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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九章朱三公子 文 / 茶麥青青

    楊氏堆起一臉笑意,將手中的點心抬高了些:「聽說朱侍衛來了。」邊說邊走了進來,「眼看快過年了,家裡也沒什麼好東西,這些點心是我親手做的,比不上平涼王府的精緻,不過也還算乾淨,朱侍衛不如嘗一嘗?」

    朱立升忙站起身來,「伯母真是太客氣了。我哪日不來您府上報個道?我和小許也不是外人,原不必如此客氣的。」

    楊氏見他謙遜,心中也有些微讚賞。不過讚賞歸讚賞,她還是不願意許半青與這朱立升孤男寡女的關在房裡。因此假作招待客人的樣子,並不走開,反在一旁坐了下來。

    朱立升總不便在長輩面前與許半青東扯西扯,便有些拘謹起來。

    楊氏卻好似沒發現一般,一臉和藹的問道:「說起來,已經快近年關了,你們王府肯定也挺忙的?」

    「還好。」朱立升正襟危坐的答道:「家裡的事情都是母親帶著嫂子們在忙,我在家也幫不上什麼,就常到小許這走走。」

    許半青看著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實在無法將他與方才嬉皮笑臉的樣子聯繫起來,不由撲哧一笑。

    楊氏立即瞪了她一眼。

    許半青這才恍然,楊氏哪裡是來送點心的,其實是來看看二人在做什麼!

    朱立升雖不如許半青一般,對女人家的心思顧慮想得如此清楚,在楊氏看似親切實則打探的目光下也覺得有些不自在,隨意吃了幾口點心就走了。

    許半青這才偎到楊氏身邊,笑瞇瞇地道:「娘,您過來該不會只是送點心這麼簡單?」

    楊氏點了點她額頭:「你也知道?」頓了頓,收了笑意,正色道:「你年紀也不小了,眼看過完年就要及笄了,有些事,還是要注意些才是。」

    「知道了。」許半青吐了吐舌頭,原來自己這個身體已經快十五歲了。

    楊氏由不得她敷衍,有些嚴肅的繼續說道:「別人不知道你是女兒身,可能不會在意,你卻不能真個把自己當成男人。這男女有別……」

    許半青皺了皺眉,若是她將朱立升已經知道自己性別的事告訴楊氏,不知楊氏會作何反應?看楊氏這樣子,恐怕到時便不許她和朱立升往來了?不過既然朱立升說過會請人來提親,到時自然真相大白。至於楊氏和許有年會不會答應她嫁給朱立升,她卻沒想過。看樣子,還是得先給他們打打預防針才是。

    但畢竟是女兒家,叫她直接對楊氏說對朱立升有意,她是萬萬不肯的,只好期期艾艾說道:「朱大哥人不錯,對我也很是照顧。總不能把人拒之門外?」

    楊氏搖搖頭,只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卻說朱立升回了平涼王府,一進門就被自己的小廝攔住:「我的爺,您可回來了,王爺找您呢!」

    「父王找我?」朱立升急忙向平涼王的書房趕去,不知朱兆松找他有何事。

    臨近書房外,遠遠見到一人施施然自房內走了出來,忙上前兩步喚道:「三哥。」

    朱永生一身寬袍廣袖的文士打扮,臉上略敷了些粉,一副倜儻公子的模樣,聽到朱立升招呼自己,「嗯」了一聲,愛理不理的。

    京中近兩年貴族公子哥中很是流行敷粉,讓臉色看起來更白一些,自以為很文雅。朱立升卻是看不慣的,因此也不大待見自己這個三哥。一個大男人,敷什麼粉,又不是女人。就算是女人,像許半青那樣向來不施粉脂的,也很清爽,何必左一層右一層的,把臉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這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朱三公子也嫌這個九弟太過粗俗。平涼王府雖是軍中出身,但現在大淮歷已經三百多年,連懷仁帝都已經登基二十年整了,哪裡還有什麼仗可打。就算是在行武之中,也犯不著跟那些小兵廝混在一起,弄得一身汗臭。哪裡還有什麼貴族風範?

    平涼王府原本就人口眾多,兩人雖是親兄弟,卻也難得碰頭。朱立升想到許半青挨打一事,與朱三公子也脫不了干係,因此抿了抿嘴,忍住氣問道:「三哥最近可還常去宮中?」

    「去不去的,與你何干。」朱三公子一甩臉,鼻子恨不得仰到天上去。

    朱立升冷冷一笑,也不與他計較,低聲問道:「上次麗嬪娘娘打了個侍衛的事,你可知道?」

    朱三公子皺皺眉,「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朱立升不耐煩了,「誰和你打啞謎,不妨直說了,兄弟一場,我奉勸你不該做的事還是少做。趁現在還沒人知道,趁早收了你那心思。不然鬧將起來,整個平涼王府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喲!」朱永升不愛聽了,「有人做了三年還是個小侍衛,尚不嫌丟臉,我又有什麼好丟臉的?」斜睨了他一眼,又道:「我倒還要勸你,少管外面的閒事,多關心關心家裡。還有,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也少些來往。」

