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維揚醒來後,自然會問到弓弈來到中州之後發生的事情,於是弓弈就將自己如何被秦玲兒所救,如何與阿東義結金蘭,後來又如何救了禪宗慧義,如何得到癲道人傳功等事一一述說,趙維揚也是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徒弟來到中州沒多久,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當聽到弓弈與商家的年輕一輩交過手後,他也是無奈的歎息,但所幸沒有傷人,這還是有迴旋餘地的。但弓弈卻不知道,此時蒲威等人正在討論他的問題。
在猜出秦玲兒想讓弓弈去黃泉派商談結盟一事的意圖後,蒲威也是默默沉思,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弓弈身份特殊,不宜在外界多次露面,此事還需另覓良策。」
秦玲兒對此何嘗不知,但她就是有一種感覺,弓弈不會出現任何的問題,一定會化險為夷,對於這種玄之又玄的想法,秦玲兒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但這種臆想自然不能夠說出來,畢竟這是毫無根據的。
「老蒲你現在不能離開菩提族的結界,就讓貧僧帶著弓弈前去黃泉派吧,真就不信誰能在貧僧的跟前抓走弓弈。」普智說到最後一句時,豪氣沖天,睥睨天下之勢溢於言表。
「哈哈,有你這個老和尚和他在一起,我要是再不放心,那可就真是杞人憂天了。」蒲威大笑著說道。他與普智相交多年,對於普智的修為知之甚深,即便是放眼中州,能與他匹敵的也數不出多少。於是便吩咐手下去將弓弈請來。
弓弈正在和趙維揚聊著中州的一些事情,聽說蒲威請他前去,就暫別師父,來到了蒲威等人所在的會客廳。
「賢侄,趙兄可醒了?」蒲威問道。
「多謝伯父掛懷,家師已經醒來,只要再修養些時日,即可無恙。」弓弈知道蒲威這麼急匆匆派人找他前來,絕不是僅僅問問師父的傷勢如何,於是開口問道:「不知伯父叫侄兒前來所為何事?」
「賢侄果然快人快語」蒲威也不再拐彎抹角,說明道:「我們剛才商議,因為你曾幫助過黃泉派的人對付姜家,所以想讓你和普智大師一同前往黃泉派,促成結盟一事。」
「這」弓弈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事,隨即不解道:「當日那名黃泉派女子用黑紗遮住面部,我連她的長相都不知道,如何能夠促成此事?」
「呵呵,賢侄多慮了,我們早已經調查清楚,那名女子正是現如今黃泉派掌門黃天問的小女兒,你以前不知,但這次去你就當做早已知曉。相必黃泉派也是想要結盟,只是苦於沒有門路,你此番前去,必能成功。」蒲威似是對此行成足在胸,眉宇之間也是略顯喜色。
「那好,侄兒與師父打過招呼後就與普智前輩一同前往。」弓弈答應道。
「你們去黃泉派,我們也不能閒著,小女子等人就此告辭,現在就前去李家陳說厲害。」秦玲兒竟隱隱有了些一方霸主的姿態。一旁的弓弈看在眼裡,心裡再次升騰起那股不可名狀的感覺
弓弈作別師父,趙維揚少不了一番囑咐,但他也覺得讓弓弈多多接觸這個世界的上層人物,對其日後的發展絕對是有益無害,因此並未有絲毫的阻攔。
當弓弈和普智,慧義趕往黃泉派的時候,秦玲兒和包括阿東在內的四名護衛已經先行離開,弓弈的心中竟有些淡淡的失落感。
「小施主,看你的樣子,好像心事重重啊。」普智雖是出家之人,但年輕人的種種舉動,卻已是一絲不漏的看在眼裡,記在心中。
「沒有」弓弈勉強的笑了笑。
雲霧山脈位於秦家和黃泉派的中間地帶,因此從菩提族前往黃泉派也是不足三天的路程。在離開菩提族的第二天,弓弈三人來到了一處小鎮,正在一家飯館吃飯的時候,卻聽到門口傳來了吵鬧聲。
「老叫花子,快走快走,這不是你來的地方。」
「哎,我說你還來勁了是吧,再不走我可打你了」聽這兩聲弓弈已經猜出了大概,想是有叫花子要進來討飯,被店小二攔住,不准入內。想到此處,弓弈叫道:「小二,讓他進來吧,他的帳算在我的頭上。」弓弈雖然沒有沿街乞討的經歷,但也是多次受人恩惠,因此對於這種落魄之人他的心腸卻是很好。
店小二一愣,但隨即反應過來,讓那個叫花子進來。當這人走進屋內時,弓弈卻更增同情之心,因為這個老人竟只有一隻胳膊。
「多謝小兄弟了,老頭子我還真是走運,碰到你這麼一個好人。」老人顯然是對弓弈感激涕零,大有一飯之恩,貴如千金的架勢。
「哼」就在此時,一道不合時宜的冷哼響徹整個飯館。而發出這道聲音的人居然是普智方丈。弓弈對此大惑不解,雖然這位出家人不是心慈手軟之輩,但對於這麼一個叫花子,卻哪裡來這麼大的火氣。
「施主何人,既然找上我等,有話還請名言,又何必藏頭露尾,行鼠輩之事。」普智聲若洪鐘,嗡嗡作響,飯館內其他人見了急忙向著屋外逃去。這也正和普智心意,他感覺面前之人絕不簡單,他可不想傷及無辜。
「想不到竟沒有瞞過你的法眼,不愧是禪宗的方丈」老叫化氣勢陡然增長,彎曲的腰背也不知在何時直了起來,氣息綿長,聲音沉穩,哪裡還有剛才半分的老態龍鍾的樣子。
「你」弓弈用手指著這名老人,氣的說不出話來,沒想到自己做一回好事,幫助的竟然是一個對他們有所圖謀的人。但他此刻也能感覺到,面前的老人恐怕一根手指都能碾死他。
「我是誰並不重要」老人繼續說道:「我只是想找這個小娃娃辦件事情,並無惡意。」
「哈哈,辦件事情,辦的是sheri神弓之事吧。」普智不屑道。
「那是當然,你血僧的名頭雖然響亮,可卻沒有在我面前賣弄的本錢。」老人對站在中州巔峰強者行列的普智竟沒有一絲的畏懼,甚至還有些輕視,這讓弓弈有一種危險的感覺,他所遇人之中,自然以「塔主」,蒲威,普智,秦艾陽修為最高,但這一次他卻感覺這個老人比其他幾人更加可怕,以弓弈的修為自然無法探知老人的真正實力,所以這是他純粹心靈上的一種悸動。但這已經足以讓他震驚了。莫非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不過是一隻井底之蛙罷了。
普智聽到老者的話,並不生氣,對於這種挑釁似的言語,他早就聽過無數次,但每次那些言語無禮的人都沒有在他面前討到好處。可是這次,他的心神凝重起來,因為憑他的修為,竟也無法看清老者的虛實,他在出來之前誇下海口,說是沒人能從他手中抓走弓弈,但此刻他卻也是心中沒底。
見到普智逐步的提升自己的氣勢,老者的臉上浮現了怒氣,冷冷說道:「普智,我敬你是有道高僧,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讓你三分,但你可不要不知輕重,以為我怕了你。」
「哈哈,貧僧若是因為三言兩語就任由施主在我普智手底下抓人,那以後貧僧還如何在中州上立足,施主既然不肯報上姓名,貧僧也不勉強,多說無益,我們手底下見個真章吧。」說罷這些,普智大手一揮,建立了一個臨時結界,這種舉動,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這一戰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