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被冷風吹的獵獵的響,也許是由於氣流的緣故,狹長的隧道發出另人毛骨悚然的喘息聲,在距離他們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塊耀眼的東西。
列那停下了腳步,他將火把撲滅之後,眾人才看清楚,原來是一道微弱的光從大殿的上放傾斜射出,那東西正擋著光線,所以才會看上去很耀眼。
「也許有機關,大家要小心。」列那說著,獨自往前挪動著腳步,他的步法很怪異,似乎每一步都有講究一樣。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凝視著黑暗中列那的背影。列那終於挪動到了光源之下,他抬去頭望上張望了一會,然後又環顧著周圍,輕聲的說:「一面鏡子。」
然後重新點起火把,向大殿的四周走去,轉了一圈之後,並沒有發現機關的痕跡,列那才向夥伴的們招了招手。
藉著微弱的火光,才赫然發現大典裡肅立著幾尊雕像,上面落著一層厚厚的灰塵。每尊雕像頭是不同的人物,或是劍士,或是魔法師,唯一相同的地方是每尊雕像的手中都有一面鏡子,並且可以適當的旋轉一個角度。
「沒有路了,看來坦丁耐不住寂寞,想考考我們。」列那輕鬆的說道。
「或者有暗門。」西尋思索著說。
「的確有一道門,只不過找不到開啟它的機關。」列那指著一個方向說。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德爾卡插嘴道。
「這些鏡子是可以旋轉的。」西尋靠近有光源的那尊雕像,隨意的轉動一下鏡子,從大殿頂上的光線通過著面鏡子直接反射到了牆壁上,西尋又試圖著調整鏡子的位置,光線在移動著,列那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站到另一個雕像邊上高呼道:「西尋,試圖將光線轉移到這裡來。」
西尋調整著鏡子的角度,光線慢慢往列那的方向移動,然而只移動到了一半,鏡子就沒有辦法在繼續轉動了。於是西尋讓列那換一個雕像,接著自己依舊轉動鏡子,鏡子反射的光線終於在幾次實驗之後射到了另一面鏡子上,西尋似乎有些明白了,按同樣的方法將這濾微弱的光線逐漸通過所有鏡子的反射而射到一個地方,或許難題就解決了。
在無數次的實驗之後,六尊雕像已經有五尊接收到了光線,當西尋將第五面鏡子對準最後一面鏡子的時候,奇跡出現了。
一到強烈的光從鏡子反射到那個暗門上方的晶體中,原本黯然失色的晶體似乎充滿了能量一般變的亮了起來,大殿在逐漸變兩的晶體的照耀下變的清晰起來,整個大殿被一片紅色籠罩著,與此同時,那座暗門終於轟隆地自動打開了。
當暗門打開是一剎那,漆黑中成群的蝙蝠從裡面飛了出來,這群異樣的蝙蝠比一般的蝙蝠大出許多,兩隻眼睛散發著紅色的光,它們繞著大殿飛行了一圈之後,向五人俯衝過來。「臥倒!」列那喊了一聲,西尋一把拽起德爾卡爬在地上,蝙蝠蹭著他們的頭頂掠過。
「該死的,是吸血蝙蝠。」列那咒罵了一句,俯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吸血蝙蝠在大殿裡迴旋著,發著幾幾啾啾的聲音,只要稍微抬頭,它們就會俯衝下來。一個雙斧戰士有些惱怒,無視列那的阻攔站了起來,兩隻手斧有力的輪了起來。然而蝙蝠在斧子就要接近的時候突然改變了方向,他們以極快的速度飛到雙斧戰士的身後,雙斧戰士還沒有來得及轉身就被無數只蝙蝠包圍了,他們貼在戰士的身上,將戰士的整個身體裹了起來。雙斧戰士還沒有來得及慘叫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蝙蝠在剎那之間將他的身體抽乾,呼嘯著飛了起來,而雙斧戰士頓時變成了一堆森森白骨,恐怖至極。
另一個戰士被這樣殘忍的景象嚇呆了,而西尋神色肅然,這樣爬著不是覺得問題的辦法。西尋慢慢的握起魔杖,流火術在他的催念下以飛快的速度擊向半空中飛翔的蝙蝠。然而這些機靈的小惡魔們並不懼怕火焰,燃燒對他們絲毫沒有作用,這群蝙蝠竟然無視火系魔法攻擊?西尋有些不可思議。
西尋身邊的德爾卡也不甘示弱,撥弄起三絃琴,急促的琴聲蕩漾在大殿裡,蝙蝠突然錯亂起來,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瞬間有多數蝙蝠在衝撞牆壁之後栽到了地面上。見有了明顯的效果,德爾卡沒有停下來,直到最後一個蝙蝠一頭撞在了柱子上之後,德爾卡才呼了一口氣結束了彈奏。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昏死過去的蝙蝠,足足有一百多隻。
幾個人緩緩站了起來,看著雙斧戰士的屍骨,心裡不是滋味。另一個戰士喪失了理智一樣用帶著鐵跟的靴子踐踏著蝙蝠,墨綠色的血液連同內臟在一次次的蹬踹中被擠了出來,滿地都是。
收拾了上百個吸血蝙蝠,每個人都更加謹慎起來,暗門之後的黑暗裡還會隱藏著什麼呢?每個人的心中都打了一個有驚有大的問號!
