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那處山頭,走了一整天後,顏松服下的意珠,才慢慢地在他體內起了反應。那突然爆長的精神力,使得他夜晚如白天一樣精力充沛,他當時有一種感覺,即便是一個月不睡覺,也不會有任何困意倦意。
金色的意珠慢慢從他的下丹田移到上丹田,然後開始融化,四散……由金色散成銀光se,充溢著他整個身體。他的精神力感應距離一下子達到了五十米,而且還有向上攀升的趨勢。與此同時,他的御虛步法更是有如羽化登化一般,他一躍而起,可以平地騰起一丈距離,而由此再次走出御虛,又會騰高一丈,整個過程,他的身子輕飄飄,就有如登雲一般。而水平距離上,箭步衝出,再走出御虛,有如雁蕩一般,一次可以蕩出二十米,如果是踏著草尖和樹梢,更能在精神力的控制下,一次移出三十米之外。
在顏佳看來,這已經是神乎其神了,即使是她的父親顏峰,輕身功夫也不過如此。
收穫不小,顏松自然高興的不得了。精神力顯著提高,他白天趕路的時候便能練習御虛步法和操控紫龍鬚,晚上毫無睏意,更能潛心玄修,走脈衝虛,並且每天晚上,他還會抽出時間去照顧納戒中的鷹蛋,期盼著它能早早孵化出雛鷹。
這樣的生活過了四五天,兩人一路走來,翻山越嶺,跋山涉水,風餐露宿……在第五天的下午,他們再次走出一片森林,遠遠地便聽到前方傳來隱約地瀑布之聲。按照地圖所示,他們已經到了無涯劍派所在地了,兩人相視一眼,眼神中不再是原來的興奮,代之以鄭重和嚴肅。
當他們再次走了一個時辰,轉過一處山谷之後,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很淺很寬的平湖,靜靜地流向遠方,那平湖的源頭,便是一處青山上的一條又一條瀑布,有如一條條白龍,銀河瀉地一般匯聚而成。就在那半山之上,青松翠柏之間,大片大片地雕樑畫棟有如空中樓閣,和瀑布相映成趣,好似人間仙境一般。隱約還有幾點人影,有的舞劍,有的盤坐,還有的三五成群,不知去向那裡,遠遠看去,這些人都很年輕,穿著也是青一色的淡青長衫,應該是無涯劍派的弟子。
看到此情此情,顏松二人顏松和顏佳不由地賞心悅目,暫時忘卻了昔日恩仇。他們沿著清淺平湖上露出的一排青石走向前,很快,便來到山腳下。此處有一塊高足有三丈的巨型石碑,上面用綠色字體大書了「無涯劍派」四字。
此時,路邊忽然閃出一高大青年,攔住二人去路,態度頗有驕橫地打量著少年模樣的顏松和顏佳,尋問二人來路。當二人報出是做玄兵生意之人時,那青年的態度忽然變得恭敬起來,引著二人,拾階而上,向著倚在雲巖上的木質宮殿走去。
一路飛瀑流泉,鳥語花香,兩人跟著高大青年,很快來到一處大殿門前,高大青年從身上掏出一塊木牌,和守門的兩名弟子打了招呼,便引著兩人走入宮殿之中。入眼處是大理石地面,紫檀木的雕欄畫棟,極盡奢華,乍一看去,這不像是玄修之人,更像是皇宮之人的生活環境。
顏松二人直接被帶到玄兵堂,一位貌似堂主打扮的中年人接待了他們二人,見兩人年齡尚小,這中年人笑容滿面,十分客氣道:「我們無涯劍派深居龍潭虎穴,四圍危險重重,兩位少年竟然能順利來此,可見一定是出自名門旺族,身懷絕技。不知兩位英傑師承何處,家住何方,日後我無涯劍派還要多多仰仗貴方的玄兵啊!」
「葉南城小本買賣而已,不值一提,堂主您還是先驗驗貨吧?」顏松一躬手,很利落地從納戒中取出一百把玄兵,轉眼便擺滿了玄兵堂大廳。
中年人聞言,臉上的笑容稍微一僵,他倒是想不到眼前少年小小年紀竟然說出這話,於是陪笑一下,檢查起二人帶來的一百件玄兵來。不一會兒功夫便檢查完畢,然後拍手叫好,很爽快地取出五張黃晶卡和兩張綠晶卡,交到他顏松的手中。黃晶卡裡是一萬金幣,綠晶卡裡是十萬金幣,一共是二十五萬金幣。
見二人收好晶卡,轉身要走,那中年人笑道:「兩位小友一路辛苦,我無涯劍派有上等客房,這裡山青水秀,有如世外桃園,多玩兩天如何?」
聞言,顏佳身子一顫,腦間忽然想起了不久前爺爺的意識流中所提到的經歷,無涯劍派是殺爺爺的兇手,她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個地方:「不了,我們還要連夜趕回去,家裡還有別的事情要我們做。」
中年人聞言一愣,顏松見此,趕忙拉了一把顏佳,向中年人一躬身,說道:「我姐姐總是怕生,無涯劍派聲名遠播,此處又風景怡人,堂主既然有意,我姐弟二人當然願意多住兩天!打擾之處,還請堂主見諒。」
中年人聞言哈哈一笑,能接識鑄造玄兵之人,他自然是興奮不已,當下便吩咐高大青年人為二人挑選上等客房,然後恭送兩人離開。他本來試著想在晚上宴請二人,但被顏松婉言謝絕,對此他也沒往心裡去,但凡鑄劍師,大都喜歡閒雲野鶴,不愛在人前顯露,這一點,他自然清楚。
