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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章、魔法學徒的第一天 文 / 咆哮的黑龍

    東城區靠近教堂的地方是貴族區和富人區,一幢幢風格明朗的哥特式房屋靜靜立在街道兩側,明媚的陽光灑在上面,流淌著濃郁的藝術氣息。

    聖比斯城雖小,但是從富人、貴族的居所,到城區中心的教堂,都彷彿藝術品一般,褪去了庸俗,有種引人脫俗的美感。

    薩迦一路上靜靜不說話,細心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目光一直審視著周圍的雕像、建築,心中對這個世界的藝術創造力暗暗驚歎。

    這還是一個小城市,若是放在君士坦丁那樣的大城市,又該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藝術的海洋?

    因為是貴族區和富人區,大街上的行人很少,顯得很空曠;不時有一輛妝飾華美的馬車經過,馬車後面都跟著兩到三個扈從騎士,眼神鋒銳。

    自從朱利安被薩迦刺殺了之後,聖比斯城的貴族在出行的時候都是極為小心,有些極為心虛的傢伙甚至晚上都很少出行了。

    聖路易帶著薩迦沿著街道一直往東城區走,腳下的路逐漸由寬闊平坦的石板路變成坑坑窪窪、塵土飛揚的土路,一片普通的民宅出現在薩迦的眼中,是平民區到了。

    相比較於貴族區,平民區雖然很平常、甚至有些寒酸,但是勝在熱鬧,充滿了生活的氣息:嬉笑打鬧的孩童,談論著家長裡短的民婦,兜售小東西的商販,還有一大群人圍著一個游吟詩人,聚精會神地聽著詩人將他們在大陸各地的各種見聞。

    在神棄大陸,人們要想瞭解外面的世界,除了看報紙或是自己出去看看,就是聽這些游吟詩人講故事了。

    這些游吟詩人見識豐富,涉獵廣泛,是大陸最受歡迎的人之一,也是大路上堪比傭兵的最苦職業之一。

    跟著聖路易穿過平民區,沒過多久,薩迦就覺得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鼻而來,清新中帶著淡淡的濕氣,令人瞬間神清氣爽。

    「到了。」聖路易淡淡的聲音在薩迦身前響起,溫和,一如他似水般平和的性子。

    薩迦略微詫異地抬起頭,瞬間呆滯,卻在很短的時間裡調整過來,雙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震撼。

    碧綠,如同海一般遼遠寬闊的碧綠霎那間將薩迦的眼簾掛滿,滾滾碧波如同海浪般在風中翻滾湧動,鋪天蓋地而來,很震撼的畫面。

    「這是美亞森林!」良久,薩迦才從震撼中回神,睜大雙眼。

    美亞森林,和聖比斯城的東北角相接,是帝國的第三大森林,裡面兇猛的野獸無數,據說還存在著兇猛強大的魔獸,很多極富經驗、經常被帝國詩人讚美的勇敢獵人也僅僅在美亞森林的外圍活動,只有帝國的那些傭兵團在接受了任務之後才會選擇進入美亞森林的深處。

    這是一個九死一生、危機四伏的地方。

    薩迦怎麼也沒有想到聖路易的居所竟然會設在美亞森林之內,就算他是四階魔法師,那些野獸雖然稱不上威脅,但也是個麻煩。

    「很奇怪,是嗎?」聖路易轉過頭,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溫和的笑容蕩漾在這無邊的綠色中,使籠罩著濃濃樹蔭的森林更添幾絲明媚。

    薩迦輕輕點頭,目光落在前面掩映在濃濃綠蔭中的幾間質樸的小木屋上。

    「仔細想想,你會想明白的。」

    聖路易微微一笑,帶著薩迦向那幾間木屋走過去,邊走邊問道:「你可知道,要成為一個出色的魔法師需要哪些條件?」

    薩迦低著頭,靜靜地跟在聖路易身後,良久沒有說話,在認真地思考著。

    聖路易也沒有急,笑意盈盈地等著薩迦的回答。

    「強大的念力、感知力,極好的元素親和力,縝密的思維,還有強悍的**力量。」薩迦輕輕抬頭,堅定道。

    聖路易微微一愣,眼中閃過奕奕神采,感興趣道:「前四個條件都是大家所公認的,你為什麼會覺得**力量很重要?」

    「有了強悍的**力量,我們就能夠控制更多的元素力量,而且戰鬥不僅僅只是在魔法師之間,如果我們是和劍士、騎士戰鬥的話,那麼強悍的**力量或許會成為我們的底牌之一。」薩迦藏在魔法袍中的雙手輕輕握緊,安靜地等待著聖路易的回應。

