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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46.年少時 文 / 必傷不壽

    小夏站在小酒館門外的街上四處張望著:「阿瑟這傢伙跑到哪兒去晃了?……哎?怎麼會有四匹馬?」他一眼看到酒館門前的拴馬樁上繫著的是四匹高頭大馬。

    「還有一個漏掉的?」小夏狐疑著走過去察看,忽然從酒館的房頂上摔下一個人來,如同一袋麵粉樣沉重的砸在他面前的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這人是第四個嘛,正好做了我的晚餐,可惜味道差了一點。」伯爵跟著輕飄飄地從房頂躍下,禮服的下排和銀白色的頭髮被風微微拂動,緩慢地落在地上,片塵不起,寂然無聲。

    「哇!好厲害!」片刻之前艾米爾臉上的崇拜表情絲毫不差的挪到了小夏的臉上:「阿瑟阿瑟∼可不可以教教我?」少年一臉企盼的神情。

    伯爵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個是我們夜族的天生具有的本領『浮空』,人類是沒有辦法學的。」

    看著小夏臉上明顯的失望神色,伯爵露出一臉詭異的笑容。他忽地一把把少年攬在懷裡,幾乎把嘴唇壓在了他的耳際:「……不過,要是你想的話,也還是有辦法的啊。」幽幽的聲音像是甜膩的摻和了毒藥的蜂蜜,明知道會致命,但卻仍然給人一種想要嘗嘗的衝動。

    「……什麼辦法?」小夏皺了皺眉,但沒有躲開。

    伯爵微笑著把手舉到他的面前,如白玉般潤澤的手臂在落日的餘暉下變得幾乎像要透明了一樣,甚至給人一種能看到血液在身體中流動的錯覺……

    「喝下我的血吧……喝下我的血,你就可以擁有和我一樣的能力,還有生命……」

    「彭!」地一聲悶響,伯爵單薄的身體被少年屈膝沉重一撞轟離了地面,踉蹌了一步才勉強沒有跌倒,一絲猩紅沿著他的嘴角緩緩流下。

    「天要黑了,去找住的地方吧。」小夏笑嘻嘻地對傻站在一邊的盜賊小姐和艾米爾說道。接下來他卻又一下摟住剛剛直起腰的伯爵的脖子,挑逗一般地輕輕舔/動著他的耳珠。從少年紅潤的嘴唇裡飄出比剛才的伯爵還要甜膩的聲音,幾乎就像是極度**時聲嘶力竭的呻吟:「親愛的∼好不好嘛∼」

    說完之後少年大笑著放開伯爵的脖子,當先向街道的盡頭走去。

    「菲兒姐姐,主人,和,阿瑟哥哥,在做什麼呢?」艾米爾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蘇菲兒摸摸自己發燙的臉蛋,剛才那刺激又香艷的一面彷彿還在眼前不停的晃動著:「……啊,那個……艾米爾,你現在還太小,等你長大一些再告訴你好了……」

    伯爵一臉迷醉的望著少年的身影,也不擦掉嘴角的血絲:「……啊,親愛的,簡直讓人發狂啊……」他又興奮得開始顫抖起來,兩顆獠牙也不由自主地慢慢探了出來……

    「……變態,這個世界變態了……」盜賊小姐牽著艾米爾的手目不斜視的走著,嘴裡還不停的碎碎念。天啊,你怎麼會讓這樣兩個性格詭異的的傢伙混到一起呢?

    原本安寧僻靜的林間小道上,現在正傳來一陣錯落的馬蹄以及缺油的車軸所發出的刺耳的吱嘎聲。

    昨夜的一場急雨把本來就不甚好走的小路變得更加泥濘不堪,雜散的碎石塊以及腐爛的樹葉混合在地上的爛泥裡,車輪碾壓上去不時冒出骯髒的氣泡和吱咕聲。

    這條小路是已故的加萊公國第一任大公費烈斯·加萊執政時期修建的。這條路貫穿過整座巴布蘭卡森林,然而已有一百多年歷史的小路在歲月無情的侵蝕下早已變得面目全非,自從費烈斯大公逝世後他的繼任者們就再沒有一位修繕過這條小路,誰也不願意把大把的錢扔在這條沒有什麼價值還散發出令人噁心的**氣息的小道上,那可是一筆很大的費用,其數額足以讓一個中等城市的財政長官心臟病發作。

    這大概也是克斯特南男爵的稅務官很久才來這裡一趟的原因之一。通過那條破敗不堪氣味難聞的小路穿越巴布蘭卡森林的確不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

    不過這也給居住在恰特鎮上的人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道理相同,若是想通過這條小路到最近的城市瑟索斯堡去,同樣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雖然從恰特鎮到瑟索斯堡只有兩百桑法爾的路程,但是,這條路崎嶇難行,沒有兩天的時間根本別相走過這片茫茫的巴布蘭卡森林。

