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還有一群人也打著今晚的主意,那就是肖成華一夥。
「華子,為什麼不和巴眼他們合作,報上次的仇?」一個小弟問著肖成華,他是主張和巴眼合作的。
「操,和巴眼那群皮匠合作?不是掉了我們的價嗎,以後還怎麼混?」肖成華是打心底瞧不起扒手這行當的,一般的混混也是與肖成華想得一般無二。
「那我們趁他們打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動手,只找文昌那幫小子的麻煩。」另一個小弟又提了一個建議。
肖成華瞇著眼兒思考了一會,點頭同意了:「嗯,就這麼辦,到時候我們見機行事,我們站遠點,要是見機不對,也好閃。」
「好。」總小弟齊聲答道,他們一點也沒有反應過來什麼叫做『要是見機不對,也好閃,』是不是有些喪氣。
這是一幫被打慫了傢伙。
這一夜果然如巴眼挑戰書上寫得一般無二——月黑風高。果是殺人越貨打架鬥毆之良辰吉日。
龍文等人如約來到江畔,當然以巴眼為首的眾小偷兒早就在江邊等候了,今天的挑戰是他們提出的,怎麼能落於人後呢。
文昌的問題學生手持珵亮的鋼管呈扇形對上了巴眼一夥,看來是想仗著人數優勢對巴眼等人形成包圍之勢。雖然現在還沒有包圍,那是因為還沒有動手。
龍文冷眼似刀鋒一般盯著巴眼,雖然沒有見過面,也不認識,但巴眼在一夥偷兒當中屬於鶴立雞群般的存在。哦,這道不是說巴眼這個人高大威武英俊不凡,而是巴眼相較於他手下的偷兒,明顯年紀偏大,扒手的老大也是老大,一般老大該有的范,他也有。
兩幫人剛剛接觸的時候,在遠遠的地方走來一群人,這幫人領頭正是那三江會的會首——鷹眼漢子。
這些人大多是些成年人,三四十的佔其中的大多數,只有少部分是在二十多歲年紀的小年輕。這群人每人手裡拿著碗口粗的齊眉圓青竹槓,這大約三十人的隊伍,就像是要去幹活的苦力,因為這些竹槓一般只有挑夫或是苦力才用。但如此時分也沒有苦力活要干,明顯他們事要龍文等人好看的。
三江會的人馬遠遠的行走在巴眼等偷兒的身後,慢慢地、小心翼翼的向巴眼和龍文等人之處靠近,鷹眼漢子走在最前面,觀察著龍文和巴眼兩幫人的動靜,那陰冷的眸子裡充滿著期待,顯然是想看到他所期望的事情,那就是這兩幫人大打出手兩敗俱傷。
在龍文身後不遠處的一棟破舊的三層樓房上,貓腰躲著十來人,正是肖成華一夥,他們正注視著路燈下的龍文等人,肖成華口中說著什麼,要是懂得唇語的人,定會發現肖成華說得是:「打,打,打,快點動手。」
這些人也是心懷不軌,他們想得是:鷸蚌相爭,他們渾水摸魚,了卻恩怨。
當然,龍文與巴眼現在根本不知道有人在打著他們的主意,因為他們在明處,路燈之下,看不到那些站在陰暗裡的人。
黑暗無處不在,危險就隱藏在陰暗之中,它等待著時機。
「老大,就是這小子。還有他邊上的那個小妞。」一個說話漏風的小偷對巴眼低聲說道,他就是上元節被劉雅妮打掉滿口牙的偷兒。
巴眼自然也用目光打量著龍文及邊上的劉雅妮,雖然驚訝劉雅妮的美貌,但很快他的目光就轉移開來,他看著龍文道:「你就是龍文?」
「嗯。」龍文點著頭,「你是巴眼。」
「叫巴眼哥,怎麼說話的,沒有人教你嗎?」巴眼身後的一個偷兒叫道。
這偷兒話音一落,龍文身旁的李浩城不幹了,指著那個偷兒吼道:「你誰呀,有你說話的地嗎?」
