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裡一片寂靜,只剩下劉山的思索和眾人的呼吸聲。
陳飛的設想,不像剛才在大堂時敘述的那麼零散,第一次完整的呈現在眾人面前,使得眾人忍不住呆立當場,只有劉山從其中品味出另外的一種味道。
造新城建水軍通商貿開水運這四種方法,乍一聽沒有什麼特別的,但綜合在一起卻讓劉山有了不同的理解。
陳飛所說的這座新城,坐落在四江匯合處的一片河谷盆地,現在那個地方有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縣城,名字叫晉安。
這個盆地向東開口,南、北、西三面均為山地圍繞,北為大明山龍頭峰也就是崑崙山的一個直系山脈,故此當地人又稱晉安城為崑崙城。南有七坡高丘陵,西有鳳凰山。
晉安城坐落在從鳳凰山到青秀山之間的長形河谷盆地中,盆地中央河流密佈,右江從西北來,左江從西南來,良鳳江從南來,心圩江從北來,在此處匯聚成一條大江,邕江。
晉安這個名字,劉山很不熟悉,但是它所處的這個位置,劉山卻有些印象。崑崙城這個別稱,在劉山的腦海裡來回穿梭,終於在眾人的注視下,想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南寧。
南寧在後世之所以能夠成為北部灣經濟區的樞紐,與它所處的這個地理位置有著莫大的關係。大漢如果能夠好生的經營此處,難道就不能再現後世的繁榮麼。
最關鍵的是,這個晉安控制著四通八達的水路,向西可達大漢興古郡的廣南,而廣南距離郡治宛溫僅有百里之遙,向南直通交趾郡龍編,向東則連接著正面安廣的堡壘昌平。
想到這兒,劉山的嘴角又歪歪的翹起,端著一杯美酒說道:「熠軍在晉安擴建新城的想法不錯,就是這名字有點不大氣,老爺我覺得,這個地方叫南寧更加的合適,假以時日變成了大漢商貿的集散地,廣大的民眾也希望國家安寧不是。」
董允想了想說道:「陛……老爺,興建一座新城需要動用大量的人力物力,是不是需要與大家商量商量,再做定奪。」
劉山看了看董允,心中微微一動。建造一座城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讓朝廷出錢出人,不太符合咱的慣例。既然這個地方水運亨通,那財源一定滾滾,有那麼多的有錢人不用,那不是腦子進水了麼。
至於如何打造水軍開通商埠,在酒桌上是確定不了的,這些方面得聽聽專家的意見。
「也好,明天找公琰等人商討,看看是不是可以實施。」突然想起一事,劉山轉頭問道:「令則啊,你們剛才不是在討論交州的事情麼,那老爺我問問你們,朝廷以安廣換朱崖的對策,能不能實現呢?」
羅憲撓著頭說道:「老爺,在這個問題上我們基本分成了兩派,我們四個最後認為,要想光復朱崖,還是得發動大軍前往征討,想讓孫權主動來換,難度不小。」
劉山若有所思的問道:「熠軍啊,這麼說你是認定東吳會答應朝廷的要求了,你是怎麼想的呢。」
陳飛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校長,學生以為此事必成。當前曹魏逼近荊襄,大有揮兵南下的意圖。東吳必定不願陷入兩線作戰的窘境,朝廷此時提出和談,正中江東下懷,此所謂天時。」
劉山哦了一聲道:「熠軍還想到了什麼,接著說。」
「對大漢來說,朱崖比安廣更加重要,但對東吳來說,安廣更甚於朱崖。站在東吳的角度來說,放棄朱崖而取安廣,可謂一舉多得。取得安廣,使得大漢在邕江以北再無一寸土地,東吳也會因此而放心不少,這是其一,當下江東水軍實力強橫,大漢暫時還無法與之抗衡,他日兩國交惡,江東水師輕易便可取的朱崖水戰的主動。這是其二。因此從地利上來說,以安廣換朱崖,孫權一定會答應。」
劉山面帶微笑沒有出聲,陳飛只好繼續說道:「對於大漢來說,朱崖是一定要掌控在手中的,如果朱崖不控制在手中,那江東的水軍隨時可以臨海入境。介於當下大漢水軍無法與江東抗衡,因此,在朱崖海口設置水寨,是最好的禦敵策略。」