    一輛樣式十分普通的馬車正緩慢的在泥濘的小路上行駛著,我們姑且把它稱作一輛馬車好了,因為以衡量一輛普通的旅行用馬車的標準來看的話,這輛馬車無疑是太……破了一點。狹窄低矮的車廂上用木板釘著一個類似槽裝的東西,看上去應該是為了長途旅行時安放行禮用的,如果道路比較平坦的話那上面似乎還能坐上兩位乘客。這種馬車是看不到玻璃窗這種比較貴重的奢侈品的,那種東西只有貴族的馬車上才會有,這輛馬車上只是用粗重的雨布縫製而成的窗簾來遮風擋雨。銅製絞鏈和轉向輪這樣比較精細的配件在這輛車上也是看不到的,可能是出於堅固耐用的考慮,這輛車的車底和車軸倒是用熟鐵鑄成的。

    風徐徐刮過茂密的樹林,搖動著挺拔參天的大樹,發出「沙沙」的聲響。

    由遠至近的沙沙聲匯聚在一起,彷彿就像是涓涓溪流匯成了一條奔騰咆哮著的大江,此起彼伏的聲音如同一波又一波的浪潮衝上灘頭,狠狠地在礁石上摔得粉身碎骨,連綿不絕。

    巴布蘭卡森林的樹木十分茂密,能夠穿透層層疊疊的枝幹和樹葉投射到地面上的陽光是極其有限的,因此這條小路的上並沒有多少光亮可以照耀前方的道路。

    等到太陽漸漸落山的時候,想要看清眼前的道路,就更加困難了。

    恰特鎮本來是沒有馬車的,不過昨天晚上在鎮長家投宿的時候眼尖的蘇菲兒在他家的後院發現了這輛破舊的馬車。當伯爵提出要租用馬車的時候鎮長卻說了一通什麼這輛車是自己年輕時候走南闖北時候的老夥計,有自己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自己百年之後還要和它一起上路……的廢話,總之是不肯答應出租。在他絮絮叨叨地囉嗦了二十分鐘後小夏終於失去了耐性抽出軍用匕首架在了鎮長的脖子上,冷冷地問了一句:

    「租不租?」

    而鎮長也當即十分配合的表示把這輛馬車送給兩位尊敬的先生和一位美麗的小姐……噢,還有一位聰明可愛的小少爺。

    伯爵出於對某人這種野蠻強搶行為的不屑,在第二天一早出發前決定把從達爾達斡部落帶來的三峰駱駝贈送給鎮長來作為補償。這筆意外之財幾乎讓鎮長笑歪了嘴巴,要知道賣掉這三峰駱駝換回的錢足可以讓他把破舊的住宅修葺一新,並且舒舒服服的過上很長的一段時間了。於是他很熱心的指點幾位貴客,要穿過前面的巴布蘭卡森林即使晝夜不停也需要兩天的時間,所以最好帶上一些必備的食物、淡水已經在森林中宿營所需要的東西,不然在森林中過夜是很危險的。尤其是最近人們都說那森林中有一隻可怕的怪物常常襲擊夜間在森林中宿營的行商,所以他好心的勸告幾位不如找些人來做伴,這樣會比較安全一些。

    謝絕了村長的熱情挽留,四人又回到了紅鼻子波可的酒館裡,這又把老波可嚇了個半死。不過這次眾人只是胡亂買了些食物和淡水以及野營用的帳篷等用具,那對貴族情侶已經連夜走了,於是大家只是牽走了那四個倒霉蛋留下的健馬。唯一可惡的就是那個黑頭髮的小子居然跑到廚房裡揭開鍋蓋看了又看聞了又聞,然後一臉詭異地把波可拉到一邊,舔著嘴唇問那幾個煮了的傢伙味道好不好,這讓波可幾乎昏了過去。

    「神在上!那個少年一定是地獄裡的惡魔轉世來的!他帶著那可怕的笑容陰森森的問我,他距離我是如此之近,我甚至能看到他獠牙的反光,聞到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日子裡,波可都對別人這麼敘述著這件事。一直到三年之後的「克蘇流血夜」事件爆發,老波可才改變了他的說法。

    「親愛的,你為什麼要問那個老頭有沒有把……那個煮熟了呢?」伯爵半依在狹窄車廂的座位上問道:「難不成,你對那種噁心的東西也有興趣?」

    「有屁興趣,我嚇唬嚇唬他而已,你不覺得那老頭害怕的時候紅鼻子一抽一抽的很好玩嗎?」小夏一臉鬱悶的回答。本來發現了個新的好玩的東西——馬車,可興致勃勃地上去試了幾下子,差點把車給趕到道邊的深溝裡去,結果被其他人給轟了下去,禁止他再靠近駕車位,這讓小夏很是憤然。讓大家沒想到的是,艾米爾對趕車倒是駕輕就熟,在小路上十分泥濘的地方也顯得游刃有餘,如果不看年齡的話,大家竟然都以為他是一位有著豐富經驗的老車伕,這也許和他身上沙漠遊牧民族的血統有關吧。

