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著小輝踏上了私人飛機,在柔軟的皮椅上坐下,小輝快要四歲了,個子大概遺傳了他的基因,看上去就跟七八歲的小孩似的,長得特別的高,和他同齡的小孩也只到他的下巴。一身英倫風格的騎馬裝,領口繫著黑色細緞帶打結而成的蝴蝶結,配上小馬甲和馬靴,一個模樣俊俏的小男孩躍然而出。悌悌
「媽媽不和我們一起走嗎?」在戮天刑對面的皮椅上抱著碳酸牛奶喝得一臉痛苦的小輝問道。
「對。不和我們一起走。」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小輝嘴角的白色奶漬。這孩子的胃口隨顧盼心,都不喜歡喝牛奶。
「為什麼?是爸爸不帶媽媽走,還是媽媽不想走?她不要我了嗎?」小輝歪著腦袋問道。
「怎麼說呢?」男人狹長的眼眸凝著男孩的杏眼,小輝的眼睛不像他,像她,一汪春水,「她最大的優點和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重感情,別人只要對她好,她就會想加倍的對別人好,以至於她在面對選擇的時候,會變得優柔寡斷,把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往往不知道該怎麼辦,該選擇誰才是正確的。所以,爸爸幫她做了選擇。」
「真奇怪。」小輝放下杯子,歪著腦袋,「爸爸,難道選擇不是選自己心裡想要的那個嗎?」
「這樣說吧,牛奶和可樂,小輝心裡想喝的是可樂,然而爸爸告訴你不能喝可樂因為對身體不好,那小輝是不是就可以打消不喝可樂的念頭?」諛
「可是小輝還是乖乖的聽話喝牛奶。」
戮天刑淡淡的苦笑道:「爸爸就是牛奶,而另一個人是可樂,和小輝一樣,不管媽媽喝了多少牛奶,她心裡還是惦記著可樂。因為可樂才是媽媽想要的。明白了嗎?」
「大概明白了。」小輝點了點頭,「媽媽心裡想要的是可樂,就算喝牛奶對身體再好,媽媽還是不喜歡喝牛奶,和小輝一樣。」
「是這樣啊。」他吁出長長的歎息。
「那只要喜歡上喝牛奶就行了啊。我現在也會努力喜歡的喝牛奶的。」
「可是,每次喝牛奶的時候,你都一臉很痛苦的樣子,不是麼?」
「我會努力很喜歡很喜歡喝牛奶的!」
「那爸爸期待那一天的到來。」播音器裡傳來準備起飛的消息,戮天刑撐了身,幫小輝繫好了安全帶,將喝光的牛奶杯子放進了架子裡。
小輝看著父親的平靜,他說:「爸爸,就算媽媽不要我們了。小輝也要爸爸。爸爸,你還有小輝。」
他微笑著。
飛機開始滑行,從窗口望出去,澄淨的太陽,蔚藍的天空,顧盼心,你想要自由,我給你自由。從此……
忽然,機身劇烈的搖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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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消息:今日於雙江機場起飛的灣流g5私人飛機,在起飛後不久便出現故障,試圖緊急降落,不過最終沒有成功。飛機墜入跑道附近的蘆葦蕩中發生了爆炸了,據搜救人員表明,目前機場乘客無一生還。下面我們連線現場記者。」
顧盼心坐在公交車車內,何嵐不願意放她出來,因此她是自己從浴室裡翻窗跑出來的,好不容易上了公交車,才坐穩,位於車內的兩個液晶電視便開始播放最新的插播消息。
畫面切換到現場:「各位觀眾,目前飛機失事的跑道已經封閉,並且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但是我們依然可以看到,飛機斷成了兩截,目前還有大火在熊熊燃燒,即使在這裡我也能夠感覺到飛機燃燒引起的高溫。相關目擊者表明飛機起飛不到兩分鐘,就出現左側機翼起火的情況,在迫降過程中,機倉被拉裂,造成迫降失敗,飛機衝出跑道,在蘆葦蕩中發生了爆炸。」
這時,有人遞了一張紙條給記者,記者看了看後說道:「最新消息,目前機上的乘客連同駕駛人員無一倖免。死者名單是:前刑天集團首席執行官戮天刑及其兒子戮笑輝,機長大衛?沃倫斯……」
「戮……天刑死了?」公交車裡一片嘩然,「不是吧?不可能吧!怎麼可能死了呢?」