李浩城這一開口,文昌的問題學生們皆大聲喝斥起來,本來就是來動手分高下的,仗著人多勢眾,一時聲威無倆,到是吼得總小偷兒有些膽寒。
巴眼現在是有些後悔自己當初孟浪了些,當初不該一時衝動,要來與文昌的小子們搞什麼約戰,現在見文昌的小子們人多勢眾,多於自己兩三倍,頓時有些心慌,也沒有了當初寫挑戰書時的豪氣了。
但既然來了這裡,也不好說,『幸會幸會,我仰慕你很久了,今日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我們各自收兵,就此交個朋友,你看如何呀?』之類的話語。
巴眼現在也是騎虎難下呀,你要他現在動手火拚,他可沒甚麼膽子了,想當初沒有來到這裡的時候,可是豪情萬丈,以為不過是一群小屁孩兒,他巴眼大喝一聲,文昌諸宵小莫不駭服,無不納頭便拜,歸順於己。可現實與想像是有差距的,所以巴眼決定改變策略。
「龍文,你也是一方老大,也該講講江湖道義嘛,你的人打了我的兄弟,現在不講什麼對錯,但人受了傷,總得有個說法。」巴眼現在道是該講道理了,可見他是一個識時務之人,能統領二十來扒手也非幸致。
「哦?那你要個什麼說法?」也不講什麼是非對錯,光講道理,兩三人來即可,何必今日興師動眾來這些人馬。
巴眼一見龍文這樣回話,一時會錯了意思,以為對方此時心情也通自己一般,也是暗暗忌憚著自己呢,頓時膽氣一粗,隨即獅子大開口道:「起碼陪個三五萬的醫藥費。」
龍文一聽巴眼如此言語,嘲諷的一笑道:「你好像有搞不清狀況,我現在的人可是比你多。」
巴眼也是有樣學樣,回答道:「是你搞不清狀況,我們可都是大人。」巴眼的意思分明是瞧不起學生混混的。
誰知道巴眼話一說完,突然就被一枝冰冷的黑管指住了胸口,有個嬌滴滴甜美的聲音說道:「年紀大又有何用,不過是多浪費了幾年大米罷了。」聲音冷若徹骨。正是劉雅妮用對準了巴眼。
遠去的肖成華一見巴眼被頂住了,口中罵了一句操。然後用早就走到會這樣的語氣說道:「巴眼草雞了,走,沒戲了。」說完帶著一眾小弟扭頭就走,頭也沒回,很是灑脫。
巴眼的確是草雞了,起先還硬挺著,學著電影裡面江湖老大的作派,對劉雅妮道:「有種就開槍,朝這來。」說著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模樣煞是牛b。
可劉雅妮下面的一句話讓巴眼徹底無語了。
「當初北海幫的人就是這樣說的,後來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
「呃」,巴眼直接草雞,半天沒有說話,只見頭上汗珠都冒了出來,後背都濕透了。
一眾偷兒見老大都慫了,均瀉了氣勢,原本還拿在手中的匕首,都像失去了光彩,紛紛傻愣了一地。
「我說妹子,你先把這雙管炮放下,哥哥我今天認栽。」多次的牢獄生活讓巴眼練就了能屈能伸的本領,且一點也不覺得丟了什麼面子。
「你說什麼?」劉雅妮可不喜歡別人叫他妹子,更何況是巴眼之輩。
「是我說錯了,我今天認栽,行了。」巴眼是有錯能改。
「好,那你就滾。」邊上的姜輝得了龍文的眼色,對巴眼叫道。
巴眼等的就是這句話,一聽馬上就把手一揮,立馬帶著人後撤,豪不拖泥帶水,一句場面話都不講,確實是老江湖一個。
龍文等相視一笑,今天道真應驗了李紅兵的話,巴眼就是個孬貨,根本不用動手,嚇唬一下就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