    聖路易看著薩迦,眼中興趣漸濃,微微自嘲道:「這個道理我是一年前才想明白,你這時候就能夠有如此想法,以後可以少走彎路了。」

    說著,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幾間木屋邊上。

    這些小木屋不大,差不多和薩迦那間在貧民區的小木屋一般大;小木屋的外壁和屋頂都爬滿了鬱鬱蔥蔥的籐蔓,長滿了厚厚的青苔,一股股清新、舒爽的氣息不斷鑽進薩迦的體內,讓他覺得無比舒暢。

    「這裡就是我平日裡冥想的地方,之所以選在這裡,是為了遠離喧囂,保持平和的心境,也是為了增加元素的親和力,你要知道,生機勃勃的地方元素之力總是充沛一些的。」聖路易帶著薩迦走進一間小木屋,輕聲道。

    薩迦微微皺眉,「就沒有野獸過來打擾修行嗎?」

    聖路易眉頭一挑,說了句很有意思的話:「要是你能夠在野獸的騷擾下連續冥想而不被打斷,這是不是一件好事呢?」

    施展魔法的時候不理會周圍的騷擾,這可能麼?薩迦的眉頭不禁蹙成一團。

    聖路易看著不解的薩迦,沒有解釋什麼。畢竟,剛剛入門的小傢伙,有疑惑是正常的。

    屋子裡的陳設很簡單,幾張草墊,一個儲水的罐子,牆上掛著兩把獵刀、三副弓箭,寒光凜凜的箭頭在陰暗中閃爍著銀光;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的打獵用具,顯然很久沒用了,蒙了一層灰塵。

    「我們平時靠打獵鍛煉**的強度?」看到牆上的弓箭,薩迦輕聲問道。

    聖路易微微搖頭,道:「不是我們,是你一個人。」

    薩迦轉過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輕聲道:「老師,你不是說你去年才想到要加強**力量的麼?」

    「我是去年想到了**力量的作用,並不是想到要加強**力量;忘了告訴你,我是羅馬歷100年帝國騎士學院最優秀的騎士學員之一。」聖路易溫和地笑著,像是在說一件漫不經心的事情。

    薩迦瞬間怔住,雙眼中難掩震驚,沒想到一個四階魔法師竟然同時還是帝國騎士學院的優秀學員,而且還是兩年前的優秀學員!

    兩年前的優秀學員,那可是聖十字騎士啊!超越聖殿騎士的存在啊!

    羅馬歷100年,也就是兩年前,是帝國和比蒙帝國戰況最激烈的時候;帝國騎士學院的優秀學員,給了薩迦乃至整個帝國極大的衝擊力。

    那個時候,薩迦在教堂還只是一個義工的身份,但是每天看《帝國日報》的習慣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養成,他至今都記得羅馬歷100年12月25ri的報道。

    報道竟然的標題是《瘋狂了!瘋狂了!》,這在一向嚴肅、沉穆的《帝國日報》來說,是難以想像的!上一次的如此不顧意義的標題的出現,乃是在王子殿下波旁率領軍隊戰勝拜卡羅帝國的軍隊,完成歷史性的轉折,標題是《曙光!曙光!》。

    報道的開頭是這樣的:帝國前線昨日消息,帝國騎士學院十名學員於夜晚潛入敵營,斬敵大將五名,重傷比蒙帝國最高統帥—納爾夫,比蒙帝**營一片混亂,被我大軍趁機掩殺,大敗潰散;帝國軍隊乘勝追擊,佔領了比蒙帝國最肥美的撒加拉草原大片地區!