「是不是搞錯了啊!」
「開什麼玩笑,戮天刑怎麼可能會死。還有他的兒子,我的天哪……」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不相信!掏出手機,顫抖的手指按著鍵盤的都在打哆嗦,她撥著戮天刑的電話,提示已經關機,捂著嘴唇,硬逼自己撥通了尚義的電話,他很快就接聽,她渾身打著冷顫:「假的……飛,飛機……」
尚義在長久的沉默後,終於說道:「戮總和小輝的確在飛機上。」
「……他們,怎麼樣。沒事,對嗎?」
「……」
「沒事!!對嗎!?」那頭的沉默,攪翻了她的心臟,「沒事,對嗎?沒事,對嗎?對嗎?」
「抱歉。我要掛了。」說完,尚義匆匆的掛了電話。
顧盼心再也等不下去了,她跛著腳走到車門前:「停,停車!停車!!」使不出什麼力量的小手,拚命的拍打
著車門:「停、車!!!」
司機對於突然後面發生的胡亂,驚了一下,眼見車站就要到,司機一腳剎車,在車門打開了的那一瞬間,她就跛著腳走了下去,攔了計程車,要前往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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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幾乎是一片混亂,顧盼心在人潮之中打著尚義的電話,沒有人接,她又打了老吳的電話,很快,老吳接通了,問她有什麼事。顧盼心問他是不是在機場。老吳說是,她說她也在機場,要老吳帶她進飛機失事的地點。
「怎麼?」尚義看著忙碌的消防隊員,問著面有難色的老吳。
「顧小姐到機場了,讓我去接她。她進不來。」
「那你去接她吧。」
老吳點了點頭,駕上車,朝著大門駛去。很快,顧盼心就被老吳接上了車,重新進了機場內部。
被徹底封閉的跑道上,無數的人在忙碌著,她從車上下來,看著已經燒成殘骸的飛機還淋著白色的消防泡沫。有人從殘骸中鑽了出來,兩個人擰了五個黑色的口袋。
相關的人員走過來,與尚義說著什麼,顧盼心站的不遠她能夠聽到尚義的聲音:「飛機上總共有五個人對嗎?」
「是的,五個人。機場、副機長,空乘,還有戮總和他的兒子。」
「這個是我們能夠找到機艙內所有人的遺體。很抱歉,就機艙內部的情況看來,機艙內發生過爆炸,所有的人……都被炸碎了。沒有全屍。」
五個人,五個屍袋。
沒有全屍。
只能是一團一團的肉塊。
她再也撐不住了,眼前一黑,直直得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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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
b市市政府的投標項目「臨海金融中心」的招標工程正如火如荼的展開,目前競爭的最強烈的分別是刑天集團、輝煌公司和一家國外txh公司。
阮正東坐在老闆椅上,經過半年的整頓,雖然刑天元氣大傷,不過總算上了軌道,此刻的會議室里程陌正針對這次的投標案進行分析:
「輝煌是半年前才成立民營公司,雖然才半年的時間,但是現在已經是b市最有民的民營企業之一,可以說是當初趁刑天大亂的時候,趁虛而入投下了市政府的電腦特權和三環路高架橋建設兩項招標,初步估計,就這兩項,輝煌集團就已經賺到五千多萬的純利潤。」
「臨海金融中心初步預算是四億美金,現在輝煌的標底比我們少了五千萬,我們的報價目前已經是最低的了,而輝煌這次可以肯定是在做賠本的買賣。」
何嵐不解:「為什麼輝煌願意做賠本的買賣呢?」
「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嗎?」阮正東把玩著手裡的香煙,「輝煌現在的路子和當初戮天刑一樣。第一,贏得最重要的項目,徹底打開輝煌的知名度,如果輝煌拿下了目前可以說東部最重要的『臨海金融中心』,不僅是b市,就算北京那邊也會有知曉。第二,標底不會公開,輝煌的標底低於預算,那五千萬可以說是送出去的禮物,送個上面那些重要的人物,為以後鋪平道路,贏得更大的工程和項目。當年,戮天刑就是這樣做,才會牢牢的控制著b市乃至東部的經濟。」
