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門指法武技?」弓弈因吃驚而張大的嘴巴,簡直可以一口吞掉一個鴨梨。雖然從小父親不傳他修煉之法,但修煉界的一些簡單的常識他還是略微知道,在整個武者世界中,身懷指法武技的人如鳳毛麟角一般,但無一不是絕頂高手。因此指法武技的秘籍也是異常搶手,每一次的出世幾乎都是伴隨著腥風血雨。
對於弓弈的吃驚程度,趙維揚絲毫不敢以外,緩緩道:「這《十指連殺》乃是千年前一位達到聖武級別的聖人仗義橫行天下的絕技,據說他在高武之境的時候,曾以此指法在一夜之間連滅與他有仇的兩個武林世家。」
「那師父又是如何得到這本秘籍的呢?」弓弈有些疑惑。
「因為我是這位聖人的後人。」趙維揚不無自豪的說道。可是還沒等弓弈說話,他卻頹然道:「可惜我卻沒有資格修煉這門絕技。」
弓弈此時聽得雲裡霧裡,這都什麼和什麼啊,是他的後人卻沒資格修煉?看出弓弈的想法,趙維揚無奈的苦笑:「這事說來話長,其實你師父我不是大夏國的人。」
「哦?」弓弈隱隱覺得師父似乎是要和他說一段苦澀的往事。
果不其然,趙維揚繼續說道:「千年前,老祖離奇失蹤,十指連殺的指法也隨之消失,從那以後我們家族一直在尋找老祖的消息,黃天不負有心人,到了我這一輩事情總算是要浮出水面,於是我奉家族之命在中州探訪,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與你的父母相識。可是當我找到這本指法,回到家族覆命的時候」說到這裡,趙維揚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此時弓弈看到了師父的眼裡閃現出複雜難名的神色,是仇恨,恐懼,不甘。
又過了一會,趙維揚深吸一口氣,然後又輕輕的吐出,好似恢復了平靜的他繼續說道:「我看到滿院子的死屍,他們的眼裡還殘留著死前驚駭莫名的神色。所有人都死了,死法也是完全一樣,都是被一掌將五臟震碎。」弓弈聽得渾身直打冷戰,他萬萬沒想到,師父竟然有著和自己一樣慘遭滅門的遭遇。趙維揚沒有理會弓弈的反應,彷彿自語般喃喃道:「我立誓要報這血海深仇,以為憑藉著這本指法秘籍定然能夠達到這武原大陸巔峰強者的行列,可是哎!」趙維揚的一聲長歎,讓他看起來是那樣的悲觀與無助。
「師父,您為什麼無法修煉十指連殺呢。」弓弈對此感到好奇,忍不住問道。
「我也曾經一度因此困惑,每次在修煉這種指法的時候,靈力運行都很不流暢,似乎自身的力量在限制它的運轉,那時我孤寡一人,一怒之下,想要將他焚燬,可沒想到這本秘籍不但沒有燃燒成灰燼,反而在扉頁上顯示了十個字;此指法,唯初武之下可練。
「啊?」弓弈再一次的張大了嘴巴,這世間還真是無奇不有,以前只聽說要求在何等境界之上的武技,沒想到居然還有要求在何等境界之下的。他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師父,那你們家族的這位老祖宗為什麼不將這些直接告訴兒孫,反而還要用這種方式隱瞞呢?」
趙維揚搖了搖頭,說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想的倒也不少,不過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答案。好了,這本指法你拿去吧,切忌此事不要說與別人知曉,而且不到生死關頭,萬萬不可輕易施展這門武技。」
弓弈接過《十指連殺》,心中突然覺得有些沉重,這是師父的家傳之技,並非是天台宗的宗門之物。想到此處,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師父面前,聲音哽咽的說道:「師父,您待弟子恩重如山,將來弟子學藝有成,定然要為師父查明真相,找出元兇,替師父報這血海深仇。」
趙維揚見他這般,心中感動,將他扶起,說道:「你有這份心就好,哈哈。」旋即又道:「和我說說你手指的事情吧?」
「手指,我手指怎麼了?」弓弈不明所以。
「你昨天將吳宇的手臂一指點出個透明窟窿,怎麼還想賴賬嗎?」趙維揚感到有些好笑。
「師父您是說那個欺負我的混蛋,您老不是開玩笑吧,我昨天昏倒之前是用手指著他,但我才修煉幾天,怎麼可能一手指把他的手臂點穿呢?」弓弈感覺莫名其妙。
「這」看弓弈不像撒謊,趙維揚也是感到奇怪:「但事情的確是這樣的,這兩天你的那根手指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過?」
