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天刑住院的消息一傳出了,立刻院長副院長主任什麼的都來打招呼了,還說讓戮先生戮太太放心,以後會有院長和專家專門來給他進行治療,一定會讓戮先生盡快康復出院。
盼心呵呵的乾笑,其實戮天刑的傷口不大,而且捅得不算太深,再加上他的肌肉結實的關係,也沒有傷及臟腑和器官,只不過經過昨天原本要求的臥床休息變成他私自來接他的關係,傷口有些感染惡化了,另外就是縫合處裂開了,比原本的口子擴大了幾分,所以要稍微嚴重一點。但是不大礙事。悌
盼心趁著他輸液後睡得迷迷糊糊的,說:「我先回去給你拿點換洗的衣服,很快就回來。」
由於感染的原因,現在他有些發燒,幾乎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盼心趁著回家給他拿衣服的機會,到何嵐和程陌安住的地方見到了他們兩人。盼心一開口就是:「陌安,請你以後不要再去找戮天刑了。」
「顧盼心,你是什麼意思!?」程陌安冷眼看著她。
何嵐打著圓場,說:「你們怎麼了,好不容易見一面,怎麼就像獅子遇到老虎一樣全身都炸毛了。來來來,都給我坐下喝點水。」
盼心坐下,說道:「陌安,你可以告訴我,你去找他做什麼嗎?」諛
「做什麼?」程陌安皮笑肉不笑:「顧盼心,從進門你就開口戮天刑閉口戮天刑,你有沒有想過阮震東!?你知不知道阮震東現在在裡面是什麼日子!?你知不知道你的戮天刑安排了人在監獄裡整他!?他進去這幾個月來,你去看過他嗎?你知道他現在什麼樣子嗎?我告訴你,一百五十多斤的男人現在瘦得皮包骨!一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麼樣了!姓戮的有沒有折騰你!!顧盼心,你倒好,你現在他媽的還算是個人嗎?來找我們,一見到我們就是包公審案!我告訴你,是我捅了他!知道我為什麼捅嗎?我請他放了阮震東,你知道他怎麼說的嗎?阮震東不死,就別想活著從裡面出來!!!!這個就是你現在進來以後就口口聲聲維護的男人幹的事!阮震東是見了鬼了喜歡你這麼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程陌安,你怎麼說過分啊!」何嵐擰了程陌安一把。
「我過分!?我什麼地方過分了?如果以前聽我們的話,阮震東會落到這個下場嗎?她倔,她不聽,她認為自己做的是都是對的!結果呢,害死了自己繼父一家人和自己的親生媽媽,還害的阮震東坐牢!這麼多年我算看透你了,顧盼心,你自私自利到無可救藥!我真想把竊聽到的你是怎麼浪|叫的給阮震東聽聽,讓他看清楚你到底是個什麼樣賤|貨!」
「程陌安,你說夠了吧,你閉嘴行不行!?」何嵐要拉程陌安,但他已經火氣上頭,完全顧不了了。
「我為什麼閉嘴?難道不是事實嗎?阮震東才進去多久?幾個月而已!她就,就……顧盼心,你還有沒有一點點的人性!?」
盼心一直沒說話,一直等到程陌安罵完了,罵夠了,才咬緊了牙關,故做平靜道:「我今天來,只是讓你以後不要去找戮天刑惹事。程陌安你根本不夠他玩的,你也不想想為什麼你能夠脫身,是他想放了你,不然你以為你現在能夠好好的在我面前指著我鼻子罵我嗎?」
「這麼說,我得感謝你了?」程陌安冷笑,「以前我是看不上阮震東,覺得他就是一個人渣,可現在,他已經夠對得起你了,你呢?你對得起他嗎?他在監獄裡還掛心著你,生怕你過得不好,和我說話的時候全部都是讓我照顧你,可是他要是知道你現在日子過得多好,多美,他是浪費他的擔心了。」
「他是浪費了。」顧盼心站起來,垂在腿側的大腿握緊,「你要把你竊聽我和戮天刑的事給他說也沒關係,沒錯,我現在是辜負了他,我是對不起他,可你現在給我說這些有用嗎?除了洩憤以外,你做的事能對阮震東有一點點的幫助嗎?你告訴我,是不是你捅死了他,阮震東就能夠出獄了?你說啊!」
「你別忘記了,他的三十噸黃金的公證書還在我們手裡。」
