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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是想著,劉恆這般的男子,是不能給那般灑脫的女子幸福的。
「你還想在這裡頹廢多久?」這般想著,歐陽青終究在心中歎了口氣,餘光瞥了劉恆一眼,沉聲問了一句。
劉恆仰頭又是一大口酒,有少許的酒水順著嘴角流入脖頸中,濕了一片的衣襟,被風一吹,有一絲的冷意漫上心頭。然而劉恆卻並不在乎,又仰頭喝了幾口後,才出聲道:「不知道。」
「你不想要皇位了嗎?」
劉恆一怔,耳中似乎又傳來了母妃的聲音:「你不是皇上的骨肉,你是林洛的親生兒子。」眼中血光一現,劉恆咬了咬牙道:「要,為何不要?」
說完這幾話,沒來由的,劉恆心中一糾,那五臟六腑似乎都齊齊的滾到了一處去,糾纏在一起打架的痛楚讓劉恆的額頭上瞬間漫上一層的冷汗。歐陽青本是背對劉恆而坐,突然聽到劉恆的一聲暗呼,下意識一回頭,便見到他揉住肚子,往地上滾了下去。
將手中的酒瓶往旁一扔,歐陽青一個縱躍,抱起劉恆便往就近的自個的屋中竄去。並在回來的路上,吩咐婢女去請府中的老郎中趕緊前來。婢女見著歐陽青焦急的神色,再瞧見他懷中所抱之人,臉色一變,還未等歐陽青將話說完,便一溜小跑的跑遠了。
歐陽青將劉恆平躺在床上,迅速的抓起他的手,把上他的脈,眉頭卻越皺越緊。看著床上臉上血色全失的劉恆痛苦的樣子,歐陽青也不禁露出了一絲絲的擔憂。劉恆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最是清楚不過,比他還能忍受痛楚。
現在劉恆臉上也忍不住的在外人面前露出這等難受的模樣,怕是真的已經痛到了極點吧。
但剛剛他替劉恆把脈。卻什麼內傷也沒有,就是連一點點的小毛病也沒有看出來。歐陽青在屋中來回的踱著步,府中的老郎中也被歐陽徹親自帶著趕了過來。老郎中雖然不知曉床上躲著的是何人,但看歐陽徹一臉的焦急惶恐模樣,也想得到床上之人的身份定是不簡單。
當下,也不再磨蹭,坐在床沿便把起了脈,半晌,老郎中的額頭也布上了滿滿層的汗。歐陽徹心中一跳,急著問道:「他怎麼樣了?」當著外人。歐陽徹只好用一個『他』字來取代了靜王爺的尊稱。
老郎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抽了抽嘴角,起身朝歐陽徹抱拳道:「這位公子身子並未不適。」頓了頓。又道:「老夫開一副寧氣靜神的藥方,服一服,大概就好了。」
歐陽徹眼一瞪:「大概是什麼意思?」
老郎中搖了搖頭,「老夫確實看不出來這位公子身體本身有何不適,想來定是近期睡眠不足。心中憂慮過甚才引發的這般疼痛。」
歐陽徹與歐陽青對視了一眼,從歐陽青的眼中看出了一絲的瞭然,歐陽徹便也沒有再過的為難才郎中,這郎中在歐陽府中也是呆了十幾二十年,醫術如何,歐陽徹還是瞭解的。既然他說沒事。那定是沒事了。跟歐陽青吩咐了一聲,歐陽徹便抹了抹額頭並不存的在虛汗,走了出去。
待屋中只剩下歐陽青後。歐陽青才轉過身看向劉恆。
或許事情並不是如他先前想的那般簡單,歎了口氣,走到床沿邊坐下。「既然我們是兄弟,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跟兄弟說的?」
半晌劉恆都沒有動,似乎是睡著了般。但歐陽青知道,劉恆並沒有睡著。歐陽青眼底閃過一道幽深的神色。起身站起來,便要往屋外走去。
「我母妃被父皇打入冷宮了。」
歐陽青一頓,眉眼挑了挑,重新轉過身來,看著已經坐起來靠在床沿的劉恆:「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竟然連南宮貴妃也憾得動,且還是一舉打入冷宮?」
劉恆嘴角閃過一絲的嘲諷,看向歐陽青,眼睛裡面的波光冰冷的如臘月寒冬:「說出來你或許都不會相信,是我的那位王妃。」頓了頓,又小聲的歎道:「或許不該說是王妃,應該喚妹妹比較恰當一些。」
歐陽青心中一突,定定的看著劉恆,皺眉道:「妹妹?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連我自己也不明白,便何況是你。」劉恆自嘲的笑了笑,眼睛看向窗外,望著那光禿禿的樹枝,半晌,才接著說道:「我母妃說我不是父皇的骨肉,我的親生父親是林平侯林洛。」
劉恆的這句話如一記重磅炸彈,將歐陽青炸得頭腦一蒙。過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才清醒過來,看向劉恆,脫口便問道:「你相信你母妃說的話?」
劉恆猛然回過頭,神色莫名的問歐陽青:「什麼意思?」
歐陽青心中泛起一抹苦澀,剛剛那話一說,心中便有一刻的後悔。這是多好的一個機會,如果劉恆與林玉珍是兄妹,那麼他將會有一個多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去接近那個女子。心中哀歎了一口氣後,歐陽青又恢復了一往的吊兒郎當,看著劉恆:「你有沒有想過,可或許是你母妃的一個陰謀。」
劉恆一怔,眼光閃爍了一下。如果歐陽青不說出來,他真沒有去想過這個問題。他雖然知道母妃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女子,可一直以來,對他卻是極好的。無論她做些什麼,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他。而且,她已經被父皇打入了冷宮,如果想要出來,定還得需要他的幫忙。何苦她要在這個時候設計於他?會嗎?不會嗎?
