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好走,糧草的供應就會緊張,而鄧艾大軍就有這個難題。因此,他們必須盡快的佔據一兩座城池,一來解決吃飯的問題,二來也解決一下住宿的問題,根據地的大小暫且不再討論之列,當然是越大越好。
佔據哪座城池早就規劃好了,它的名字就叫長安。之前部署的種種作為都是再為鄧艾攻取長安做鋪墊,但劉禪深知,前期的鋪墊再完美,如果鄧艾不能如期的完成攻佔長安的計劃,則一切都將化為泡影。
據長安的內線匯報,現在的長安已經被趙立牛二他們攪得民不聊生,連郭淮的得力助手范宏都為了這事吃不下睡不著,聽說連頭髮都白了不少。
范宏的頭發問題不屬於劉禪關心的範疇,但是長安的萬多兵馬卻讓他十分擔憂。
趙立牛二手下也就三五千人,雖然有廖恩的特戰隊支持,但在兩軍正面硬撼的情況下作用並不大,而鄧艾帶著兵馬多一些,龍驤加上後續的虎衛最多也就五六萬,要經營長安這麼一座大城,難度可想而知。
費禕注意到了陛下的神色變化,手指著一個地方說道:「陛下,按照士載的訊息來看,趙立牛二的行蹤他甚為清楚。臣以為趙立牛二的想法應該是在這個地方痛擊長安之兵,既然士載已經想到了這些,應該是有了萬全的準備,請陛下寬心等候。」
「文偉先生,朕不是不想寬心,只不過長安裡還有萬餘守兵,能夠動員的兵力還不知道有多少,而郭淮的動向又不是很明確,一旦有了差池則大事去矣。」
「陛下,伯約將軍已經在天水佈局,按時間來推算應該與魏軍接觸上了,可惜最終的結果現在還沒有傳回,最新的消息還是我軍取得了上邦大捷。」
劉禪站起身來,故作輕鬆的表態道:「伯約將軍的能力我還是相信的,段谷這個地方朕不清楚,但是既然他看中了,便一定有其道理。這一次大漢的佈局有些太大,朕這心裡總是不平靜,不過一想到風險與收益成正比,朕又覺得很是振奮,呵呵。」
費禕一愣,「風險與收益成正比」這句似乎沒有聽過,但是大概意思還是清楚的。
看著費禕呆愣的神情,劉禪知道自己又無意中說了些不該說的,聳了聳肩說道:「路漫漫其修遠兮,我將上下而求索,屈原大夫說的不錯。一整河山怎麼可能是簡單的事情,好在朕有文偉先生,還有公琰休昭等忠君愛國之士,不然縱有百萬之兵又有何用。」
劉禪的一番肺腑,不但讓費禕大禮參拜,還把他弄的一臉的悲苦,這個結果讓咱們陛下有些無奈,難道表達對朕的擁護,非要整成這個模樣不成?
費禕壯懷激烈的走了,劉禪準備去求索一些新鮮事物。就在剛才費禕來之前,李靖鬼鬼祟祟的匯報了一件大事,這兩天大帥娘娘那兒每天都高朋滿座的,據說是在分析我軍此次大戰的得與失。
提起惠丫頭劉禪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丫頭好好的娘娘當著不過癮,還弄了個大帥來當,要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最近有點不像話,居然把老子的後院弄成了參謀總部,隔三差五的召集一群鶯燕前來商討所謂的軍國大事,整個皇城被她們整成了鬧市區。
唉,可惜連太后這位老娘都被她們蠱惑了,義正言辭的站到了惠丫頭那邊充當起保護傘,弄的咱們陛下一振夫綱的大計半路夭折。
今天又是個好日子,參謀總部又來開會了。每次她們開會,最興奮的就是皇城內部那些小太監們,跑腿傳遞訊息的速度明顯快了不少。
呆呆的坐在涼亭裡喝著涼風,劉禪慼慼然的問向了自己的跟班,今天參加會議的都是你們的熟人,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制止了這種不三不四的集會呢。
李靖羅憲拓跋威有一個算一個都在做一個動作,低頭看地找螞蟻。
陛下的這個問題可不是這麼容易回答的,一個不好立刻吃癟。
拓跋威的想法最直接,兩位女主就是參加會議的重要人物,自己要是跟著陛下去搗亂,以後家族還是不要回去了,刀剁鞭撻的還好承受,雲清水柔兩位主人的眼神可讓人受不了。
羅憲就一門心思,自家的小妹之所以參加會議,最終的目的路人皆知。咱要是壞了小妹的好事,還有我的好果子吃麼。
李靖是陛下的心腹,跟陛下自然是一條心,洒家一切以陛下馬首是瞻,陛下咋做咱咋做。
可惜陛下的做法也不夠硬朗,每一次駕臨攬月宮都是灰頭土臉的,不過有一點值得懷疑,為何陛下對此還樂此不疲呢?