    「哦,原來是這樣,呵呵∼!」伯爵微笑著說道:「果然只有食屍鬼才會對那麼噁心的東西有興趣呢。」

    聽到了新名詞,小夏好奇的坐了起來:「食屍鬼是什麼玩意?聽起來好像蠻厲害的!」

    「不不,不是那樣。」伯爵像是看見了什麼骯髒的東西似的皺起了眉頭:「食屍鬼……噢,真抱歉我提起了這麼令人噁心的玩意……」

    正在一邊翻閱著盜賊手冊的蘇菲兒抬起頭來:「食屍鬼是一種亞魔族類,簡單說就是比較低級的魔族,喜歡群居,個子比一般的人類略高,攻擊力也不強,不過它們都是成群結隊的出動,一群大概都在五十隻以上,喜歡以各種生物腐爛的屍體為食。」

    「呃……好像的確是種挺噁心的東西。」對吃十分敏感的少年聽了蘇菲兒的形容不由得臉色開始發綠起來。

    「確實如此!確實如此!」有潔癖的伯爵也在一邊拚命的點頭。

    「我們的下一站是哪裡呢?」小夏換了個話題。

    「嗯,我看看……嗯,我們大概還要一天半的時間才能到達瑟索斯堡,可以在那裡稍稍休息一下,然後乘船順流而下到達加萊的首都羅龐帝諾,在那裡有大型的魔法飛艇,可以直飛克蘇公國。」蘇菲兒合上了手中的筆記:「這已經是最快的路程安排啦。」

    伯爵輕輕地鼓掌:「小姐,您是一位優秀的嚮導。」

    蘇菲兒微微向伯爵欠身:「哪裡,您過譽了。」現在她已經懂得了只要恭恭敬敬地對待這位伯爵,平日裡的他也並不是像傳說中的那樣邪惡殘忍的,至少從行為上說……嗯,基本上還是一位優雅的貴族的……除了有點變態之外。

    「你打算如何賺錢呢?」蘇菲兒一直對小夏的這個決定很好奇,她想了好久也想不出究竟有什麼辦法能那麼肯定的從那些鐵公雞身上刮下錢來,最後只好決定不想了。

    小夏神秘地笑笑,做了個鬼臉:「商業機密,恕不外傳。」

    「哎呀,告訴我啦」

    「不行不行!現在說了到時候就不靈了∼」

    「昨天你在酒館裡是怎麼解決掉那幾個刺客的?」伯爵忽然開口問道:「你的手法不屬於任何我所知道的,不算好看,但好像很有效,是什麼?」

    小夏摸摸鼻子:「軍用搏殺術,是我們那裡軍隊裡的士兵人人都會的技能,沒有什麼特別的。」

    「是嗎?」蘇菲兒白了他一眼:「下手一點都不容情,真殘忍!」

    「搏殺術裡都是殺人的招數。」少年冷冷地一句就把盜賊的話全堵了回去:「況且在我的世界裡,你不殺人,人便殺你,我很怕死,所以我只好先殺別人。」

    「那……那你第一次和德裡安大人見面時不是也動手了嗎?那時候你為什麼不下殺手?」蘇菲兒仍不死心的追問。

    「那時候只是打架,又不是殺人!再說還是阿瑟比較厲害,我打不過他嘛∼!對不對?」小夏說完還故意朝伯爵拋了個「媚眼」,逗得伯爵大笑起來。

    「……真受不了這兩個傢伙,都是一樣惡劣的性格……」蘇菲兒大感頭疼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車廂前面傳來艾米爾的聲音:「主人,天已經,差不多黑了。要不要,宿營?」

    「好啊,你選個地方好啦。」小夏隨口回答道。

    巴布蘭卡森林到處都是參天大樹,想要在路的兩旁找到一塊可以停車並且能夠宿營的空地並不容易。不過經常往來於這裡的游商們已經在路邊樹木不算茂密的地方開闢出了一些可供休息的地方。

    太陽的最後一點身影也在高高的樹梢上消失了,天邊只剩下紅彤彤的一片雲彩。小路兩邊近五畝的土地上錯落的散佈著幾塊沒有樹木的空地,一條小河從不遠處流過,發出悅耳動聽的歌唱聲。歸巢的鳥兒們紛紛飛了回來,不時從樹林深處傳出幾聲清脆的鳥鳴,淡淡的白色霧氣環繞其間,穿透枝葉投射下來的最後幾點陽光在柔軟的草地上胡亂灑下細碎的光斑,森林特有的濕潤新鮮的空氣讓人心曠神怡……眼前的景象令顛簸了一天的旅行者們忽然有了一種身臨仙境的錯覺。

