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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章海市蜃樓 文 / 風中遊蕩的心

    第二天一早,武牧早早起床,整理一下自己的衛生,準備出去先找份工作,養家餬口。

    腦後還有辮子,武牧不想吐槽,先用木桶去街角的水井裡弄桶水,回來洗個澡,然後換上自己最體面的衣服,肩膀和手肘上同樣有補丁。區別是武牧的衣服是黑色的,補丁也是黑色的。陳江雲和小月的衣服補丁顏色就無所謂了。

    黑色的對襟小褂,黑色長褲,一根繩子就是腰帶,陳江雲給武牧拿過來鞋子。武牧無視鞋頭的補丁,這好歹是雙鞋子,還是千層底。

    陳江雲幫武牧打好辮子,武牧換上衣服,手腕、腳腕都裸露在衣服外。武牧終於明白一個事實,為什麼以前看老照片時感覺人們的衣服都不協調,衣服明顯太大。因為能穿的久一些,老子穿了兒子穿,老大穿了老二穿,總要把最後一絲價值完全發掘出來。

    雖然衣不遮體,武牧感覺還是不錯,陳江雲很是賢惠,衣服雖然破舊,卻都洗的乾乾淨淨。陳江雲常說一句話:咱們人窮水不窮。

    早飯不用想了,沒有吃早飯的習慣,武牧是不想吃,這個家裡是吃不起。

    武牧對陳江雲深鞠一躬:「娘,我出去看看,不管有沒有結果,我晚上一定回來。」

    武牧說完,轉身離去。

    陳江雲拉著小月送到門口,目送武牧離開。

    海城縣城不大,城牆內大約7.800畝,唯一的一條街道直通縣衙。

    縣城裡衛生狀況很差,路面上到處都是大坑,房子普遍是茅草房,能蓋起來磚瓦房的都是大戶人家。街上行人很少,大多面帶菜色。商隊倒是不少,一會功夫看到兩個。

    街道上零星幾家散貨店舖,生意都不怎麼好。生意好的是兩家大車店,一家酒樓,武牧的目的就是這家酒樓。

    武牧以前是刑警,按說最好的工作是做個捕快什麼的,可是看自己12歲的年齡,半大不大的身體,怕是人家不要。話說回來,武牧也不願意去衙門裡低三下四,這年頭可沒有尊嚴這一說,見了縣太爺那可是要下跪的。

    酒樓是現階段最好的選擇,起碼酒樓是做飯的,先解決溫飽問題。

    至於以後,慢慢再說,海城地處要道,來往商人不少,觥籌之間能得到不少消息,等機會再做別的吧。

    酒樓的名字叫「海市蜃樓」。

    這名字取的頗為大氣,意境美好。

    酒樓的樣子在海城也算個中翹楚,三層的酒樓比城牆都要高出一頭,外面雕樑畫柱,張燈結綵,看上去也頗為喜慶。

    此時天色尚早,酒樓還沒有營業,幾名夥計正在門口打掃衛生,看到武牧過來,就有人開口招呼:「大木頭,今兒怎麼出來了,你身體好了?」

    說話的人叫侯三,十**歲年紀,侯三跟武牧是鄰居,自然認識,侯三嘴巴有點損,人倒是還不壞。

    武牧不以為意:「早就好了,你家掌櫃的過來沒?」

    侯三疑惑,還是回答:「來了啊,正在裡面呢,你找掌櫃的幹嗎?」

    武牧不解釋,直接進海市蜃樓,不理會侯三的疑問。

    掌櫃姓張,叫張永貴,五十多歲,戴瓜皮帽,架西洋眼鏡,正在櫃檯上算賬。

    武牧不打擾,安靜的在旁邊等待。

    張永貴算完,取下眼鏡,揉揉發酸的眼球:「牧哥兒,什麼事啊?」

    武牧深施一禮:「張叔,我想在您的酒樓做份工,我不要工錢,管飯就行。我保證手腳麻利,服務周到。我已經長大了,要侍奉母親、照顧妹妹,請您成全。」

    張永貴有點吃驚,武向東再世的時候沒少光顧這裡,張永貴自然認識武牧。張永貴沒有想到,嗜賭如命的武向東能教出這麼個彬彬有禮的兒子。

    張永貴重新戴上眼鏡,仔細打量武牧。

    武牧身子站的筆挺,不亢不卑,目光直視張永貴,絲毫不加躲閃。

    張永貴又摘下眼鏡,語速不急不緩:「牧哥兒,你孝心可嘉,可惜年齡太小,還不是出來做工的時候,過上兩年再說吧。」

    不是不能用,武牧身高不低,看上去也像個半大孩子。外人不知情,海城縣可不大,武牧說著不要工錢,可是真要不給,怕是要被人指脊樑骨。

    武牧再施一禮:「張叔,所謂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小子年幼,只好管我自己;能力大點,就可以照顧家庭;若像張叔般能耐,就能惠及鄉鄰。張叔大可讓我試試,小子肯定不會讓張叔難做,如果不行,小子也不會強求。」

