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膝下有黃金,只拜親娘和天地。
荊天暗有些驚訝的看著跪倒在自己眼前的埃文,在這個精神文明不斷發展的當今社會,下跪磕頭這樣的事情可是不多見啊。更何況是為了一個陌生的小女孩?而且種種跡象表明,這個小女孩,應該是那種名為吸血鬼的存在!
「你這又是何必?」荊天暗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前進的腳步不禁停了下來「既然你和d的意志……那你應該很清楚一點,我們這些身處於黑暗世界的人,是不會……」
「就算是這樣。」埃文不為所動:「請你放過她。」
「哎。」荊天暗輕輕一歎。
一陣藍色的颶風刮過,跪在芙蘭身前的埃文就像是被大卡車撞到一般,飛速的倒飛而去。原本就身受重傷,甚至連生命都透支了的埃文怎麼可能受得住這一擊,他就這樣躺在地上,有些絕望的看著芙蘭的方向。
「真遺憾。」荊天暗手中的銀色小短劍不斷的閃爍著,他有些憐憫的看了埃文一眼:「是被吸血鬼用魔法給蠱惑了麼?可悲的凡人,就算是d的意志……不過如此。安心,我不會殺你的。」
「就是你麼?」荊天暗有些好奇的打量了芙蘭幾眼,淺黃色的頭髮,白皙的皮膚,一身紅色的小洋裝,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姑娘,唯一有一點不同的就是,她有一對非常之顯眼的七彩光翼,即使緊閉著雙眼,也可以讓人感受到她身上的那種高貴的,猶如黑暗貴族一般的氣息。
荊天暗抽出短劍,朝著芙蘭的胸口,就要一劍插下去。
「啪∼」
「嗯?」荊天暗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腳下。
「啪∼」一塊小石子打在了他的腳下,荊天暗歪了歪腦袋,朝著小石子來的方向看去。
一身的鮮血,似乎隨時都會斷氣一般,埃文辛苦的在地上一點一點的爬了過來,他半瞇著眼睛,臉上的面容以肉眼可見速度飛速的衰老著。就這樣看去,此時的埃文就像一個垂死的流浪老頭一般,完全沒有了本來那種帶著一點小優雅的貴公子形象。
一步一步的,不,應該說是一點一點的,埃文就以那樣的速度緩緩的移動著自己的身子,慢慢的靠近著。
「你……」荊天暗有些吃驚,熟知人體各個器官的他非常明白,埃文現在的狀況已經和一個死人無異了,自己之所以說不殺他,是因為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連續的重傷之下還使用出了透支生命的法術,就算是自己這種身處於黑暗世界,每天都在進行著殺戮的人都不可能活下來,更何況是一個麻瓜?一個連本命之靈都沒有的麻瓜?
一點一點的,埃文拖著一條血路前進著。
荊天暗舉起短劍,遙遙的指向埃文。
「啪!」就像是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腳般,埃文又倒飛了出去。
「咳咳∼」埃文不住的咳著鮮血。
「就這樣。」荊天暗轉回視線,再一次凝聚起剛剛被打斷的法術。是的,對於這個小女孩,他並沒有打算簡單的一刀兩斷,而是準備起西方議會的一個高等級魔法:郎基努斯長矛,對神魔存在擁有致命傷害的魔法。因為這是一個高等級的魔法,所以他需要一定的準備時間,不過對於這個至少是公爵級別以上的吸血鬼,這是必要的?
