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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第二節犬養參謀 文 / 寒潭水一色

    一輪紅日從滿天的朝霞中噴薄而出,青黃相間的群山也被霞光浸染的紅艷艷的。川口鎮彷彿是一架沉睡的機器,被朝陽喚醒了一般,人聲嘈雜,圈裡的騾馬紛紛打著響鼻,整個鎮子活份了起來,可惜少了雞叫,勤勞的公雞和母雞都被皇軍掃蕩了。

    日軍川口據點裡也是一片人聲鼎沸,院子裡正在出早操,炮樓頂上剛剛完成升旗儀式。值日軍官向據點的最高指揮官匯報完夜裡的情況後,領著下崗的士兵回營房休息了。新換崗的士兵們整忙碌著檢查武器裝備,中隊長大島重太郎憂鬱地望著東方的天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大島中隊長醒的比平日有些遲了,要不是跟隨自己多年的井觀君及時敲門,恐怕就要錯過指揮官必須出席的早操了,睡的太死都因為一個讓人傷心的夢。

    昨天配給隊運送給養的時候,同是鹿兒島鄉籍的茂田聯隊長,特意送來了幾瓶家鄉出產的純正黑酢。

    睹物思人,愛妻雅智子還在世的時候,每年黑酢出甕的季節,都會買上幾瓶最好的頭酢,再拉上父母和年幼的一雙兒女,照上一張合影,一併寄給軍中的大島,算是報個平安。

    如今愛妻因患結核病故去有快兩年了,多次提出的退役申請都被陸軍部以戰事緊張為由,不予批准。其實大島明白,像他這樣背著皇道派的帽子的中下級軍官,又在軍中沒什麼靠山,要想從這爛泥潭一樣的戰事中脫身出去,那幾乎就是奢望。

    想要在這讓人看不到希望的戰爭中回到家鄉,回到雙親和幼子身邊,除了傷殘和戰死,似乎再沒有什麼可能了。

    看到家鄉的特產,想到這些令人心煩的事情,大島心中想念故去的妻子,掛念年邁的父母和失去母親的兒女,心中壓抑了多年的煩悶,無法排解,就多喝了幾杯本地出產的燒酒,喝慣了綿甜清酒的,支那人的燒酒一下肚,大島醉了,醉的還挺厲害。

    醉倒後,夢中大島回到了家鄉鹿兒島,點點白帆中,小小的魚碼頭上,妻子拉著一雙可愛的兒女,正喜笑顏開地迎接他的歸來。可是,大島乘坐的這條小船卻怎麼也靠不上岸,反而被風浪夾帶的,顛簸著向外海飄去。

    妻兒的身影越來越渺茫,夢中的大島不禁潸然淚下。

    酒喝的有點多,上頭了,腦殼像要被鋸開一樣。太陽升的高了一些,陽光開始刺眼起來,大島長長地出了口氣,決定要去鎮子上巡視一圈,看看西邊炮樓的修建進。

    「大島君,你看那裡。」身為中隊執行官的井觀君,剛剛用望遠鏡觀察完據點周圍的情況,正要用炮瞄鏡看鎮子裡的情況時,卻意外的發現了幾個人。

    順著井觀君的手看去,大島也看到了,從鎮子裡沿著大道向著據點方向,過來了一群人。隱約能看到前頭是幾個騎著馬的,後面步行的人趕著幾輛大車,眼看就要到皇協軍把守的工事和路障了。

    大島接過井觀執行官遞過來的望遠鏡,舉到眼前,聚精會神地觀察起來。

    打頭騎著馬的一共是五個人,三個穿著皇軍的制服,中間的小個子顯然是軍官,其他兩個是普通士兵。兩個騎馬的支那人,看穿著應該是隨隊翻譯或者是偵緝隊的。

    後面趕著六輛馬車的人,都是清一色的皇協軍制服。再看馬車上,箱箱籠籠、罈罈罐罐的可裝了不老少,皇協軍們拉著馬籠頭,推著車身,挺吃力的樣子。

    放下望遠鏡,大島皺了皺眉頭,心說昨天配給隊剛剛來送過補給,怎麼今天又來了呢?那個軍官摸樣的腦海中一點印象找不出來。把這兩點疑問輕聲地告訴了井觀執行官,井觀也拿過望遠鏡,把身子探到垛牆外,端詳了起來。

