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道斯擊劍館隸屬於帝國皇室,不僅僅只存在於君士坦丁堡,在帝國的各大城市都有分館,是奧克蘭帝國所有年輕貴族交流擊劍劍術、培養感情的場所;當然,也是奧克蘭衝動的年輕貴族解決私人糾紛的場所。
薩迦站在普道斯擊劍館的門口,看著門口象徵力量和優雅的擊劍雕塑,微微笑了笑,走進了擊劍館的大門。
剛剛走進擊劍館大廳,薩迦就聽見一陣陣清脆的擊劍聲。
偌大的擊劍館內,從大廳的這一邊到大廳的另一邊,所有的劍道上都正在進行精彩的擊劍比試。年輕的貴族們身著白色的擊劍服,在劍道上或攻或守,身姿俊逸而瀟灑,很有紳士風度和魅力。
在劍道的兩側,觀眾席上坐著不少觀眾,看神態和氣質都應該是君士坦丁堡內的年輕貴族,不少名媛小姐安靜地坐在觀眾席上,看著劍道上身姿俊逸的年輕貴族們,眼眸中光華流轉,很是明亮。
薩迦站在大廳門口,安靜地掃視了一眼擊劍館的大廳,在左前方的劍道上看到了正在進行擊劍比試的裡奧。
裡奧一身白色擊劍服,手中的佩劍或劈或刺,動作乾脆而利落,面罩之後的雙眼充滿明亮而鋒銳的光芒。
觀眾席上的年輕貴族們看到出現在門口的薩迦,除了少部分人,都有些詫異。他們沒想到,剛剛在薩迦面前丟過面子的裡奧竟然會邀請薩迦來參加今天的擊劍交流。
眾人將目光投向正在劍道上將對手逼得手忙腳亂的裡奧身上,再想想薩迦剛剛來到君士坦丁堡不久,都有些想明白了什麼,也就沒有人主動起身前去和薩迦打招呼,只是靜靜地坐著。
「薩迦少爺,我們家少爺請您過去。」
就在這時,一身紅色禮服的肯尼迪家族老管家來到薩迦的身前,對著薩迦深深一躬,恭敬道。
薩迦看著孤零零一個人坐在遠處、小臉很是嚴肅的麥阿瑟,微微一笑,對著老管家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剛剛在麥阿瑟身邊坐下,麥阿瑟冷冷的聲音就在薩迦的耳邊響起:「不要對我心存感激,你現在名義上也是我姐姐的未婚夫,我可不想我們肯尼迪家族因為你而丟人。」
對於麥阿瑟的話,薩迦並不以為意,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和麥阿瑟接觸過兩次,他知道麥阿瑟的本質並不壞,只是一個從小被寵壞了的小孩子。前兩次對麥阿瑟的出手,並不僅僅是因為麥阿瑟的羞辱而惱羞成怒,他只是不希望這個從小被寵壞的小孩子繼續被寵壞不知道長大。
觀眾席上的眾多年輕貴族看著薩迦被肯尼迪家族的老管家邀請,都是微微側目。
不是說麥阿瑟很討厭薩迦的嗎?兩個人前兩天剛剛在大劇院門口有過衝突,甚至於連薩迦想要肯尼迪家族的一個奴隸都被麥阿瑟冷酷地拒絕,怎麼這麼快就轉性了?難道是肯尼迪家族的老阿斯科爾公爵和麥阿瑟說過什麼?
麥阿瑟當然不知道自己一個小小舉動引得在場的眾多年輕貴族猜想紛紛,他只是很單純地不想讓這個自己看不順眼的私生子在丟人的同時丟了肯尼迪家族的面子。
擊劍館的服務很周到,薩迦剛剛坐下,擊劍館美麗的侍女就端著紅酒和點心走了過來,恭敬地放在薩迦的身前,示意薩迦慢用。
麥阿瑟自顧自地看著場中的擊劍比賽,並沒有和薩迦交流的意思。
老帕裡斯站在薩迦的身後,看著坐著不說話的麥阿瑟,輕輕皺了皺眉頭。
「老帕裡斯爺爺,那邊的那個年輕人你認識嗎?」薩迦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一個身著黑色禮服的年輕人身上,看著年輕人平靜的神色,薩迦微微有些好奇。
老帕裡斯聞言,抬起頭看了看,小聲道:「少爺,老奴並沒有在君士坦丁堡見過這個年輕人,應該不是君士坦丁堡內的年輕貴族。」
好像是察覺到薩迦的目光,那個年輕人轉過頭,看了眼這邊的薩迦,輕輕笑了笑,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和薩迦遙遙相對。
看著年輕人溫婉的笑容,薩迦也舉起自己身前的酒杯,遙遙地和年輕人點頭示意,小小抿了一口。
這個時候,裡奧結束了和城中一個年輕貴族的比試,摘下面罩,看到靜靜坐在麥阿瑟身邊的薩迦,只是淡淡地看了眼,並沒有和薩迦打招呼。
薩迦當然注意到裡奧的舉動,輕笑著搖了搖頭,小小地抿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
對於裡奧這樣的表現,薩迦也早有預料。他知道裡奧一開始就對自己的存在抱著強烈的鄙視和不屑,再加上前兩天在角鬥場發生的事情,裡奧對自己的怨恨肯定會更深。
