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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44.美好願望 文 / 必傷不壽

    一陣劇烈的咳嗽過後,老國王睜開了紅腫的雙眼。

    「朕……還沒有死嗎?」此時的獅心哈特羅彷彿找回了一絲生機。

    「父王。」獅心瓊斯立刻伸出手,按在父親的胸口前,另一隻手則端起旁邊的杯子,「喝點水吧。」

    「不用了。」

    「父王,是卡羅讓您暫時清醒了過來,不過只怕時間不多……」

    獅心王「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獅心瓊斯躊躇了一下,終於開口道:「遺詔已經準備好了,您口述,我來記。」

    老國王瞪了自己的大兒子一眼,道:「佩多厄斯在哪?」

    「就在外面。」獅心瓊斯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獅心卡羅施放活力術的手也顫抖了一下。

    「讓他進來,朕有話要對他說。」

    「父王,還是先把……」

    「讓元帥進來,朕要見朕的元帥!」獅心王喝了一聲。

    獅心瓊斯只得作罷,揮了揮手,身後的房門便在氣彈的衝擊下發出「咚咚咚」的響聲。

    「殿下,有什麼吩咐?」守在門口的侍衛長推門問道,當他看到了甦醒的國王陛下,連忙下跪。

    「陛下要傳召元帥大人。」

    「傳元帥大人!」伴隨著侍衛長的呼喝,還有一串串「陛下醒了」的驚呼傳遍了整個通道。

    距離國王陛下臥房不遠的一間偏廳裡,為數不少的大臣以及軍官或站或坐的聚集在這裡,當然,也少不了「妹妹黨」的成員們。

    所有人中顯得最與眾不同的,便是一位氣質獨特的軍人。

    軍人看起來接近40歲,花白的頭髮束起一條長長的馬尾,幾屢銀絲凌亂地掛在他的額前,深陷的眼窩和幾條淺淡的皺紋勾勒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氣態,將本應屬於他的年輕氣盛和英氣勃發完完全全地遮掩起來,如同大理石雕像一般的面容和冷峻表情,其最明顯的效果,便是讓那些「妹妹黨」成員遠遠地躲開他。

    這就是溫德雷斯的元帥,年僅28歲的佩多厄斯.阿爾迪繆伯爵。

    「元帥大人,陛下召見。」

    佩多厄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邁開步子走出了偏廳。

    佩多厄斯感覺到大皇子的目光,冰冷而熾熱,那是冰冷的蔑視與熾熱的怒氣,這個房間不算小,但顯然難以裝下四個人的心緒。

    「參見陛下。」佩多厄斯行禮道。

    「你們兩個先出去吧。」獅心哈特羅已經不像剛剛那麼有精神,現在已經是在勉強支撐。

    「父王……」

    「朕叫你們出去。」

    無奈,兩位皇子歎了口氣,走出房間,同時不望狠狠地瞪上元帥一眼。

    「陛下……」佩多厄斯走到床前。

    「阿魯,叫朕……叫我一聲父親好嗎?」

    「是,父親。」佩多厄斯跪在床前,握住獅心哈特羅的手。

    「阿魯,我的時間不多了。」

    「父親……」

    「前線怎麼樣?」

    佩多厄斯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去吧,去和談吧,我撐不了多久了。」

    「是。」

    「離開了就暫時不要回來了,這裡危險,你不能死在他們手裡。」

    「……」

    「阿魯,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忍對手足兄弟下手,可是他們不一樣,他們不會放過你,所以……咳咳,所以你要遠離這裡,抓牢你的軍隊。」

    「父親……」

    「答應我,不管誰做了什麼,你都要忍,誰當上國王不要緊,你要等待,保存力量,然後廢掉國王,自己登基,溫德雷斯姓不姓獅心不要緊,只要你替我把血脈延續下去。我這輩子最安慰的一件事就是沒把你們母子接進宮,而最後悔的一件事則是沒把你的身份公告天下。」

