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禕喜笑顏開的說道:「陛下,伯約將軍在段谷取得大勝,擊殺王經等曹軍將領十餘員,近兩萬曹軍傷亡無數,僅有主將夏侯霸和百餘兵士脫逃。現在,伯約已經安排馬岱將軍倍道前往臨渭佔據浮橋,而他與張嶷將軍則統領大軍前置渭水南岸,如果郭淮還不為所動,就向五丈原方向攻擊前進。」
蔣琬跟著說道:「陛下,我軍截獲了段谷無數的糧草輜重,足夠伯約所部支撐半年的用度,煩擾我軍的補給問題迎刃而解,此都是大漢和陛下的洪福。」
劉禪雖然很高興,但還有點吃不準,看了看眼前的眾人開口問道:「諸位大人,隴西現在的歸屬還不明瞭,伯約將軍前置渭水會不會有風險啊。再說了,五丈原距離長安不過幾百里,在此地能不能達到拖住郭淮的目的呢。」
費禕說道:「陛下盡可寬心,也合的第十四軍現在已經進入了隴西,而伯約的這次大勝更會促使隴西各縣的聞風而降,據臣推算,不出半個月隴西必盡歸我大漢所有。至於拖住郭淮一事,臣是這麼想的,渭水是曹軍抵擋我軍的天塹,而臨渭則是重要的支點,郭淮應該很清楚,一旦我軍渡過渭水,再想輕鬆的抵擋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因此,郭淮必會在渭水北岸建立大營,強行阻止我軍北渡。」
蔣琬跟著說道:「不錯,只要伯約保持著對郭淮的壓力,便可以達到拖住曹軍的目的。」
劉禪點了點頭,默默的說了一句:「現在看來,處境最為艱難的就是士載這邊了,大幕已經拉開,這台戲怎麼唱,就要看他們的了。」
鄧艾此時還沒有登台,趙立牛二他們已經亮了相,這段時間,這倆貨兵分兩路圍著長安的周邊來了一次環長安城多日游,攪的整個長安地區家家閉戶雞犬不寧。
范宏此時則是一個頭兩個大,各地報來的馬匪訊息讓這位差點發瘋了。
昨天馬匪還在長安東北的陰般縣城出沒,今天就跑到長安西北的池陽撒潑,這兩地相距五百里,這些馬匪難道都帶著翅膀麼。
案几上的地圖都快被搓爛了,范宏還是沒有一點的頭緒,胸口的惱怒愈發強烈,一腳便將案幾踹飛了八丈遠。
案幾所到之處,一人應聲而倒。這位顫巍巍的爬起來,口舌不清的向盛怒之中的范宏大人稟告了一件大事。
有一個老頭自稱是郭老太爺,現在成功的逃出了魔爪,就在府衙之外等候。
范宏聽了明顯的一呆,隨即便著急的竄了出去。nnd,這廝實在是分不清輕重,郭老太爺來了你還不直接請進來,居然讓他老人家在外邊候著。
跑到大門外仔細的巡視了一圈,除了一個要飯的老頭連個人影都沒找到。范宏勃然大怒,一巴掌把報信的這位扇倒在地,nnd,郭老太爺在哪個地方。
這位委屈的指了指要飯的老頭,明睜大眼的一個人就在你的面前,你自己看不到還扇了咱一巴掌,這份憋屈俺找誰去哭訴。
范宏大驚失色,一路顛簸著跑了過去,仔細的踅摸了一番確認,這位確實是大都督的親爹,郭老太爺是也。
沐浴更衣吃點山珍海味,郭老太爺這才舒爽的回過神來,連日來的遭遇張口就來,弄的范宏大人唏噓不止,還不停的陪著老太爺抹眼淚。
這些馬匪太不像話了,你綁票歸綁票咱們該交的贖金就交,對待這麼一位半截子入土的老人,你們竟然三天不給飯吃,這是人幹的事麼。
對於郭老太爺的逃亡經歷,范宏聽得是瞠目結舌,尤其是那副從山上一路滾下的場景,更是讓他心有餘悸。
這位老太爺確實不簡單,這麼大的年歲還親身體驗過山車,實在是我輩的楷模啊。
酒足飯飽,郭老太爺在一個愜意的酒嗝之後說出了一件大事,足以讓范宏一蹦三尺高。
迅快的找來那張搓爛了的地圖,范宏眼巴巴的找到了一個地方,nnd,怪不得老子找不到你們的,合著你們就在老子的眼皮子底下啊。
不錯,郭老太爺指認了馬匪的藏身地點,距離長安也不過一天的車程,這座山谷屬於秦嶺的支脈,名字有點駭人,叫斷頭谷。
哼,范宏的心底有了計較,現在那些馬匪還出門在外,負責留守的也就百十來口子,必須等他們大部隊回來後,咱們再一鍋端起,省的留有後患。如今就先嚴密的監視著那個地方,等到這些馬匪一回來,老子立刻讓他們斷頭。
