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一雄腦海中浮現出他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畫面,那非人待遇般的童年,他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活著,在他的內心之中,只有無盡的殺戮。唯有不斷的去擊殺強者,他的修為才能提升,而修為的提升伴隨而來的就是別人的尊重。這從他二十六歲時,以真武強者的身份橫空出世,震驚整個修羅界就可看出。
漸漸的,阮一雄的面目變的猙獰,他的眼中射出絲毫不亞於毒蛇猛獸的凶狠光芒,右手一伸,一柄狼牙棒浮現而出,向著弓弈當頭砸來。
兩個大陸的青年王者,最年輕的真武高手終於交手了,弓弈身形一錯,手中的斬邪寶劍以一種四兩撥千斤的角度撩向狼牙棒。
「哼」阮一雄冷哼一聲,拿著狼牙棒的手腕一沉,弓弈瞬時間感覺自己的劍如同碰到了一座大山一般,任憑他如何使力,它都巋然不動,難以撼其分毫。弓弈心知不妙,急忙撤劍,同時長劍一轉,帶著一道白芒對著阮一雄的腹部凌空斬去。
人體的腹部是防禦最為薄弱的一個部分,阮一雄可不敢保證自己能夠依靠外放的靈力擋住弓弈的攻擊,急忙抽身而退。,同時狼牙棒對著弓弈的斬邪劍猛砸,想要將之徹底毀去。重逾百斤的狼牙棒劃過空中嗡嗡作響,彷彿能將世間的一切轟碎一樣。
弓弈手中的斬邪劍雖然是削鐵如泥的利器,但他卻不敢保證能夠承受得住對方的狂暴一擊,身形一轉,長劍隨之移開,直接刺向對方的右肩。這蓄滿弓弈靈力的一劍,無論時間,方位都是拿捏極準。此刻正是阮一雄將狼牙棒砸到空出,右手舊力已竭,新力未生之際。他根本無法揮動狼牙棒擋格。
「喝」阮一雄大吼一聲,他拖動著狼牙棒猛向後疾退。同時左手對著弓弈一掌拍出。弓弈不甘示弱,同樣的伸出左手與之硬碰一記。
「彭」的一聲大響,彷彿結界內的空氣都沸騰了一般,這裡的空氣竟然如水般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波紋,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泛起無盡漣漪,可見兩個人的力道是何等的剛猛,這一刻,沒有人留手,完全是竭力而為。
兩人全都被震得倒退數步,眼中綻放著興奮的神采。自從晉陞真武之境以來,弓弈尚是首次遇到如此與自己勢均力敵的對手,這讓他心中的好戰因子再一次被激發出來,看向對方的眼神就似一個槍手再開移動的靶子。
阮一雄也是心中震驚,在他看來,弓弈似乎比他還要年輕一些,但剛才那一掌,純係體內靈力的比拚,完全沒有取巧之處,竟然與他鬥了個旗鼓相當,絲毫不落下風,這讓他對弓弈的看法有所改觀。原本他以為,弓弈選擇長劍作為武器,必然是輕靈有餘,沉穩不足。若是以自己擅長的剛猛之力應對,定然能獲全功,可是現在看來,弓弈的成就不單是在劍法上,體內靈力的淬煉上也是造詣頗深。
「弓兄不愧是武原大陸的第一青年高手,在下佩服。」阮一雄雖然是在誇人,但他此刻卻是面色凝重,右手中的狼牙棒也隱隱發亮。
聽到「第一青年高手」四個字,弓弈竟然莫名的想到了李無念,那個當初號稱中州青年第一人的公子哥,慘然一笑,這等虛名不要也罷,緩緩道:「天下之大,不知有多少隱世高人,弓某怎敢妄稱第一,阮兄謬讚了。」
阮一雄一愣,隨即想到自己當初整日在暗中擊殺高手,那時的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罷了,而在晉陞真武後,卻給人一種橫空出世的感覺,一朝成名天下知,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他這樣的人隱藏在暗中,伺機而動?聽了弓弈的話,他也不敢肯定。
弓弈看著面前這個虎背熊腰的男子,左手的五指間光芒閃動,說道:「阮兄修為深厚,再接我一招指法如何?」
「聞聽武原大陸的武技玄妙異常,今日正好領教,我倒要看看與我們的修羅道究竟是孰強孰弱。」說到後來,阮一雄豪氣陡升,大有你有千變萬化,我有一定之規的架勢。
弓弈並未多言,只是阮一雄的話同樣的激起了他的求勝慾望,兩人雖然不是今日一戰的巔峰對決,但卻可以說是代表了各自大陸的青年高手,勝負對於己方的青年大軍都有一定的影響。弓弈暗下決心,今日即便不能將此人當場擊殺,也要給予對方終生難忘的教訓。想到此處,手上再不容情,左手一伸,五道純以靈力凝成的有形指力向著對方激射而去。
聽著在空氣中的嗤嗤之聲,阮一雄不敢大意,他能夠感覺到若是任由對方的指力打在身上,即便自己以自身靈力構建防禦,也會被射出幾個透明窟窿。他右手一動,狼牙棒上下翻飛,那指力打在狼牙棒上,叮鐺作響。
弓弈的指力源源不斷的射出,趁著阮一雄疲於抵擋之際,他的身形一點點的靠近對方,左手指力如漫天箭矢,向著對方密集而去。
阮一雄自然能夠看出弓弈在慢慢的靠近自己,知道對方一定藏有厲害後招。他的右手在揮動狼牙棒之際,左手更是暗暗提聚靈力,若是此時有人在他的身邊,定然能夠發現他的左手竟然如天上星辰的光輝一般,明暗不定。只是這種變化卻是極其細微,不仔細看是難以發現的。
終於,兩人靠近了,弓弈右手的長劍向著對方斜劈而去,劃破長空的一劍,彷彿要斬盡世間的一切奸邪。而他的左手則是不再釋放指力,畫指為掌,向著對方面門拍去。
兩個人終於迎來了繼剛才那一掌之後的又一次真正對決。阮一雄的狼牙棒毫無花俏的迎上了弓弈的長劍,在兩個即將碰撞的武器之下,是兩個人即將觸碰的左手。
這一刻,兩個人的臉上都有著一絲興奮,一絲期盼。終於,兩個人的武器在空中交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