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茂盛,翠綠成蔭,到處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鳥兒在枝頭鳴叫,小動物在林間快速地奔跑,無憂無慮的單純生活。
柳文軒背著母親望著這一切,心底也有些開心了起來,走過了這麼長時間的非人可以走的路,終於可以見到人了。這時的柳文軒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不是人似的,嘴角竟然揚起自嘲的笑。
柳文軒笑了,這是他滅門之後的第一次笑,儘管是嘲笑!
走在茂盛的樹林中間,沒有危險,不需要整天提心吊膽,防範著危險的來臨,可以放鬆那繃緊的神經。柳文軒仰天舒了一口氣,繼續向前走著,心中有種迫不及待。
「走開,不要過來……」焦急而顫抖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還夾雜著打鬥的聲音。
柳文軒加快腳步,不知不覺輕功也用起來了,速度非常快,只能留下了一道道虛幻的身影,無法看清。
一個老人身上背著籮筐,手上拿著一根枴杖在晃動,嚇唬包圍著他的那些猛獸,嘴裡還喊著:「不要過來,滾開……」可是兩腿卻在劇烈地顫動,連語氣也夾雜著顫抖,看來十分害怕。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習武之人的本色!
柳文軒飛過去,兩三下就擺平了那些猛獸,畢竟這些猛獸與仙谷裡的差距是有點大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迅速,而且下手都是一刀致命,不給猛獸一點還手的機會。
老人看呆了,趕忙上來道謝,「少俠,多謝你救命之恩!」態度十分誠懇。
這到讓柳文軒手忙腳亂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眼巴巴地看著老人,盡量微笑表示友好,但是比哭好不到哪裡去。收起無痕,背著擔架準備繼續上路尋找大夫幫助母親看病。
老人白髮蒼蒼,身體有些駝背,走路全靠枴杖,見到恩人要走,趕忙小跑上前,「恩人,你這是要去哪裡?」
「去找大夫,看病。」柳文軒說道,幾年的不說話讓他一時間有點不適應,但還是盡量說出來了,簡單明瞭。
老人笑了,原本的皺紋更顯加深了,「老朽不才,正是這裡方圓數里唯一的大夫。要是少俠不嫌棄,可以讓老朽瞧瞧?」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柳文軒心喜如狂,連忙點頭,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麼少俠,請問你哪裡不舒服了?」老人問道。
「不是我,是我娘,她受傷了。」柳文軒邊搖手邊回答道。這時的柳文軒就像一個孩子一般即開心又驚慌失措。
「那你娘在哪裡?」老人很是疑問,其實老人心中有很多的疑問,包括為何他身上穿的是獸皮,而不是布衣?為何他年紀輕輕,頭髮會白了這麼多?為何他看起來像是一個野人,連話都說不清楚?為何他的身上有這麼多的傷痕?……
柳文軒趕緊把母親從擔架上抱了下來,葉文清全身被獸皮包裹著,只有臉露在外面,絕世的容顏上留下了長長的疤痕,讓人看了就覺得惋惜。
老人也被傷疤嚇了一跳,但是畢竟是老人見過的世面多了,也沒有覺得怎麼樣?一隻手手輕輕地放在葉文清的脈搏上,另一隻手慢慢地拂過早已白了的鬍鬚,額頭緊皺,像是歲月留下的山川。
許久,老人開口,「少俠,你的母親明明沒有呼吸,但為什麼我還能從她的脈搏中感到一絲生機?這其中的緣由我一時也弄不清楚,要不我們回寒舍讓我仔細研究研究?」
柳文軒眼下也沒有其它辦法,而且剛出世,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只好答應。
老人笑了笑,柳文軒背起擔架跟在後面走出這片樹林。
「少俠,請問你的尊姓大名?」老人問道。
