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福山,第一次看到有人煙的地方。福山村背靠福山,景色優美。田地正值春季到處一片綠色怏然,小溪從福山上流下來緩緩地流進福山村,細流綿長,一片生機。
老人講要不是這裡地方偏僻,人們沒有爭鬥之心,早就戰火連連了,哪能像現在這樣保持世外桃源的景象。這裡的人們個個善良純樸,熱情好客,老人和村名們不斷的微笑打招呼,看來老人在村子的地位不低。
「村長,今天又上山採藥了?」一個扛著鋤頭的中年人問道。
「是啊!又下地幹活了,今年的收成應該會不錯吧!」老人微笑地回答。
……
老人原來是福山村的村長,村長在村裡的地位就相當於統治者,很有權威的。老人的家就在村子的中央,兩間小木屋,雖然不是很豪華,但是收拾的很乾淨。小雞在院子裡唧唧咋咋的亂跑,狗兒在那裡吼叫,因為來了陌生人了。
家的味道,讓柳文軒有點懷戀!
葉文清躺在床上,還是一樣沒有知覺,身上的衣服換成了普通農民穿的布衣,但仍掩蓋不住出眾的氣質。
老人替葉文清把脈,神情專注,但有一絲疑惑。柳文軒在一旁很是著急,但由於對醫學一竅不通,也只能乾著急一點忙也幫不上。
良久,老人停止了把脈,替葉文清重新蓋上了被子,額頭緊皺,透露出疑惑和不解。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怎麼了?」柳文軒急忙跑上前關心地問道。見到老人又歎氣又搖頭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老人靜靜地看了會柳文軒,沒有任何言語,慢慢地走了出去。柳文軒一頭霧水,趕緊跟了上去。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是漫天星辰,鄉村的夜空總是特別的美麗、迷人,閃閃發光的星星有如迷人的雙眼透出深邃的光芒。老人靜靜地望著夜空,此時的他有種父親的味道,柳文軒有些迷惑。
「老爺爺,我娘到底怎麼了?」柳文軒十分擔心地問道。雙手互相摩擦著手心裡的汗,表情非常著急,額頭都有些濕了,現在是春天還是夜晚。
老人還是繼續沉默,雙目望著寧靜的夜空,不知道在尋找什麼?滄桑的背影此時竟然變得宏大起來,那氣勢有種壓迫的感覺,讓柳文軒有點喘不過氣來。這個老人肯定經歷過世間沉浮,不然不會有如此的滄桑和魄力,這讓柳文軒對老人的身份好奇起來。
許久,老人好像不喜歡這種氣氛,用責怪的語氣開口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好像還帶有一絲憤怒。
柳文軒更是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老人說的是什麼?只能茫然的看著老人。
老人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有憤怒,有悲傷,還有一絲遺憾。「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你母親已經死了,可是你卻強行為她續命,這是逆天改命。這會讓她受很多苦,即使她能夠恢復知覺,每天都只能在痛苦中渡過,痛入骨髓,真正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
柳文軒驚呆了,難道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錯的嗎?
「你母親原本早就已經應該離開這個世界了,她已經沒有了呼吸,也沒有了心跳。但是身體內卻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支撐她的生命機能,讓她不能安然地離開這個世界。原本離開的人就不應該生存在這個世上,應該入土為安的!」老人歎氣道。
柳文軒此時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來,心中更是翻江倒海,自己都做了些什麼?既然讓母親還在受苦,自己真的是個不孝子,大混蛋!辛辛苦苦地逃出了死亡谷,原本以為可以救母親,沒想到竟然是害了母親,自己到底都做了什麼……
柳文軒朝天狂吼,聲音悲慘。眼眶中滿是淚水,眼神中充滿了痛苦,雙手緊握鮮血直流,可是仍然沒有辦法緩解心中的難過痛苦。
「老爺爺,那我現在應該怎麼做?」柳文軒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開口道。
「哎!這已經超出了醫學的範疇,我也無能為力。對不起!」老人慢慢地轉身走進了小木屋,只留下柳文軒孤獨地站在屋外。
晚風吹過,一絲絲涼意湧入心頭。柳文軒就這樣一直站在外面看著遠方天空的星辰,一動不動,眼眸中充滿了痛苦,臉上毫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也許什麼也沒有想吧!
