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關頭,一隊蜀兵出現在那處最大的缺口處,一陣急促的梆子聲,諸葛神弩的弓弦發出的索命嘶吼,好不容易攀上城頭的曹軍還沒有騰出手來組織好陣勢,便被這陣箭雨蹂躪的一塌糊塗,沒有多久城頭上的曹兵便成了一具具血屍。
武都軍民士氣大振,掄起刀斧來也格外的精神煥發。城上還有幾名倖存的曹兵見勢不妙,奮不顧身的縱身躍下城頭捨生取義。城下的曹兵再也堅持不住,呼喝一聲後如退潮般向後退去。
徐質正興高采烈的看著自己的士卒進展順利,已經有將近一百的士卒站在了城牆之上,後繼的曹兵也在蜂擁而上。正準備讓第三隊士卒衝鋒時,便發生了剛才的那一幕。
懊惱的摔掉頭盔,徐質歇斯底里的惡吼道:「第三隊第四隊,出擊。」
城上剛剛經過洗禮的士卒,被一隊新鮮血液替換,剛才還生龍活虎的一千多名士卒,已經傷亡了一半,而城外的曹軍也是屍橫遍野,粗略的計算至少也有一千多具。
一名符健手下的將官看著曹軍又一次發動了攻擊,而規模比剛才的那次更加的強大,顫慄著來到胡濟身邊說道:「將軍,曹軍這一次人數至少增加了一倍,咱們只怕頂不住了,要不勸王爺趕快退向下辯吧。」
胡濟一劍把這位砍翻,冷冷的喝道:「王爺已經下令,與武都城共存亡,還有誰敢再言退者,這個就是榜樣。」
本來已經心存退意的一些人,看到這一幕頓時覺得手腳發涼,看向胡濟的眼神更多的是心悸。nnd,城下的曹軍是猛虎,這位可是已經餓了半個月的野狼,論凶殘的程度,只怕這位更甚。
頓時,城頭之上瀰漫著一股莫名的鬥氣,從將軍到士兵一個個全都瞪著渾圓的眼睛,惡狠狠地注視著城下不遠處。
城外的曹軍已經到了攻擊線前集結起攻擊陣型,幾名偏將已經開始整肅隊伍,只要等到戰鼓聲響起,他們就撲向不遠處的武都城。武都城的拚死抵抗,讓曹軍上上下下都湧起一股無力的感覺,青黑色的城郭看起來更像一頭吞噬生命的猛獸。
一陣銅鑼的聲音響起,幾名偏將同時覺得心中一鬆,退兵的命令發出,看來今天自己的性命得到了保全了。
這一戰足足進行了三個時辰,曹軍一共發動了兩次半攻擊,攻擊的猛烈程度比昨天強了不知多少倍。武都的抵抗非常的頑強,但傷亡也不小,短短的幾個時辰已經傷亡了近一千人,死亡加重傷的也超過了五百。
徐質氣沖沖的衝進了大帳,衝著陳泰抱怨道:「玄伯啊,再有兩次攻擊,馬上就能攻進武都活捉符健,怎麼這個時候收兵了呢。」
陳泰舉了舉手中的密信,呵呵笑道:「剛剛收到的密報,確定張翼已經出了下辯,最遲明日就能到達武都,有了兵不血刃的方式,咱們何苦再讓士卒們送命呢。」
徐質猛地驚醒,衝著陳泰一抱拳說道:「末將請罪,差點忘了大都督的計劃。」
陳泰搖著頭說道:「你今天打得很好,已經給武都造成了很大的壓力,咱們暫且休整一下,明日等到張翼的大軍一到,就將我的帥旗升起來,讓符安那邊做好準備,明日夜裡開始實施第二步計劃。聽說成都的那位皇帝挺喜歡遊樂的,這不春節就要到了,咱們也給他送上新年的大禮,呵呵。」
徐質也跟著嘿嘿的傻樂,將軍就是將軍,在這種緊急情況下還能喜笑顏開,真是難得,不過這份送給成都的大禮,不知道那位小皇帝會不會笑納。
成都。
劉山身穿武士服站在一根木樁前,欣慰的接過蒲傑送來的兵器樣品,一樣樣的檢測著。鐵盾加長矛太重了,老子整不起來,不過這把唐刀倒是非常的趁手,一揮而下就將這根木樁看成了兩段。
牛二則拿起鐵盾長矛,有模有樣的按照劉山的要求比劃著,戴上頭盔套上甲冑,十足就是一個重甲武士。
最大的驚喜來自長弓,這把長弓被水柔和雲清兩姐妹改善了一下,最主要的就是在原來木質弓臂的基礎上增加了獸筋纏繞,進一步增強了發射力度。
劉山欣慰的看著這把已經初具復合弓形態的長弓,臉上的笑容則異常的燦爛,看向蒲傑的眼神就變得有些曖昧了。
「那個愛卿啊,這些器具什麼時候能夠整備朕的軍隊呢?」
蒲傑趕緊一揖道:「啟稟陛下,臣來之前已經見過了向寵和鄧艾兩位將軍,知道了大軍所需要的實際數量,臣計算了一下,最多兩個月就能裝備整齊。」
劉山一怔,兩個月太慢了,前邊已經開打了,老子的隊伍要是成軍慢了,只怕是沒有機會上戰場。堆起笑容,劉山語氣緩慢的說道:「愛卿啊,有什麼辦法能夠加快的速度呢,朕的士卒們還等著呢。」
