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御籐齋。
閨房內的圓桌上堆放著一摞典籍,有孫子兵法,有孟德新書,還有幾本破破爛爛的不知道名字的,幾大美女一人抱著幾本,正廢寢忘食的苦讀。
惠丫頭捧著渾圓的肚子嚷嚷道:「哎呦,累死我了,唉,你們幾個都找到好法子沒有。」
水柔苦惱的說道:「姐姐,這本書裡有好多字都不認識,咋辦。」
巧兒湊過頭來問道:「妹妹看的什麼書?」
「呂氏春秋」
「斯,這裡邊哪能找到兵法,你看這一本,孫臏兵法。」
思瑤妹子狐疑的說道:「各位姐姐,前線的戰況咱們都不清楚,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計策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到皇上。」
惠丫頭苦惱的說道:「這可咋辦,這兩天皇上明顯的消瘦,每天都在擔心交州的大軍。蔣琬那幾個老頭也不像話,啥事都讓陛下操心,真是的。」
思瑤搖頭道:「姐姐冤枉幾位大人了,昨天哥哥他曾經上書請戰,但被費禕先生給駁回了,我聽哥哥說,幾位大人的頭髮白的更多了。」
水柔恨聲說道:「這個大鬍子真討厭,羅憲哥哥要是能去交州解圍,就他那支騎兵,還不把東吳蠻子給殺的大敗啊。」
思瑤解釋道:「不是的,先生說交州多是山林水澤,不利於哥哥的騎兵作戰,大漢需要水軍前往才行,可惜咱們沒有。」
惠丫頭有點煩惱不停的嘟囔著:「別說沒用的了,快想想有什麼好法子。」
思瑤一伸舌頭說道:「姐姐,要不咱們一人想一條,匯總起來交給皇上,說不定其中就能有一條幫到皇上。」
眾美人忙不迭的同意,大家在房間裡已經呆了一天了,總算找到一個看似有用的方法。
皇城書房內劉山也呆了很長時間,桌案上的一張地圖已經被畫的亂七八糟,但始終沒有找到更好的對策。
縱觀整個交州,從朱崖到交趾延綿近千里的海岸線,東吳的水軍能夠登陸的地點比比皆是。
蔣琬等重臣設想了種種可能,但是最終的結果都一樣,只要江東的水軍登陸,兵力分散的大漢兵馬,必將陷入被動之中。
啪的一聲,劉山將手中的毛筆丟在地圖旁邊,無力的說道:「這一切都是朕好高騖遠所致,大漢兵馬的損失,朕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眾臣紛紛跪倒在地,不停的作揖請罪:「君憂臣死,請陛下責罰。」
劉山虛扶起眾人說道:「各位愛卿請起,交州之失使得朕認清了一個道理。大國爭勢,小國爭利,朕的這番交州攻略只貪圖小利而忽略了大勢,未免落於下乘。」
蔣琬勸解道:「陛下,交州之戰勝負未分,士載也是足智多謀之輩,應該有辦法把損失降到最低。」
董允跟著說道:「陛下勢力之說,深得治國之綱要,大漢今後全力爭勢,以現在的發展勢頭來看,不出十年必然成為強盛的大國。」
劉山知道蔣琬說的都是違心之語,大漢在交州的兵馬算上降兵一共才不到四萬,又拆分到五六個地方,而江東在安廣一個地方已經有雄兵五六萬,其後還不知道有多少的援兵。兩相軍力對比,高下立判。
劉山軟到在沙發上,苦笑著說道:「如今軍令已經傳往鄧芝和馬忠處,交州之役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眾臣還想再勸解兩句,就聽到房門外李靖的聲音響起:「啟稟陛下,大帥娘娘有書呈上。」
劉山不禁一愣,這個時候了惠丫頭搗什麼亂,閒著沒事不好好的生孩子,跟著攙和什麼的。
一摞紙張靜悄悄的擺放在桌案上,眾臣你看我我看你的互相注視著,大帥娘娘給陛下的書信咱們就不鑒賞了,裡邊肯定都是之乎者也的情話。
劉山拿起書信隨眼看了一看,不禁呵呵笑了起來:「呵呵,各位愛卿,連大帥娘娘也知道為朕分憂,這不,上邊寫的全是計策。」
蔣琬等人沒有跟著笑,氣氛稍顯尷尬。
荀桀拱了拱手圓場說道:「陛下,大帥有什麼計策可以解交州之危急。」
劉山抖了抖手中的紙張說道:「嗯,娘娘還是費了不少心思的,今天把幾大將軍召集到一起商議了一天,呵呵,計策還真不少,第一條就是假途滅虢之計——」
劉山一邊興高采烈的念著,眾人一邊神采飛揚的聽著,這第一條就扯得比較遠,江東的外邊就是大海,咱們總不能借道東吳最後去跳海吧。