    朱立升本就不愛與他交談,不過是想著規勸他一下,世上女子這麼多,何必非去和皇上搶女人?因此聽他這樣一說,臉色就變了:「什麼不三不四的人?我平日往來的不過是和我一般的宮中侍衛。我倒不知何時宮中侍衛變成不三不四的人了。」

    朱永生聞言嗤之以鼻:「還在自欺欺人呢。你以為父王找你來是為了什麼?」瞟了他一眼,不鹹不淡的笑道:「我問你,你天天往石榴胡同跑,是做什麼去?打量世人都不知道呢!說白了,你和我做的又有什麼區別?我好歹也算是男歡女愛人之常情,你呢?」

    見朱立升不語,朱永生自以為踩住對方痛腳,湊前一步低笑道:「從前倒不知你有這種癖好呢!不知滋味如何?不如改天引薦一下,也叫你三哥開開眼界?」

    朱立升聞言登時手握成拳,鐵青了臉色。

    朱永生退後一步,撫著胸口道:「怎麼?心虛了,就想動手不成?」

    「你們兩個在吵些什麼?」一個聲音自書房處傳來。

    兄弟倆聞言望去,就見朱兆松正瞪著眼睛站在書房門口。朱立升忙垂下雙手,低頭彎腰行了個禮:「父王。」

    朱永生卻揮了揮手,打了個哈欠:「父王,兒子疲倦的很,先回去休息了。」

    朱兆松點點頭,看著朱永生走遠,這才轉過頭,和顏悅色的對著朱立升說道:「禹林,等你半天了,快進來。」

    朱立升不疑有他,隨著平涼王進了書房。

    「禹林,這幾年你在宮中,為父也甚少關照你,你心裡可有怨恨父王?」朱兆松有些鬆弛的臉上,一雙眼閃著精光,卻被他略顯浮腫的眼瞼遮住幾分。

    朱立升難得被平涼王如此關心,有些受寵若驚,忙答道:「兒子這幾年在宮中也學到許多,何來怨恨之說。」

    平涼王聞言略頷了頷首,微笑道:「你能這樣想,可見是長進了……」一副老懷慰藉的樣子。

    朱立升有些不知所措,手都不知該放哪合適,卻聽平涼王話音一轉:「聽說你在同僚中很有些交好的人,眼看過年了,不如在家中宴請一下你的同僚?」

    說著,朱兆松以拳掩口,乾咳一聲,掩飾般的說道:「過年的時候你們在宮中肯定更忙,府裡也騰不出人手了。我看就趁現在還算是空閒,就定在三日後?叫你母親準備一下。你也要學會在與同僚搞好關係!」

    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朱立升出生時,朱兆松正在西北駐邊,整日裡忙於軍中之事,就疏忽了對他的教育。及至回到京中,朱兆松承了爵,接手了平涼王府的庶務,就更忙了。加上朱立升在兄弟中又不出挑,父子倆總是淡淡的。因此朱立升很少得平涼王如此關懷,不由有些感動,連忙應了下來。

    朱兆松見狀滿意的點點頭,和藹的道:「就這樣說定了,後日請你的同僚們來,在後院那幾棵梅樹下擺兩桌,也算是你的一番心意。」

    平涼王府的後院有幾株老梅,有些年頭了,也請了有名的花匠來料理過,在京中可是有些名氣。加上後院乃是內宅,若不是親朋至交,向來不便入內。平涼王這樣安排,可見是十分看重此次宴請。

    朱立升又是激動又是興奮,覺得自己終於得到了父親的承認與看重,一臉感激的回房去寫帖子了。

    朱立升才走,朱三公子又走了回來,「父王,你就這麼寵著老九。」

    「你懂什麼,我叫他做事,自然是有我的用意。」朱兆松立即收起臉上慈色,眼中精光閃爍。

    朱永生不屑的撇撇嘴:「就他那德行,能做什麼大事。恐怕他對您的計劃一無所知?」

    「便是叫他一無所知,才不容易被人看出破綻。」朱兆松淡淡說道,話音一轉,又問道:「你的事辦的如何了?」

    聽得平涼王問起正事,朱永生面上神情立即嚴肅起來,「自上次麗嬪被關禁閉之後,兒子就再沒機會見到她。說起來,皇上的臉變得也太快了,之前還對她寵愛到縱容的地步。不過打了一個小小侍衛而已,竟然一連一個多月都未召見麗嬪。」

    平涼王冷哼一聲:「若他不是這樣,為父又怎會走上這條路。」

    「父王遠見。」朱永生此時哪還有之前的倜儻模樣?

    平涼王朱兆松搖了搖頭:「終究還是差了一步……」略作沉吟,又說道:「趁這個機會試試能不能從那個姓許的小子身上著手。不過你那邊也不可鬆懈,若是得她裡應外合,無論如何也是個助力。」

    「是。」朱永生恭恭敬敬的應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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