    接下來則是詳細地講述了整個戰爭的過程,撰寫這篇報道的作者激情澎湃,看得人熱血沸騰。當時的聖比斯城,所有看到這篇報道的市民都是熱情歡呼,整個城內熱鬧非凡,如同過節!

    這篇報道是這樣結尾的:這是繼王子殿下對拜卡羅帝國之後的又一歷史性大勝!這是由十個騎士學員創造的瘋狂奇跡!這是帝國近年來對比蒙帝國所取得最高勝利,向這十個優秀的騎士學員致敬!他們是整個帝國騎士學院的驕傲,是整個帝國的驕傲,是所有奧克蘭帝國子民的驕傲!

    只是後來,令人遺憾的是,這十個帝國騎士學員並沒有公開露面,而是在暗地裡接受了亞特蘭教廷頒發的聖十字勳章,就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有人說他們隱性埋民進入帝**團做起了將軍;有的人說,他們加入了教廷,成了教廷的祭司;有的人說他們成了一些大家族的扈從大騎士……各種傳說。

    愣了半天,薩迦終於反應過來,驚呼道:「老師,你還是一個大騎士啊!能不能給我講一下你們當時的經歷,我要看一下聖十字勳章!」薩迦的小臉上泛著潮紅,目光灼灼,很興奮,充滿狂熱。

    薩迦實在想像不出,自己這個如女人般好看、笑容溫和的老師,手持長槍在戰場縱橫馳騁是怎樣一幅畫面。

    肯定是極富衝擊力的吧,要是被那些貴婦名媛小姐看到,肯定會引起騷亂的。薩迦心中悄悄地幻想著。

    聖路易微微一笑,「過去的事情了,等你長大了也會有能力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真的?」聽到聖路易的話,薩迦的眼睛不禁一亮,滿是憧憬之色。

    聖路易呵呵笑著,摸了摸薩迦的頭,眼中滿是肯定。

    薩迦又是一陣小雀躍,握著拳頭道:「我也要成為帝國最厲害的騎士和魔法師。」

    看著薩迦稚嫩的臉龐,聖路易笑著點頭,到底是個孩子,平日裡再怎麼沉穩還是會有著孩子般的夢想和憧憬。

    「好了,我說一下今後的安排吧。」聖路易拍拍薩迦的肩膀,示意他安靜,薩迦立即安靜下來,靜靜地聽著聖路易的吩咐。

    聖路易淡淡道:「以後,每天早上,我們就在這裡進行冥想,當然,你的第一步是要和周圍的元素建立聯繫;下午,是對你最基本的騎士技能培訓,為了以後進入森林歷練做準備。」

    什麼!進入美亞森林歷練?

    薩迦下意識地捏緊拳頭,眼中滿是震驚。

    美亞森林,那可是連經驗豐富的勇敢獵人都不敢進去的地方啊,自己進去豈不是……

    「不敢去嗎?」聖路易輕輕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動怒,畢竟,在他看來,薩迦再怎麼說也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

    薩迦猶豫了下,堅定地點點頭,肅聲道:「不敢也要去,我要讓自己變得勇敢。」

    聖路易很滿意地點點頭,輕聲道:「你先熟悉下周圍的環境,今天下午你先回去搬家,把家搬到東城區來,來這裡也方便。」說著,聖路易轉身離開,去做今天的功課。

    薩迦輕輕嗯了聲,走出屋子,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總共有六間小木屋,全部由美亞森林中的紅梨木建成,周圍是鬱鬱蔥蔥的參天大樹,枝繁葉茂,掛滿籐蔓,蔥鬱的綠蔭將這六間小木屋籠罩其中,在這炎炎夏日裡給人一陣清涼;耳邊不時傳來一陣陣清脆的鳥鳴和沉悶的獸吼聲,為這靜謐的環境添了幾絲活力與生機。