心中反覆思索不定。
「你仔細的想一想,你的母妃與林平侯是不是有過什麼恩怨,不然,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平白無故的牽扯上他。」歐陽青見劉恆反覆思索而拿不定主意,不禁出聲稍微的提醒了一下他。
歐陽青的這句話如混沌中的一道閃電,劉恆腦中一亮,躍下床來,就要往屋外離去。歐陽青緊跟上他,一邊走一邊道:「你準備去哪裡去?」
劉恆頭也不回的回答:「去找一個人問清楚。」
如果他的母妃正與林平侯有什麼恩怨的話,他相信有一個人一定會知道。走了一半,劉恆突然又停了下來,呆在原地。他之所以躲到歐陽山莊來,便是逃出來,無顏見她的。現在這般興沖沖的回去,拉住她問自己的母妃與她的父親是否有什麼恩怨,她會是什麼反應?
「又怎麼啦?」差一點便撞上劉恆的歐陽青有些不滿的問道。
劉恆搖了搖頭,又繼續朝前走去。既然不能問她,那便只能去問另外一個人了。
劉恆與歐陽青在天黑的時候悄悄的潛伏進了皇宮,歐陽青是相當的不滿,不明白一個堂堂的靜王為何有大路不走,而像一個刺客一樣,黑衣蒙面的潛伏進來。
劉恆自然有他的想法,母妃出了那般的事情,父皇現在也在懷疑著他是不是他的親骨肉,這個時候出去不正好撞到父皇的槍口上了嗎?那時候,父皇隨便找個什麼樣的理由,便將自己的封號取消,倒時候,他再想奪位只會難上加難。
如今,南宮燕的身份已經不是秘密,南宮翎也不在站在他的身邊,轉投到劉裕的身後。以前到是他一直小看了這個三弟,一直以為他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安樂皇子。
不成想,他不動則已,一動便是將自己與太子一起逼到了這副的田地,不敢輕易的妄動一分一毫。
兩人潛進了坤寧宮內,打到了林玉珍居住的地方。南宮宓出事後,也沒有人來管她,林玉珠一個人便安心的住在了這裡。其實倒也不是她安心的住在這裡,她很想出去。可這宮中,她唯一熟悉的姐姐現在可是恨她如骨,除了姐姐,她又並不識得其他人。所以,不得不繼續的留在這陰深深的坤寧宮內,不敢踏出一步。
林玉珠站在窗前遙望著天上的明白,寒月如冰,遙遙掛在天上,清冷的月光將院中映照的朦朦朧朧。突然眼前一黑,兩個人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林玉珠的眼前。
林玉珠嚇得張嘴便要尖叫,劉恆手快的捂了上去,低聲道:「別叫,是我。」
聽著耳畔那熟悉的聲音,林玉珠差點落下淚來,輕輕的點了點頭後,劉恆放開了摀住她的嘴。劉恆拉下掩著的面罩,林玉珍一見到這日思夜想的面容,想也未想,便撲了過去。
劉恆身子一僵,歐陽青朝他眨了眨眼。劉恆抬起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柔聲安慰道:「好了好了,我這不是來了麼。」他不說還好,一說,林玉珠的眼淚便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你怎麼現在才來接我?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住在這裡有多害怕?那些個婢女以前都是一臉討好的伺候著我,自從娘娘出事後,便換了另外一副臉色,整日裡對我冷嘲熱諷的。我好害怕,好害怕你便將我這般的扔在這裡,不管不問。這皇宮中,我一個認識的人也沒有,姐姐,姐姐,我也不敢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