    佩多厄斯的手抖了一下,他用臉上的疲態來掩飾內心的震驚。

    「是,父親,我知道了。」

    「不要敷衍我,這是我最後的要求了,朕命令你這樣做!」

    「是,陛下!」

    「好了,要說的我都說了,你出去吧,趕快離開古蘭特。」獅心哈特羅說罷便緊閉上雙眼。

    佩多厄斯緩緩站起身,走了出去。

    沒過多時,房門再次打開,獅心瓊斯走了進來。

    「父王?」

    「朕累了,想睡了。」

    「父王,您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做。」

    獅心哈特羅不再說話,只是緊閉著雙眼。

    獅心瓊斯無奈地搖著頭,抬起右手,一團漆黑的霧氣罩著他的右手。

    「您就沒有什麼要說的了?」

    沒有回應,獅心瓊斯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把右手緩緩地按在自己父王的臉上。

    一陣輕微的掙扎過後,這位曾經名震大陸的國王再也沒有了聲息,獅心瓊斯端詳了一小會兒,便收起臉上玩味的神情,揮了一下左手,房門發出一聲響,接著便打開了。

    「陛下駕崩了,去傳宮廷御醫,還有宮廷魔法師。」

    侍衛長應聲而去,獅心卡羅緊跟著走了進來。

    「皇兄,你瘋啦,做得這麼乾脆!」

    「不要大驚小怪,父王是病重不治。」獅心瓊斯說著甩了甩沾滿鼻涕和口水的右手,然後又在被單上抹了兩下。「別愣著了,趕緊把他身上的魔法氣息處理掉。」

    寢宮門外,正要登上馬車的佩多厄斯突然身體一滯,他轉過頭看了一眼豪華的寢宮,便迅捷地鑽進了車廂,一滴水滴從他的眼眶滑出,打在扶手上。

    車伕揚起鞭子,馬車飛奔起來,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侍衛們的視野中。

    ……

    「是呼吸衰竭。」御醫抬起頭,對面前的幾個人說道。

    「瓦列大師,您是不是也檢查一下。」獅心瓊斯禮貌地對身旁的魔法師道。

    「不用了,我沒看出什麼問題。」瓦列大魔導士把顫抖的雙手背在身後,注視著大皇子,冷冷地說,「殿下,現在我要去和幾位大臣商議一下有關事宜了。」

    「等一下,瓦列大師,父王留有一道口諭,我必須先向大臣們宣佈父王的遺詔。」

    「陛下說了什麼?」

    「請大師去偏廳等候,我也會盡快趕去。」

    瓦列沒出聲,甩了一下袍袖走出了臥室。

    「殿下,是什麼遺詔?」還留在房間裡的宰相施奈德連忙開口,「陛下說要傳位給誰?」

    「這件事父王沒提。」

    「那我們也不能……」

    「放心吧,這件事我自有分寸,宰相大人,你也去偏廳等候吧,順便讓侍衛長去把我的弟弟們領來。」

    見大皇子面色如水,施奈德也不再多說,退出了房間。

    房裡只剩下兩位皇子和已死的國王。

    「皇兄,父王真的有遺詔?」

    「當然沒有。」獅心瓊斯說著把自己父王的左手從被子下面扯了出來,然後跪下來,對著那支手注視了良久,低下頭去親吻那手指上的一枚戒指,完畢,他站起身,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

    獅心卡羅會意,連忙跟著跪下親吻了一下。

    緊接著獅心瓊斯取下那枚戒指,把玩了一陣,特意用大拇指在戒指的紋章上抹了幾下,開口道:「這東西不急著拿,反正早晚是咱倆的。」說罷又重新把戒指給獅心哈特羅戴了回去。

    獅心卡羅剛想說什麼,另外十二位皇子便開門走了進來,其中幾個眼睛紅腫,面帶淚痕,而他們身後,那些嬪妃則是一片哭天搶地的哀嚎,只是其中演戲的成分過多了一些。

    「都過來與父王告別吧。」獅心瓊斯沉聲道。

    十二位皇子一個個走過來,重複剛才兩位皇子的舉動——親吻戒指,而在他們身後,獅心瓊斯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告訴侍衛,把那些嬪妃和除老二、老三、老五之外的皇子都隔離起來,嚴密封鎖父王駕崩的消息。」獅心瓊斯輕輕對四皇子說。