牛二摸了摸脖頸,大嘴一咧笑了。遠遠的看著鄭西背著一座小山般的包袱,像個烏龜似得腳步蹣跚,韻味十足。
鄭西伸著舌頭逐漸的接近,看到牛二這廝的表情一肚子的不爽。nnd,咱這幅模樣還不都是拜你老所賜,這副肩膀上扛著的可都是你搶來的東西。
牛二一拍鄭西的後背,嘿嘿一笑說道:「看你這幅慫樣,虧你到了近衛軍也有些年頭了,還是一點長進沒有。」
鄭西被拍的差點吐血,nnd,將軍的手勁兒有點過大:「將軍……啥也別說了,抓緊回營地歇歇腳,這一路可是累慘了。」
牛二大搖其頭,對鄭西的言論不予評價。這可不行,臨來的時候俺們都商量好了,廖恩小子負責留守,同時協助郭老太爺逃跑,回營地的是猴子那一部分,等到長安的兵馬把他們團團圍住暴揍,咱們才在緊要關頭攻擊曹兵的屁股,這叫前後夾擊之計,給你小子說了你也不懂。
鄭西的懇求沒有得到回答,只好左右的踅摸了一番欣喜道:「將軍,那邊有個小山谷,裡邊好像還有炊煙冒起,不如咱們去那兒弄點吃食,順便歇歇腳。」
看了看就要西下的夕陽,牛二有點猶豫。自己帶著的這一千來人,是這次作戰的奇兵,臨來的時候趙立廖恩千叮囑萬囑咐的告誡自己,一定要注意行軍的不露痕跡。
想到這,牛二怒瞪了鄭西一速通過,誰敢露出行蹤,老子就賞他一錘。」
鄭西一縮脖子,立馬尖細著嗓子應諾而走。
後來,牛二每次想起這個決定就非常的自豪,要不是自己當機立斷,趙立他們估計就被范宏給拿下了。
究其原因,趙立回到斷頭谷比預定的時間提前了半天,為了引起長安人員的注意,他還特意的選擇了午後光照最充足的時間段進行,於是,范宏把趙立等人圍困在斷頭谷,也跟著提前了一天,而恰恰是這一天的時間,造成了牛二跟趙立之間的空檔。
等到牛二按照約定回家之時,趙立他們已經在斷頭谷裡罵了他一天的老娘。
面對范宏堅壁清野步步為營的戰法,趙立和廖恩無計可施。斷頭谷這個地方是個死地,當初選定這個地方作為埋葬曹兵的地點之時,壓根兒沒想到會成為自己的葬身之地。
趙立他們漏算了一點,范宏可是土生土長的長安本地人,對當地的地形地貌那是相當的清楚。
郭老太爺指認他們藏身地點的時候,范宏就泛起了懷疑,只要是稍微懂點軍事常識的人,怎麼可能選擇這麼一個沒有水源沒有退路的地點當根據地呢。
按照馬匪來無影去無蹤的戰法,他們對怎麼逃跑有著深刻的認識,如此說來,這個地方是根據地是假,做成坑殺長安兵馬的陷阱倒是真的。
想通了其間的關鍵,范宏的嘴就沒有合攏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自然是最佳的選擇。
范宏選擇好了,也採取了最為穩妥的做法,三支小分隊高高的佔據了斷頭谷東西南三面的山頭,自己則統帥著能夠出動的長安大兵把谷口牢牢的守住。
大軍分成兩個組成部分,只有在第一部牢牢的紮穩根基後,第二部才可以攻擊前進。
每一次的攻擊距離不超過一里路,兩部大軍輪番的攻擊向前,不管趙立他們如何反應,咱們就只堅持一條,絕不分兵。
趙立們沒有了選擇權利,各種辦法都想盡了也無法阻止曹兵的緩步推進。廖恩組織了一次夜襲,準備拿下一座山頭作為大軍的退路,可惜上頭上的曹兵防守的密不通風,特戰隊在付出了十幾人傷亡的代價下,仍然沒有攻下一塊立足之地,只好灰溜溜的退回了主營。
曹軍攻擊的間歇,趙立拉著廖恩又問候了牛二家族一遍,然後才傻傻的問道:「哎,牛二他們會不會是給絆住了,要不怎麼還沒到呢。」
廖恩雙手一攤道:「將軍,這次可能是你的過錯,按照約定,牛二最早也要到今夜午時才能回來。」
趙立一拍自己的腦殼,有點悵然的說道:「就算午時牛二能回來,那也有將近三個時辰,現在咱們被圍在這一塊狹小的區域,如果曹兵發動夜襲,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牛哥的到來。」
廖恩也陷入了沉默,這兩天大軍的損失有點過大,三千多大軍光死亡就損失了六七百,負傷的那些還沒算,輕重傷員都算上的話,幾乎是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