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靈塔,天台宗的一座修煉之所。相對於其他宗內地方不同,來到這裡的少年都是有些悲哀的,因為只要來到這裡,腦門上就彷彿被貼了標籤一樣:資質平庸。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是與眾不同,出類拔萃的。但殘酷的現實會隨著人的成長將曾經心理擁有的,或者渴盼的驕傲一點點的碾碎成粉。
此時的弓弈盤坐在聚靈塔內,吐納著這裡比外界濃郁的靈氣。雖然沒有其他人的悲哀,但他明白,說到底,他和別人差別不大。一天的時間很快的過去了,弓弈吐出了一口濁氣,緩緩的睜開眼睛。剛站起身準備離開,一個模樣清秀的少年笑呵呵的走過來,對他說:「哎,新來的?」
「有什麼事嗎?」弓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交個朋友,我叫林海,你呢?」少年笑容依舊的問道。
原來是個自來熟,「弓弈」。
「啊,你就是弓弈?」自稱林海的少年突然提高了音調。
這一嗓子,給弓弈嚇了一跳,有些好奇的道:「怎麼了,你的反應跟活見鬼似的。」
「你昨天不是一指給那個吳宇手臂點個窟窿嗎?」
「是啊,就因為這事你就這麼激動?」
「你還不知道啊,你現在都成名人了。將那個姓杜的打傷可不是一般人敢做的。」林海的眼中露出了些許的崇敬之意。
「什麼意思,那姓杜的背景很厲害?」趙維揚並沒有把吳長老的刁難告訴弓弈,所以弓弈對此也是毫不知情。
「原來你不知道啊,吳宇的爺爺是宗內的長老,出了名的護短。但這不是重點,畢竟他一個長老不至於對咱們這些孩子動手。你應該知道,這天台宗有些古怪,絕大多數人都是在修煉四年到五年之間達到初武境界的,只有少數的人例外:第一種是咱們這塔裡的,第二種就是在不到四年做出突破的天才人物。而吳宇的哥哥吳昊,就是第二種人。照理說他初武的修為不至於和咱們這樣的人為難,但這個吳昊完全繼承了吳長老護短的『優良傳統』,你打傷他的弟弟,他肯定會報復你的。」說完這些,林海拍拍了弓弈的肩膀,似乎是表示對他的同情。
「不到四年達到初武境界」,當林海說完這句的時候,他想起了昨天在食堂那個說可以在十招之內打敗自己的人,當時他隱約聽到邊上的人恭維的話,看來他就是吳昊了。想到這,他對林海說:「你說的那個吳昊我見過,他曾說過十招就能打敗我。我們走吧。」緊接著他說出了一句讓林海差點跌倒在地的話:「但那個吳昊眼力卻不怎麼樣,他應該一招就能打敗我。」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哎,又沒突破,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人生真是悲哀啊!」
「那是咱們宗內的傳奇人物,都五十多歲了,還沒突破到初武境界。所以我們背後都管他叫塔主。」林海小聲對弓弈道。
「啊?宗內還有這樣的人」弓弈向那老者望去,而此時老者也在看他。當二人目光相對的一瞬間,弓弈如墜冰窖,他在老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縷精光,可是一恍神間,老人的眼中又呈現了渾濁的狀態。但憑著直覺,弓弈認為這個老人的修為絕對是他生平僅見。比自己的師父恐怕都要強盛許多。他雙手抱拳,對著老人道:「拜見前輩。」
老人微一錯愕,嘴角輕揚:「前輩,好多年沒有人對我這麼尊敬了。走了,今天修煉完了。」然後老人一聲輕歎,緩步離開。
「前輩?你可真能想,這麼稱呼他。哈哈」見到老者走後,林海忍不住的笑話弓弈。弓弈也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不會錯,剛才老人說的話,似乎寓意著他在多年之前是個叱吒風雲的人物,那麼說他根本不是五十多歲。隨即弓弈又想到林海剛才說道天台宗突破到初武境界多數為四年到五年的古怪。「看來這天台宗並不是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啊。」
和林海吃過晚飯道別後,弓弈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師父那裡。
「你說『塔主』並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樣,想不到你也有這種感覺啊,沒想到你的靈覺如此敏銳。」趙維揚並無隱瞞的說道。