    偏廳中,宰相施奈德宣讀著一份長長的名單。

    「以上宣讀到的各位大人,請留下議事,其他人各自回府吧,最重要的一件事,絕不能對任何人洩漏陛下駕崩的消息,違者按叛國罪處置。」施奈德念完亢長的名單最後喊道。

    許多人面帶不滿地離開了偏廳,其中包括許多議政大臣,幾乎所有的軍部成員,還有9位皇子,而這9個人的抗議聲是最大的。

    一陣喧鬧過後,廳室內安靜了下來,所有的宮女侍衛也被遣了出去,屋裡只剩下寥寥十幾人。

    「好了,殿下,現在可以把陛下的遺詔說出來了吧!」瓦列不動聲色地說。

    「各位都是身攔大權的重臣,我也就不說什麼開場白了……」獅心瓊斯掃了眾人一眼,所有人態度不一,即使是那些站在自己這邊的實權人物,其實也不瞭解他的底細,他把目光停留在另外幾位皇子身上,最明顯的對抗態度就來自他們。

    「陛下的遺詔就是:封鎖陛下駕崩的消息,繼續前線的戰爭,直到獲得的勝利足夠換取到我們所需要的報酬!」獅心瓊斯莊重地宣佈道。

    原本蓄勢待發準備張口反駁的三皇子一下子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大皇子說出的是這句話,而不是那句「陛下決定將王位傳給我」,他沒辦法對大皇子說出的這句話提出抗議。

    「這就是陛下全部的遺詔?」瓦列開口問道。

    「是的。」

    「陛下沒有說要將皇位傳給誰?」

    「沒有。」獅心瓊斯回答得斬釘截鐵。

    「那就長兄為大好了!」宰相施奈德高呼了一聲。

    「不,不能這樣草率決定。」

    獅心瓊斯這句話讓所有人愣了一下,因為如果說誰對這個王位的渴望程度最強,那絕對非這位大皇子莫屬,然而此刻他卻拒絕宰相的提議。不過站在這裡的除了幾位皇子,絕對沒有那個是白癡,每個人的腦子裡都出現了「欲擒故縱」這個詞。

    獅心瓊斯環視了一下四周,繼續說:「諸位,大家也都懂得以國事為重,眼下我們沒空來爭論到底該由誰來繼位,父皇的遺詔才是最重要的,前線近十萬的將士在眼巴巴的瞅著咱們呢,我軍近來連戰連敗,士氣低糜,倘若陛下駕崩的消息再走漏出去,只怕士兵們就再也抓不住手中的武器了,我們等了將近20年才等來現在這個機會,難道大家願意看著我們所取得的成就就這樣白白溜走嗎?溫德雷斯人每一次踏上格蘭斯的豐饒國土,都不會空手而歸,每一次我們從格蘭斯人手中要來的金幣、糧食和牲畜,都是用我們無數溫德雷斯男兒的生命換回來的,如果我們這次灰溜溜地回來了,諸位,請告訴我,這半年多來犧牲在戰爭中的那些戰士們,我們用什麼來補償他們的家人,如何讓他們高貴靈魂去坦然面對明神的洗禮!」

    廳室內鴉雀無聲,每個人都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激動,大部分人會對說出這些話的大皇子不以為然,但是被這些話語所激起的內心的狂熱,卻是這些血液中流淌著執著與愛國熱情的溫德雷斯人所難以壓抑的。

    「我想,你們已經有答案了吧。」獅心瓊斯輕聲說。

    「徹底貫徹陛下的遺詔!」施奈德開口道。

    「要為陛下演奏出一首精彩的殯曲。」瓦列也跟著說,緊接著在場的眾人紛紛附和。

    「我還有一個提議,現在開始我和最年長的其他四位皇弟一起參政,我們幾個人組成一個小議會,暫時模仿奧蘭多的議會模式來代理國王的權力,對於每一項決議,我們幾個人都要在商議過後得到一個唯一的答案。我聲明,這只是暫時的,等到局勢穩定下來以後,再由各位大臣一同商議出一個公平的辦法,來決定繼位人選。