看著手下這幾個沉吟不語,劉禪萬分的懷念牛二這傢伙,要是這頭野牛再此,這個問題就不會這麼難。
既然惹不起,咱們陛下只好睜眼閉眼的視而不見,皇宮大內裡你們咋折騰都行,只要別到外邊給朕丟臉即可。
遠遠的,劉禪發現董允顛顛的來了,腳步匆匆神色卻很坦然,使得劉禪有些搞不清狀況。
「陛下,剛剛接到江東的訊息,三日前,為了應對曹叡的御駕親征,孫權起兵八萬向合肥挺進。」
劉禪大喜,這個可是件大好事啊。孫權老兒這次配合的還真不錯,最佳男配角非他莫屬。
「嗯,很好。這也驗證了曹安他們的情報。曹叡御駕親征的消息看來是不錯的了,而魏吳兩國的交戰中心就是合肥。這個訊息告知文偉先生了麼,他知道了會安心不少。」
「臣是先去的文偉那兒才來面見陛下的,現在文偉正在與首相大人商討軍資的事情,稍後便有詳情稟報。」
劉禪神情一頓,一股煩憂又上心頭。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話真的不假,十幾萬大軍的吃喝拉撒還真是個頭疼的事情。
大漢的物資儲備劉禪很清楚,用捉襟見肘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這次國債二期的發行效果還不錯,但是籌集來的金錢短時間內也不可能變成糧草支應邊關。
姜維那邊還不用太過擔心,畢竟這一路人馬的進兵方式跟原先諸葛亮時代差不多,選擇了相對平坦的大道進兵就是有這個好處,糧草的供應基本能夠維持。
鄧艾這一路就不好說了,在沒有火車和飛機的時代,翻山越嶺溝壑縱橫的地形注定了後勤補給的困難,而這一路又承擔了此次計劃最為重要的環節,一旦發生了錯漏則滿盤皆輸。
董允低頭想了想,努了努嘴沒有說出來,劉禪注意到了他的舉動,微微一笑說道:「休昭先生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好說,就別藏著掖著了,說出來聽聽。」
「陛下,奉宗從交州傳回消息,全琮的一哨探馬又偷渡了邕江,幸虧被巡查的蔣斌及時發現才沒有鑄成大錯,這已經是第三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因此,臣有些擔心東吳會做出卑鄙的動作。」
劉禪勃然大怒,但又無可奈何。與江東相比,大漢的整體實力還是有不小的差距,至少在交州就是這樣。
漢吳兩國都是同時針對曹魏展開攻勢的,面臨的處境也都差不多。但江東此時還有餘力窺視交州,而大漢卻因為兵力的薄弱,只能敢怒不敢言。
邕江是漢吳兩國商定的國界,他全琮個人一定沒有膽子敢擅自跨越,這件事背後的推手是誰,不用明說也一目瞭然。
「丁銳是如何處理的,難道就僅僅是驅離麼?」
「回陛下,這次與前兩次不同,前兩次都是將吳兵遣回並以呂義的名義發出責問,這一次丁銳將軍卻將這一哨人馬全部斬首,然後就沒了下文。」
劉禪突然嘿嘿的笑了,非常的開心。nnd,這個丁銳的腦子還不錯,這麼悄無聲息把吳兵砍了,然後再悄悄地掩埋,老子倒要看看東吳怎麼開口來詢問這些人的下落。
「嗯,交州的事情就交給呂義和丁銳他們吧,現在朕沒心思過問那邊的事情。」劉禪平復了下心情,打開了另外一個話題:「南寧城建設的怎麼樣了,最近一段時間似乎沒什麼訊息啊。」
董允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隱意,陛下不知道丁銳砍了吳兵一事,對以後與東吳交往還是有著莫大的好處的。
於是一拱手,順著陛下的問題回答道:「陛下,按照大漢新制定的城池規劃,南寧城現在已經完成了牆體的建造,但各種防禦設施還處於開工階段,整體完工大概需要至少半年的時間。」
劉禪想了想說道:「嗯,朕說過了,交州的事情就交給呂義和丁銳兩人,大框框朝廷已經定下了,至於具體的實施,就要他們因地制宜。」
說話間,蔣琬費禕聯袂而至,看這倆的神情就知道,今天可能有好消息傳來。
「恭喜陛下,段谷大捷。」蔣琬費禕同聲參拜道。
劉禪猛地站了起來,一把扶起兩人連聲問道:「再說一遍,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