「什麼意思?」何嵐還是不明白。
「意思是那五千萬會進某些人的私人腰包。」程陌安解釋道,「如果輝煌的作法和戮天刑一樣,是不是?」
「應該不會,當時搜救人員裡,安排了我們的眼線進去,如果他沒死,應該我們會得到消息。」阮正東眼睛一銳,「輝煌的老總是誰?」
「羅明。以前是刑天娛樂的培訓總監。不過之前他曾經做過律師和檢察長,再加上做過娛樂經紀,黑白兩道的人都很熟悉,而且人際關係很廣。現在輝煌公司的員工也多是當年從刑天離職的老人。」
「看來他們還在氣憤我將戮天刑的位置奪走,想要替戮天刑報仇。沒想到戮天刑還養了一群忠心耿耿的狗。」阮震東微微笑道,既然是戮天刑的狗難怪手法會和戮天刑那麼像,「國外那家txh公司的消息有嗎?」
「這家公司很奇怪。」程陌安蹙起眉頭,「雖然國際知名度不高,但是接下的項目全部是超級工程,甚至連美國那種拒絕他國進入的通訊工程項目,他們也接過,美國對於國防安全方面的工程是嚴重的排斥他國涉入,可是對於txh公司一直打開綠燈。」
「他們的背景呢?」
「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他們的公司在多個國家都進行了註冊,不僅美國、歐洲,就連非洲印度都有註冊。全球有名的大國當中可以說唯獨只有中國沒有進行註冊。更奇怪的地方是,他們的高層全部都是曾經被多國通緝的要犯。現任首席執行官保羅?路德維希是曾經詐騙過美聯儲,副總裁大衛?斯通,曾經黑過多國的國防系統,是典型的技術型犯罪狂人……txh的只要能說得出名字,都可以在國際刑警那裡查到他們犯罪檔案。」
「既然都是罪犯,那麼不足畏懼,以國|情來說他們能拿到工程的希望不大。重點還是要放在輝煌上。」阮正東說完後,收斂起笑容:「找到她了嗎?」
「沒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自從飛機失事那天以後,她就徹底的消失了。」程陌安歎了一口氣。
「抱歉,都是我沒有看好她,我真的沒有想到她會從洗手間的窗口爬出去……」
「沒關係,何嵐你不用自責,或許飛機失事,她兒子的死給她打擊太大,只要沒有發現她的屍體,我們就能知道她還活著。」
這時秘書的聲音透過話機傳來:「阮總,您夫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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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咖啡廳裡,讓坐在一角的男人瞇起眼睛,靜靜的欣賞著,站在正中唱婉轉歌曲的女人。
那個女人全身隱藏在黑暗裡,可是再深的黑暗,再深的黑暗也不妨礙他的神經能夠感覺到那女人淡淡的憂傷。
那個歌聲,他很久沒有聽過了,空靈的就像出谷的黃鶯,沒有搖滾樂或者流行音樂的喧嘩,只有清晰的字句中唱出男悲女傷。
當女人一首歌曲唱完,走下台時,他清楚的看到女人小小的個子,還有那張平靜淡然的小臉,蒼白而孤立,有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站了起來,尾隨在女人身後,在女人攏緊了衣服,站在咖啡廳等計程車時,他的跑車已經被小弟開到了面前,他坐進車裡,開到女人面前:「能不能請你喝一杯?」
她搖了搖頭:「先生,你不覺得膩嗎?」
「哦?」他挑了挑眉,「好歹今天算是我聽你唱歌第三十天,三十算一個月,難道我們不該認識一下嗎?」
「我不認為我們應該認識。你唱,你聽,我是職員,你是客人,但只限於咖啡廳裡,出了咖啡廳我們就是陌生人。」
「你不覺得你太冷漠了嗎?這樣不好。你知道嗎?你和你的外表完全相反。」男人依然坐在車裡對她說,「你應該是那種感情用事,優柔寡斷,讓人……怎麼說呢?讓人覺得很討厭的那種俗人。然而,你說話的方式又不像。讓我很有興趣。」
「先生,你有興趣是你的事,跟我無關。你如果空虛寂寞冷了,前面三條街,有一個名叫傾城的會所,在那裡你會找到讓你覺得更有趣的事和人。」
她等了半天都等不到計程車,按理說現在是半夜三點,計程車雖然少,但是空的比較多。怎麼就沒車從這裡經過。見鬼了!