    很快,這項提議也被通過,經過一段時間的商議和決策,短暫的會議結束了。

    獅心瓊斯很快就回到自己的寢宮,而早已等候在這裡的,是一位年近50的老將軍。

    「殿下。」

    「卡艾羅,有沒有什麼最新的消息要告訴我?」

    「菲梅邇殿下最近得到陛下病重的消息,想要盡快回來,巴雷克受的傷很嚴重,已經被阿爾迪繆元帥送到自己的領地,保護起來。」jiān將卡艾羅跟在獅心瓊斯身後往寢宮裡走,一邊說道。

    「我覺得暫時還不必告訴菲梅邇陛下駕崩的消息。」

    「臣也同意。」

    「還有別的消息嗎?」

    「格蘭斯的恩維太子已經開始行動了。」

    「哦?感覺倒是挺敏銳的,那我就幫他一下好了,卡艾羅,你待會去聯繫一下佛朗多,我有個任務要交給他們索多姆精英。」

    「是。」卡艾羅不動聲色地應了一句。

    福斯特郡,全部溫德雷斯部隊分散成數個營地,分佈在福斯特和辰砂兩座要塞之間的平原上,而福斯特要塞群落的另外兩座要塞——月星和海克特則還在溫德雷斯軍的掌控之下。

    福斯特平原中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有一片寬廣的營地,無數帳篷林立其間,這是溫德雷斯軍最大的一處營地,駐紮了3萬多人,3萬多隸屬於獅鷲軍團的騎兵部隊,而溫德雷斯軍前線總指揮、獅鷲軍團的軍團長仁將獅心菲梅邇的營帳就在這片帳篷的最中央。

    溫德雷斯的騎士公主深受將士們的愛戴,這位地位崇高的公主殿下,不但相貌出眾,還擁有令絕大多數高階劍士都自歎不如的精湛武技,且平易近人,對士兵們關懷備至。

    一片空地上,一些人正在練習劍術,一大群人圍成一個圈,安靜的關注著裡邊的情況,獅心菲梅邇站在最中間,她手裡攥著一把短劍,下身穿著厚重的護腰甲、護腿甲以及金屬靴,而上邊則只套了一件單薄的背心,緊繃的背心將她完美的身線忠實地展現給眾人,粗細恰到好處的腰肢,挺拔的胸脯,以及微微隆起的手臂肌肉,可以在各種對女性身材有特殊要求的判官面前都得到一個優異的分數;而一張同時擁有美麗和剛毅這兩種特性的俏臉,和一頭獅鬃般蓬鬆的棕色短髮,掛在臉頰上的幾滴汗珠,這番景色更令所有的男人傾倒。

    八名提著長劍、上身jing赤的男子把他們的將軍圍在中間,從他們的身形步伐和姿勢看,無一不是高手,而這些男人此刻已是氣喘吁吁、汗流浹背。

    「來!」仁將一聲輕喝,八個人立刻揮劍撲了上去。

    八柄長劍從各個方向先後朝著騎士公主身上落下,而獅心菲梅邇身體紋絲不動,握著短劍的右手以各種迅捷而流暢的動作將八下攻擊一一格擋,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過後,八個人無奈地退回原位。

    「拿出點力氣來,中午不是都吃得挺多嘛!」獅心菲梅邇不滿道,她環視了一下眾人,發現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自己胸部,嗤笑了一聲,挺直身體,豐滿堅挺的胸脯抖了兩下,「都給我把精神集中起來,別光顧盯著這裡看,給我好好練!我告訴你們,誰要是能攻到我,待會我就讓他摸一下……隔著衣服。」

    眾人都聽得渾身燥熱、面紅耳赤,而待到仁將說出最後四個字,則紛紛蹶倒。

    「再來,這次一人出兩劍!」

    八個人立刻嚎叫一聲,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

    又是一陣金屬碰撞聲,這八個人依然無可奈何地退回原地,其中兩個人還腳下不穩,坐在地上。

    「真沒用,換人!」

    夢想破滅的八個人在一片哄笑聲中耷拉這腦袋退迴圈中,緊接著馬上就又有人嗷嗷叫著跳了出來。

    「殿下,殿下!」隨著一聲呼喚,一位中年魔法師排開眾人,鑽了進來。

    「喲,坎普老師,是不是你剛才聽見我說的話,也想進來試試啊!」獅心菲梅邇見魔法師擠進來,立刻調笑道。

    「殿下,元帥大人剛剛用傳送陣送來一封信。」坎普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個信封,沒有火漆,沒有紋章,信封是被粘上的。