    「哇∼!空氣真好啊!」小夏從車上跳下來誇張地深吸了一口氣:「真是個好地方,今晚我們就在這裡宿營吧!怎麼樣?」

    其他人都表示沒有反對意見,於是大家在簡單的分派後便各自去為晚餐做準備。蘇菲兒因為帶著弩箭所以自告奮勇去獵殺野味;艾米爾力氣小所以留在宿營地收拾行李和一些雜物;伯爵對安排給他收集乾柴的任務本來十分不滿意,不過在某個毫無節操的小子送給他一個深情的「擁抱」之後,也欣欣然地向樹林深處走去了。

    至於那個毫無節操的小子,則歡呼大叫著脫掉了鞋襪,跳進冰冷的溪水中抓魚去了。不過看他在水裡東撲西拍的高興樣子,真的很讓人懷疑他是在抓魚還是在玩水。

    盜賊小姐遠遠地望著在小溪裡跑來跑去,不時踢得水花四濺哈哈大笑著的少年,她歎了口氣:「哎,真看不透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她忽然發現遠處的灌木叢裡鑽出一隻肥大的松雞,頓時高興起來,看來晚上有烤雞吃了呢!蘇菲兒穩穩地舉起手裡的弩弓,瞄準了那只還不知道已經大難臨頭的笨松雞……

    「深淵仲裁者」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在後世一度流傳著很多種說法,當然這些說法之間有著很大的差異,如果綜合起來看的話,實在很難讓你明白他是怎樣的人,因為……你很難看到能有如此之多的性格特點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

    對於大陸上的王公權貴們來說,他是穿梭於陽光下的惡魔,遊走在黑暗中的死神,他的名字可以令最強大的君主聞風喪膽,跪地求饒。他們嘲笑他是卑劣的暗殺者,下流的陰謀家,他的舌頭上噴射著毒液,他的血管裡流淌著惡毒。可另一面他們又怕他怕得要死,因為他們知道,一旦有什麼地方開罪了他,即使是有一整個的騎兵師團護衛,他也可以像殺雞一樣輕鬆的殺死自己。

    商人們總是對他又恨又愛。恨的是他經常連他們身上的最後一條內褲都要騙走,愛的是他總能想出千奇百怪的賺錢高招來。這樣一個人,商人們常常是飽含著眼淚尊稱他是財神和吸血鬼在人間的代言人。

    大多數老百姓們說不上討厭他但也談不上喜歡他,他們總是把當做另一種人來敬而遠之。如果有可能的話,很多人都會選擇永遠都不要看見他。

    孩子們卻都很喜歡他,因為孩子們都能看到在他身上保留得不多的那一點溫柔和善良。他是很多男孩子的偶像,還是更多小女孩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當然,這可能和他的身高有一定的關係,畢竟在男女平均身高都在零點七五桑特以上的阿斯蒙迪奧大陸,他的身高……這個不提也罷,總之孩子們是比較習慣與和他們差不多大的人混成一片的。

    他的朋友們對他的評價也各有不同,就不一一贅敘了,姑且只選一條比較有代表性的來說:

    「除了偶爾有些矛盾,常常說話不算數之外……嗯,基本上是一個性格比較詭異的人——抱歉,您得諒解我,因為我真的找不到什麼比較貼切的詞來形容他。」

    一陣濃濃的烤肉香味直鑽進小夏的鼻子裡,早已經飢餓的肚子現在更是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早晨出發前的時候只吃了一個不大的黑麥麵包,中午因為貪趕路程沒有停下來吃東西,現在已經是餓得前心貼後背了。

    營地中間燃起了一堆熊熊的火焰,奇怪的是在大火堆的周圍還另外有四堆比較小的篝火在燃燒著。艾米爾正在中間那堆最旺盛的篝火上聚精會神地燒烤著那只肥大的松雞,現在他正在小心翼翼地將混合著蜂蜜的香料一遍又一遍的均勻塗抹在松雞的身上,大滴大滴的油脂掉落在下面燃燒得正旺的火堆上面,竄起陣陣的火焰。

    「為什麼要點這麼多火?這裡晚上有什麼野獸嗎?」小夏將已經洗剝乾淨的十來條串在一起的鱒魚扔給了艾米爾,吩咐他一併烤上。

    坐在一根粗大的樹樁上正在看書的伯爵抬起眼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難道不知道嗎?軍隊出來的人怎麼可能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是呀!」一邊的蘇菲兒正拿著把小巧的匕首收拾著一隻野兔:「你不是說自己是最優秀的軍人嘛?這點常識就連部隊裡最低級的列兵也知道呀,或者是……你在吹牛?」她看著小夏一臉促狹的笑著。