她不願意再和這個陌生的男人糾纏,提步向前走去。
男人緩慢的發動跑車含笑的和她保持的同樣的速度:「對我防備這麼深,是覺得我是壞人?還是有男人傷害過你?你對所有的男人都是這樣嗎?」
她轉了腦袋:「你覺得呢?」
「後者。」
「你很無聊。」
她大步向前,天空突然劃過驚雷,跟著狂風暴雨般的雨水嘩啦啦的從天而降,她躲進精品店的屋簷下,男人還坐在車裡,只是說話聲音大了點:「這麼大的雨恐怕一時半會也停不了,不如我送你吧?我不是壞人。」
她笑露了牙齒:「比起男人來說,我更相信雨水。」她將包遮住頭頂,跑進了雨水裡。
男人跟著發動轎車,跟著她的步伐。
只是原本含笑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冷凝,不過跟著她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改變。直到看到女人跑到一幢三層爬滿了青籐的老樓前,掏出鑰匙要打開樓道的鐵門時,他從車上下來,雨水順著他的臉流,他走到簷下,「你看我全身淋濕了,不請我上樓喝杯熱茶嗎?」
她收住了鑰匙,握緊在手中:「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這位先生,我再次重申一遍,如果你要找女人,你找錯對象了。露水姻緣什麼,我更不——」
她的聲音頓時停住了,站在她身邊的男人,個子很高,這一個月在咖啡廳聽她唱歌,他都是坐著的,出來也是坐進轎車裡,她從來沒有發現他很高。
而現在,她才發現,自己只及他的胸口。這樣極端的體型對比,讓她微微的怔愣,……很熟悉的身高,曾經有一個人,也是這麼高,她只到他的胸口,將近四十厘米的差距,她總是的仰起頭,而他,曾經下睨著眼,或者埋下頭,到後來,甚至彎著腰,蹲在地上和她說話。
只是……那個人已經死了。
「……進來吧。」等話脫口而出,她才後悔了,奈何天下沒有後悔藥,她只要請了男人上樓,打開了自己的房門,邀請他進去。
男人就好像當成自己的家一樣,環顧了四周,屋子的擺設和這幢老舊的樓完全格格不入,可以說,從沙發,到椅子,所有的一切都是高檔品。
「看不出來,你很有錢。」
「你喝了茶就可以走了。」
她從飲水機裡泡了茶放在男人的面前,男人的手撫摸著真皮的沙發,笑道:「曾經,我家也有這樣的沙發,不,應該說,我家的傢俱和你家的很像。連擺放的位置都幾乎是一模一樣。看來,我們的品味很相同。」
她垂了垂眼:「這些,不是品味。是回憶。」
「好的還是壞的?」他瞇起眼,翹起腿問道。
她回過神來,笑道:「壞的。」
「是嗎?」男人聳聳肩膀,「一點好的都沒有嗎?」
她抬眼,總算用正眼看向男人。儘管是剛硬的線條,卻完美的無可挑剔,渾身上下散發著內斂而危險的氣質,他有一雙罕見的桃花眼,瞳孔是冰冷的灰色,死寂一般的灰色,不苟言笑,在下意識地讓人畏懼的同時,卻又不由得被他的男人味所迷惑。
尤其是他的體型,讓她很迷惑。因為實在和某個人太像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所散發出來猶如荒野上獅王般的獨天得厚的強烈雄性荷爾蒙。比平常男人更寬闊的肩膀,更挺拔高大的身型,不是魁梧和雄壯,優雅而危險,異常強烈的男人氣勢,是實實在在能給人強烈壓迫感覺的恐怖男人。在人群中那怕是隨便一站,她想,敢靠近他身邊的人恐怕也屈指可數吧?