    「是什麼事?」

    「還沒打開看。」

    「那就打開……」坎普翻轉信封,背面上的「密」字映入獅心菲梅邇眼簾,她立刻閉上了嘴巴。

    「大伙都散了吧!」坎普喊了幾聲,眾人見將軍表情有異,紛紛知趣地往自己營帳走去。

    獅心菲梅邇滿臉疑惑地拆開信封,把信箋打開掃了一眼,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立刻捂著嘴往自己的營帳衝去。

    坎普連忙接住信紙,信上只有簡單的一行字:「陛下駕崩,望速規,切記保密。」

    同日,辰砂城。

    作為一座要塞,辰砂城中有很多校場,以便守備將士平時訓練之用,在經過了十多天和平安靜的日子之後,大家同時想起來這些地方,於是這些校場近兩天開始熱鬧了起來。

    「這個不是弓箭手的拿手好戲嘛!你怎麼用?這能讓飛刀投得更準?」麥西米倫怪叫一聲,跳出戰圈。

    「你沒見司克特羅只要在有可能發生戰鬥的時候,時時刻刻都保持著明鏡止水的狀態嗎?」齊繆爾則回了一句,彎刀接續和克裡因的長劍交鋒。

    「是呀,用劍的時候也是,可是我還是不明白這有什麼用。」

    「其實明鏡止水這一招的作用,只是讓你心神凝聚,精神高度集中,這有點接近於劍聖的『無我』狀態,無我是在經過長年的修煉才能達到的境界,而這個明鏡止水,則可以讓你短暫地擁有這樣的技巧。對於武者來說,這是一個讓人能力提升的技巧,只不過相對於弓箭手來說,效果更加明顯。」

    「咦?聽起來很不錯啊!」克裡因停下動作說道。

    「當然啦,讓一個人劍士去修習獵人才擅長的技巧,確實有點困難,但也不是不可能,其實不管是什麼職業的技能,其所依賴的力量是同源的,只要瞭解它的本質,劍士也可以使出魔法,盜賊也可以依靠獵人的明鏡止水來提高眼力,使力量增強。」

    「有意思有意思!」

    「繼續繼續,不是說了一邊打一邊聊嘛!」齊繆爾說著彎刀便向麥西米倫揮去。

    「靠,不公平,你用明鏡止水,我明顯吃虧!」麥西米倫舉槍格擋,同時扭身閃開克裡因的腳踢,緊接著長槍向克裡因橫掃過去。

    「哈維,你是怎麼學會的?」克裡因問道,長劍同時架住麥西米倫的長槍和齊繆爾的彎刀。

    「讓艾威因教我的啊,你要是想學,恐怕還得等自己先把鬥氣的本源搞清楚。」齊繆爾說著揮刀逼退麥西米倫,腳步則緊跟克裡因。

    「我要怎麼領悟?」克裡因連忙向麥西米倫靠攏。

    「騎士也有靜坐這項課程吧?我猜你從來沒練過!」齊繆爾緊追不捨,卻先迎上了麥西米倫的長槍,「咦,斯維,你鬥氣用得不錯嘛!」

    「過獎過獎,還有你沒見識過的呢!」不等克裡因偷襲,麥西米倫長槍橫掃,使得兩人同時後退,緊接著便長嘯一聲,一記音波攻擊發了出去。

    「哇!」克裡因見情況不妙,連忙漲起鬥氣,把這招硬接下來,面對氣流的爆炸,齊繆爾只得抱頭鼠竄。

    「哈哈哈,好機會!」麥西米倫見狀立刻舞著長槍衝向在地上打滾的盜賊王,不料卻和英雄所見略同的克裡因撞了個滿懷。

    三個人坐在地上哈哈大笑。

    「殿下,殿下……」

    「咦,凱文,你不是在法埃特大師那嗎,又有什麼事不成?」克裡因望向緩緩走來的凱文,離近了才發現他雙眼紅腫,面帶淚痕,連忙問:「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大公,大公他,病重不治,已經,已經……回歸了……」說著凱文眼淚又落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雷蒙德叔叔……」