第二條比較的迤邐,美人計。呵呵,眾人暫時忘卻了眼前的煩憂,美人想出的計策總是這麼的遠水不解近渴。
第三條總算有點上道,圍魏救趙。幾大美女看來真是下了一番功夫,這條計策多少有幾分意思了。
第四條剛念出來,眾人就不禁發出一陣苦笑。走為上是大漢最想做的,可惜人家孫權好像不太願意,如果能夠實施這一條,咱們也沒有必要在這兒,陪著皇上哀天怨地了。
劉山輕輕的放下書信,目光炯炯的看著眾人的說道:「嗯,這一條好像不錯,大家來議一議。」
費禕急忙詢問道:「敢問陛下,這一條是什麼計策呢。」
「驅虎吞狼。」劉山點了點書信,指節敲擊著桌案發出兩聲哆哆的聲音。
房間裡頓時靜了下來,寂靜中眾人再次陷入沉思。狼自然是孫權,虎從哪兒找呢。
荀桀眼神一亮匆匆一揖道:「陛下,曹魏已然屯兵宛城,這隻虎是不是可以驅馳一下呢。」
費禕點頭道:「奉倩所言極是,如果把這隻虎驅動,雖然不能解士載燃眉,但只要士載能夠堅守數日,交州便會出現轉機。」
董允也明白了過來:「陛下,臣這就飛鴿傳書與曹安,現在張振在曹爽處很得信任,讓他盡快說服曹魏兵進荊襄。」
蔣琬提醒道:「文偉,子遠和伯約處大軍暫時後撤離開邊境,趙立牛二處也必須暫時的偃旗息鼓,不要再觸怒曹魏,現在一切都以士載為上,切記。」
劉山心情稍好一些,站起身來說道:「公琰先生說的對,現在大漢的首要目標是協助士載渡過難關。」
「諾!」眾人一禮後轉身離去,行進的步伐已經顯露出堅定。
劉山在書房裡也呆不住了,大帥娘娘那兒要去一下,好好的表揚她一番。至於交州,大漢能做的大概也只有這麼多,士載能不能全身而退,還需要他臨敵機變。
平山。
城頭上的東吳士卒已經義憤填膺,nnd,這些蜀兵確實齷蹉,用二十架投石機在城下砸了大半天,就是不願意真刀真槍的攻城。
全琮一身戎裝的站在城頭,死死的盯著稍遠處的一面大旗,那面鄧字大旗下站立的一定是西蜀的主將鄧艾。
西蜀的這次攻城讓全琮長了不少的見識,對投石車的妙用又深刻了一層。半天的石頭雨摧毀的不僅僅是部分的城牆,對大軍的士氣也有很大的傷害。
幸虧城下的投石車數量不足,要是同時擺放上一兩百具,經過這大半天的石頭雨,還不得把縣城填平了。
鄧艾仰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落到了西山的峰頂。低聲把蔣舒傅僉叫過來說道:「我把所有的重步兵都給你們,所有的長弓兵都會輔助你們展開攻勢,我就在此處觀戰,看著你們在城門兩側展開,在日落之前必須攻上城頭。」
傅僉雙拳一抱憤聲怒吼道:「末將一定第一個攻上城池,請將軍放心。」
蔣舒稍稍落後一些吼道:「遵令。」
鄧艾略含深意的看了看兩位小將,右臂高舉喝道:「擂鼓,進兵。」
隆隆的戰鼓聲中,鄧艾的帥旗高高揮展,大漢龍驤陣勢緩緩前移。
「進兵了,西蜀開始攻擊了——」
「慌什麼慌,一切聽將軍的號令——」
「頭伸這麼高幹嘛,不怕冷箭啊——」
城頭上頓時一陣慌亂,全琮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士卒,再看看城下的西蜀之兵,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挫敗。
傅僉一身重步甲冑與身,左手方形大盾右手短柄重斧,氣勢昂揚的走在隊列的最前端。
鼓聲稍停,長弓兵陣距離城池一百步停下,將校的喝令聲中,一輪箭雨拋投而出。
傅僉手中大斧一舉高聲怒吼道:「大漢龍驤——」
「喝——」
「跟我殺——」
「殺——」
城上的吳軍被長弓兵的箭雨壓制的抬不起頭,一個個躲在城牆的背後驚慌失措。全琮的令旗也舉了起來,大聲怒吼道:「反擊壓制,違令者斬。」
東吳的士卒有些惱怒,nnd,咱們手裡多數沒有弓箭,難道用這些大石頭砸啊,將軍,敵人可是在百步開外,誰能有這麼的臂力把石頭砸過去。
零星的羽箭從城上射出,跟大漢黑壓壓的箭雨相比有著天壤之別。
傅僉帶著大隊的重兵迅快的接近城牆,一張張竹梯爭先恐後的搭在了平山的城頭。
傅僉高高躍上竹梯,頂著大盾向上攀去。幾名身高體胖的兵士死死的拉住竹梯,以防城上的吳兵把竹梯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