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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琴惡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跺了跺腳,指著兩人朝林玉珍道:「小姐,你瞧她們倆,聯合起來欺負我。」
林玉珍抬起眸輕輕的瞥了瞥,嘴角一彎,笑道:「誰讓你說話不動動腦子的?欺負你算是輕的了。」
海棠與艷嬌捂著嘴,眉眼彎彎,一臉得意之色的看向蕪琴。蕪琴扁著嘴,作勢擦了擦眼角,泣聲道:「我咋這般命苦呀,不要拉我,不要拉我,我死了算了。」一邊說,一隻手便伸過去拉住艷嬌:「你拉我做甚,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林玉珍等幾人都被蕪琴這做作的姿態給逗得捧腹大笑,蕪琴見著這幾人都笑成了這般模樣,狀似鬆了口氣,叉腰道:「總算是功過相抵了吧。」那溜圓的眼嫵媚的一翻,鼻吼裡哼哼兩聲,與那著惱的小孩子一般的模樣。
幾人笑笑鬧鬧,劉裕也在這時到了皇上的未央宮內,吩咐那婢妾在園中等著,獨身一人朝四周看了看後便進了屋內。皇上似乎是知曉他回來,抬眸淡笑著掃了他一眼,溫潤道:「你來了。」
劉裕點點頭,便算回答。眼睛盯著皇上,尋問之意甚濃。皇上問候了劉裕一句話後,便埋下了頭,仔細的研究著茶几上的一盤殘棋去了。似乎那殘棋更有趣一些。劉裕眼中精光一閃,將眼底的焦急之色隱去,嘴角揚起一抹溫和的笑,上前幾步坐到皇上的對面,道:「兒臣陪父皇下一局?」
皇上暗中點了點頭,將手中拿著的一枚白子一扔,道:「不用了。這棋朕自己一個玩玩便可,朕喜歡這自娛自樂的樂趣,不希望被人打斷。」說罷,意味深長的看了劉裕一眼。就著小太監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後,端過另一個太監遞過來的茶盞,微微的抿了一口。
劉裕被皇上的那一眼看得有些莫名,腦海中突然就又浮現出剛剛遇到林玉珍時,她看他的那種淡漠眼神。雖然心中知道答案,卻依然抱著一種僥倖的心態前來,或許父皇早就看穿了他吧。
「她答應了。」就在劉裕胡思亂想之時,皇上突然說道。
劉裕心中的欣喜之情還未開得及擴散,耳中便聽皇上接著說道:「但是她提了條件,她的條件朕不能答應。」皇上說罷。餘光瞄了劉裕一眼,劉裕眼中剛才那瞬間奪目的光彩剎那又暗淡了下去,後歸於平靜的轉過頭來問皇上道:「她提了什麼條件。竟讓父皇也感到為難?」
皇上看向劉裕,淡然道:「她願意幫你,代價是等你坐上皇位後林府從此歸隱,不問事世。」
劉裕心中一窒,衝到心頭的第一個念想便是:她要棄自己而去!
皇上見著劉裕那突然便變化不定的臉。心中的一切猜測便有了結論。不等劉裕回神,便突然出聲道:「你可知道,她是恆兒的王妃,是你的皇嫂?」劉恆呆了呆,看著皇上那明瞭的眼,咬了咬牙。重重的一點頭,沉聲道:「知道,可那又如何?」
說完這句話。劉裕以為皇上會生氣,在他的詫異的眼神的注視下,皇上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最後竟然大笑出聲,用力一拍劉裕的肩膀。道:「好好好,有當年朕的氣魄。」
劉裕明顯是呆了呆。後回過神來,嘴角也不自覺的掛上了笑容。眼中的光彩又重新的綻放。他從沒有想過,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父皇竟然還支持他。似乎是看出了劉裕眼中的疑惑,皇上拍著劉裕的肩膀,歎息了一聲道:「父皇當年要是有你這勇氣,今日也不會算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劉裕恍惚一眼中,似乎見到了父皇眼角有晶瑩閃過,待仔細一看,卻又什麼都沒有。
皇上沉浸好心中的情緒,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心中有一絲淡淡的驕傲劃過。他承諾過,會讓他們的兒子坐上皇位,會讓他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這一切,快了。等劉裕坐上這個皇位後,他便下去陪她,獨自在下面十幾年,怕是也寂寞得慌。
「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朕看那林玉珍對你似乎並沒有這方面的意思。」