「真要說發生了什麼,那只有我被一隻小鳥啄了一口,但沒這麼神奇吧?」弓弈說道:「要真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那人還修煉幹什麼,每天到樹林子等著被那些奇珍異獸咬多好。」
趙維揚聽他這麼說,不禁莞爾,他也是沒聽說過這樣的事。
「師父,那隻鳥受傷了,還在我房間裡呢。」
「那你領為師去看看吧。」
當趙維揚在弓弈房裡看見那隻鳥的時候,這一次竟然輪到他的嘴巴可以塞進鴨梨了,「這這是傳說中的菩提鳥?」
此時,真正讓弓弈和師父驚掉下巴的事情出現了。那隻小鳥在聽完趙維揚略帶結巴的話後,竟然點了點頭,滿眼的嘉許之色,那意思像是在說:「算你識貨。」
「師父,菩提鳥是什麼東西?」弓弈看了一眼小鳥說道。
看到小鳥的眼中神色完全已經換成了對弓弈的鄙視,趙維揚也是對這能聽懂人話的小鳥很是喜愛。他答道:「菩提鳥是生長在菩提樹之上的一種珍稀禽類,與九天鳳凰,金翅大鵬並稱世間三大珍禽。據說達到大成境界的菩提鳥堪比人類聖武級別的強者。」
「這麼厲害,但師父我怎麼感覺眼前這隻鳥很菜啊。」弓弈知道小鳥能聽懂,故意氣他,果然小鳥氣的瞪著眼睛,呼扇著翅膀。
「哈哈,它只是處在幼年期罷了,而且受了傷。我來幫他療傷吧,像你那樣簡單的處理是不行的。」趙維揚此時似乎很高興,或者說——興奮。
只見趙維揚將小鳥捧在手心,慢慢的一個由靈力構成的實質光罩將小鳥包裹在裡面,過了大約一刻鐘就看見小鳥翅膀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癒合。當趙維揚將靈力收回的時候,小鳥立即飛了起來,唧唧喳喳的叫了起來。
弓弈也是非常高興,但突然他又有些傷心,小鳥是要翱翔在天空上的,似乎是看出他的意思,趙維揚也是略有所指的道:「世間的生物都有他的生命軌跡,強求不得。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小鳥在飛了一陣後居然落到了弓弈的肩膀上,然後用小腦袋親暱的在弓弈的臉上蹭著。弓弈被它的羽毛弄的癢癢的,咯咯的笑了起來。看到弓弈的樣子,小鳥竟然又一頭紮回了房間裡。
「看來它很喜歡你啊。」趙維揚此時甚至有些羨慕自己的這個徒弟。
「人品,沒辦法。」弓弈「厚顏無恥」的說道。
「不要高興太早,一會我帶你去聚靈塔。」
「聚靈塔?什麼地方?」
「聚靈塔是我天台宗專為十歲以上,卻未達到初武境界的資質平庸之輩設立的修煉場所。」趙維揚似乎想打擊一下弓弈,所以直接言明:「儘管你是修煉年齡太晚,但是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沒有人會去在乎你的起點,過程。人們看到的只是你眼前的成就,你明白我說的嗎?」
「弟子明白」弓弈收起了剛才玩笑的嘴臉,認真的道。
「聚靈塔靈氣比外界濃郁一些,以後你跑完步後就去那裡修煉,現今在那裡修煉的不到五十人,但我想你還是會遇到像吳宇那樣的欺軟怕硬之徒。」
「不是吧,這世間怎麼那麼多賤人。」弓弈有些不理解。
「怎麼?怕了?」趙維揚微笑的看著弓弈。
「談不上怕,大不了再給他一指頭,只是有些麻煩。」弓弈聳了聳肩,不在乎的說道。
「不錯,與人交往,與人爭鬥,又何嘗不是這人世間的一種修煉。只是人心卻要比修武更加的險惡。陰謀詭計才是最厲害的武技。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總有人想依靠欺負弱者來證明自己是強者。記住,遇到這樣的人不用客氣,否則他一定會變本加厲。即使你當下沒有實力將他打倒,你也在日後將他踩在腳下,而且讓他永無翻身之日。」
「師父放心,弟子絕不會被那類人擊垮。」弓弈的臉上現出堅毅之色。
趙維揚看著徒弟此時的臉色,他明顯的感覺到這種神色在今天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因為在弓弈說要為自己報仇的時候就出現過。他隱隱的覺得在未來某一天,弓弈會在這天地間成為一個讓無數人仰視的角色。
「好了,不多說了,我先帶你到聚靈塔熟悉下環境吧。」說罷,趙維揚轉身離開,弓弈急忙跟上,他似乎能夠感知到,那裡,將會有別樣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