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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六二章 定計水門 文 / 溪山水紅

    兩個團長大聲呼叫,使得房外的一眾親兵慌亂的跑了進來,看到向寵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呼啦啦的全部跪倒在地,放聲大哭。

    王訓虎目圓睜呵斥道:「大敵當前,將軍的死訊必須嚴守秘密,你們跟隨將軍多年,不需要我多說了吧。奉叔延將軍將令,從現在起龍驤第三軍第一師由我指揮,全力守禦覃豐縣城,直到大軍來援。」

    眾人知道現在的形勢已經惡化到極點,聽到王訓的呵斥紛紛站起身來,一個個激奮的表情暴露無遺,衝著王訓一抱拳大喝道:「諾!」

    安排人安置好向寵,王訓陰沉著臉與兩個團長開了個碰頭會,這兩個人都是禁軍的老人,一當兵就開始跟著向寵東征西討,現在將軍親手將第一師交給了王訓,這個遺命必須無條件的遵從。

    但是眾人的心中還是存有疑慮,這個王訓實在是太年輕了,甚至沒有多少實戰的經驗,第一師在他的手中,能夠發揮幾成戰力還不好說。

    眾人的疑慮王訓很清楚,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容許自己慢慢的收攏軍心,必須盡快的將大軍的鬥志調動起來。

    展開地圖,覃豐的全貌盡收眼底。王訓沉著的說道:「當前的形勢危急,第三團又被重創,但我軍仍有兩團人馬主力尚在,覃豐城也有士卒千餘且軍資齊備,賊軍人多勢眾不假,但要擊破他並非難事。」

    眾人的神情明顯的不相信,向寵將軍成名多年,面對今日的局面也只能據城死守,你小小的王訓這麼快就能找到破敵的對策麼。

    王訓搖了搖頭說道:「這麼做並非是要全殲來敵,以咱們的兵力也很難做到。但是有一點各位將軍必須清楚,宛溫是郡治所在,一旦被圍影響太大,因此,將敵軍牢牢的定在覃豐是唯一的選擇,而要將敵軍定在此處,就要在這個地方把他打痛才行。」

    「光達將軍,第一師現在僅有兩千士卒,還多數帶傷,城外的敵軍至少在兩萬以上,防守都有些捉襟見肘,如何又能打痛他們。」

    「光達將軍,叔延將軍的遺命就是謹守城池,覃豐是興古根本,容不得有半點閃失啊。」——

    王訓指著地圖說道:「各位請看,覃豐這三面城牆還算堅實,苗人又缺少攻城器具,強攻這三個方向很難湊效,而這一面毗鄰問江,只有一個簡單的水門阻隔,水道直通城內,還有一個碼頭在其中。我若是禾麟,會怎麼選擇呢?」

    眾人一愣,苗人會放棄拿手的野戰而選擇水攻?

    王訓堅定的說道:「我軍的輜重都在覃豐,這點禾麟應該非常的清楚,隆冬時節苗人長途奔襲必然食物短缺,他們也需要這裡的物資加以補充,因此,覃豐他勢在必得。如何展開攻勢,相信禾麟早已有充足的準備。我以為,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三面城牆作為佯攻吸引我軍注意力,精銳卻取道水門進行偷襲,在我軍不明底細的情況下,覃豐一舉而下有很大的可能。」

    眾人還是猶豫不決,那個水門大家都看過,就是一個能夠兩條小船並行的木柵欄門,而且問江水流湍急,苗人怎麼會選擇這個地方作為攻擊重點呢。

    「光達將軍,這個水門我去看過,水道狹小不利於戰船通行,況且苗人都是山野之人,他們會用自己不熟悉的方式展開攻擊麼?」

    王訓說道:「這個水門我也去看過,還與碼頭周邊的人家交談了一番。這條水道的防禦就是一扇木質的柵欄,只能作為阻隔船隻的屏障,對於水性好的人形同虛設。那禾麟不是泛泛之輩,如何攻擊覃豐應該是早有計劃,強攻一定不是他的最佳方案,那麼取道水門進行偷襲就是不二的選擇。」

    王訓一整神情,嚴肅的說道:「各位將軍,現在已過午時,到深夜僅有幾個時辰了,時間緊迫我就不再一一解釋,那禾麟一定是趁我軍立足未穩,在今夜發動突襲。我的安排是,第二團人員齊整,再調撥六百虎衛協從,三個城門守禦重任就交給你們。其餘的士卒統一由我指揮,給禾麟一點教訓。有一點我要告誡各位,訓雖年輕但知道軍法,大敵當前誰要臨陣退縮軍法從事。」

    兩個團長心頭一緊,紛紛抱拳應諾。叔延將軍既然看好他,我們就盡力的協助,心中即使存有疑慮,但主將已經做出了安排就必須執行。萬一城破軍敗,咱們自會如三團長那樣力戰而死,追隨將軍於地下以死報國。