    這個帽子讓張永貴戴的很舒服,張永貴也不再堅持:「好吧,念你一片赤誠,張福,去給牧哥兒換身衣服,且試上一天。」

    旁邊一男子拱手領命,示意武牧跟他過去。武牧再施一禮,跟隨男子去換衣服

    一天下來,武牧手腳麻利,服務周到,菜名更是記得一字不差。武牧負責的四張桌子,只要客人起身,不出10秒武牧就把桌子收拾的乾乾淨淨,整個酒樓夥計裡武牧的效率是最高的。

    張永貴暗暗點頭。

    晚上下工,張永貴喊住武牧,旁邊張福遞過來一個送餐用的食盒。

    武牧沒有接,用疑問的眼光看張永貴。

    張永貴依舊輕聲細語:「這裡是些吃食,你且拿回去,明早再把食盒送回來。」

    武牧誠心誠意的深施一禮,也不多言,提上食盒就走。

    這就是情分了,武牧不傻,其他夥計家裡也不寬裕,怎麼不見張永貴每人都給帶一份?

    陳江雲在家裡已經等得心焦,小月更是過會就去門口張望。

    看到武牧回來,小月飛快的跑過來迎接,陳江雲則是看著武牧手裡的食盒,有點皺眉。

    武牧解釋:「我在海市蜃樓張掌櫃那裡找了個差事,這是今天的工錢。」

    小月歡呼一聲,跑去廚房拿碗筷,陳江雲紅了眼眶,神色卻是頗為欣慰。

    天色已晚,藉著月色勉強能看到東西。

    武牧進屋吧桌子搬出來,就放到院子裡,從食盒裡拿出飯菜,一盤土豆,一盤酸菜,三個雜面窩頭。

    陳江雲早就做好了野菜湯,一人分上一碗,只有一把椅子,陳江雲和小月堅持讓武牧坐,武牧說什麼也不肯,最後乾脆都站著吃飯。

    飯菜並不豐盛,卻是異常溫馨。

    從此,海市蜃樓就多了一個雖然年輕,卻手腳麻利的小夥計。

    肚子吃飽,武牧就有心思搞點別的。武牧開始整理自己的記憶,去蕪存菁,能用的,不能用的,都找個小本記下來。記錄的語言自然是密語,武向東雖然不成器,家裡畢竟還是有底子,陳江雲也是大戶出身,教過武牧識字,家裡還存有筆墨。武牧從家裡找出一本說文解字,按照上面的排版編製了密碼,除了武牧恐怕誰都認不得。

    後世武牧學過兩套軍體拳,和一些擒拿格鬥的散手,也曾經練過氣功。餓著肚子練這些那是天方夜譚,肚子裡沒食,怕是走上兩趟拳就要暈倒,窮文富武,還是有道理的。

    武牧把這些都撿起來,一點一點打熬自己的身體,就算是氣功暫時還看不到效果,也堅持練下去,每天早晚各一個小時那是必須的。

    想想也很無奈,這年頭沒什麼娛樂設施,天一黑就睡覺,這讓武牧怎麼可能睡得著。武牧只能用大運動量來透支自己的體力,最好一沾枕頭就睡著,那樣才不會胡思亂想,才不會夢到後世的家人

    張永貴發現武牧很有潛力,年紀雖然不大,處事頗為幹練,手腳動作麻利,服務態度極佳,添茶續水什麼的根本不用客人喊叫。

    武牧也頗為用心,這天有一桌客人用完飯,武牧過來結賬。

    武牧把客人給的鷹洋交給張永貴,張永貴略加計算,就把要找回的銀角子和銅錢交給武牧。

    武牧把找零放在櫃檯上,輕聲提醒:「掌櫃的,客人一共點了6個菜,還有兩罐酒。」

    張永貴再計算一遍,又從找零裡拿回來兩個銀角子,武牧這才把找零送回去。

    這天正是月底,下了工夥計們都不著急走等著要發薪。

    這沒武牧什麼事,武牧換了衣服,拿上廚房給做的兩個菜就準備回去。

    「牧哥兒,等等。」張永貴喚住武牧。

    武牧轉身,安靜的等待張永貴吩咐。

    張永貴拿起一個小包遞給武牧:「這是你的薪俸,這個月一共1300個銅錢。」

    其他夥計顯然吃驚,他們每個月是一塊鷹洋,折合銅錢1100個左右。武牧來得比他們晚,掙得卻比他們多。

    武牧不猶豫,先施一禮:「多謝掌櫃的美意,這些日子多承掌櫃照顧。我來的時候既然說過不要工錢,那就不要。」

    張永貴皺眉:「你小小年紀,還要養家餬口,為何不拿回家去補貼?」

    武牧堅持:「一諾千金,既然說過不要,那就絕不能要,還請掌櫃諒解。」

    張永貴不再堅持,揮手讓武牧離去。

    在場的人對武牧非常敬佩。

    第二天開始,武牧每天帶回家的飯菜開始變花樣,偶爾還能見到點肉食。

    張福更是拿給武牧幾尺棉布,讓武牧拿回去給家人做身新衣服。

    這些好意武牧不拒絕,堅持原則是好事,過頭了就是自命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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