就像那個人一樣。
然而,說話的方式全然不同。
她瞇起眼睛:「你似乎話裡有話。」
「不如你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男人同樣的睨起眼睛,陰暗的眸子和她在空中交匯,誰都不肯讓誰。
「我並不覺得我有義務回答一個陌生人的問題。你纏著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呵呵呵。」低沉的沙啞笑聲從喉嚨溢了出來,連喉結都在震動,這種笑法她太熟悉了,她只是戒慎的盯著男人,看著他的嘴唇一字一句的說出來:「顧盼心。你變聰明,也變得固執了。」
「你是誰?」
「你猜。猜對了我就告訴你。」原本應該是調笑的話語,現在從男人口裡說出來的時候充滿了陰沉晦暗的氣息,他的那雙和戮天刑完全不同的桃花眼裡閃著猶如毒蛇一般的惡光。
顧盼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力的睜大了眼睛,盯著他的蛇眸:「不要告訴我你是戮天刑。」
「戮天刑?他已經死了。不僅他死了,連你們兩個小孩都死了。」男人站了起來,他一步步的朝顧盼心逼近,強勢的氣息壓著她的上方,她猛然站了起來,身高的差距讓她居於劣勢,顧盼心站上了茶几,努力讓自己和他可以對峙。
「那你是誰?」
「給你一個月的時間猜。猜準了,猜到了……」他笑的邪肆,突然貼近了她的耳邊,「顧盼心,我就不會要你傳宗接代了。」
她二話不說一巴掌就欲煽在男人臉上,不料,男人好像早有預料一般抓了個正著,他笑說道:「我不是戮天刑,可以隨便你煽。」
她冷盯著男人眼底的冷漠和殘忍的凶光,聲音低了兩度:「那麼,這位先生,我也可以告訴你,你的猜謎遊戲,我不打算玩。也沒興趣玩。喝完茶了嗎?廢話說完了嗎?你可以走人了。」
「你難道不害怕我會傷害阮震東、何嵐還有程陌安嗎?」
「如果你這麼做了,相信我,就算下地獄我也會宰了你。你給我聽好了,如果你以為用他們可以威脅我,那麼在半年還有用,現在也沒用了。我不知道你和戮天刑有什麼關係,我唯一可以告訴你的就是,你要做什麼請便,不過我也不會放了你。」
「你有這個能力嗎?」男人啞笑。
「能力是靠人拼出來的,不是靠耍嘴皮子。至於我有沒有能力,這位先生,你要不要試試,我們就來試試騎驢看唱本,看誰讓誰走著瞧?」她絲毫不肯退讓,堅定的眼眸中閃著暗火,「我不知道你知道的顧盼心是什麼樣子,但是現在的顧盼心已經不是以前的顧盼心了。以前只想要平靜生活,優柔寡斷,進退兩難,害人害己的顧盼心在半年前就已經消失了。先生,我奉勸你,你要捏我把柄,也先搞清楚我的個性再來威脅。」
他眼眸的陰沉猶如撕裂天空的雷電,「有意思。那如果我現在對你下手呢?」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顧盼心就被他扔到了沙發上,男人強悍的身體壓了下來,她被壓在沙發上,看著男人近在眼前的俊臉,感覺到他的大手隔著牛仔褲在自己的兩股之間揉捏,他的眼裡有著得意,她的眼裡有著冰冷,「如果你覺得強|奸我就會讓我妥協的話,隨便你。
他看近她的眼眸,被她的冰冷刺激到,忽然之間從她身上起來,掏出手機:「看來,你的確是變了。不過,如果我拿這個給你交換,要你現在在我面前脫光了衣服的話,你會不會同意?」
智能手機遞到盼心的面前,她將視線從男人的身上轉移到手機的屏幕上,頓時,她瞪大了眼睛,那是一個全身都縫補手術痕跡的男孩泡在微黃水裡的照片,男孩的身體還接著心電圖的線,雖然看不見心電圖的屏幕,卻可以猜測到,既然接了線,就有可能活下來。
「他已經死了。半年前飛機失事被炸死了。」她別看眼,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你真是太不瞭解戮天刑了,他寧可自己死,也會救你們的孩子。所以,你如果想見他的話,聽話,把衣服脫了。然後我拍點照片,作為我們猜謎遊戲的賭注。你贏了,照片給你,小輝也給你。你輸了,就好好的為戮天刑傳宗接代吧。」
盼心睨看著男人那張明明英俊卻邪惡的臉:「既然小輝活著,為什麼還要為戮天刑傳宗接代?你不覺得你自煽耳光嗎?還有,戮天刑他沒有死嗎?」
「很敏銳。」灰色的瞳孔裡讓人摸不清楚他的思緒:「那麼我都告訴你吧。戮天刑有在精|子庫裡留下精|子,現代科學發展,不需要做愛也可以通過人工的方式受|孕,你該明白。至於為什麼要你傳宗接代,你覺得小輝能活到長大那天嗎?我得預防萬一。」他頓了頓,「你的疑惑我回答了,可以脫衣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