暗門裡漆黑一片,黑暗中透著詭秘。
誰都相信接下來他們將會面臨更有威脅的東西,但誰都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當經歷了洗血蝙蝠之後,西尋才慘淡的意識到,這一百個金幣絕對不是那麼好賺的。
暗門如同一張巨獸的大口,等著四人自投羅網。西尋站在那裡,和他一樣,其餘的三個人想要邁出這一步,是需要付出很大的勇氣的。德爾卡對黑暗的懼意最淺薄,畢竟他本身就生活在黑暗之中,然而讓一個游吟詩人做開路先鋒似乎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列那緊了緊背上的小包,沉厚的說:「我先進去。」說罷,握著他的武器——一把鋒利的匕首邁了進去,頓時被黑暗吞噬。
久久沒有動靜,西尋心頭掠過一絲不祥的氣息。
正當他考慮是否衝進去的時候,裡面穿來了希望的聲音:「沒有問題。」聲音洪亮,帶著層疊的回音,很顯然裡面又是一個空曠的殿堂。
西尋攙扶著德爾卡,和倖存的戰士邁了進去,沒走幾步,身後的暗門就突然自動關閉上了。
黑暗,徹底的黑暗。
「列那……你在哪?」西尋叫了一聲,聲音依舊迴盪著。如果說非要在黑暗中尋找一些光明的話,那也只有西尋湛藍的眼眸散發出來的淡淡藍色光芒。
「就在你前面,該死的,火把掉了。」列那的聲音又一次響起,讓西尋放下心來。他順手施放了一個火龍術,火焰從地上衝出,燃燒起來。魔法帶來的光明雖然短暫,但依稀讓西尋看清了周圍的環境。這地方比剛才那個大殿更寬敞一些,一個梯形的封閉空間。
「我們得讓這裡亮起來,否則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列那藉著快要熄滅的火龍術帶來的微弱光明,向西尋靠近,「讓我想想……」
列那從背上去下他的行囊,翻動著,「哈,就這個了,希望能奏效。」
伴隨著列那的聲音,久違的光線突然從他身邊射出。剛剛適應了黑暗的西尋,被這耀眼的光線刺得睜不開眼睛。
「這是什麼?」西尋用手遮擋著眼睛,問道。
「夜明珠,我竟然把它給忘了。」列那捧起手中的發光體,高高舉起,大殿終於亮堂起來。
逐漸適應了光明重現,西尋這才注意到那顆足足有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其實它的光芒並不耀眼,而是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只是突然之間從黑暗更替到光明,誰的眼球都有些難以承受罷了。
「你早就應該想到了。」西尋說道。
「行囊裡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多得讓我不記得都有些什麼了。」列那嘿嘿一笑說著。
那麼點大的行囊能有些什麼東西呢,西尋有些不以為然,不過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既然有了光明,先把這第二個大殿觀察清楚再說。大殿呈梯形結構,十二根刻著花紋的粗大石柱支撐著整個大典的穹頂,穹頂採用了大跨度石拱,上面的壁畫經歷了七百多年的歷史,顏色卻依舊鮮艷。大殿的中央是一座如同扇形舞台一樣的高台,上面擺放著一口沉重的石棺,四個角落裡聳立著四尊雙翼怪獸雕像,栩栩如生的怒視著不同的四個方向。
「看來這裡是主墓室了。」列那環顧四周,最後把目光定在了高台的石棺之上。
列那小心翼翼的踏著台階,向石棺移動著,眼神警惕的看著四周。當他接近石棺後,回過頭來,向西尋等人招了招手。長達兩米的石棺蓋是用高級大理石雕琢而成,上面雕刻著一副人型浮雕,浮雕上的人躺著,雙手護於胸前,面容平靜。
列那用匕首順著石棺蓋的下沿滑了一圈,然後示意其他人同時用力,將石棺蓋向另一個方向推動。石棺蓋發著刺爾的嘎嘎聲打開了。頓時從石棺裡映出無限迷幻的紅色光暈。所有人被石棺裡的景象驚呆了,突然石棺開始出現數到裂縫,並且慢慢的擴散著,直到裂縫佈滿了整個石棺。使館頓然倒塌成無數碎石塊,散了一地。而石棺裡面,竟然是散發著詭異紅色光暈的水晶棺材。