    「談判?」

    「是的殿下,大家已經不能再支撐下去了,不想法撤出這裡,城破就是早晚的事了,而且殿下盡快回到福斯特要塞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帕特金解釋道。

    「我們走得了嗎……」

    「所以才要談判,用辰砂城來換大家的性命。」

    「這種條件,怎麼看都是他們吃虧吧?」

    「是呀……」

    「依凡特那招可行嗎?好歹送走一個是一個。」

    「我問過了,他們三個來的時候就挺費勁,加一兩個人還可以,再多就不行了。」

    「唉……」

    「殿下殿下!」一名士兵衝進辦公室,「敵人派來了使者,他們要談判!」

    「咦?不是吧,難道獅心菲梅邇那傢伙有本事在千里之外偷聽咱們倆的談話?」克裡因抓了兩下頭髮說。

    「偷聽到也不可能立刻就出現在這裡吧,當然是巧合啦。」

    「他們會主動提出談判,一定有問題,帕克你來分析一下。」

    「麻煩你先去讓司克特羅把使者拖住一會兒,」帕特金對士兵道,接著又轉向克裡因,「如果是獅心菲梅邇的個人意願的話,恐怕是因為獅心王的病重,她急著回王都,所以要在走以前把辰砂城這個麻煩解決了,以便大軍不再為補給的問題傷腦筋,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咱們請出去嘍!」

    「請?怎麼個請法,把咱們騙出去再做掉?」克裡因不以為然道。

    「拜託,絕大部分溫德雷斯軍人都是武德高尚、重信重義的,何況要跟你談判的是他們的將軍、總指揮,還是一國的公主,你覺得她會這樣做嗎!」

    「那照你的意思……」

    「無非是談條件,除了這座要塞咱們手頭什麼都沒有了,給她就給她唄!」

    「你覺得什麼都沒有了,她可未必這麼想,管她呢,看看再說。」克裡因說著當先走出辦公室。

    「大不了把你扣下來,跟萊布尼茲那邊要贖金。」帕特金也跟著走了出去。

    城頭,一大群人圍著兩名穿著全身鎧甲的溫德雷斯軍官,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離他們不遠處,兩頭彪悍的獅鷲趴在石磚地上打著瞌睡,白旗被放倒在它們身邊。

    「喂喂,你們這麼多人圍在這幹嗎!人家來是談判,不是打仗的,別讓人笑話咱們不懂規矩,都散了吧散了吧,各歸各位。」離得遠遠的,克裡因便大聲喊道。

    原本精神緊張的士兵們一哄而散,有的還丟下兩句粗口,只有司克特羅還留在原地。

    「實在不好意思,這些士兵都是粗人,失禮之處還請多多見諒。」帕特金停下腳步當先說道。

    兩名使者「咦」了一聲,明顯對這個言行與年齡不符的男孩感到驚訝,其中一人也開口道:「哪裡哪裡,戰士們都是心直口快,這也是人之常情,想來我們溫德雷斯的士兵也是如此。」

    「呵呵,兩位竟然直接乘著獅鷲飛進要塞,我對兩位的膽色著實是佩服啊。」克裡因則顯得很興奮。

    「哪裡哪裡,幾日來發生在辰砂城這邊的戰鬥,我們也已經聽說了,說實話,諸位的勇武實在令在下佩服,隻身進入這座要塞,確實讓我們兩人忐忑不安,不過對於殿下的信義,我們還是願意相信的。」