「卡嚓。卡嚓∼」
荊天暗不由得朝那個方向望去。
只見,雙手似乎已經完全殘廢了的埃文就這樣咬著地面,以連龜速都算不上的速度,朝著芙蘭的方向爬動著。
一瞬間,真的,就算是荊天暗這樣殺人如麻的存在也被震懾住了。他不禁停下了動作,死死的瞪著那個靠著一口氣移動著的埃文。
十五年前,還是一個孩子的荊天暗用他的雙手活活的扼殺了一個小生命;十四年前,荊天暗拿起屠刀,默默的砍向第一個死刑犯;十年前,接到上面命令的荊天暗潛入某個小家族中,上上下下幾百號人物都被他殺戮一空;九年前……可以說,荊天暗的成長史就是一部用鮮血澆灌而成墓碑,在那之中,有囚犯,有富商,有掌權者,也有老人,婦女,兒童……對於雙手都是沾滿了鮮血的他來說,似乎一切都變得無所謂了。冷漠,冷靜,冷酷,他是一把刀,一把只會殺人的刀。
「哈哈。就算你是刀。」穿著一身可愛的小綠裝,一臉神氣的呂霸娘得意的拍著自己的胸脯:「那也是吾呂霸娘的手下啊,來,小荊荊,去削個蘋果來。」
是啊,直到遇到自己的長官之前,荊天暗都只是一把只會殺人的刀。但是現在,他多出了一些無謂的善良。
「算了,就讓你最後見她一面。」荊天暗停下了魔法,靜靜的看著一點一點接近過來的埃文。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然多出了這一份無謂的同情心了?過去的自己看到現在這幅德行的話,一定會被殺?被過去的自己。
埃文走得很慢很慢,明明不過五米的距離他卻多用了比平時百倍的時間,似乎在他和芙蘭之間有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一般,近在眼前,卻是遠在天邊。
「果然名字裡有d這個字符的人都是神經病麼?」荊天暗喃喃自語道:「真是個,總喜歡給自己找麻煩的家族啊。」
「到了……」費盡千辛萬苦之後,埃文總算是爬到了芙蘭的的身邊,他現在只能看到一點點輪廓,基本上,和失明無異。可就算是這樣,在見到芙蘭之後,他還是滿足的笑了:「請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結束了。」荊天暗輕輕說到。
銀色的短劍落下。
「叮!」一把藍色的大劍擋住了短劍繼續下落的軌跡。
「我終於等到你了。」埃文無力的靠在小石墩旁,陸陸續續的說道:「剩下的,剩下的,就,就交給你了。」
「啊。」一身普通的休閒裝,染著看起來就是個不良的白髮,單手輕鬆的握住一把巨大無比的長劍,腳下踩著一道藍色的光環的少年回應了一聲。
「你是叫……方守?」
「不。」方守搖了搖腦袋,一臉凝重的看著荊天暗,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是來自m78星雲的奧特曼,請叫我方守奧特曼。」
「是嗎……」埃文倒了下去。
荊天暗感受了一下眼前那把魔劍中蘊含的可怖力量,漸漸的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認真的問道:「神魔的力量,你是第幾位?」
「我不是說過了麼?」方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腳下的藍色光環瞬間大亮,周圍的溫度飛速的下降著,以方守為中心,他周圍的空氣像是染上了白色一般,無盡的死亡氣息在四周不斷的蔓延著。
方守一把格開荊天暗的短劍,臉色越發的嚴峻:「我是來自m78星雲的光之巨人啊,你個傻吊只要閉上嘴巴做好小怪獸就可以了啊!你個白癡!」
話音剛落,方守手中的魔劍已經斬下。
「好快。」荊天暗的瞳孔一縮,已速度見長的他,在剛才的那一刻居然完全沒有看清楚方守的動作。可是,就算是這樣……
「叮!」荊天暗隨意的向下一擋,憑著手中的短劍他很輕鬆的擋住了方守的突襲。而後,他往後一踩,借力使力,一刀從方守身上劃過。
「沒用。」方守不屑的撇了撇嘴巴,不知何時,他的身上已經多出了一件白色的冰霜鎧甲,荊天暗的那一刀甚至沒有給那套盔甲留下一點點的劃痕。反倒是他的短劍的劍身上慢慢的纏上了一絲絲的冰霜。
荊天暗看著自己的短劍,不發一語。
「知道麼?」方守撥弄了一下自己的白髮,然後衝著荊天暗招了招手:「我現在的憤怒值,絕對夠我百分之一千一百萬的暴擊啊,你個雜碎。」
「砰!」
一聲巨響過後,荊天暗不可置信的倒在了地上,剛剛發生了什麼?一股巨力從前方傳來,還沒來得及反應,還沒來得及還手,就這樣有如死狗一般的躺在了地面之上?他真的是「神子」麼?不對,如果真的是那些怪物,自己早就死掉了?要說的話……他應該是一個未完全成熟的,半吊子?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有機會!
「本來是為那個吸血鬼準備的。」荊天暗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不過,留給你也是可以……噗∼」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方守一個左勾拳給打了出去。
「唧唧歪歪的,所以說最近的反派實在是太渣了。」方守沒有給荊天暗喘息的機會,在他落地之前,又是一劍斬下。
「砰!砰!砰!」方守像是一個狂人一般,不斷的毆打著鼻青臉腫的荊天暗。
「卡嚓!」在一腳踢掉了荊天暗的某個牙齒後,方守選擇了收工。
「還有什麼事情麼?」方守蹲下身子,直直的望著一臉血污的埃文。
「只要……她能活下來……」
他望著沉睡著的芙蘭,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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