娘。難道這是這個身體的原主的記憶嗎?不過聽著這話,似乎她娘是要離開?不過楊氏不是從小看著許半青長大的嗎?而且這也不是楊氏的聲音。楊氏雖然對自己慈愛,卻從沒有那樣溫柔的聲音。

    許半青正疑惑著,又聽那女聲略帶哭腔的叫道:「涵涵,你一定要堅強。」

    涵涵?那是她的名字……許半青覺得自己糊塗了。她到底是齊涵之,還是許半青呢?現在這是齊涵之的夢,還是許半青的夢呢?罷了罷了,她都快死了,想那些做什麼呢?不管是作為誰,能在臨死前夢到自己的娘這樣溫柔的對自己說話,她都覺得很幸福。許半青漸漸模糊了意識,只記得那溫熱的手一直拉著自己不肯放開,那手一直那樣熱,那樣熱,連她的眼角也跟著熱了起來。

    白炎錫見到許半青流下眼淚,還以為她是痛的受不了,又將內力增加了些。見許半青放鬆了眉頭,這才略略放下心來。看樣子用內功還是能幫她穩定下來的。心下一定,這才開始嘗試著用內力去逼毒。

    但平涼王既然有把握用這毒來威脅許半青為自己做事,哪裡是那麼容易逼得出?不多時,白炎錫頭上已冒了冷汗出來,而許半青面上的青灰之色卻只退了一點點。

    天色漸漸轉黑了,室內一片昏暗,白炎錫依舊催動著內力,卻不知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心中不由有些茫然。皇上只說叫他看住許半青,避免被平涼王府的人發現。卻並未說要他護住許半青不死。

    皇上對許半青很不一般,他是知道的。但對皇上來說,許半青只是一個玩物?就算是在平涼王這件事上他是有功的,這功勞又值不值得自己拼了內力去救呢?換而言之,許半青對皇上來說,只剩下陪皇上玩樂的作用了,而他自己尚年輕,還有大把的前程,許半青值不值得他拿了前程去賭呢?

    猶豫間,那握著的手便放鬆了一些。不知為何,腦中卻浮現出許半青皺著眉微笑的樣子。等到他發現時,發覺自己重又抓緊了許半青的脈門,內力依舊源源不斷的輸送過去。

    白炎錫今年不過十九歲,雖是在同齡人中已是十分出色,畢竟年紀尚小,能有多少內力?好不容易捱到深夜,已是強弩之末。再這樣下去,連自己的一身功力恐怕也要交待了。白炎錫咬咬牙,不明白自己為何還不放棄。

    正猶豫時,門外動靜響起,白日裡那小廝推門而入:「白侍衛,侯太醫來了!」

    侯太醫?那是每日給皇上請脈的太醫,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白炎錫心裡一驚,繼而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那小廝點了燈,侯太醫這才走了進來。一進門就持著油燈看向床上人,皺了皺眉,對白炎錫說道:「白侍衛,請讓一讓。」

    白炎錫這才放開手,略有些虛弱的站起身來,退到一旁。那小廝又點了幾盞燈,屋內這才亮了起來。

    侯太醫看了看許半青的臉色,又扒開眼瞼查看一番,再看看依舊塞在許半青口中的調羹,轉頭望了望白炎錫,略點了點頭,這才自身上背著的藥箱內取出一包銀針來。燈光下,針尖閃著寒光。侯太醫卻望也不望一眼,施起針來。

    不一會兒,許半青身上就插滿了銀針,只一張臉上還露在外面。白炎錫眼見著許半青面上青灰之色像是遇到什麼一般收縮起來,不多時,便凝成一團黑色停在眉心,只依舊不斷湧動,似是尋找機會一般。侯太醫見狀又是一針插到許半青眉心,那團黑色登時凝住不動了。

    侯太醫這才將那調羹自許半青口中拔了出來,倒頗費了一番功夫。只因許半青一直緊咬著牙關,倒把那調羹咬的死死的。最後還是白炎錫幫著捏開了她的嘴。調羹一拿出來,登時一口黑紅色的血自許半青口中流了出來。