    在房子的不遠處,有一汪亮汪汪的小湖,在濃濃的樹蔭下被染上琥珀般晶瑩的墨綠色。

    看了眼靜靜矗立在周圍的幾間小木屋,薩迦輕輕邁開步子開始熟悉幾間屋子的情況。

    除了剛剛存放打獵用具的小木屋,剩下的三間小木屋有一間是廚房,存放著簡單的幾件炊具、一些不易腐壞的食物;第二間和第三間小木屋都是放的書,一排排的書架矗立在薩迦的眼前,讓薩迦忍不住心熱。

    簡單地瀏覽了下書架,薩迦發現,第二間木屋裡的書大都是整個大陸和帝國的歷史書籍,還有不少的哲學、神學書籍,甚至有一些極其隱秘的記載,這方面正是薩迦迫切需要的;第三間小木屋裡的書都是關於魔法和騎士學習的知識,入眼所及都是《幾何原理與魔法陣》、《魔法空間結構的簡化與精煉》這樣子晦澀的書籍,薩迦不禁搖搖頭,按捺下心頭的小小激動,告誡自己不要好高騖遠,修行這種事情切不可急躁,前世的經驗告訴自己,平地起高樓永遠是不現實,必須要一步一步穩穩打好基礎。

    薩迦放下手中翻開了的厚厚的《空間魔法解析》,推開門走出去,看著入眼可及的濃濃翠綠,薩迦深深地吸了口氣,清涼中帶著溫潤和泥土清香的空氣瞬間充滿胸臆,令薩迦不自覺陶醉。

    就在薩迦閉上雙眼的一瞬間,一陣陣的綠意宛如海一般撲面而來,濃郁的清新氣息將薩迦輕輕包裹,整片森林彷彿在薩迦的眼前消失,這片天地間瞬間變得空空蕩蕩。

    一顆,兩顆,三顆,四顆……

    突然,在薩迦的身體周圍開始閃現出一顆顆亮晶晶、清瑩瑩的碧綠色小點點,這些小亮點一開始出現的時候還像是小姑娘般害羞,速度不快,羞羞答答的樣子,隨著綠色亮點的逐漸增多,一顆顆的綠色小點點飛快地在薩迦的身邊閃現,不多時,整個天地間彷彿佈滿了綠色的亮點。

    薩迦就覺得自己好像來到一片汪洋大海,在自己的周圍全部是星星點點的璀璨耀眼的綠色亮點。這些亮點宛如靈動的小精靈一般,不斷在自己的身體周圍閃耀、流動著,帶給人一股股溫暖的感覺。

    時間彷彿凝滯,薩迦看著周圍調皮的綠色亮點,輕輕伸出手,面帶微笑,在這些亮點上面輕點著、撥弄著,綠色的亮點隨著薩迦手指的輕動,纏繞著他的手指輕輕地跳躍著,綠瑩se的光輝淡淡的柔柔的,令人心醉。

    一股股波動在森林中蕩漾開來,那些繁茂大樹的綠色好像霎那間變得更加濃郁,和煦的微風不知何時帶上了難以言說的溫潤祥和,整個天地間好像安靜下來,連那些沉悶的獸吼、纏綿的鳥鳴都消失不見,無比清明。

    聖路易的身形出現在薩迦身後不遠處的大樹上,看著陷入沉靜的薩迦忍不住面露驚訝之色,沒想到薩迦的天賦竟然會如此超絕,就這樣自己溝通了天地間的元素之力!

    不對!

    聖路易的眉頭猛然一皺,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因為,他發現,這些元素之力僅僅是在薩迦的身體周圍上下跳動,並沒有真正意義上進入薩迦的體內,也就是說,薩迦還沒有完成溝通天地間元素之力的最後一步。

    就在聖路易皺眉的一瞬間,薩迦的嘴角亦是輕輕抽動兩下,眉梢微微顫動,像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瞬息之間,原本調皮亦溫柔地元素之力悄然消失,彷彿從未出現在薩迦的身邊一般,森林中淡淡的波動輕輕散去,漸漸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薩迦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回身看到高樹上的聖路易,薩迦微微一躬,和聖路易見過禮之後轉身離開,瘦小的身影透著股難以言說的倔強。

    聖路易雖然略有失望,但是看著薩迦轉身離開的背影,感受著那瘦小的背影傳達出的昂揚鬥志,欣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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