    「才不是呢!」小夏著急的嚷嚷起來:「我都說了我最擅長的是情報搜集和制定計劃,還有……嗯,暗殺,像這種在地上生火的事我怎麼會有你們知道得多啊?」

    「騙人∼!你還說過你受過野外生存訓練的∼!」

    「真的!」少年有點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嗯,其實那項考核我是不及格啦,後來是拉了幾個人去揍了監考的一頓,他才放我過去的,嘿嘿∼」

    「不過野外生存對我來說用處不大啊,我又不是那些粗手笨腳的陸戰部隊,學那些玩意做什麼?」接下來他又為自己辯解道:「我們執行的任務,成功了有時候都很難全身而退,失敗了肯定全軍覆沒,學什麼野外生存簡直就是多此一舉,有那個工夫不如多花些時間在事前的計劃安排上。」

    「主人,雞,烤好啦!」艾米爾舉著烤得焦黃流油的松雞對小夏說。

    「哇!艾米爾!你真可愛!」小夏跳過去抱起艾米爾在他的小臉上猛親了一口,然後一把搶過烤雞,樂顛顛的跑到一邊啃去了,不時還從塞滿雞肉的嘴裡擠出幾句含糊不清的話來:「……嗚,好吃……幸福……太幸福了……嗚嗚……」那樣子就像是一隻三天沒吃飯的小狗在搶食一樣。

    艾米爾摸著臉站在那裡愣了半天,這才揀起地上的魚重新穿到烤桿上回到火邊開始烤了起來:「菲兒姐姐,阿瑟哥哥,雞,被主人拿去,吃掉了……」男孩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魚要等一會,才能烤好的……」

    「沒關係的,來,姐姐和你一起烤!」這時候蘇菲兒也收拾好了兔子,穿到烤桿上架到了火上。

    伯爵放下手裡的書,皺著眉頭說道:「我說艾米爾,你似乎不應該叫我哥哥的……」

    「哦,那麼,叫什麼呢?」男孩一面翻動著烤桿一面看著他。

    「嗯……讓我想想……」伯爵摸著下巴想了半天:「……這太難了,你還是叫哥哥算了。」

    「嗯,好的,阿瑟哥哥。」

    吃過了晚餐後,天已經漸漸黑了。艾米爾揀了幾根枯樹枝丟進了火堆,又搬了一些草餵飼了那些馬,然後又牽了它們去小河邊喝水,給它們刷了刷身子……

    「他可真是個勤勞的小孩,不是嗎?」蘇菲兒望著艾米爾忙碌著的瘦小身影,若有所思的說道。

    「一個不錯的僕人,當然,如果再長大一點就更好了,那時他可以做更多的事。」伯爵翻動著手裡的書頁。

    「……」小夏坐在火堆邊的樹樁上,漫不經心的剔著牙。

    艾米爾將洗刷乾淨了的馬兒又牽回了拴好,然後把弄熄了邊上的一個小火堆,將殘留下來的灰燼撥到了一邊,然後抱了些樹葉鋪在了上面,又鋪好了毯子……

    「主人,請您,睡覺吧。」瘦小的男孩垂首站在小夏的面前,乖巧的如同到了嚴父跟前的調皮小孩。

    小夏忽然從地上跳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艾米爾,昨天我是答應要教你一些東西……嗯,但你要考慮清楚,我能教給你的都是怎樣殺人和怎樣更好的殺人,你要想清楚,還願意跟我學嗎?」

    「願意!」出乎意料的是男孩隨之而來毫不猶豫的回答,竟然沒有絲毫的遲疑:「主人,您是我們,達爾達斡族的大恩人,我已經發誓一輩子跟隨您,所以,即使您讓我獻上生命,我也會馬上照辦的!」大約是心情激動的關係,這一段話艾米爾竟然沒怎麼結巴的就說了下來。

    「這樣啊……」某人大概沒想到自己男孩會用這樣堅決的口氣來回答自己,本來已經想好的推脫責任的話也不好再說出口,他搔了搔腦袋:「唉,傷腦筋……那就這樣吧!從明早開始,先從基本訓練做起,每天早晚一百個伏地挺身、一百個仰臥起坐、一百個蹲起、壓腿各一百下,然後……」

    「喂喂!他還是個小孩子!你想弄死他啊?」蘇菲兒驚叫起來:「不過你說那些……什麼挺身什麼的,是什麼呀?」

    「一些鍛煉方法,到時候我會告訴他的。哎∼困了……」小夏伸了個大懶腰,抓了抓艾米爾的頭:「早點睡吧,如果你要跟我學的話,以後就不能睡懶覺啦。」說完他便抓過毯子躺了下來。