    這時候,這群人眼看著通過了皇協軍把守的路障,工事裡走出來檢查的皇協軍還點頭哈腰的,騎著馬的軍官在望遠鏡了能看出,還挺傲慢的,戴著白手套的手用力地一揮,車隊繼續向據點趕過來。

    井觀也贊同大島的兩點疑問,想了想,說自己下去到壕溝邊去迎一下,看看是什麼來頭的?有什麼事情?搞清楚了再向大島請示,說完順樓梯就下去了。

    大島隊長吩咐炮樓頂上的士兵們注意警戒,保持一級戒備,一旦發現有異常情況,不要猶豫馬上開火。佈置完,大島整理了下軍服,準備到圍牆工事那裡去近距離的觀察下。

    井觀剛剛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壕溝那邊的小隊伍停了下來,騎著馬的看著像翻譯官的傢伙,扯著嗓子衝著據點裡喊上話了。

    站在圍牆上,井觀聽的很清楚,對方喊話的意思是說,這是**第一混成旅團74大隊的聯絡官,有重要物資要暫時存放到川口據點,請據點的指揮官出來接收書面公文。

    井觀心中的疑雲越來越大,他們這**第四混成旅團從靈丘開進前,開聯隊作戰會議的時候,井觀記得作戰序列裡,混成第一旅團可是配屬南線作戰的,和第四旅團不屬於同一戰區序列,怎麼會隔著上百里地跑到這裡來寄存物資呢?

    正在遲疑的時候,中間騎著白馬的軍官看樣子有些不耐煩了,把手裡的馬鞭子對著圍牆點了點,高聲用日語嚷了起來。

    那意思就是,告訴你們的大島隊長,第一混成旅團的鈴木少將就在南面不遠處,我們是一路追剿路過來的,這些都是繳獲的路的重要物資,因為山地作戰不方便攜帶,才派人送到這裡暫存,等公路修通後,再派人用汽車運走。

    井觀也站起身來,和那軍官對了幾句話,對方竟然直接就問他是不是井觀少尉?加上井觀問了一些第一混成旅團的事情,對方回答的都很乾脆利落,這樣井觀決定打開大門,放下吊橋,去會會來人。

    第一道壕溝的吊橋放下來後,井觀領著七個士兵走出大院,穿過封鎖區,來到第二道壕溝前,士兵們要去放下吊橋,被井觀阻止了。

    隔著壕溝,一個騎在馬上的大個子士兵用力一甩,丟過來一個牛皮文件包。井觀打開後,裡面是兩張日本陸軍通用的公文箋,印著櫻花圖案的信紙上,是用漂亮的字體寫就得公文。

    大致意思就是第一混成旅團組建了山地作戰的鈴木支隊,長途奔襲路的後方機關和兵工廠,經過激戰,圍殲了大量的敵軍,繳獲了許多重要的文件和物資。

    由於殘餘路先是向北逃竄,發現川口鎮這裡已被皇軍佔領,又向東撤退鈴木支隊必須馬上去追剿,不方便攜帶這些沉重的物資,所以派犬養參謀押送到川口據點,暫時存放。

    兩份公文,一份是由鈴木少將簽名的說明公文,一份是鈴木支隊原田聯隊長簽署的任令,任命犬養見習參謀執行物資轉運任務。

    公文看完,井觀心裡的疑惑消散了大半,「犬養」這個姓氏,可是讓井觀肅然起敬啊!要知道在小鬼子的國家裡,名字可是絕對的身份象徵,有些名字只要一報出來,馬上周邊的人就知道這是皇族用名,或者這是貴族名氏。

    犬養這個姓氏在日本也是老資格的貴族名頭了,過往那些跟從天皇和幕府將軍的就不說了,近代最出名的就是那個在「五一五」事件中,被日軍少壯派在官邸刺殺的犬養毅首相。

    隔著壕溝,井觀少尉帶著敬畏的複雜心情,瞧著這個在馬上趾高氣揚的貴族軍官,心說這個見習參謀,一個小小的中尉竟然擁有這麼顯赫的姓氏,就這麼個簡單的押送物資任務,少將和大佐還要巴結著出個公文。

    眼氣歸眼氣,不服也不行,自己這個平淡無奇的姓氏,就是在軍中再熬上10年,恐怕也沒有人家三年升的快。低下頭掩飾了下心中的不平,給犬養中尉敬了禮,告訴他要把公文拿去給中隊長看過後,才能讓他們進到據點裡。

    馬上的犬養中尉不耐煩地用馬鞭子揮了兩下,掏出一方絲綢手帕輕輕地擦拭著臉上的灰塵。

    大島隊長聽了執行官的匯報,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兩張公文,總還是覺地心裡惴惴的,還是有些不放心,抓起電話來,搖了幾下把手,想接通走馬驛的聯隊部,讓他們用電台和鈴木支隊再確認下。

    可搖了好幾次電話機箱上的搖把,聽筒裡始終沒有出來有微弱電流乾擾的聲音。氣惱的大島把聽筒一摔,走到下一層的電話室,詢問通信班長怎麼回事?

