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兄,怎麼了?被那娘們兒給傷了嗎?哈哈哈…要不要我來助你?」甄無行開口笑道。
似乎覺得自己耽誤了些時間,賈正道對甄無行略帶歉意地笑笑,隨後雙手張開,元嬰期高手的強橫氣息轟然爆發,陳子昂攬住婉婷腰身,立即飛退。但來不及了,一道滾筒粗的氣柱「砰」的一聲轟在陳子昂後背之上,陳子昂一口鮮血噴出,帶著婉婷當空墜落,婉婷連忙穩住身形,急速下墜,她要去找陸宇,看看上一次那個大發神威的男人這次能否再次扭轉危局。
「休走!想活命把劍留下!」賈正道瞬間擋在婉婷身前。
「賈正道!你個卑鄙小人!為了寶貝不擇手段是嗎?當初因為丹藥殺害我師父,更霸佔我宗門,今日看上我方兵刃又要強奪!你是不是自以為自己很強大?我呸!強者還會躲在假仁假義的偽和尚屁股後面?你個欺軟怕硬、襠下無肉的窩囊廢,我徐有道,代表修真界萬千築基期修士鄙視你!」徐有道的破鑼嗓音再次響了起來。
賈正道扭頭看向徐有道,緊皺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了,似乎聽到了一件極為好笑的事情,他不怒反笑,說道:「你這隻小螻蟻,當真是嫌命長啊!修真界弱肉強食、適者生存,螻蟻再熱血也不過是被捏死的份兒,懂得屈伸之道才能活得長遠,弱小卻又逞強,這就是你宗門被滅的根源,話語權永遠只屬於強者!記住:今日你等身死、宗門再失也是你們咎由自取,與人無尤!」話畢,雙臂一振,天地靈氣掀起滔天巨浪,形成巨大的靈氣漩渦,將婉婷和陳子昂重重包裹,隨後浪濤一卷,黑三兒和賈正道當即被帶入漩渦之中,漩渦急速旋轉,並瘋狂擠壓,不出意外,幾人片刻便會成為肉糜。
黑三兒拚命大叫:「老大,快來救我!三三要完了!」
徐有道則大聲嘶吼:「賈正道!甄無行!你倆好好活著,等老子投胎回來將你們千刀萬剮!」
賈正道面帶冷笑,饒有趣味地看著幾隻螻蟻在漩渦裡面拚命掙扎,高聲說道:「來世機靈著點兒,或許能死得好看一點兒!」
甄無行冷漠地看著賈正道大顯威風,聲色不動,他隱隱感到一絲不安,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此前戒嗔明明佔盡上風,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突然,天空陡然呈現赤金之色,接著恢宏的梵音咒語憑空響起,勢如狂濤巨浪,靈氣漩渦立即土崩瓦解,化為虛無,陳子昂等人被數個巨大的金色手掌托住,放置「煉身閣」房頂之上。
一陣驚呼聲從賈正道背後傳來,他見勢不妙,立即回到甄無行身邊,問道:「老甄,這是怎麼回事?」
甄無行不答話,心道:果然是這樣,戒嗔這個頑固不化的傢伙,總以為自己在代表正義,賈正道太得意忘形了…
戒嗔、鐵柱和陸宇瞬間出現在丹宗牌樓之上,此刻鐵柱已經無礙,陸宇臉色冷硬,而戒嗔則有些不自在,他正在心裡懺悔,險些失手殺害了好人,助長了惡風習氣。
「戒嗔大師,您這是幹什麼?」賈正道有些吃驚地問道,在他想來,戒嗔應該是自己人才對,怎麼會出手相阻呢?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悲憫世人,施主切莫因貪念之故,迷了心智、犯下殺孽,否則天理循環,果報降下,勢必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勸君放下屠刀,早日迷途知返,勤修正道,多積功德,他日仍可結成正果…」
賈正道一聽此言整個人都懵了:戒嗔對我說這些幹嘛啊?他看向甄無行,問道:「甄兄,這,這是怎麼回事啊?」他真的有些弄不清楚狀況了。
甄無行看了他一眼,突然目露寒光,勃然大怒道:「賈正道!你居然敢騙我!說什麼這小龍山是你太坤宗的,硬拉我來助你奪回宗門,我甄無行處處以大義為先,卻受你欺騙,真真氣煞我也!今日我便在德高望重的戒嗔大師面前,為正道除掉你這禍害!」說罷,雙手一劃,兩道銀光化為刀弧,盤旋著襲向賈正道。
賈正道立即退後數丈,將陳子昂的銀槍挺於身前,不料一個碩大的金色掌印卻「轟隆」一聲擊在他後背之上,當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卻是戒嗔再出手。