    艾米爾又靜靜地在原地站了一會,這才輕手輕腳的把其他的火堆也都熄滅了,鋪好了毯子,然後又給篝火裡添了些木頭,才鑽進毯子裡躺下來。

    夜色更加深重了,籠罩在夜幕下的森林顯得幽靜而陰森,環繞在周圍的大樹彷彿是一個個高大的黑色魔鬼,張牙舞爪地惡狠狠向你撲來……很多夜間活動的生物都出來覓食了,更加幽深的密林深處不時傳出幾聲怪異的鳥鳴,一些綠油油的眼睛若即若離的遊走在周圍,人類的氣息使天性噬血的它們本能的興奮起來,只是由於野獸天生怕火的習性才不敢靠近這片營地……幾匹健馬因為感覺到猛獸的氣味而不安的躁動起來,低低地打著響鼻,不時用蹄子一下一下刨著地上的泥土……

    蘇菲兒和伯爵都已經睡著了,艾米爾還呆呆地想著心事,火堆裡那跳動著的火焰彷彿在他的瞳仁裡閃耀著,反射出異樣的光芒……

    「主人……艾米爾……也可以變得像你那樣強嗎?」男孩像是夢囈般地喃喃自語著。

    小夏忽然翻了個身:「當然可以了!要是不行我就幹掉你個臭小子,免得出去丟我的人,哼!」他不耐煩地小聲嘰咕著。

    原來多生了幾堆火是為了這個啊!感覺著從毯子下面透上來的暖烘烘的熱氣,小夏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原來野外生活也不過如此嘛,看來以前揍那老傢伙一點也沒錯,學什麼野外生存?簡直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哼哼。

    嗯……還是早點睡了,答應了艾米爾明早開始訓練他的,怎麼也要裝幾天樣子嘛,小孩子學那些幹什麼?不過是心血來潮而已,過幾天就該忘了……不過他烤的雞還真是好吃啊,做家務看起來也不錯呢∼要不要騙他一直做下去?這種不要錢的傻瓜哪兒找去,嘿嘿嘿嘿……不行,總帶著個臭小子跑來跑去的可不得了,再過幾年他長大起來就更糟了,還是丟開他跑路比較理想……

    「……」

    就在胡思亂想中,小夏沉沉地睡著了。

    一陣清脆的鳥鳴傳入了耳中,伴隨著早晨森林中所特有的新鮮空氣,盜賊小姐揉著惺忪的睡眼,打著哈欠爬了起來。

    「早晨好啊,美麗的小姐∼」坐在一邊樹樁上的伯爵愉快地向她問候著:「天氣真好,不是嗎?」

    從小河邊傳來的一陣吵鬧聲引起了蘇菲兒的注意力:「笨蛋!把腿伸直!腰部肌肉要用力!不行不行!動作不標準,重新再來!」小夏一隻腳踏著艾米爾的雙腳,惡聲惡氣的指著他的鼻子罵著:「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瘦得像個娘們似的!啊?還敢曲腿?給我重頭再來!」

    艾米爾小臉漲得通紅,淚水滴溜溜的在眼圈裡直打轉,可還是咬著牙一下一下的堅持著。

    「你看什麼看啊?看你那死樣子,現在就哭鼻子,那你還是別學了!廢物!」

    淚水終於洶湧而下,艾米爾拚命地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小夏挪開了腳,嘴上卻毫不停頓的繼續諷刺著:「太慢了!簡直連女人都不如!你他媽的是不是下面少根把兒啊?休息十五分鐘,然後起來伏地挺身一百下!」說完他丟下已經涕淚橫流、躺在地上爬不身來的艾米爾,走回到營地這邊來。

    「……他們這樣多久了?」蘇菲兒有點發呆地問伯爵。

    伯爵聳了聳肩:「大概有半個小時了吧?我起來的時候看樣子他們已經玩了有一會了。不過,竟然有這樣的訓練方法啊,呵呵,我是第一次見到呢∼」

    小夏一屁股在已經熄滅的還在冒著縷縷白煙的火堆前坐了下來,大大地打了個哈欠:「大姐,早晨吃什麼啊?我好餓……」

    「吃吃吃!吃你自己吧!」蘇菲兒照著他的頭上猛k一拳:「你神經病啊?艾米爾還是個小孩子,怎麼可能受得了你那樣的訓練?人家把孩子托付給你,你就這樣對待他啊?」

    小夏有點委屈地抱著腦袋:「我已經把他的訓練量減到五分之一了,我在剛訓練的時候都是一次做五百個的,再說他的身體素質也實在是太差了一點,如果他要是想繼續跟我學下去的話,必須要想辦法盡快提高耐力和反應速度,不然我下面要教的東西他根本就學不了啊!」