劉山終於說話了:「令則啊,熠軍雖是你的學弟,但這件事看的比你深遠。大漢沒有安廣,還有邕江天塹,但沒有朱崖,整個交州將變成一個不設防的區域,那江東的水軍可在任何地方登陸,而不用擔心自己的後路被截。」
羅憲嘿嘿一笑道:「校長說的是,學生記住了。」
劉山意興闌珊的舉起酒杯:「好啦,老爺我見到各位同學有這番見解,心中很是高興,有道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大漢有你們前景光明啊。呵呵,接下來咱們就不談國事了,來,為了大漢強盛,干了。」
「干了……」「多謝畢姥爺……」
包房裡觥籌交錯,閨房裡也很熱鬧。
思瑤一遍又一遍的書寫著劉山的詩詞,看的巧兒不禁笑道:「妹子,別寫了,姐姐可不像你那麼富有,這白紙可是要花錢買的。」
思瑤俏臉通紅不依不饒的說道:「姐姐,你還說我呢,你一晚上都在繡那個錦袍,根本就不理我,我閒著沒事只好寫寫畫畫了。咦?姐姐,這個錦袍是不是大了點,金老爹可穿不起來啊。」
巧兒惱羞不已,揚起手臂做出打人的模樣。思瑤急忙跳了起來向門口跑去,一邊跑一邊說:「好啊,姐姐,你敢給別的男人繡錦袍,看我不告訴老爹去,咯咯……」
大門外,李靖苦不堪言的扶著劉大陛下蹣跚而來,看咱們陛下腳步輕浮面露笑容的模樣,不用問了,這次又喝了不少。
到了大門外,劉山似乎清醒了不少,甩開李靖的手臂,伸手拉開了房門。
「哎呀。」思瑤伸直了手臂,凌空推了出來,大門突然打開讓思瑤猝不及防,眼睜睜的看到自己的小手按進了一個人的胸膛。
劉山是一點思想準備沒有,正打算邁開腳步進入房中一探究竟,沒想到前腳剛剛抬起,就被一人直接撞進了懷抱。
獨腿站立的劉山支撐不住,身形忍不住向後栽倒,忙亂中抱住了一個東西,說啥子也不願放手。
劉山與思瑤二人就這麼耳鬢廝磨的倒地了,直挺挺的,不但看的一干侍衛目瞪口呆,就來剛剛追到門口的巧兒都看的有些發愣。
緊緊地被陛下環抱,這個動作是思瑤日思夜想的,可是現在所處的環境有點不對頭,周邊還有幾十隻眼睛在行駛注目禮。
嬌羞之下,思瑤急速的扭動著身體想要掙脫那人的環抱,但從實際效果來看似乎不佳,那雙手臂非但沒有鬆開,反而環抱的更加的緊密了。
眾人手忙腳亂的衝上前去,巧兒率先拉起思瑤上下打量,眾侍衛也急速的把陛下攙扶起來,不停的請罪。
思瑤面紅耳赤的白了劉山一眼,嚶嚀一聲跑進了閨房,劉山則感到比較的憋屈,哎,這個巧兒太不懂禮貌,不但不道歉還白了我一眼,這是你撞的我好不,害的朕在眾人面前四仰八叉的仰面而倒,大失皇家的威儀。
有一件事比較奇怪,朕這麼重重的摔倒在地,怎麼沒感覺到疼痛呢。
地上倏地坐起來一位,哼哼哈哈的發出陣陣哀嚎。劉山仔細一看,赫然是李靖李大公公。
仔細的分析下現狀,劉山終於把自己沒有摔痛的原因找到,有李公公這樣的忠心耿耿之輩在此,朕是不會摔著的。
眾人把李公公攙扶到一旁檢查傷勢,一摔之下酒醒了大半的劉山則信步走進了房門。
一張圓桌,一杯香茗,劉山嘿嘿一笑,還有兩個美人。但是美人的表情似乎不善,一個低頭不語,一個白了自己一眼後,便低頭輕聲安慰。
看到思瑤,劉山才明白,剛才跟自己追尾的不是別人,正是這位嬌俏的人兒。
眼珠子轉了幾圈,咱們陛下又酩酊大醉了起來,這個時候還是迷糊點比較好,不然還真不好應付當前的局面。
搖搖晃晃的圍著圓桌繞了兩圈,劉山站定身形仰頭看著天花板喃喃自語道:「奇怪,這都圍著房子走了好幾圈了,怎麼找不到房門呢?」
兩位美人莫名其妙的看著劉山的表演,一臉的愕然。
劉山似乎沒有看到她們,又圍著桌子繞了一圈,然後奔著床榻走了過去,嘴巴裡還嘿嘿的笑道:「原來在這兒,我還以為迷路了呢。」
伸手敲了敲錦帳,劉山甕聲甕氣的喊道:「有人嗎,開門。」
兩位美人終於清醒了,頓時忘記了自身的傷痛,幾步過來攙扶起劉山,一邊輕聲應答著,一邊將他扶上了床榻。
看著床上熟睡的劉山,思瑤妹子漲紅了臉輕聲告辭而去。
床榻上,劉山已經飆出了呼聲,突然覺得自己的大腿被兩根手指死死掐住,在自己警覺之前,那兩根手指又重重的合攏到一起,中間自然是夾著咱們陛下的一小片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