弓弈心中暗叫果不其然。還未等他繼續開口。趙維揚卻繼續說道:「我今天送你去聚靈塔的時候,感應到一股強大氣息,但是在一瞬間就消失了,現在想來應該是此人身上所發,我也曾聽說過這個人,只是今天之前我沒去過聚靈塔,也就從來沒見過他。畢竟有的人終其一生都不能達到初武境界,這也沒什麼奇怪的。但現在看來,這人能夠隱匿氣息這麼多年還沒被人發現,絕對是有所目的。」
「但他還是被師父發現了」弓弈輕笑道。
「你太抬舉你師父我了,那一瞬間他應該是故意外放的氣息,而且只是針對我所放出的氣息,能將氣息控制的這般精準,遠勝於我。」
「那按照師父如此說法,我所看到的他眼中的那一縷精光,也是他故意的?」弓弈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一定是這樣的。」趙維揚肯定的說道。
弓弈的臉上現出了一絲冷汗,這樣的人太可怕了。他擔憂的說道:「那他會有什麼目的呢?」
趙維揚緩緩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但想來他並無惡意,如果真要對付我師徒二人,他沒有比必要這樣。」
「這」弓弈越來越感覺到迷糊了:「難道他是在透漏什麼信息?」
「目前看來也只有這種解釋了。」趙維揚也是不明所以。
「那師父可知道,為什麼我們天台宗的弟子絕大多數都是在修煉四年到五年之間的時間突破至初武境界?」弓弈又一次問道。
「這似乎和天台宗的地脈有關,但我對此也是知之不詳。」
師徒二人又說會修煉的事,然後弓弈就回到自己房中,他拿出十指連殺,準備修煉。畢竟吳昊是個大麻煩,多會點本領就多點應付的把握。
十指連殺,十指如一指,一指化十指。單打獨鬥時,可以將十指之力聚於一指。群戰之時,又可將一指化作十指,十指就如百指一般,殺傷面積極大。當然後者需要與之對敵的多人修為在自己之下。
弓弈剛yu修煉,卻見到菩提鳥突然猛的睜開雙眼,警惕的飛到弓弈肩頭,於此同時,正在弓弈西邊房中修煉的趙維揚也是忽然衝到外面,對著虛空一掌劈下。
「彭」,交手的氣勁炸響。緊接著,虛空中一人閃現而出,看著趙維揚道:「大路朝天各走半邊,還望閣下不要多管閒事,否則後果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你深夜來到我天台宗,鬼鬼祟祟。我身為宗門弟子,怎麼就成了多管閒事。」趙維揚一字一頓的說道,他相信,剛才二人的短暫交手必然已經被宗內大多數的高手感應到,不出片刻,必然來援。而正在這時,虛空之中又出現一人,此人身材高大,鬚髮皆白,一襲緊身夜行衣,他給趙維揚的第一感覺就是——強大。
「本來說是順便幫星辰殿一個忙的,虛空子,你居然暴露了,真是不小心。」說罷,看了剛才與趙維揚交手的那人一眼。
「屬下知罪,請陸真人原諒。」虛空子躬身道。
「無所謂了,總之也是來滅這天台宗的。」被稱作陸真人的說這句話時聲音洪亮,震盪不絕。
此言一出,整個天台宗都呈現了回音:
「滅這天台宗的」
「滅這天台宗的」
伴隨著回音,天台宗的所有人先是一驚,緊接著是憤怒,天台宗建派以來,何曾被人如此欺凌。隨後幾十人飛上天空,氣息全部鎖定在這二人身上。
「哈哈,天台宗就這點實力嗎?」陸真人大笑道。
當那個虛空子稱他為真人的時候,眾人已經知道他是真武之境的絕頂強者,但自己一方這麼多人,即便拼著死幾個人也要將他擊殺,否則必是大患。
「休要猖狂」
「天台宗也是你撒野的地方」
「大言不慚」
「自不量力」
伴隨著眾人的喝罵之聲,一個老者排眾而出,抱拳說道:「老夫天台宗大長老唐風,不知閣下可是東桑國的陸鳴陸真人?」
「還算你有這老頭點見識,不過今日你們天台宗想倚多為勝卻也沒那麼容易。」陸鳴氣定神閒的說道。
「果然是隱宗的宗主大駕親臨,那來了多少隱宗的高手就請一起現身吧。」唐風目視虛空喊道。
「既然唐長老要見你們,都出來吧」陸鳴說罷,大手一招。本來空蕩的一片虛空中,幾十位高手微笑而出。
「我知道你家宗主不在,大夏國的其他高手怕也是無暇而來,本來星辰閣那幫傢伙要和我一道過來的,但卻被別的事情耽擱了。不過沒關係,對付你們這些蝦兵蟹將,我隱宗之人足夠了。」
「哈哈,陸老兒你還真是胡吹大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一道雄渾的聲音響起。
是他?他竟然出關了。陸鳴心中暗驚,但嘴上絲毫不落下風:「你這老不死的,三十年前的為了之戰今日就來個了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