    「呵呵,客氣了客氣了,只是不知道兩位是否有足夠的權力進行談判?」克裡因又道。

    「我有!」另一名使者說著摘下自己的頭盔,露出一張清麗的面龐。

    雖然面前女子面容因為略顯憔悴而失色不少,不過也讓見識過不少絕世美女的克裡因眼前一亮。

    「本人是獅鷲軍團的軍團長,現任溫德雷斯前線軍的指揮官,獅心菲梅邇。」獅心菲梅邇說著摘下鎖鏈手套,輕輕把拳頭舉到克裡因面前,「這是象徵我公主身份的戒指。」

    「哈哈,菲梅邇殿下的勇武和美麗我早有耳聞,如今得見真是深感榮幸。」克裡因說著行了一個騎士禮。

    「不敢當,親王殿下也是氣度不俗,年少有為,將來的成就一定不會比英雄王遜色。」獅心菲梅邇也有板有眼地回了一個騎士禮。

    「呵呵,公主殿下太抬舉我了,對了,獅心王陛下現今情況可好?」

    獅心菲梅邇聞言臉色一沉,沉聲道:「我已經很久沒得到有關父王的消息了,畢竟這裡是前線,而我們臨時製作出來的傳送陣又十分簡陋,能得到的消息也少得可憐……」

    見克裡因低頭不語,獅心菲梅邇湊過來說道:「親王殿下,實不相瞞,我也是急切地想回去面見父王,我的那些兄長們實在令人不放心,而這次說是談判,其實我只是想以我個人的名義跟殿下談一談。」

    「啊,既然這樣,不如到我的辦公室,大家坐下來慢慢談。」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請帶路。」獅心菲梅邇轉過頭對另一名使者道:「你先回去吧,相信我和親王殿下會相處得很愉快的。」

    「可是……」

    「放心吧,我會竭盡所能招待公主殿下,只是這裡現在條件不好,恐怕要多有怠慢了。」克裡因連忙說。

    「殿下真是客氣……咦?那邊的那位兄弟,等一下!」獅心菲梅邇突然對不遠處一名游騎兵打扮的美男子喊道。

    「你叫我?」麥西米倫轉過身正好和獅心菲梅邇四目相對,立刻嚇得身體顫抖了一下。

    「噢,這位是我的朋友,他叫麥西米倫。」克裡因道。

    「麥西米倫?」獅心菲梅邇走到龍吟詩人跟前,「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啊……好像是吧,我也覺得閣下很面熟……」

    「斯維,這位是溫德雷斯的菲梅邇公主。」

    「啊,公主殿下,久仰久仰。」麥西米倫條件反射道。

    「噢,我想起來了,是在開拓者階梯的那場會戰……」獅心菲梅邇眼睛一亮。

    「啊!對啊對啊,我也記起來了,當時要不是公主殿下手下留情,恐怕我現在已經轉世投胎了。」

    眾人一陣無語,帕特金白了麥西米倫一眼。

    「我看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吧,斯維,你也跟我們來吧,看來公主殿下跟你很談得來啊。」克裡因笑了笑,便拉著一臉無奈的麥西米倫走在前面。

    「麥西米倫先生,閣下還真是深藏不露啊,表面看來弱不禁風,可卻沒想到閣下武技如此高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閣下應該是風信子的成員吧。」獅心菲梅邇又開始跟麥西米倫搭話。

    「呵呵,公主殿下真是見多識廣、眼光獨道啊,唉,就是不明白殿下您當時為何放著眾多對手不挑,偏偏找上我,還追殺了我那麼長一段路。」

    「呵呵,主要還是我有點任性,真是不好意思了,不過當初我只是想,這麼英俊的男士,一定要俘虜回去,盡情地……嘿嘿。」

    面對這位騎士公主不合時宜的調笑,龍吟詩人只得不好意思地撓了一下頭髮。

    「哈哈哈哈,其實斯維最善長不是武技,而是唱歌,不知道公主殿下有沒有聽說過龍吟詩人?」

    「龍吟詩人?倒是聽說過一兩次,只不過都是些隻言片語,想必各位也知道,敝國國土貧瘠,人民生活艱苦,吟遊詩人就更少了,所以我們這些人對現在流行的東西所知甚少。」獅心菲梅邇略感歉意地向麥西米倫笑了一下。

    「斯維在吟遊詩人中可是當今最有名氣的!」

    「真的?只可惜現在我身有要事,否則一定要好好欣賞欣賞麥西米倫先生的精彩技藝,不知道麥西米倫先生什麼時候有心情來我們溫德雷斯溜躂溜躂,到時候我這個作公主的一定好好地盡一番地主之儀。」