……
「我倆住一間客房就行!」見高大青年給自己一人安排了一間,顏佳馬上勸說道。
顏松一愣:「一間?」
見顏松表情複雜,顏佳一拳打在小腹上,好在力量不大,然後對一旁同樣表情複雜的高大青年說道:「我膽小,晚上有我弟陪著我放心。」
青年人這才點了點頭,遞給兩人眼前房前的鑰匙,然後轉身,搖了搖頭,饒有深意地走開。
顏松望著高大青年遠去的背影,忽然傻笑道:「嘿嘿,那位大哥一定想多了!」他話剛說完,腦門上便挨了顏佳一個爆栗,只聽少女嗔怒道:「你小子也想多了!」說完,匡的一腳將門喘開,走進屋去。
吃完飯,兩個人躺在各自的床上,閉目養神。顏佳十分不適應這裡的生活,總覺得危險就在身邊,有些後怕地問顏松道:「我們真要在這裡住好幾天嗎?你猜明天無涯劍主會不會來接見我們,萬一他是殺爺爺的仇人?萬一他見你長得很像爺爺,追查咱們的身份怎麼辦?」
「不是隨便哪個勢力就可以惹鑄劍師的,當年他們合夥襲殺爺爺,一定是內有隱情。至少我覺得,我們現在很安全。」顏松說完,起身盤坐於床上,開始玄修起來,他的精神力十分充沛,幾天來一覺沒睡,依然沒有半點睏意。他知道,這並不說明精神力強了就不用睡覺,只是他如今的體質承載了過盛的精神力,達到過度飽和罷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便在無涯劍派所規定的範圍內遊玩起來,那邊又白猿掛樹,這邊有黃鶴翻空,不遠處還有無涯劍派的弟子比劍,配合著流淙飛瀑,鳥語劍鳴,好不舒服。
他二人只有十四歲,形容尚小,而無涯劍派大多數人都已經十六七歲,長出了gren個頭,看在他們眼裡,這兩人就是孩子,對待他們也非常客氣。一聲聲「弟弟妹妹」,叫得兩人忘呼所以,一時間差點忘了爺爺的冤仇。
兩人轉了好一會兒,最後和十幾個無涯劍派的弟子來到一處山腳下,坐下閒談。經過顏松昨晚的提醒,此時的顏佳口無遮攔,但說得都是不著邊際的話,一邊評論玄修等級,一邊述說自己如何獵殺凶獸,一副可人的清純少女大說特說,直惹得周圍幾位青衣女弟子嬌笑連連,更有不少青衣男弟子,忍不住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這位綠衫少女,眼神中憐愛有加。
一旁的顏松則很少說話,幾站是別人問一順,他答一句,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亦是得到了不少女弟子的青睞。少男少女買賣玄兵的身份讓周圍人羨慕不已,而他們平易近人的親和力更使得兩人一時間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
一夥人正說得高興時,忽然有人咳嗽了一下,低聲道:「內門弟子來了。」話音落處,所有青衣弟子都停止了笑聲和說話聲,一個個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注目看著從山上一條小路走下來的五名紫衣弟子。
顏松身邊一人小聲對二人道:「我們這些都是外門弟子,不值錢,他們是無涯劍派的內門弟子,是劍派重點培養的天才!」說完,馬上立正回頭,十分恭敬地看向前方來人。
面對著十幾人如此恭敬地向他們行注目禮,這些天才的紫衣弟子仿若無物一般,自顧自地交談,絲毫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其中一位個頭稍小的人,對旁邊一位面目頗為英俊的青年說道:「狄仁師兄,這幾年你拜入無涯劍派,進步神速,十六歲就突破玄士級別,比你們家族中的天才狄霸還厲害,我看這次你們葉南玄武榜第一名,非你莫屬了!」
「哼哼,前兩年我只是沒心思爭第一罷了,在我眼裡,他狄霸又算什麼天才,只不過他父親是族長,出身好點而已。」英俊的青年一臉不屑道。
一旁另一位紫衣弟子想是和狄仁關係很近,走路很隨意,說話也很隨意,只見他哈哈一笑,略有深意地道:「我說兄弟,你的實力我自然佩服,不過我聽說咱內門弟子裡那個藍美人,也是你們葉南城的,這次她若是也參加葉南玄武榜,嘖嘖……還真不好說呃。」
「別提她!」狄仁一臉掃興地揮揮手,「半年前內門弟子比試輸給她,不見得現在也輸給她!」
他說話時,眼神不經意地一瞥,正看到外門青衣弟子中的顏松和顏佳,他雖不認得二人,但也聽說劍派裡來了兩個賣玄兵的少年。那位冰美人使他的心情本來就不順,這次又看到憑天才資質混社會的兩個小鬼,眼睛裡更是嫉妒厭煩,不自覺地便走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