「有證據嗎?除了你我心裡知道是他做的,你有證據嗎?沒有!當時我太天真的,真的,出爾反爾、過河拆橋本來就是他的拿手好戲,如果你覺得你要光明磊落可以在他身上起作用,程陌安,你就大錯特錯了!你捅死了他根本解決不了問題。要就要釜底抽薪,讓他永無翻身之日,這就是我讓你們竊聽他電話的原因,找到他的漏洞,不然的話,就算阮震東被我們弄出來了,他一樣可以再把他弄進去,你懂不懂!?」
程陌安沉默了,好半晌才抬頭看顧盼心,「你說得光明正大,顧盼心,給我一句話,你到底是不是又喜歡上戮天刑了。」
盼心撇開程陌安的視線,抿了抿唇:「沒有。」可在她說這話的時候,只有何嵐看了,她皺了眉頭。
「隨便你。顧盼心,隨便你要怎麼樣,你和戮天刑的事我不會再過問,但是,你自己想清楚了,如果阮震東出獄了,你要怎麼做,你要怎麼面對他!我的確很討厭阮震東,可我也看見了,他夠義氣,現在開始我不是幫你,只是幫阮震東,等阮震東出獄了
,顧盼心,我們的合作就到此為止,以後走在大街上也最好是陌生人!」
盼心沒說話,她從包裡拿了一張銀行卡出來放在桌上,「卡裡有五萬,密碼是我的生日。」
「我們不需要戮天刑的髒錢!」
「這個錢不是戮天刑的,是我自己一分一分存起來的!」顧盼心忍了一口氣說,「你說阮震東在牢裡有人整他,這筆錢就是給你們用來調查哪些人是戮天刑安排進去的,一個個的全部找出來,一個個的全部找到他們把柄,讓他們老老實實的招出來,就算他們不招,最起碼的可以讓他們威脅他們別再對阮震東動手了!」
「我不要!!」
「程陌安把你的高貴給我收起來。如果賭氣就可以讓他少受點苦,我可以天天賭氣,但是真的有用嗎?忍字頭上一把刀,如果什麼事都可以用你以為的方式解決的話,世界早就和平了!!」盼心把開塞到何嵐手裡,「我要走了,你們兩個最好盡快到外地去,別讓戮天刑抓著,我現在可以哄著他,但包不准什麼時候他就會翻臉不認人!」
說罷,盼心頭也不回的走了。
何嵐對程陌安說:「心心說的有道理,你是應該冷靜一下了。你也不想想,你昨天能夠安然脫身,要不是戮天刑看在心心的面子上,你以為你走得出來!?」
「你是說我錯了!?」
「我不是說你錯了。從我們開始竊聽戮天刑開始,你難道還沒有聽明白嗎?戮天刑現在不動你是怕和心心的關係惡化,他們兩個肯定之前惡化過一次,戮天刑現在不想繼續惡化下去,才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要再把事情搞大,心心的心血就全部白費了。總之,我們先聽心心的,先查出那些人在監獄裡整阮震東,總之,要先保了他命才是最要緊的。」
「我明白了。」程陌安一拳錘在桌子上,「我怎麼忍得下這口氣!?她……她對不起阮震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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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程陌安罵得對,她對不起阮震東,可是要她怎麼做?難道繼續在硬碰硬的戮天刑對著幹嗎?她能撈到好處嗎?別說她撈不到半點好處,真的惹急了戮天刑,就像之前一樣,他總是光說不做,可惹毛了他,他不一樣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嗎?
戮天刑現在是明顯的吃軟不吃硬,只要她服軟,只要她故做無事,一切就會很平靜,就像他可以在程陌安傷了他以後,還放了程陌安一樣。以他有仇必報的個性,如果不是他想就此罷手,程陌安早和當初的陳暮川一樣,不知道是沉水庫還是其他的什麼方法了。
中國老祖宗有一句話叫做「韜光養晦」,先韜光養晦,再有所作為。意氣用事只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顧盼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跟著趕回了家,這段時間她估計得在醫院看著戮天刑,小輝就要麻煩保姆照顧了,其實她真的是不盡責的媽媽,可現在她又能怎麼辦?