    「會有機會的……」

    「呵呵,坐在三位英俊瀟灑的男士中間,我還真覺得有點不自在呢!」獅心菲梅邇看了看麥西米倫和克裡因,然後把視線定格在帕特金身上。

    「呃,我叫帕特金,公主殿下叫我帕克也行。」帕特金說著把斟滿的酒杯分別放在幾個人面前,「城裡沒有茶葉,唯一比水強的飲料就是這些葡萄酒了,殿下就將就一下吧。」

    「呵呵,費心了,還真是個早熟的孩子啊,怪招人喜歡的,要是我那幾個弟弟有你的十分之一就好了。」

    「咳咳,公主殿下,我看咱們還是說說要緊事吧……」帕特金咳嗽了一聲道。

    「嗯,首先我要說,這不是一次談判,我不是代表我的國家,也就談不到什麼條約、經濟賠償之類的東西,這些事以後自然會有人來和親王殿下談,當然,現在我是前線的指揮官,我對自己所說過的話負責任。」

    「公主殿下,談判也好,密會也罷,想要我們做什麼就只管開口好了,既然殿下是以個人的名義而來,就不必說官話了,我也不會強加為難,說實話,我個人還是很欽佩公主殿下的。」克裡因道。

    「好,那我也就不繞圈子了,因為我急於回國,又不放心前線的戰事,事實上這場仗打了這麼久,大家心裡也都有數,我個人覺得已經沒必要打下去了,只可惜溫德雷斯國內的人們不這樣認為,所以恐怕我們溫德雷斯暫時還不能撤軍。為了理清現在這種混亂的局勢,我打算給你們讓出一條路來,讓現在辰砂城中所有的人可以平安地回到福斯特要塞,而這座辰砂城,你們得讓出來,當然這只是暫時的,我想過不了多久,這些問題就會在真正的談判桌上解決了。」

    「我同意。」

    獅心菲梅邇愣了一下,「沒想到親王殿下答應得這麼痛快,我都有點措手不及了。」

    「唉,我已經看到太多的血了,這段時間我才真正見識了戰爭,和我以前所想像完全不一樣,戰爭一點也不浪漫,實際上它太殘酷了,各種醜陋的、善良的、令人憤怒的、哀傷的、無奈的,我見的已經太多了,雖然我們兩國之間有著幾千年沉積下來的仇恨,可是根源又是什麼呢?是誰的錯?溫德雷斯土地貧瘠,又有南方魔族的終日侵擾,才導致了你們不得不經常出兵向我們掠奪的局面,雖然侵略的行徑是錯誤的,可你們也是身不由己啊,況且幾千年來,你們雖然不停地宣戰,擊敗我們的部隊,可每次都止步於萊布尼茲,而且你們從來都是善待百姓和俘虜,到最後都會歸還我們的土地。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想,我們兩國是同宗同源啊,大家的祖先都是從萊布尼茲高地走出來的,我們兩國其實是同一個民族啊,為什麼擁有共同祖先的人要自相殘殺?我理解不了,所以我總是想,是否會有那麼一天,兩個國家不再刀兵相見,不再形同水火,兩國的百姓能像兄弟一樣和睦相處……」

    「殿下,你說得太遠了。」帕特金在旁邊提醒道。

    克裡因聞言愣了一下,他看了看目瞪口呆的麥西米倫,又看了看雙眼已經霧濛濛的獅心菲梅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呵呵,確實是扯遠了,不過我相信這一天總會來到的。」

    「克裡因,我可以這麼叫你嗎?活了20多年,這是我頭一次聽見有人說這種話,我想如果你能當上格蘭斯的國王,相信兩國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得到永遠的和平。嗯,你們盡快準備吧,我明天就派我的親衛隊來引導你們的部隊返回,到時候不會有任何溫德雷斯部隊會攻擊你們。呵呵,時候不早了,事情也談完了,我想我也該回去了,」說著獅心菲梅邇站起身,走到克裡因面前,張開雙臂,「可以嗎?」

    克裡因害羞地點了點頭,和獅心菲梅邇擁抱了一下,當這位公主親吻了他的額頭之後,年輕的親王把頭低得更低了。

    「真高興認識你,希望下次見面不會是在戰場上。」

    「我也很榮幸能交到公主殿下這樣的朋友,不過我可聲明,在戰場上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喲!」

    獅心菲梅邇一陣大笑,開口說:「你知道嗎?當年咱們倆的父王也說過同樣的話呢。」

    「只希望咱們以後不會再像父輩那樣在戰場上拼得你死我活。」

    「但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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