「她只是在怪兒臣對她隱瞞。兒臣知道她的脾性,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別人對她的欺騙。」說到這裡,劉裕苦笑了一下,恰好,他便犯了這一條。以林玉珍的性子,如今還能與他說話,便已經是極給他面子了。
其實想想,或許林玉珍早就看出來了,他並不是表面說的那樣不爭皇奪位。怕是從無意中尋到那寶藏時就看出來了吧,見到那成千上萬的戰車之時,他沒有掩飾的眼光,以她的敏感,又怎會不明白。
仔細一想,回到雲城來,還與他那般親近,只不過是在給彼此機會。她在等,等他的坦白,可他,卻什麼也沒有說。於是,她放棄了,不再繼續等待了。
想明白這些,劉裕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圈的苦澀。他真的不是故意視而不見的,只是當時的他真的沒有深想到這一層。回到宮中,林玉珍有意無意的與他保持著一層疏離後,才在驚慌中,明白過來。明白過來後,他曾找過她多次,可她都避而不見。他也是高傲的,對她一次次的迴避,心中也著了惱。
心想著,或許應該讓彼此都冷靜一些後,再來談這些事情會順利許多。
卻原來,他習慣了將那些普通的女子的想法安在林玉珍的身上。剛剛在御花園中,她看他的眼神,讓他落荒而逃。當艷嬌笑著讓他介紹身邊那新近的婢妾時,他的眼光不自主的看了林玉珍一眼,卻見她眼神平靜,絲毫沒有波動,沒有尋到一絲一這的在意與計較。
於是,他又再一次的,將問題給自動的忽略了,忽略了他面對的是林玉珍,不是別人。
待他越過她走了很長一段路後,才想起來,折回來的時候,卻見到她頭也不曾回的背影,是那般的決絕。
聽到劉裕對林玉珍的評價,皇上突然很感興趣,眼帶笑意的問道:「哦,你隱瞞她什麼了?」
劉裕搖了搖頭,苦笑道:「我一直跟她強調,我對這皇位根本不感興趣,一直以來,在她面前的表現也是這樣。可如今算了,說再多也沒用。」皇上眼中精光一閃,看向這個一直很是聰明,懂得收斂鋒芒的兒子,道:「朕難道沒有跟你說過,朕早寫好的傳位遺詔,這遺詔便在林平侯的手中。」
劉裕一怔,愣愣的轉過頭來,看著皇上。半晌,才抽了抽嘴角,猶不相信的問道:「您說您早寫好了遺詔,而且還在林平侯手中?」皇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劉裕,肯定的點了點頭。劉裕一拍腦門,說道:「我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原本還以為林玉珍是在尋得尋寶藏時知道的,沒成想,她一開始便知道,我是要爭奪這皇位的。天,我倒底做了些什麼?」
說完,又惱怒的看向皇上,憤怒道:「您為何不早告訴我這件事?」皇上一挑眉,看著劉裕,反問道:「朕為何要告訴你?」
劉裕一噎,瞪了皇上一眼後,丟下一句:「兒臣還有事要忙,先告退了。」話音還未落下,人已經閃向沒有影了。皇上見著這個模樣的劉裕,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看來,還有得磨喲。這樣也好,太過一翻風順的感情,總是沒有經歷過風雨後來得珍惜。」
而此刻正在歐陽山莊的劉恆卻又是另一翻的模樣。當日在南宮宓的刺激之下,有些入魔的他在差點強姦了林玉珍後,便逃出了宮來,躲在歐陽青這裡。這一個多月來,除了有事情需要處理之外,其餘時刻,他便一直以是喝酒打發日子。
腦中總是一遍又一遍的浮現著林玉珍那毅然準備咬舌自盡的一幕,如果不是恰巧那個時候他抬了抬頭見到,並迅速的做出反應,那麼後果是什麼,他不敢往下想。每一次想到,林玉珍背對著他,顫抖著身體哭泣的背影時,他的心就是一陣又一陣的刺痛。
歐陽青無論如何,不管用什麼方法,都問不出到底發生了何事的劉恆後,便也靜下心來,陪他一起飲酒。他的心中隱隱有種感覺,劉恆之所以這樣,便是和那靜王妃,那個聰慧的美麗女子有關的。
從劉恆打算娶林玉珍開始,他便知道劉恆的目的。兩人一起策劃過許許多多針對林玉珍的事,很多的計劃已經實行,但更多的計劃卻只進行了一半後又停了下來。
在種種針對林玉珍的計劃中,他從劉恆的口中,一點一點的瞭解著那個從未謀過面的女子。由於她的身邊跟著一個功夫高強的蕪琴,他並不敢偷偷的在潛到她的身邊去打量她。也便是在劉恆的一點一點描述中,他感覺出來,劉恆的心在一天一天的發生著變化。
當然,這種變化劉恆自己並沒有發覺,而他,也私心裡並不曾提醒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