拿好了衣服和洗具,顧盼心又到他們住的小區對面西單商場買了厚實的衣服,這才又匆匆的趕到了醫院。
戮天刑可老大不樂意的雙手抱胸盯著她:「哪去了?」
「給你拿衣服。」她把行李箱打開,除了他的衣服,她提了一床還用真空機抽吸了鵝絨被和枕頭提過來,他剛才在床上輸液的時候就只蓋著他的外套和保姆的羽絨服,顧盼心用腳底想也知道他嫌髒,所以連衣服都沒脫的就上床了。
把袋子一打開,原本壓得成小小的四方形的鵝絨被立刻脹了起來,她從行李箱裡把床單都拿了出來,說:「你下來,我給你換床單。」
「這種事讓尚義去做就行了。」
「別人是你的助理,不是你的保姆。別把別人對你敬意當成理所當然,人是感情動物,你付出了感情,別人才會用同樣的感情回報你。就跟河水一樣,只流進海裡,沒有山上的雪水,就是黃河長江也會幹掉的。」
見他下了床,盼心才把從家裡帶來的床單鋪在了床上,然後把鵝絨被抱到床上,裝上了被單,跟著遞了睡衣給他:「這樣你總願意換了衣服睡床上了吧?」
她連枕頭都給他換上了,除了下面的床墊是醫院的,其他的基本都是自家帶來的。
戮天刑關上裡間的門,老老實實的把睡衣換上了,然後躺在床上,問道:「都快中午了,吃飯了沒?」
「等下我去買吧,還忘記了。」她邊說邊把他脫下來的衣服給收拾到籃子裡,順便把他包裡的手機小心的放在床頭櫃上。
「這些衣服扔了。」他肯定是不會再穿的了。
盼心頓了頓,面色有些潮紅,走到他面前:「……你,裡面穿了沒?」
「你拿了嗎?」
她的老天爺啊。她該死的怎麼就忘記拿他的內|褲了啊!盼心只好把的染了血的內|褲給挑出來,「我先給你洗了,等晾乾了你再穿上,不穿像什麼。」
「重新買。」
「買了換藥的時候不一樣會弄髒,買新的也浪費,將就了吧。」
她歎了一口,拿著他的內|褲走到裡面的洗手間水槽裡,放了水就開始給他洗了起來。這其實是她第一次給他洗內|褲。她自己都有點難以相信自己竟然會幫他洗這個東西,要是換了以前,打死她她都做不出來。
而現在,她竟然給他洗了起來。
在她洗著的時候,戮天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靠著貼了白色瓷磚的牆上,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背影,一雙冷眸也泛起了笑意。
等盼心洗完了,找來衣架給他晾在洗手間裡,才一回過頭,他就貼了過頭,摟著她的腰,將她抱到洗手台上,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她被盯得不好意思:「你幹什麼這樣看我?」
「我想親你。」話音未落,他的嘴唇就壓了過來,後腦勺在他那雙厚實的大手掌控下,一開始只是蜻蜓點水的般的輕啄,但後來,他的力氣大了起來,壓著她後腦的大手幾乎是蠻橫不講理的讓她更貼近了自己。
就像是要吸掉她的靈魂一般,盼心感覺自己的心在顫抖,靈魂在低泣……她沒有回應他,因為她不知道怎麼做,他在她的口中就像蟒蛇糾纏住獵物一般,她……不是怕,而是有一種抗拒。
因為,她記得程陌安的話。
因為,阮震東。
因為……
「怎麼了?」他突然鬆開了她,捧起她的小臉,認真的凝睇著,「我弄疼你了?」
那當然不是。盼心搖了搖頭,「我餓了。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隨便,你買什麼我吃什麼。」
「嗯。」
幾乎是落荒而逃的,他看著顧盼心跑出了病房。
打開外間的門,尚義正在按照他的吩咐把一些資料檔案給他帶過,戮天刑走到外面的沙發在尚義對面坐下:「把阮震東弄出來。」
「戮總。」尚義吃有些吃驚道,「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弄出來吧,就當是送她二十五歲的生日禮物。」
