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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一八章 清晰的脈絡 文 / 溪山水紅

    荀桀看了看天色,言不由衷的說道:「天色已晚,大公子先與小二回御籐齋休息,事情緊急,我與休昭先生這就進宮向陛下面稟。」

    荀桀的話使得閻倫想多了一層,只好稍稍苦笑了一下道:「兩位大人,小生就在御籐齋候命。」

    看著兩人遠離,董允不解的問道:「奉倩,現在情況還比較複雜,沒有結論便找陛下匯報,不好吧。」

    荀桀一笑道:「休昭先生果然是實誠之人,我這麼說只不過是要支開閻倫而已。昨日陛下找過我,詳細的說了閻家的情況。這個閻倫是閻家的一份子,有些事情不可不防。」

    董允點了點頭說道:「到我那兒去,此事還需要仰仗先生的才智。」

    車馬瞬間消失在夜幕之中,只留下一股車轍的殘餘。

    這一日,又是一個大晴天,陛下喜得皇子的消息在一夜之間傳遍了成都內外。

    劉山終於把親生兒子抱在了懷中,又不時的舉高放低的逗弄。一隻小雞在攬月宮裡忽高忽低的飛舞著,讓剛剛生產的大帥及其附庸都帶著微笑現場觀摩。

    作為一代皇子,被一個人舉著做些幼稚的動作,自然是不怎麼買賬。可氣的是,忽上忽下的動作還做個沒完了,給你一些深刻的教訓讓你領略下皇子的威儀一點都不為過。

    說到做到,這個小傢伙一點沒把皇帝大人看在眼裡,毫不留情的給咱們陛下來了個下馬威。

    奶媽急忙將小皇子接了過去,劉山嘿嘿的笑著,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小珠子捂著鼻子疑問道:「皇上,他都尿了你一身,你還這麼高興?」

    劉山鄙夷的看了小珠子一眼開心的說道:「毛丫頭,懂個啥。這就是傳說中的幸福的味道,切……」

    看著陛下在眾人的簇擁下,懷揣著幸福去換衣服,小珠子呆立在原地默默的思考:「找個機會讓小皇子也賜些幸福給我,活這麼大還不知道幸福的味道是個啥,真是悲哀。」

    羅憲眼睜睜的看著陛下一身光鮮的走進攬月宮,現在又眼睜睜的看著陛下濕漉漉的出來,心中的疑惑就比較大。是哪位這麼大的膽子,敢把堂堂的陛下淋成一隻雞,還要不要命了。

    再仔細的踅摸一番,羅憲的疑惑便更大了。看陛下的神情似乎有些享受的蛛絲馬跡,難道大帥的攬月宮裡,剛剛舉行了一場潑水節不成?

    皇城裡的那些疑惑,對成都民眾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咱們陛下喜得貴子,這年頭還有比這更讓人高興的事兒麼。

    閻圃走在成都的街頭,憂心忡忡的想著心事。街角處有一處販賣字畫的書攤,響亮的叫賣聲引得一群路人駐足觀望。

    「老闆,這幅一共才十四個字,你就敢買一個大銅,這不是搶錢麼。」

    「切,我告訴你,這要是別的一個小銅都不值,您看清楚了,這可是陛下的詩詞,要你一個大銅貴麼。」

    「誰不知道陛下的這首雄關漫道真如鐵的詩句,這麼掐頭去尾的你也不完整啊。」

    「啥都不懂,我這可是請禪院的**師給看過的,就這兩句最辟邪,家裡邊掛上一副,別說妖魔鬼怪不敢靠近,就是一般的小病小恙都得繞著走。我說你到底買不買,不買就一邊看著,別耽誤我生意。」

    一位老婆婆支開左右,從懷裡左三層右三層的掏出一枚銅幣,口齒漏風的說道:「你這轟(副)字罰(畫)真的辟邪,咱家就請一轟。」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有一個自然就會有無數個跟進。閻甫納悶的裹在人群中,不解的開口道:「這又不是陛下的真跡,還真能辟邪麼?」

    一壯漢恥笑道:「陛下的真跡?你也不打聽打聽,要是陛下的真跡一個銅板能買到麼,上次拍賣會知道不,陛下的真跡值好幾萬金幣呢。」

    老闆也跟著呵呵笑道:「陛下的真跡自然效果更好,但那不是咱們平民百姓用得起的,呵呵。」說罷,展開一張白紙,拿起一支飽蘸著濃情的毛筆,意氣風發的寫上了一個大大的「雄」字……

    閻圃若有所思的離開了書攤,內心竟然氾濫起一股衝動。陛下在民眾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高,閻家為了一己私利給陛下的心腹愛將下絆子,萬一民眾們得知其中的真相,閻家還想在大漢立足麼。

    輕輕整理下面容,閻甫舉步走進了荀桀的府邸。

    荀桀看著閻甫進來,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閻圃是自己來大漢之後,第一個認下的學生,自己看中的不單單是他出眾的才華和敏銳的洞察力,排在第一位的是這個學生誠摯的秉性。

