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桀看了步騭一眼,靜靜的說道:「西蜀鄧芝和馬忠提兵東向,大軍已到漢吳邊境,安廣依舊在鄧艾手中,如果我大吳依舊在交州糾結,一旦曹魏揮兵南下,那必將陷入兩線作戰的困境。大都督兵敗安廣,我大吳收復交州南部的時機已經失去,這個時候再強行進兵,無異於自取敗亡,請陛下明察。」
步騭不甘心的爭辯道:「那鄧艾的日子就好過麼,大都督在陰平主力尚存,朱崖呂岱還有數萬強兵,在加上臨邑王在九真作為外援,對交州南部已然形成了三面包圍,只要咱們一鼓作氣,光復交州全境易如反掌。」
孫權突然感到有些厭煩,從自己剛上台不久的赤壁之戰開始,手下的大臣總是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從來就沒有意見統一過。
可惜關鍵時刻陸遜還沒好這顧雍又病了,大吳在短時間內文武兩名大員臥病在床,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不成。
「啟稟陛下」議事廳外傳來小黃門的聲音:「丞相顧雍在廳外候旨。」
孫權心中又驚又喜,這個時候顧雍抱病前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了。
孫權急忙奔到門口,親自把顧雍迎了進來,口中不停的責怪道:「丞相有病在身,怎麼還深夜來訪啊。」
顧雍顫巍巍的施了一禮道:「陛下,老臣特地前來請罪。交州之事都是臣一手籌劃,到頭來卻是大敗虧輸一事無成,臣愧對陛下厚恩。」
孫權搖著頭說道:「愛卿說的啥話,俗話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大戰之前誰又能想到西蜀出了一個丁銳啊。不過顧公啊,現在還真有件事情讓朕為難,正想聽聽你的意見呢。」
顧雍再次拱手道:「陛下,臣已經知道是什麼事情了。以安廣換朱崖,呵呵,虧得那劉禪想出的好計策。」
孫權急忙問道:「那顧公的意思是,不換?」
顧雍輕咳了兩聲說道:「陛下,安廣和朱崖都是軍事要衝,安廣扼守交州南北通道,而朱崖則是直通南海的咽喉,手心手背孰輕孰重確實不好區分?但臣以為,大吳只要保持水軍天下第一,那朱崖不過是暫且交由成都代管而已。」
說罷,顧雍低目垂眉一聲不吭,孫權的面色卻是漸露微笑,衝著顧雍深施一禮道:「顧公一言,朕茅塞頓開,大吳有顧公,幸甚。」
成都。
劉山愣愣的看著董允,快速的消化著董允帶來的訊息。
遼東傳回了消息,毋丘儉與公孫淵之間的第一仗就大獲全勝,殺的公孫淵損兵折將,一下子後退了一百里。
這個消息對劉山來說絕對算不上好,這毋丘儉要是這麼贏下去,那司馬懿就真沒有機會離開洛陽了。
轉念一想,劉山又放下心來,雖然大漢在交州取得的勝利與歷史不符,但歷史的車輪還沒有亂的離譜,毋丘儉在遼東敗得體無完膚,這一點應該不會有變化。
「休昭先生,洛陽有什麼訊息傳回沒有,毋丘儉在遼東取得大勝,曹叡是個什麼狀況。」
「回陛下,曹叡很興奮,第二天就大宴群臣,同時還給毋丘儉一個遼東安撫使的官職,據說可以長官遼東生殺大權。」
「大宴群臣?」劉山有些猜疑:「一場大捷又不是最終的勝利,值得如此興師動眾麼?」
董允搖著頭說道:「這一點確實有些讓人糊塗,不過那曹叡窮奢極欲,說不定就是借個由頭而已。」
劉山微微一笑說道:「呵呵,愛卿你說,在曹魏做官是不是比咱們大漢要舒服些,至少有很多免費的酒菜享用,是吧。」
董允連連擺手反對道:「陛下,曹叡窮奢極欲是亡國之兆,他之所以如此,與其臣下推波助瀾有著莫大的關係。不過也有人沒有資格享用,那司馬懿借口臥病,就沒有參加。」
劉山這次真的樂了:「乖乖裡格隆,這大都督怎麼病了這麼長時間,看來老年喪子這個打擊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董允提醒道:「陛下,曹魏在遼東取得大勝,對漢吳兩國都不是好消息,陛下的心態臣很佩服,但是一旦曹魏完勝公孫,之後漢魏邊境便不會像現在這般安靜了。」