遠處的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清晨地第一道陽光照在了柳文軒的臉上,暖洋洋的。抬頭望著天邊升起的朝陽,朦朧卻很美麗,有如人生般那麼不明將來如何,但是還是要繼續走下去,也許等人生走了一大半的時候就會像正午的太陽那樣清晰。
柳文軒明白了,即使現在再怎麼悲傷難過也於事無補,時間不會因為你痛苦而停止,更不會倒流。只有盡力去彌補過去犯得錯,才是正道。
想通了,也輕鬆了。人生的坎坎坷坷很多,關鍵就是如何抉擇!
清晨的空氣清晰自然,使人精神倍爽。屋裡傳出來的陣陣香味使柳文軒食指大動,肚子盡然有種餓的感覺。這種感覺自從練了天道無極之後就沒有過,為什麼現在會感覺餓了?難道是自己的功力退步了?
運功一試,功力沒有退步,可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柳文軒陷入了沉思。漸漸地柳文軒發現這裡的靈氣好差,幾乎沒有。對,就是靈氣。天地間萬物都有其靈氣,可以說是靈氣組成了生命,所以吸收靈氣就可以維持生命的繼續,而這裡空氣中的靈氣很稀薄,根本無法吸收,所以自然而然地就會有飢餓的感覺。
走進木屋,看見老奶奶正在做早飯,而老人則坐在桌旁,似乎在思考問題,一聲不語。看見了柳文軒進來就招手叫他坐下。
「文軒啦,昨晚真是不好意思,語氣有點重了。想不到我一把年紀脾氣還這麼暴躁,真的應該檢討自己了,呵呵!」老人誠懇地道歉。
「老爺爺,其實你說的對,原本離開的人就應該讓其離開,不應該強求。只是以前的我不懂事,根本不知道娘早已死去,以為母親還活著。我記得以前娘是有呼吸的!」柳文軒突然想起道。
「那是多久的事了?」老人問道。
「好像是三年以前的事,我記得那時娘還是有微薄的氣息,於是我就趕緊帶著走出死亡谷找人求救。而且在路上還遇到了一個高人幫住母親療傷,說能保五年內不會死去。」柳文軒當然不會說出那個高人就是一頭老虎,因為就是現在他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
「那之後你就沒有檢查過?」老人又問道。
「沒有,每次只是幫助娘吸收那些儲存在體內的靈氣,使其維持生命力。」柳文軒誠實地回答道。
「照你的話來說,五年已經過去了三年,不就只剩下了兩年了嘛!那期間有沒有醒來過?」老人說道。
柳文軒一驚,是啊,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三年了,「沒有,一次都沒有。」
「那有沒有辦法能夠讓我娘醒過來?」柳文軒接著追問道。
老人沉默了一會兒,「辦法不是沒有,只是很難。因為你母親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服用藥物,所以我沒有辦法。但是如果你可以找到絕世高手為她打通筋脈,激**內的生命機能,或許有一線生機,但是你母親將受到無盡的痛苦!」
「那是為什麼?」柳文軒疑惑。
「生老病死是上天的法則,誰違反就會受到懲罰。如果你母親醒過來就是逆天而行,會受到無盡的痛苦和折磨,這就是上天的懲罰。大夫只能為人續命,卻不能救活死人,這是定律!」
柳文軒聽著這句話好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可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這時香噴噴的早餐端上了飯桌,雖然只是稀飯和饅頭,但是柳文軒卻覺得特別的香,吃起來更是美味。四年沒有吃到飯了,這種感覺真的很難用語言表達,此時的早飯在柳文軒看來簡直就是人間美味,世間極品。
柳文軒竟然吃了兩大碗和七八個饅頭,這讓老人有點吃驚,但也感到高興,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隨便聊聊了家常。老奶奶卻有點心疼,只問道,「孩子,你幾天沒吃飯了?……慢慢吃,別噎著……這裡還有很多,不急不急……」
這種溫馨讓柳文軒感到家的溫暖,也在心裡不知不覺把他們當成自己的爺爺柳文奶奶。柳文軒除了點頭,根本不敢抬頭,因為他怕被他們看到自己眼眶中的淚水。其實柳文軒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很沒用,明明發誓不會在流淚,但是根本無法抵擋心底的感動,淚水就不知覺的形成。但是柳文軒每次都不會讓眼淚流出,只在眼眶中打轉,這也算不違背自己的誓言。柳文軒在心裡自我說服道。
柳文軒感到了幸福。幸福,真的可以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