    通信室裡正忙的不可開交呢,他們也奇怪呢,從早上起,通向倒馬關和走馬驛的線路就無法接通,倒是鎮上皇協軍營部的電話還通著。

    大島發了一通脾氣,責令通信班的趕緊排除故障,不行就派出通信兵查線去。氣急敗壞地要通了鎮上的電話,點名讓高營長接電話,可那邊接電話的說高營長帶人去南面給皇軍送吃喝去了,沒在家。

    大島嘴裡罵了一句:「嘎!」,心說拍馬屁還真夠積極的!接著問接電話的知道不知道南面是哪支皇軍部隊,話筒裡對方說是個啥鈴木支隊的,聽說那邊還有個少將呢,高營長是聽南面來押送物資的皇軍說的。

    這通電話也算給大島點心理安慰,瞅瞅通往聯隊部的電話一時半會也鼓搗不通了,想了想,對井觀說,去放下吊橋,讓他們進來。

    「吱吱嘎嘎」吊橋發出一通極不情願的動靜後,終於躺在了壕溝上,騎在馬上的軍官擺了擺手,後面幾輛馬車,人推馬嘶的,鬧哄哄地進了據點

    犬養聯絡官端坐在馬背上,四下裡看了看,皺了皺眉頭,把絲手帕仔細的疊好,放回上衣口袋,一揚馬鞭,雙腳一磕蹬,白馬「灰灰」的噴著沫子,前蹄刨了幾下地面,一伸脖子,踢踢噠噠的過了吊橋。

    剩下4個人也沒磨蹭,連人帶騎,魚貫衝進了大院。

    鬼子正開早飯呢,今天的早餐由於昨天剛補充了給養,看的挺不錯的,有紅豆雜糧飯、味增湯、澤庵漬的醃蘿蔔、納豆,每人還可以領到一塊煎過的鹹肉。

    下了早操的士兵們拿著自己的飯盒,興高采烈的排著隊等著打飯,最讓大家高興的是據說昨天配給隊還送來了奶糖和羊羹,不知道今天早上能不能領到,都伸長了脖子踅摸呢。

    看到院門口進來幾輛大車,一群穿著皺皺巴巴、髒不拉嘰皇協軍制服的支那人,跟在大車後擁進了院子,等著打飯的士兵們都好奇的看著這場景。

    幾輛大車才停穩,院門口那像刮進來幾股旋風一樣,闖進來幾匹戰馬,馬上的騎手看到了排成長龍的領早飯的士兵們,急忙勒韁繩夾馬鐙,好不容易才沒讓馬撞到人身上,一時鬧的院子裡塵土飛揚,怨聲四起的。

    井觀少尉迎上前去,想帶領剛從馬上跳下來的犬養中尉,去炮樓的作戰室裡見大島中隊長。沒想到犬養中尉的鼻子裡哼了一聲,自顧自的把手套摘下,走到擺滿早飯餐桶的案几旁,拿起舀飯的勺子,舀起半勺子紅豆飯,送到鼻子邊聞了聞,馬上把勺子丟回桶裡,一臉厭惡的神情。

    這些養尊處優的貴族少爺,吃慣了精米和西餐了,對普通士兵來說就是美味的紅豆飯,在他們眼中也和豬食差不多。這樣想著,井觀的心裡一股子怒氣來回衝撞著,本想帶著來人去作戰室的念頭壓著不說了。

    犬養中尉倒很自在,毫不因為自己的舉動,引起士兵們的怨恨而有什麼不安。背著手圍著大院走上了一圈,然後坐在庫房前的馬扎上,面帶笑容的和一起來的幾個人小聲說著話。

    離得遠,井觀少尉聽不見他們說些什麼,不過有人聽得清,犬養中尉就聽到他身邊的黑大個和他說什麼呢。

    「馮大眼,你姥姥個腿的!你就裝!他娘滴的讓老子伺候你!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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