蒲傑想了想道:「啟稟陛下,如果將製造民用鐵器的工匠召集起來,臣以為可以加快二十天,四十天足夠了。」
劉山正色道:「不可不可,春耕眼看就要到了,農業用和民眾用的鐵器關係到民生,尤其是各種農用器具的生產一定不能耽擱,以民為本這個原則不能放棄,朕寧願自己稍慢些,也不能耽誤了農業生產。」
蒲傑拜服道:「陛下真是明主聖君,小臣受教了。」
劉山揮了揮手,囑咐了幾句一定要保證質量之類的要求後,蒲傑便帶著陛下的重托,急急的飛奔而去。
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劉山急急的吩咐李靖備車,朕要到張紹的製衣廠去看看。
還沒等劉山出門,蔣琬著急上火的趕到了,見到劉山就一句話:「陛下,你不能這麼花錢啊,咱們可又快沒錢了。」
急忙詢問緣由,劉山終於無力的坐在了地上。心中悲憤無比,當家作主的滋味真他n的難受,賺錢的手段寥寥無幾,花錢的渠道倒是比比皆是。
悲憤中,劉山清楚了一件事情。這次曹魏的進攻,自己這邊光是兵馬調動糧草補給,已經快把大漢的家底掏空了。而現在成立新軍,武器裝備樣樣要錢,直接把首相大人給逼瘋了。
坐在地上的劉山,帝王的威儀蕩然無存,首相蔣琬則沒心沒肺的在劉山的眼前躬身而立,嘴巴裡還嘟嘟囔囔的匯報著最近一段時間的各種開支。
牛二急忙將劉山攙扶起來,口無遮攔的說道:「陛下,大冬天的地上太涼了,不就是缺錢麼,把那個金像給熔了造錢,不就行了。」
劉山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怒目而視的模樣活生生就是一個守財奴:「你個敗家的玩意兒,金像就那麼一個,這次熔了以後再缺錢怎麼辦。」
牛二苦著一張臭臉,眉目緊蹙的嘟囔道:「可惜俺不值錢,要不陛下你把俺賣了也行。」
劉山撇著嘴剛想把牛二臭罵一頓,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問道:「牛二,你剛才說的啥,你再說一遍。」
牛二一愣,仔細的琢磨著陛下這句話的內在含義,小心翼翼的重複道:「陛下,我可沒說啥壞話,就是說俺要是值錢的話你把俺賣了也行。」
「桀桀桀桀……」劉山狂喜,nnd,牛二這個傢伙人雖然粗鄙,但關鍵時刻比蔣琬好使,這句話可是提醒了老子,皇宮裡這麼多的寶貝,留著也沒啥子用,那些世家大族家底還是比較厚實的,得在這個方面想想法子。
可是總不能掂著倆瓷瓶跑到人家家裡去叫賣吧,那咱這個皇帝就真正的顏面無存了,以後大家見面還怎麼好意思啊,nnd,到底整個啥法子既能搞到錢,還能整到面子呢?
「拍賣」這個詞,幾乎在一瞬間就浮現在劉山的腦海,後世的每一次重大的拍賣會,哪次不是賺的溝滿河平的,隨便一個珠寶玉器名人字畫,都能換來一箱箱的「刀了」。當然了,現在美帝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裡游弋,「刀了」自然是沒有了,能夠換來金幣甚至銅板也是好的。
想到了名人字畫,劉山的嘴角又壞壞的歪了起來。老子現在也大小算個名人,這兩天好好的練練毛筆字,再讓張紹弄張好紙,咱就把那「雄關漫道」啥的往上邊一寫,再蓋上自個兒的那個玉璽,一張現場版的名人字畫不就新鮮出爐了,多少也能換點金子銀子啥的。
「呃,那個公琰先生。」劉山迅速的鎮定了下來,好整以暇的說道:「財政的困難是暫時的,朕的內府中還可以騰挪一部分,不管怎麼樣,都要保證民生和軍隊的穩定,尤其是現在曹魏大舉進犯,咱們就更要保持冷靜。這樣,先生還是再想想辦法,盡量的節省開支,朕也籌措一下,估計過了正月十五,資金的問題就解決了。」
蔣琬親眼目睹了陛下從慌亂到冷靜的轉變,心中對自己的進退失據狠狠的進行了一次自我批評。陛下這麼年輕,在外有進犯之敵內有各種困難的情況下,還能從容不迫的冷靜應對,實在是值得自己好好的學習。
慚愧的一揖道:「陛下,臣請罪。下去之後,臣自當協同眾臣,與陛下一起共赴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