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旨意讓朝臣振奮,江東小人就得這樣當頭棒喝,不然他不知道咱們劉王爺有幾隻眼。
董允有些著急,今天陛下不按套路出牌有點打亂了自己的陣腳,這個階段理應追問庭審的事宜,您老怎麼可以跳過了這個環節,直接發出了驅離的號令啊。
迅速的盤算了一下,董允發生勸阻道:「陛下,驅離江東使節事關重大,當下朝廷並未掌握確鑿的證據,如果孫權反戈一擊,大漢將處於尷尬的境界。臣以為,應該立即審理丁銳和步楓一案,掌握證據之後在做定奪,請陛下恩准。」
劉禪沉吟了一番,緩緩的坐了下來說道:「愛卿之言有理,朕著急了。事關朝廷的顏面,希望愛卿盡快的審結此案。」
費禕建言道:「陛下,值此多事之秋,臣以為應告誡邊關整軍備戰,一旦江東劣跡屬實,大漢不僅要防備東吳的反覆,還要堤防曹魏的趁火打劫。」
劉禪欣慰的同意道:「愛卿所言極是,此事有愛卿全權,朕心無憂。」
說罷,劉禪稍顯疲態的向後靠了靠,再次微閉著眼睛。
董允知道事情差不多了,急忙請示道:「陛下,如無大事,臣請退朝。」
……
建業。
孫權撫掌笑道:「奉倩先生果然大才,如此說來,這場大戲朕要是不參與,豈不是太可惜了。」
荀桀拱手道:「漢吳兩國合則力強是毋庸置疑的,如今遼東為兩國提供了上佳的戰機,要是不善加利用就有違天意了。」
孫權欣慰的說道:「這個不需多說,討伐曹魏逆賊順應天意,朕自當一力為之。」
荀桀稍稍思索了一下說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道該不該說。」
孫權俯下身來詢問道:「先生但說無妨,朕正好也有事向先生請教。」
荀桀微笑著說道:「請教不敢當,臣深知君臣有序的禮制,還請陛下明言。」
孫權神色微暇的說道:「朕聽聞你皇在邕江南岸興建一城,與安廣隔江相望,名叫南寧,可有此事。」
荀桀輕唔了一聲道:「陛下明鑒,我皇此舉正是為漢吳兩國長治久安而為。安廣回歸大吳勢在必行,陛下在安廣陳兵也是必然,我大漢興建此城的目的非常明確,只是效仿陛下在安廣的行為而已。」
孫權沉吟了一下說道:「已有昌平縣城與安廣隔江相望,你皇又何必再興建一城,莫非要駐紮重兵於此麼?」
荀桀呵呵一笑道:「大漢是否重兵駐紮,不取決於我皇,而取決於陛下。臣以為,只要曹魏不滅,漢吳聯盟續存,安廣與南寧便不過是南方一商埠而已,請陛下明察。」
孫權哈哈大笑道:「奉倩先生真是可信之人,朕安心了。嗯,愛卿剛才說一言相贈,不知是……」
荀桀急忙站起身來深施一禮道:「陛下,司馬懿開赴遼東,公孫淵的結局已經注定,但如果那公孫淵能夠支撐更長的時間,臣以為對漢吳兩國來說,會有莫大的好處。可惜我大漢與遼東不曾有過往來,因此我皇希望假借陛下之手,贈與遼東一些兵械,以助公孫一臂之力。」
孫權想了想,好奇的問道:「成都要資助遼東哪些東西,朕很好奇啊。」
荀桀說道:「回陛下,大漢實力微薄,此次相助也僅有床弩百具及相應士卒千人而已。」
孫權吃驚的說道:「床弩,朕知道,上次伯言出使成都,意圖購進此物而不可得,這次你皇不僅無償捐贈此物,還派遣上千精銳之師,這番大手筆連朕都有些眼紅了。」
荀桀鎮定的說道:「陛下,此次運來建業的共有床弩五百具,弩矢五千支,發往遼東的僅為兩成,孰重孰輕不言自明。」
孫權龍心大慰,舒暢的說道:「嗯,成都此舉也是為了圖謀曹魏,朕自然不能甘於人後,就派遣兩千山越精兵隨行,共圖大事。」
荀桀一揖道:「陛下聖明,司馬懿深陷遼東泥潭可以預期。臣即刻回轉巫山,三日後兩國同時開始實施此策,祝此戰大獲成功。」
孫權緊走了幾步來到荀桀身前,握住荀桀的雙手懇切的說道:「朕深知此策乃先生所為,還希望早晚向先生請教,不想先生這麼快就回轉了。」
荀桀眼神中閃耀著精光,鄭重的回稟道:「陛下錯謬了,此策乃我皇陛下親自設計,臣不過是走馬傳訊而已。大吳有顧相施政伯言統軍,無數精英盡心輔佐,大業可成。荀桀不過是江中一鯽,在大吳比比皆是,實在是不敢當陛下如此厚愛。」
說罷,荀桀衝著孫權深施一禮,從容轉身離去。
孫權的神色明顯低沉,無奈的說道:「如此智士卻不能為朕所用,可惜了。」
顧雍從屏風後轉了過來,聽到孫權的無奈急忙勸解道:「陛下,此人心志已決,輕易不能勸其反覆。但臣以為,只要大吳勵精圖治,必會有更多的大才投身報效,由此下去,大吳一統華夏可期。」
孫權呵呵一笑:「顧相之言有理,朕有些操之過急了。嗯,成都的謀劃愛卿已然知曉,我大吳該如何應對呢。」