    「今天怎麼心事重重的,有什麼事情麼。」荀桀看似漫不經心的詢問道。

    「回老師的話,學生這兩天睡得不好,精神有些恍惚,請老師責罰。」

    「滿懷心事,夜夜笙歌,有精神就奇怪了。」

    「老師,我……」閻甫大驚失色,瞬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還要為師再說清楚一些麼,你家後院的事情你比為師清楚啊。」

    「學生,我……」閻甫噗咚跪倒在地,放聲大哭:「老師,救我……」

    「休昭先生沒有直接找你,是因為你是我的學生,機會就這麼一次,你自己斟酌。」

    閻甫軟到地上,喃喃的說道:「家父也是鬼迷了心竅,一心夢想著成為閻家的族長,沒想到卻惹來了殺身之禍。」

    抬起頭顱,閻甫的眼神逐漸的堅定,大漢的蒸蒸日上有目共睹,民眾們萬眾歸心不可阻擋,閻家絕不能一錯再錯下去:「老師……」

    ……

    皇城。

    劉山端著一副畫像問道:「奉倩先生,這個許允果真是司馬懿的客卿?」

    荀桀拱手說道:「千真萬確。陛下,臣與許允曾有過數面之緣,雖然沒怎麼交流過,但知道司馬懿對他還算是器重。」

    劉山放下畫像,有些疑問的說道:「傷害李靖等人的大漢又是何許人也?」

    荀桀略有所思的說道:「陛下,那晚譙府被圍,臣就感覺出此人似曾相識,可惜始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等到閻甫畫出了許允的畫像臣才想起來,那大漢是許允多年的屬下,當初在洛陽他就已經在許允的左右了。如今,閻甫都不知道有此人的存在,只能說明這個人隱匿在許允的周圍,應該連步楓都不得而知。」

    董允接口道:「陛下,臣與奉倩商量過,這許允必是司馬懿安插在江東步家的一個密探,這次慫恿步楓前來成都,一定是為了破壞漢吳兩國的和談而來。」

    荀桀同意的說道:「不錯。許允處心積慮,步楓、譙周和閻家父子等人都不過是其手中的棋子而已。眾所周知,丁銳是陛下的愛將又在交州建立了大功,大漢無奈之下處置了他,然後他們再把步楓的行蹤洩露出來,必然引起漢吳兩國交惡,甚至影響了兩國的邦盟,由此可見,最終的受益者必然是曹魏無疑。」

    劉山手指連點,整個事件的大致脈絡已經浮出了水面。

    步家是一直反對漢吳和談的,這一點連自己都清楚,更何況近在咫尺的許允呢。因此他順勢鼓動步家來成都行事,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至於譙周,在捋清了事情脈絡之後,便可看出這個許允的險惡用心。譙周這個人已經是迂腐的不可救藥了,但偏偏有一個得意門生叫韓胄,韓胄是閻律的女婿,而閻律又處心積慮的想要成為一族之長,恰巧的是,原來的族長無意中又多了一個臨陣脫逃的懦夫兒子,還被丁銳一刀砍了……

    想到了這些,劉山突然呵呵的笑了起來,嘴角歪歪的笑道:「許允的謀劃很精彩麼,奉倩先生,你與他是舊識,以愛卿的判斷,他許允有沒有可能為大漢出力呢。」

    董允和荀桀明顯一呆,大家正在商討案情,陛下怎麼就直接跳到了招降的範圍裡呢。

    急忙一抱拳說道:「陛下,臣與許允是有過數面之緣,但沒有多少深交,對他的品行都不十分瞭解,能不能說服與他,臣不敢說。」

    董允衝著劉山一揖道:「陛下,臣有一言,但希望奉倩不要多心。」

    荀桀瞬間便想到董允的說辭,只是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董允看著劉山希冀的眼神,開口說道:「陛下,奉倩歸順大漢,臣都曾經有過疑慮,這許允臣更不會相信。奉倩的父親荀彧先生一心為了興復大漢,最終因勸阻曹操稱王而得罪了曹操鬱鬱而終,因此奉倩的歸順在情理上可以說通。可許允不同,其既沒有家族的理念傳承,又始終以司馬懿馬首是瞻,要說他能真心歸順,臣第一個不相信。」

    劉山模模糊糊的想起來一件事情,司馬懿發動高平陵事件,後來去勸說曹爽的好像就是這個叫許允的,從這一點可以證明,他確實是司馬懿的死黨。

    眼神逐漸的陰冷,劉山說道:「既然不能用,這樣的人也別給司馬懿留著了,殺了吧。」

    董允接口道:「陛下,臣還想再等等,現在許允的手下在哪兒還不清楚,臣想等摸清了情況之後一網打盡。」

    荀桀想了想說道:「那步楓如何處置,休昭先生可想好了。」

    董允冷漠的說道:「大漢律法說的很清楚,故意破壞大漢安寧且後果嚴重者,殺無赦。」

    荀桀點了點頭說道:「休昭先生,荀桀有個想法可能比殺了他效果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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