「老爺爺,我叫柳文軒,你叫我文軒好了。」柳文軒滿含感激的回答。
「那我就倚老賣老,叫你一聲文軒了。呵呵……」老人很健談,身子骨也聽硬朗的,走起路來也是健步如飛,一點也不差於柳文軒,當然前提是柳文軒沒有用輕功。
一老一少就這樣邊走邊談……
從談話中柳文軒瞭解到,這裡是龍之國西南部的一個偏僻小村莊,名叫福山村,村上的人口不是很多,但是生活的安居樂業,過的很幸福。老人是村裡唯一的大夫,家中還有一個老伴和兒子媳婦。這次老人到山裡深處就是來採藥的,因為只有人跡罕至的地方才會有好藥,碰巧遇到了救他性命的柳文軒,這也是一種緣分。
柳文軒還知道這座山叫福山,福山村的人世世代代就是靠這座大山,打獵,種果樹等等。但是這座福山高聳入雲,沒有人知道山後面是什麼地方?也沒有去過。只有傳說說那裡是極其險惡的地方,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山谷,名叫死亡谷。
這跟王的話好像不合啊!柳文軒想到,但是又想到那裡是獸類的仙谷,卻是人類的死亡谷,隨之也釋然了。
當老人知道柳文軒是從死亡谷裡走出來的時候,眼中全是不可思議的眼神,對柳文軒的敬重又增加了一分。聽到死亡谷中的種種,感到不可思議,要是以前肯定以為是天方夜譚,但是現在活生生的例子讓他不得不信。
柳文軒也漸漸地變得說話流利了,能跟的上老人的思維了,長時間的不與人交流難免有些吃力,但過目不忘的天賦讓他學的很快,漸漸地就能和老人談天論地。
兩人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雖然柳文軒的見識不多,但是他的才學可不能小視,柳文軒小時候除了玩耍就是喜歡看書,柳葉山莊的藏書竟被他看了個遍,那可是收集了天下的大部分書籍,一點都不比皇宮裡的少。老人雖然沒有瀏覽那麼多的書,但是畢竟經歷過歲月的沉浮,看事情總有獨到的眼光,這是從書上學不來的。
一老一少從天文談到地理,又談到了國家大事。龍之國至從四年前柳葉山莊被滅開始,天下開始大亂,各地戰火不斷,周圍的國家也虎視眈眈,就連一些小國都不把龍之國這個泱泱大國放在眼裡,在邊境不斷地滋事,挑起事端。百姓流離失所,慘不忍睹,死於非命的更是數不勝數……
這讓柳文軒瞭解到原來自己在死亡谷裡已經待了四年了,自己也已經十四歲了,真是時光飛逝!
最後談到了宰相楚形,柳文軒眼中就冒起了仇恨的火花。
「楚形雖然是一代人才,但是野心太大,自從上一代皇帝去世以後,竟然挾天子以令諸侯,掌管朝政,獨攬大權。其它野心家紛紛以誅滅叛賊的旗號在地方作亂,招兵買馬,霸佔一方。整個龍之國一片混亂。」老人憐憫的歎氣道。
柳文軒雙手緊握,眼神中透出殺氣,讓周圍的氣溫都降了好幾度。
老人感到奇怪,看到柳文軒奇怪的樣子,「文軒,你怎麼了?」
柳文軒趕緊醒過來,恨恨地說道:「楚形是滅我全家的仇人,將來有一天我一定會報仇的!」
「你父親是誰?」老人好奇地問道。
「我爹是柳葉山莊的莊主柳霖俊!」語氣中充滿了自豪,柳文軒一談到父親就不知然地露出尊敬的神情。
老人震驚了,有點不敢相信,因為聽到傳言柳葉山莊的人全部死了。在柳葉山莊的人沒有一個活著下來,沒想到自己竟然遇到了一個,還是柳葉山莊的少莊主。真實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又怎麼會跑到死亡谷裡呢?」
柳文軒慢慢地把事情的始末告訴了老人,從掉下山崖到幾次死裡逃生,從過草地,飛大漠,再翻高山。一切讓老人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做到了。
老人可憐柳文軒的遭遇,流下了眼淚。「孩子,你是孝順的孩子,老天一定會保佑你的!」
老人沉默了,柳文軒也沉默了,只聽見踩在地上葉子上的聲音,漸漸地遠去,向老人的家中走去……
柳文軒終於走出了仙谷,也就是所謂的死亡谷。以後的人生將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