顧雍略一沉吟說道:「陛下,臣以為此事非伯言不可,如見伯言已然身愈,可施行此策,不過請陛下交付伯言全權,只要有利於我大吳基業,不必完全按照成都的謀劃施行。」
孫權大喜過望,深深的看了一眼顧雍說道:「顧相一定是與伯言商定了大計,朕心無憂了。」
顧雍微笑著說道:「陛下,伯言大才,一眼看出漢中之兵東進上庸,與大吳荊州之兵遙相呼應不過是權宜之計,因此,伯言建議在荊州虛與委蛇,大吳趁機全力攻取合肥才為上策。」
孫權哈哈大笑道:「嗯,愛卿與伯言之策,甚合朕意,哈哈哈。」
顧雍的心情也是十分美好,君臣二人相視而笑。
成都。
劉禪的心情不是很好,今天隨侍身旁的近衛主將,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這位拓跋威兄弟。
上下左右仔細的踅摸了一遍,劉禪依然很不放心,這年代可沒有牙刷牙膏,他的口腔衛生一定做的不咋的。
御籐齋一戰,拓跋威樹立了無上的威信,從身邊的士卒凜冽的眼神便可以看出。
可惜拓跋威這廝自己沒整明白,壓根兒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陛下和眾人的心中,已經被歸納與異類的行列。
跟著陛下前行了不短的距離之後,拓跋威總算是發現了一個疑點,陛下對自己沒有原來親近了,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不可見人的事情,讓他生氣了呢?
伸手一捅身邊的一名士卒悄聲問道:「哎,你說,我是不是做了啥不對的事情了,陛下為何都不正眼看我一下。」
那士卒戰戰兢兢保護著脖頸回答道:「將……軍,可能是……陛下……想事情呢。」
拓跋威恍然大悟,這話說的不假,陛下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千頭萬緒,每一件事都關係到大漢的興衰,自然不能草率行事,必須考慮清楚才行。
轉念想起一件自認為很大的事情,跟陛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必須好好的向陛下面稟。
匆匆兩步來到劉禪跟前,裂開大嘴啟奏道:「陛下,末將有件事情稟報。」
劉禪看著拓跋威唇齒之間紅白相間,不禁連連擺手說道:「你的上級是大帥,你向他匯報即可,朕就不參合了。」
拓跋威撓了撓頭繼續說道:「陛下,末將正是奉了大帥的將令,請陛下早朝後務必到攬月宮一行,大帥說了,今天四大將軍全部彙集到攬月宮,好像是有大事與陛下相商,那個大帥還說了……」
話音未落,劉禪已經飛奔到十米開外,在拓跋威一愣神的瞬間,陛下的聲音傳來:「朕需要到兵工廠一行,近衛軍的事情大帥自己做主就行了……」
拓跋威看著劉禪漸行漸遠,急忙敦促了眾士卒緊緊跟上。陛下今天神不守舍的是怎麼了,雖說大帥的前身是女霸王,但那四大將軍可都是嬌滴滴的美人,這份吸引力還不夠強大麼。
兵工廠試驗場。
廖文今天非常的開心,面前擺放的三枚大小不一的鐵疙瘩就是其開心的根源。
愛不釋手的將鐵疙瘩撫弄了一番,廖文衝著諸葛果呲牙一笑道:「果果姐姐,這次的配方應該沒有問題了,蒲傑製造的這個鐵西瓜看著也符合陛下的要求,嘿嘿嘿,大功即將告成。」
諸葛果一撇嘴說道:「恬不知恥,這樣的話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哪一次成功過,抓緊點著看看效果,別又是一場空歡喜。」
廖文一擺小手說道:「這次不一樣,這三個傢伙可是我自己親手裝填的,一定不會有問題。」
耳根子一疼,廖文頓時慘嚎了起來。諸葛果拎著廖文的一隻耳朵質問道:「以前失敗的,難道都是我參合的緣故麼?」
廖文連聲告饒:「姐姐,誰要是這麼說我第一個不願意,這火藥要是沒有姐姐的大力協助,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進展。嗯,那個先把守放開,這耳朵好像聽不到東西了。」
劉禪一腳跨進試驗場的大門,就看到這麼一副畫卷。果果姐姐的玉手撫摸著廖文的臉頰,而被撫摸的這位則緊緊地按住那支玉手心神俱醉。
哈哈一聲長笑,劉禪揶揄的說道:「兩位,這座試驗場還能測試男歡女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