畢竟,當時那麼多的城中貴族在場,裡奧主動挑釁自己,卻最終自己打了自己一個狠狠的耳光,這件事情在君士坦丁堡的貴族圈,幾乎已經是人盡皆知。所以,在裡奧昨天邀請自己前來參加擊劍交流,薩迦就知道裡奧的盤算。裡奧就是想通過擊劍羞辱薩迦,挽回自己在君士坦丁堡貴族圈子裡而失去的面子和尊嚴。
可是,或許這又將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薩迦輕輕放下手中的酒杯,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
「薩迦少爺,可不可以向您請教下劍術?」薩迦剛剛放下酒杯,一臉平靜的維塔斯就來到薩迦的身前,向薩迦發出了邀請。
薩迦抬起頭淡淡地看了眼維塔斯,繼續低下頭,小口地吃著身前精緻的點心。
維塔斯看著薩迦淡淡的神情,眼神中閃過一絲羞憤,平靜的面頰因為極力地控制,而產生了輕微的抽搐。要是放在平時,他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挑釁薩迦,只是,自從上次在角鬥場的事情之後,裡奧對他的印象都是極不好的,他希望通過今天邀請薩迦參加擊劍比試,打擊薩迦,從而讓裡奧消除對自己的誤會,甚至獲得裡奧的好感,幫助家族搭上斯派克這樣強大的家族。
只是,薩迦此時對他的無視,讓他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彷彿被人狠狠抽了一個又一個耳光。
擊劍室裡陷入沉默,尷尬地維塔斯倔強地站在薩迦的身前,盯著薩迦平靜的面容,沒有退卻的意思;遠處的年輕貴族們則是靜靜地看著一言不發的薩迦和維塔斯,眼神閃爍,充滿戲謔。
沉默中,麥阿瑟終於忍不住了,冷冷地看了眼薩迦,不屑道:「你的出身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你說一聲你對擊劍不瞭解,我想大家應該也不會取笑你。」
聽著麥阿瑟看似不屑的話,薩迦淡淡笑了笑:果真不愧是帝國大家族熏陶出來的繼承人,幫自己解圍也是如此地不著痕跡。
「薩迦少爺,難道你就真的要讓一個小孩子替你解圍嗎?」
事情走到現在這一步,維塔斯也不在顧慮什麼,他咬了咬牙,將麥阿瑟的用意點破,緊緊地盯著薩迦的面頰。
薩迦輕輕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嘴角的笑意更濃,看了眼站在身前的維塔斯,輕輕問道:「你配和我做擊劍比試嗎?」
聲音不大,但是吐字極為清晰,偌大的擊劍館內,大家都聽得極為清楚。
維塔斯的臉瞬間通紅,看著薩迦的眼神充滿羞憤。
他一直都覺得在帝國的貴族圈子,雖然有等級之分,有各種各樣的歧視和不屑,但是,還從來沒有誰當著眾人的面如此**裸地去因為家族的背景和勢力而羞辱另一個人,因為,這樣的事情在帝國貴族的眼中是極為膚淺而沒有涵養的。
遠處,裡奧端著酒杯,看著杯中殷紅的液體,嘴角終於閃現出淡淡的微笑。
不管怎麼說,他今天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一半。在如此多人的面前,薩迦展現出這樣膚淺的一面,再加上他之前在君士坦丁堡所流傳開來的愚蠢、貪婪和無知,大家的注意力都會轉移到這個有著諸多劣跡的私生子身上,自己身上所承受的壓力和目光就會減少很多,直到那件事情漸漸被人淡忘。
「薩迦少爺,您貴為烏拉比家族的繼承人之一,難道連接受一個中等貴族挑戰的勇氣都沒有嗎?」維塔斯看著薩迦,看著他沉默,再次一字一頓地說道。
聽到維塔斯的話,在場的年輕貴族都不能夠再保持沉默,看向薩迦的不屑眼神也都不再掩飾,輕聲議論開來。
薩迦不為所動,安靜地喝完杯中的紅酒,面帶微笑,緩緩站起了身。
眾人的視線隨著薩迦的起身,都在緩緩升高,原本有些嘈雜的大廳也在瞬間恢復平靜。
維塔斯看著薩迦站起身,眼神直直地盯著薩迦的臉,心中舒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他還是接受了自己的挑戰,自己就不算輸。
薩迦淡淡地看了眼身前的維塔斯,緩緩走上劍道,遙遙地對著遠處的裡奧指了指,平靜道:「我挑戰你。」
一時間,眾人都有些錯愕,原本就很平靜的大廳裡,空氣似乎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