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竹早就嚇的愣住了,見得子默行禮,才猛的跪下叩首道:「奴婢拜見陛下!」
應天成被子默這顯而易見的冷淡和客套生分所擊倒,他退後兩步,匆匆道:「朕路過這裡,聽見歌聲便進來瞧瞧……」。這話說的勉強,謊言編的亦是粗糙不堪,差點連自己的舌頭都給咬下一片。
子默並不抬頭,只是溫婉道:「那唱歌的女子,便是您身後的那個女子,她叫花竹……」。她的語氣,似乎……似乎在向皇帝推舉什麼有可能爬上枝頭做宮妃的美人一樣,如此從容平靜,那話裡卻連半點醋意也找不著。
花竹趕忙再叩首,語含驚慌道:「陛下恕罪,奴婢一時興起,不想驚擾了聖駕!陛下恕罪!」
應天成這會是覺得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心裡又恨又悔,卻只覺得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揮手匆匆道:「罷了,朕也並不是要怪罪,咳……朕還有事,這……便回去了。」
他這話說出來,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似乎像一個手足無措的丈夫,向妻子交代自己的行蹤去向一般。他期待子默能說一句挽留的話,哪怕那話是多麼的言不由衷,多麼的客套虛偽。
話音剛落,便聽得子默躬身道了一句:「恭送陛下!」
這話似一盆兜頭而下的涼水,澆的他險些背過氣去。
饒是自幼練武,此時腳下也起了幾分踉蹌。眼前的荷塘美景變成了一個虛無的仙境,雲霧繚繞中,每走一步,都覺得那麼的不真實。只有心,在撕裂般的劇痛著,那痛取代了一切的感受,叫他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腦子裡子默的身影時而模糊時又清晰無比,她嫣然而笑,笑的傾國傾城,笑的醉倒蒼生萬物。那一笑,足以堪稱為:笑擁江山同築夢,醉看清風入簾櫳。雲做衣衫花為容,山河失色與君共。
而這一瞬間,應天成只是拚命的克制住自己伸出手的**,他其實很想要擁住她,不再離開。
但她卻不要他,那笑並不是對他而來,他走不進她的身邊,更走不進她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