賈正道五臟俱裂,銀槍微偏,甄無行的兩道光弧同時中的,一道斬斷他左臂,一道砍中他右肩,鮮血噴湧,深可見骨,銀槍當即墜下天空。賈正道雙眼怒睜,瞬間明白了甄無形的意圖,遂一咬牙關,身體瞬間出現在遠方百丈之外,甄無行正要追趕,卻被戒嗔叫住:「甄兄,他已受了懲戒,留他性命,給他一個改過向善的機會。」甄無行立即止住腳步,對戒嗔遙遙一施禮,言辭懇切地說道:
「今日幸得戒嗔大師在此,否則無形可要犯下糊塗罪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也只是受了那惡人的蒙騙罷了,還好沒有鑄成大錯。」戒嗔雙手合十,雙目微閉:
「甄兄,今日事已至此,誤會盡除,正所謂不打不相識,此事你也有錯,不如向丹宗宗主陪個不是,此事就此作罷,如何?」
甄無行毫不遲疑,瞬間來到鐵柱面前,抱拳躬身行禮:「混元宗甄無行拜見丹宗前輩!此前之事實在是個誤會,得罪之處,還請前輩海涵!」
「跟我說沒用,這位是丹宗宗主,也是我乾爹,你跟他說。」鐵柱指了指身旁的陸宇,隨口說道。
甄無行抬頭看了看陸宇,見他雖是結丹期,卻神光內斂,氣宇不凡,不由微微一愣,但立馬調整過來,對陸宇一抱拳:「賢弟,甄某多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我呸!他是我乾爹,你卻大模大樣稱賢弟!那你豈不是要我稱你為干叔叔?」鐵柱雙眼怒睜,大若銅鈴。
「前輩息怒,」甄無行連忙躬身解釋,「甄某有些莽撞,但卻無絲毫不敬之意,還請莫怪,只因我見宗主如此年紀,便掌宗主之職,佩服不已,一時心旌搖曳,略有恍惚,故而說錯了話…」
「甄宗主,你的道歉陸宇收下了,丹宗宗門爭奪一事陸宇希望就此為止,不想再生事端,希望甄宗主在得道高僧戒嗔大師的見證下,許下承諾,從此日起自行發展各自宗派,陸宇不希望此類殺人奪宗之事再發生!」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甄無行忙道,「此次都是受那賈正道的蒙騙了,以後類似的事情肯定不會再發生了…」
「好了,聽我說句話,」戒嗔說道,「所謂遠親不如近鄰,修真之路漫長艱險,有個好鄰居相互照應,對各自的長遠發展都有好處,我想,不妨今日就由我戒嗔做個見證,你二人今日盡棄前嫌,從此結成盟友,守望相助,如何?」
「好啊,好啊,」甄無形滿口答應,「我正有此意,不知陸兄意下如何?」
陸宇思忖了一下,徐有道突然衝了出來:「姓甄的,你個混蛋!你殺我師父奪我宗門,居然還…」
「放肆!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滾回去!」陸宇一聲大喝。
徐有道瞪大雙眼看向陸宇,呼呼地喘著粗氣,陳子昂連拉帶拽,最後把他強行架了回去。
「這樣最好不過!」陸宇笑著對甄無行說道,「那從今日起,你我就是互助互利的盟友了!」
「好!我們擊掌為誓!」說罷甄無行伸出手掌,陸宇也不含糊,當即與他拍了下手掌。
「哈哈哈,善哉善哉!」戒嗔爽朗地大笑道,接著對甄無形說道:「甄兄,你們能夠化敵為友,對老衲來說也是功德一件。老衲出來也久,該回寺裡了。」甄無形忙道:「老友莫急,到我宗內暫住幾日,我們倆好好敘敘舊」
「不了,這次出來的急,寺裡也有些事情要辦,山高水長,機會無盡,改日再聚不遲。」戒嗔回答道,同時轉頭看向鐵柱,歎了口氣,展顏說道:
「這次戒嗔多有得罪,但現在誤會盡除,希望你我二人也能成為朋友。」
「哼!你揍了我一頓,反過來就要跟我交朋友,是怕我揍回來嗎?告訴你,我老熊這仇記下了,以後只要碰著和尚,老熊一定揍之,輕則斷手斷腳,重則要他小命,到時候我就跟他們說:別找我尋仇,要找就找戒嗔去!不是因為他我也不會揍你!還有,別看你今天勝了,可我老熊不服你,你有可借力的人,我沒有,但我老熊也是有底牌的,過些時日我便會去找你,到時候必定讓你滿地找牙!」鐵柱毫不嘴軟,雖然這次被虐得夠嗆,但依然鐵骨錚錚。
戒嗔聞言無奈地笑了笑,隨後雙手合十,對陸宇和甄無形告辭,正要離去,卻聽陸宇突然高聲問道:
「大師,請問,佛門中人因何雙手合十?」
戒嗔轉過身來,看向陸宇,嘴角泛起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