    蘇菲兒的臉色稍微和緩了一些:「可你也要想想他能受得了嗎?你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遊牧民族平時的生活很艱苦,像他這個年齡的小孩竟然瘦到那個程度!他能和你這種整天就知道吃的傢伙比嗎?」

    小夏摸摸自己的鼻子:「……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是在說我像豬一樣……」

    「不是好像,我就是在說你像豬!」蘇菲兒憤憤地站起身來,轉身向樹林裡走去。

    「大姐!你去幹嗎呀?」

    「打獵!餵豬!」蘇菲兒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一棵大樹後面。

    「……真是不可愛的傢伙。」小夏氣哼哼地搖搖頭,他又瞪起眼睛看著在一邊偷笑著的伯爵:「阿瑟,連你也笑我!太過份了!」

    「抱歉抱歉,呵呵呵呵∼和你們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我有很久沒這樣開心啦∼」伯爵高興的笑著。

    小夏哼了一聲,回頭朝剛剛從地上吃力地爬起來的艾米爾叫道:「看你那麼笨!多休息半個小時!」話音剛落,男孩便渾身一鬆,重新跌回到地面上。

    在簡單的吃了點蘇菲兒摘回的野果之後,收拾了一下宿營的東西後,幾個人又繼續出發了。當然,臨行前並沒有忘記用沙土弄熄篝火,經常旅行的人們都知道在森林中宿營後如果不處理火源的話,是十分容易引起火災的。

    唯一和昨天不同的是現在趕車的人換成了蘇菲兒,小夏本來還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可卻被蘇菲兒連踢帶打的趕回到車廂裡去了。

    「為什麼我趕不好馬車?」小夏撓著頭苦苦地思索著:「沒有道理啊?我可是最優秀的戰機駕駛員呀!難道這馬車的構造比戰機還要複雜?」

    「還是先不要考慮這個了。」伯爵指著窗外臉色煞白,磕磕絆絆地跟著馬車奔跑著的艾米爾:「他的臉色好像很差,你確定那樣對他有幫助嗎?」

    「當然有用了。」小夏朝外面瞟了一眼:「越野跑可以鍛煉運動能力和心肺功能,我只不過讓他跑三公里,還沒讓他負重呢!」

    「哦……是這樣啊。」伯爵看上去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

    蘇菲兒看著辛苦的跟在馬車後面跑著的艾米爾,微微地歎了口氣。這孩子跟小時候的自己不是很像嗎?自己不也是跟在師傅的車子後面氣喘吁吁地跑過好久嗎?那個小子難道真的打算認真教他嗎?……可自己是不是太多管閒事了?雖然在心裡這麼想著,她還是慢慢地降低了馬車的速度。

    斜在馬車裡閉目養神的某個人忽然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哼,女人,真是愛心氾濫!」

    由於樹木遮擋了大部分的陽光,所以雖然已經過了一天,小路的路面上仍然是泥濘不堪。道路上兩邊有很多伸展下來的枝幹和樹葉,如果你不小心讓它們掠過身上,肯定會弄得一身水跡。

    拉車的健馬跑得不算很快,但地上的泥漿依然濺了起來,馬車的下面已經沾滿了樹葉和泥漿的混合物,看上去顯得十分骯髒。

    艾米爾癱坐在車廂的地板上,兩條沾滿泥漿的腿不停的抽搐著,臉色蒼白的如同死人一樣,就連嘴唇上的一點血色也褪得乾乾淨淨,本來好看的卷發現在就像是被水洗了似的貼在頭上,不時張開嘴拚命的乾嘔著,可卻什麼也嘔不出來。

    小夏看著他的這幅樣子反而笑了起來:「你這樣子也太誇張點了吧?不過才跑了三公里啊!」說著一把把男孩拎到座位上來,撩起他的褲子,一點一點地開始按摩著他腿和腰上的肌肉。

    艾米爾本能地掙扎起來:「……不要,主人……咳咳……放下我……我沒事……」

    小夏不輕不重的給了他一耳光:「給我閉嘴,一身泥巴的臭小子,老老實實的給我不許動,不然扒了你的褲子打屁股!」說到後來自己也撲哧一下子樂了起來。

    男孩本來蒼白的臉上竟然一紅,乖乖的趴著不敢動了。

    伯爵笑嘻嘻地歪著頭,像是在欣賞著一幕有趣的話劇似的端詳著兩個人。小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阿瑟,把你那色迷迷的眼睛給我拿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下流的骯髒事!」

    「親愛的∼我哪一隻眼睛色迷迷了?左邊的?還是右邊的?」伯爵還是那一臉可惡的笑容。

    「自己照鏡子去,看你那張人妖臉哪有一個地方不se的?」少年頭也不抬的繼續按摩著艾米爾的腿:「這小子的身體素質實在是太差了,看來今天的運動量的確有點過量,我現在給他按摩是幫助他的肌肉放鬆和恢復。艾米爾,晚上的訓練每組減到八十,越野跑減到兩公里,等你感覺到習慣了再恢復到現在的量,不用太著急,拚命練並不一定是好事,你也許受得了,但身體撐不住的,知道嗎?」