劉山端起酒杯說道:「遼東之戰還有的打呢,咱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啦。大漢的當務之急是穩固交州既有的勝果,其他的事情都暫且放一放。」
董允稍顯焦急的說道:「陛下,江東傳回的消息,孫權對交州戰事耿耿於懷,大有整兵南下的態勢,這個情報臣已經告知了文偉先生,現在他正在與參謀部的人員商討對策。臣以為,此時交州萬萬不可掉以輕心,必須做好東吳大舉南侵的準備。」
劉山同意的說道:「愛卿的擔心很有道理,朕相信文偉一定可以找到最佳的對策,做出最佳的安排。愛卿可以轉告公琰文偉兩位先生,當前最重要的就是全力經營交州,不管他孫權是戰是和,我大漢必須全力以赴。」
董允拱手應諾,剛想告辭有想到一件事:「陛下,剛才臣在大堂見到了羅憲和幾位同學,聽他們討論有關交州的事情頗有見地,雖然對大漢安廣換朱崖的舉措意見不統一,但分析問題的思路還是正確的。」
劉山聽了有些興趣,呵呵一笑吩咐道:「李靖啊,給老爺我安排一個包房,休昭先生說的事情朕有些興趣。」
李靖忙不迭的飛奔而去,劉山則衝著巧兒和思瑤說道:「那個兩位美人,朕是否榮幸邀請兩位美人共進晚餐呢。」
大堂內,第三者的鼻血還沒有擦淨,但與羅憲等人的關係已經有了質的改變。眾人一聽說這兩位是國學院的學長,頓時更換了一副面孔,紛紛以學弟自居,再交流起交州的相關事宜,已經完全沒有了那種劍拔弩張的態勢。
李靖的到來讓眾人莫名,但看到羅憲學長點頭哈腰的模樣,心中又紛紛詫異。沒多久,羅憲神情興奮的衝著眾人說道:「校長要接見我們,但大家要注意稱呼,在外邊必須稱呼畢姥爺。」
第三者們按捺不住激動,不停的點頭同意。
幾位同學跟著李靖靜悄悄的來到包房,看到陛下首先按住自己叩拜的想法,但是激動的神情在表面洩露無餘,一個個緊張的有點不會走路。
等到第三者幾個第二期新生看到了劉山,頓時心中慌亂腳下發軟,紛紛選擇跪倒在地的姿勢叩拜不已。
劉山苦笑著說道:「行啦,見到校長也不知道行個軍禮啥的,老爺我在學院裡教給你們的,看來是一個都沒記住,罰酒。」
劉山輕鬆的語氣讓眾人稍稍心安,陛下雖是皇上,但平日裡平易近人的傳說咱們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令則啊,這幾個的面孔有些生分,是今年新入的學子麼。」劉山開口問道。
羅憲急忙施禮道:「畢姥爺,這三個人都是今年的新生,才進入國學院不久,這個是杜能杜元良,漢中杜家長子,這個叫李存李澤海,江州平陽亭侯李福之子,這一個叫陳飛陳熠軍,征西將軍陳到之子,都是家學淵源之輩。」
陳到這個名字引起了劉山的注意,這位能與趙雲相提並論的將領,在歷史上像個謎一樣的存在,但是他麾下的士卒創造的戰績在蜀漢這一畝三分地,那可是數一數二的。
這個陳飛是陳到家的小子,耳濡目染之下應該也得到了陳到練兵的真傳,如果是這樣,對大漢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突然看到陳飛鼻端紅腫,似乎還有血跡,劉山不禁開口問道:「那個陳飛啊,你的鼻子是怎麼回事?」
陳飛還沒有回答,拓跋威已經跪倒在地不停請罪。
劉山聽罷事情的原委,再看看眾人求情的眼神,忍不住衝著董允呵呵一笑道:「愛卿,你說這是不是不打不相識啊。來,都坐下吧。」
董允也笑著回答道:「陛下,聽到他們三個的名字我才想起,這三個小子可不簡單,是今年大比的前三名。尤其是這個陳飛,他可是今天武比的第一名。」
劉山一愣,不禁問道:「朕聽說你們在談論交州之事,有什麼心得說出來聽聽。」
羅憲再次站起身來說道:「畢姥爺,剛才陳飛有一個想法,學生認為確實是解決交州難題的好法子。」
劉山興趣大增,不禁問向陳飛:「哦,熠軍,說來聽聽。」
陳飛看了看羅憲,在羅憲期許的眼神中,抑揚頓挫的把自己的設想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