    侯太醫取了一個小瓶子將那黑血接了起來,這才擦了把汗,對白炎錫說道:「只是暫時穩定住,還得尋到解藥才行。」

    「到底是什麼毒?」白炎錫皺皺眉問道。這毒應該是他之前就中了的,不然這幾日二人一直同吃同住,周圍又沒有可疑的人,自己卻完全沒事。

    侯太醫將許半青身上銀針一一收起,說道:「暫時還不能確定。」轉頭望向白炎錫,「你臉色不太好,需不需要……」

    「不必了,我自己調息一下就好。」白炎錫擺擺手:「多謝侯太醫。」

    侯太醫搖搖頭:「不過是皇上吩咐罷了。」頓了頓,問道:「你可知她是何人?」

    白炎錫挑了挑眉,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

    侯太醫將銀針放回藥箱中,見他不解,微微一笑:「今日所見,我回去會稟告給皇上。」又自藥箱中拿出一個瓶子:「這是皇上吩咐我帶來的,我留了一粒做觀察,其餘九粒,叫病人覺得不適的時候再吃。」

    白炎錫接過瓶子,又聽侯太醫說道:「白侍衛,雖是你今日並無不是之處,只是以後還得注意一些,皇上恐怕不喜旁人與病人太過親近。」

    不過是個玩物……白炎錫幾乎脫口而出,撇了撇嘴,「我與他保持距離便是。」

    侯太醫以為他明白了,點點頭:「那我就先回京了。皇上還等著我消息。」之前那小廝忙送侯太醫出去。

    白炎錫這才發現侯太醫走路略有些撇著腳,想是一路快馬飛奔過來的。這一路百多里,對這位養尊處優的太醫來說,自然有些不適。有些不以為然的望向床上眉間依舊釘著一根銀針的許半青,皇上這到底是怎麼了?破例把他這樣沒什麼功夫的人調到身邊也就罷了,皇上也是人,也有喜好。但此刻平涼王府蠢蠢欲動,分出人手來保護許半青不說,連身邊的太醫都派了過來……這實在不像一個帝王會做的事。

    想到這,冷哼一聲,看著床上蒼白的臉問道:「你不是紅顏,就不知道你會不會禍國?」

    天將亮時,許半青醒了,一醒來就看到白炎錫坐在床邊的地上打坐調息。

    似是感覺到她的視線,白炎錫睜開眼,與她目光一對,立即移了開去,自桌上拿起個藥瓶遞給她。

    許半青看著那熟悉的藥瓶,忙接過來。這才發現自己雖依舊虛弱,但已經能夠支配自己的手腳了,而腹中的絞痛早已停了,只有些空蕩蕩的感覺。吃了一粒藥,許半青才意識到自己眉間似是有些異樣,抬手想去摸。

    白炎錫連忙喝住:「別動。」見許半青疑惑的看過來,忙解釋道:「昨晚侯太醫來了,給你用過針,他說暫時把毒性控制住了,等到發作的時候再吃藥。不過這針……」侯太醫並未說。

    許半青點點頭,左右扭動著頭,眼睛隱隱能看到眉間的銀針。不由哭笑不得,她現在這樣子,大概就和獨角獸一樣了?不過想歸想,她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只得依言不再去碰眉間。將藥瓶塞入懷中,這才注意到白炎錫臉色有些蒼白,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侯太醫已經說會把事情報給皇上,他也沒必要在許半青面前賣好,只淡淡答道。不一會兒,天亮了,一個小廝送了兩份早飯進來。

    許半青那份是一碗熬得稀稀的粥,白炎錫的除了粥以外還多了幾樣點心。

    那小廝見許半青打量白炎錫的早飯,忙堆起笑來解釋道:「許侍衛,侯太醫說了,您還是吃清淡點好。」

    許半青點點頭,昨晚肚子疼成那樣,便是叫她吃大魚大肉她也不想吃。想到吃,這才想起自己還是滿口的血腥味。

    那小廝倒識趣,立即便遞了個茶碗過來:「您漱漱口。」許半青接過茶碗漱了口,那小廝又遞上一條熱毛巾。

    許半青晃了晃頭,眉心上一根銀針也跟著一顫一顫的。小廝見狀知她自己不便擦臉,就有些為難的看向白炎錫。白炎錫皺了皺眉,只得接過毛巾,小心翼翼的幫許半青擦了把臉。口中說道:「夏楊,還是找個丫鬟來做這些事。」

    原來那小廝叫夏楊。許半青默默想到,她自己現在不方便,叫這些大男人來做這些事,的確是不大合適。但是若是請了丫鬟來,便又有一件為難事了。如果那丫鬟要幫她換衣服怎麼辦?忙道:「我以前有個丫鬟叫柳二丫的,我用慣了的,能不能把她找來?」見白炎錫面無表情,忙補充道:「她才九歲,卻十分聽話,絕不會走漏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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