    艾米爾認真的點了點頭,小夏忽然一鬆手又把他丟回到地板上,惡狠狠地敲了敲他的腦袋:「這點練習你還不至於生病吧?哼!你要是生病了誰給我烤東西吃?所以,小鬼……」小夏湊近艾米爾,鼻尖幾乎頂到了他的臉上:「……你給我小心點,要是生病了拖我的後腿,我就把你切碎了烤著吃!」

    「你那個算是威脅嗎?」伯爵懶洋洋地從旁邊冒出一句:「一點都沒有平時的威懾力啊親愛的∼」

    「關你屁事,死不要臉的變態人妖……」少年嘴裡雖然喃喃地罵個不停,卻坐回了座位上,只是眼神凶狠地盯著伯爵不放。

    白皙的手指輕輕撫弄著鬢角的銀髮,伯爵如藍寶石般的眼眸裡轉動的儘是開心的笑意:「親愛的,不要用那麼熱烈的眼神看著人家∼人家會害羞的啦∼呵呵呵呵∼」

    「……靠!賤人!」

    面對著這樣一個打又打不過趕又趕不走的傢伙,少年只能無力的朝他比出一個中指,聊以自/慰罷了。

    原本顛簸不平的路面現在變得平整了許多,馬車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從車窗望出去,原本僅能並排走兩輛馬車的狹窄小路現在也寬了很多,看樣子已經快要通過巴布蘭卡森林,踏上去瑟索斯堡的官道了。

    就在此時,右手邊的森林林深處忽然傳出一聲如同野獸臨死之前才會發出的淒慘嚎叫,驚得林間大群鳥類亂紛紛的飛到了空中,銳利的聲音直衝耳際,令人聞之色變。

    「吁——!」蘇菲兒猛地一帶韁繩,緩緩的把馬車停在路邊。

    小夏靈活地從車上一躍而下,探頭探腦的向森林深處張望著,可惜密佈的樹木擋住了視線,看不到裡面的情形。

    「聽起來好像不是人類的聲音。」伯爵也走下車來。

    「我們過去看看!」小夏抽出肋下的pde-5,打開保險機。

    蘇菲兒從駕駛位上跳下地來,顯得有點遲疑地說道:「恰特的鎮長不是說這森林裡最近有一隻怪物經常襲擊過往的行商嗎?會不會是……那東西?」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小夏毫不停留的躍過路邊的水溝,鑽進了黑漆漆的叢林裡。

    伯爵聳了聳肩,也跟在後面走……不對,是飄了過去,這個傢伙明顯是不願意讓地上的泥濘和草叢裡的露水弄髒自己的衣服,乾脆就利用「浮空」直接跟了上去。

    盜賊小姐很不滿意地咕噥了幾句,拿出了自己的弩弓在車邊坐了下來。

    「菲兒姐姐,主人,他們,不要緊嗎?」艾米爾顫巍巍地扶著車廂門上的扶手費力的挪下地來。

    「不會有事的!」蘇菲兒一副沒好氣的樣子:「有阿瑟那個強到變態的傢伙跟他在一起,怎麼可能會有事?」

    她看了看男孩一臉擔心的表情,又溫和的撫摸了下他的頭:「沒關係的,聽聲音好像樹林裡的那東西已經快要死了,即使沒死也是受了很重的傷,他們只是去看看,不會有事的。艾米爾,你放心吧!」

    「嗯!」彷彿是為了證明自己對主人的信心,男孩用力的點著頭,一不小心拉動了本來酸痛的肌肉,禁不住哎喲一聲呼痛起來。

    「真是麻煩的小傢伙……」蘇菲兒有點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把動彈不得的男孩抱回到車上。

    「艾米爾,那小子對你那麼凶,為什麼還要那麼認真的聽他的話呢?」

    男孩略顯迷茫地搖了搖頭:「不是的,主人他看上去,雖然很凶,其實他,是個很好的人。」

    「他?很好的人?開玩笑吧?」蘇菲兒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那個又凶又壞、既貪吃看上去還很好色的小子哪裡像是很好的人了?難道人和人的眼光有差那麼多嗎?

    「是真的!」男孩很認真的說:「雖然主人,總是說些怪話,但我能,感覺出他,對別人的關心。剛才,他還說不要讓我練得太累呢。」

    「不過,主人好像很不喜歡,別人問他自己的事,每次一問,他都會發脾氣的。」艾米爾忽然自言自語起來。

    「是啊,豈止是會發脾氣……」盜賊小姐又想起了在伊爾卡薩布奴隸市場那血腥的場面,不由得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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