    覃豐城外,禾麟大營裡也是歡聲雷動,大家圍著篝火不停的扭動著身體,不時地傳出興奮的笑聲。今天一早大破西蜀龍驤軍,不但全殲了狙擊的一千蜀兵,甚至連他的主將都身受重傷生死不明,如果不是那些士卒拚死搶奪,那主將的頭顱現在已經掛在旗桿上望風了。西蜀士卒的戰力不過如此,無非是依仗他們的那個連弩厲害,否則早就把他們全部拿下了。

    禾麟此時的心情非常的歡愉,聲東擊西的大計完美實施效果甚佳。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那向寵帶著不到兩千的殘兵龜縮在覃豐堅守不出。可惜這些遠方的客人卻不知道覃豐有個致命的弱點,哼,今夜就看我苗族的勇士建立大功吧。

    覃豐水門內,一座簡易的甕城悄然聳立。說是甕城其實就是將靠近碼頭的民居全部徵用,用各種雜物將屋舍之間的道路堆積封堵,形成了一個封閉的場所。

    大型的床弩無法在房頂架設,只有碼頭正面一座神廟的祭壇之上堪堪的擺放了四座,數量雖然不多,但水門卻已經處於床弩的攻擊範圍之內。

    王訓特意讓人將木柵欄門加固了許多,這讓很多士卒不明白,柵欄要是加固了,敵軍又知難而退,那咱們這一晚上不就白忙活了麼。

    王訓沒有解釋,也沒有心情解釋,靜靜的一個人站在城頭向遠方眺望,禾麟啊禾麟,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覃豐的弱點我已經幫你找到了,你在興古這麼多年,不會不知道吧。

    禾麟自然知道,還非常的清楚。這次鼓動七個部落的苗人統一行動,興古郡的重要縣城自然是打探的一清二楚。

    端起面前的酒缸,禾麟衝著跟前的五百精銳大喝一聲:「大山之神護佑,今夜馬到成功。干——」

    「山神保佑,干——」禾璧帶著五百壯士轟然附和。

    禾璧是禾麟的族弟,也是這次先鋒隊的帶頭人。本來禾麟是準備自己親自上陣的,但禾璧覺得自己的水性比大哥好上一些,便自告奮勇的毛遂自薦。

    禾麟覺得這樣也行,畢竟大軍把蜀兵吸引到其他的三門,水門這兒也就只剩下一個木柵欄了,再說了我這兒還跟著諸多的木筏,就算是水道有些阻攔,咱們這幾千人也不是擺設,有心算無心,覃豐還能翻了天不成。

    大手一揮,禾麟惡狠狠的說道:「大軍展開,開始。」

    「呼和!」眾頭領轟然應命。

    無數根火把點燃,化成一道長長的火龍,蜿蜒著衝向了黝黑的城池。

    縣城的每個城門僅有龍驤軍一營人馬,再加上駐屯軍也不到千人,面對十幾倍於己的亂匪,每個人的臉色都有些發白。

    各營營長親自掌旗督戰,nnd,團長都說了,他就在咱們身後站著,誰要敢退後一步立馬砍頭。

    戰旗揮動之下,早就整裝待發的床弩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苗人的攻擊陣型本身就不齊整,明顯的帶有家族特色。幾個部落各自未戰,大家均以家族為單位圍成大大小小的人堆,亂哄哄的嚎叫著衝向城牆。

    大漢的勁弩可不管你是哪個家族的,紛紛不要命的扎進人堆,尤其是那種樹枝般的弩箭,一旦扎進了人堆便是一片腥風血雨。

    有一位不信邪,頂著一張巨盾攀上了城頭,大漢的勁弩更不信邪,兩根樹枝帶著這位又飛出了城牆。城下的苗人紛紛行使注目禮,這位的嚎叫聲是不好聽,但並不影響其在空中完美的姿態,如果兩臂平伸雙手下垂,那就變成偉大的救世主耶穌了。

    三個城門的景象異常熱鬧,水門卻與其他三門不同,這個地方寂靜的有點瘆人,除了城頭上幾個士卒來回的巡查外,就只剩下問江之水輕濤拍岸了。

    禾璧帶著大家在三百米外就下水了,這讓苗人一通煩亂。nnd,西蜀之人也都不是吃乾飯的,居然能想到在水道兩側點燃火堆這個方法,還一點就點了不老少,蜿蜒著足有一兩百米這麼遠。

    隆冬時節,南方雖然溫度還算是暖和,但這江水可真不含糊。禾璧帶著人好不容易游到木柵欄處,一個個已經口唇青紫渾身顫抖了。

    幾名精通木匠活的苗人取出大鋸,對著木柵欄上下其手。大鋸在木柵欄上發出滋滋的聲音,偶爾還迸發出一兩株火星。

    禾璧上前仔細的觀看立刻就制止了木匠們的工作,nnd,西蜀這些人太不人道了,給木柵欄穿上了鐵衣也不通知一聲,這要不是發現的早,就憑這幾位手中的破鋸子,還不得鋸到後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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