「我明白了,我會盡快去辦。不過,要洗脫他的罪名,可能會比較麻煩,時間也會比較長,畢竟當初我們的證據準備的很充分。」
「不用洗脫他的罪名,尚義,要弄他出來很簡單,只要讓他死就行了。」戮天刑刻意加重了死的音量,「你明白怎麼做了吧?」
「我明白了,我會安排好的。」跟在他身邊這麼久,尚義自然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剩下的就交給你。不要讓我等太久。」
「不過,戮總,既然程陌安已經回來,之前換掉的文件,要不要……」
「給他們吧。就當是聘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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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盼心才知道自己白天是白給他回去弄午飯了,因為醫院可以訂食。戮天刑晚上十點的時候說有些餓了,盼心披上衣服準備找個小賣鋪給他弄點方便面墊著,結果才出門沒多遠就遇到護士,她才把情況一說,護士就告訴她是可以訂食的,還把菜單給顧盼心看,說病房裡的抽屜裡就有菜單,以後直接點餐就可以了,不過點了以後一定要給護士看看,畢竟有些東西不一定適合病人吃。
她簡直後悔死了,想她白天和晚上專門跑回家給他弄午飯到底算什麼啊!?
戮天刑看她鐵青著一張臉,擺了擺手:「這還是我第一次住院,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才有鬼!」
她悶悶的說,沒一會兒護士就端來宵夜,盼心伺候他吃飯了,就把盤子放在了外間,反正等下護士要來取,他們在裡間也不會打擾到休息。
她才鑽進陪床裡,戮天刑就從自己的床上下來,鑽進她的被窩裡。
「你幹什麼啊?」
「跟你一起睡習慣了。」
她睡的是醫院的被子,這個醫院真的什麼都好,就是被子缺斤少兩的,戮天刑抱了他床上的鵝絨被跟她蓋在一起。
也許是因為床小的關係,兩個人擠得特別緊,兩個人現在都睡不著,不知道怎麼聊著聊著就聊到以前的事了。
那時她才知道她對他真的瞭解的很少,原來他上學是跳級,十六歲參加高考,考上北大結果他沒去,和阮震東還有冷莫言跑到了美國去留學。
「美國是什麼樣的國家?真的很民|主嗎?」
「你怎麼聽什麼信什麼?民|主也要分情況。鎮|壓的事一樣有發生過。」
「不會吧?」
「不信是吧。其實很多美國人自己都不相信,覺得在美國抗|議示|威都不會有軍隊鎮|壓,事實上麥克阿瑟就曾經親自鎮|壓和|平示|威遊行。很多人都認為中國的教|育是洗腦教|育,前不久香|港還曾經抗|議過,實際上連美國的教|育也一樣是洗腦教|育,你要是有空可以去看看《liesmyteachertoldme》,你就會知道光輝的真相,到底多麼的醜陋。」
「……你繼續說,我想聽。」
「其實,當時我在美國沒有呆多久,後來,基本就是全世界的走。和那些純旅遊的人不同,我比較喜歡瞭解一個國家的軍|事和國情。」
「你好無聊啊。」
「因為我是男孩子嘛,男孩子總是對這些有興趣。就跟你愛看小白兔一樣。」他頓了頓,「那幾年,見過很多的事,見過貧民窟的老百姓,也見過開著新款藍寶基尼的富家公子哥招搖過市,見過被稱為國|公的人,也見過從底層掙扎到精英的人……每個國家的人說著不同話,有自大的,有傲慢的,各種各樣。不過這些,我都沒興趣。知道我對什麼有興趣嗎?」
「什麼?」
「你。」他突然翻了身,將盼心抱到自己身上,「走了那麼多地方,我發現我只對你有興趣。非常的。所以我回來了。心兒,下面給我吃吧。」
「你還沒吃飽嗎?我到哪裡給你下面啊……」盼心,頓住了,她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