紅光逐漸暗淡下來,西尋看到水晶棺材裡躺著一個人,穿著不知什麼材料製作的魔法袍,樣式古老怪異。他的身體保存的完好無缺,雙手平靜的交叉著放在胸前,右手的中指和無名指上帶著兩枚製作精美的戒指。依舊保持著紅潤的臉上帶著安詳的笑容,雙目自然的閉著,就如同一個熟睡的老者。七百年前的屍體竟然保存的這麼好,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西尋真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
西尋敬仰的注視著那張祥和的臉,他突然為自己的冒昧闖入而感到內疚。西尋閉上眼睛,他無法阻止列那敲開水晶棺材的事實,畢竟他是僱主,他有權利這麼做。西尋只有閉起眼睛逃避這一切的罪惡,心裡默默的禱告著。即便他是參與盜墓的一份子,但面對這個七百前年傳說中的英雄時,同樣作為魔法師的他有些自慚形穢了。
水晶棺材沒有如同列那想像的那麼牢固,更沒有附加魔法保護,似乎這為偉大的魔法打食壓根就沒有想到百年之後會有人挖掘他的墳墓,並且毀壞他的水晶棺。
「嘩啦」的一聲清脆悅耳的響聲之後水晶破碎了。
「咦?」在列那的一絲質疑中,西尋慢慢睜開眼睛。目光凝固在了坦丁的屍體上……
坦丁的屍體開始有些變化,一些紅色的煙霧從屍體散發出來,在周圍瀰漫開來,而屍體隨著煙霧的出現逐漸消失,直到最後只剩下那一身奇異的魔法袍,一直兩枚戒指。紅色煙霧在高台上方瀰散著,卻並不擴散,然後逐漸溶成一團。突然又以飛快的速度流向墓室的四壁,然後滲透進去消失不見。
面對這怪異的現象,西尋已經司空見慣了,墓室裡發生了許多讓他不能費解的事情,多這麼一件也無所謂了。除了魔法袍和兩枚戒指之外,水晶棺材內並沒有其他的東西,他們所要找的聖魔手札看來並不在棺材裡面。列那揀起戒指,仔細的端詳著,喃喃的說:「高級魔法首飾,價值不菲啊,這只是初步的推斷,回去仔細鑒定一下,說不定是件極品。」
列那說話間看了看西尋,對於這兩樣東西,作為魔法師的西尋自然應該更為關切才對,然而西尋一臉茫然,似乎這兩枚戒指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列那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盜墓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為了一些有價值的物品隊員之間爭得頭破血流那是非常平常的一件事。甚至有些喪心病狂的人竟然可以為了獨攬所有的寶貝而向戰友下黑手的事情也是常有發生。列那不得不防著點,畢竟他不瞭解西尋。
西尋並沒有注意到列那的神態,也沒有留意戒指,他依舊沉浸在對坦丁的內疚和慚愧之中。
列那將戒指放入自己的行囊,順手將那件魔法袍也塞了進去。只是暫時保管,等清理完了整個墓室之後,他自然會在適當的時間將所有的東西拿出來,公平的分配。當然,作為僱主,他有優先選擇的權利。
就在這個時候,主墓室周圍響起了奇怪的聲音,牆壁豁然裂開了幾個口子,恐懼再一次的湧上每個人的心頭……
大殿顫抖起來,彷彿就要坍塌一樣。
強烈的震動讓高台上的碎石和碎水晶散落下來,西尋也不得不扶著德爾卡從高台上跳了下去,而堅持的列那依舊死死的抱住身邊的雕像在高台上掙扎他,他的眼睛注視著高台的地面,喊著:「該死的,我找到了……」
震動使沙礫和灰塵不停的流落,列那幾乎是爬在高台上的,一隻手牢固的抓著雕像,另一隻手拚命的伸展著,似乎想拿到高台中央的東西。
連接高台的台階開始破裂,高台以緩慢的速度望上升起,西尋意識到不秒,喊道:「列那,快跳下來,你在上升。」
列那並沒有理會西尋,他依舊盡量的伸展著胳膊。高台還在震動中上升,已經有兩層樓那麼高了,即便列那現在想跳下來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小心身後……」西尋驚叫一聲。
列那回過頭,四尊雕像上的雙翼怪物突然活動起來,灰色的薄翼揮展著,就像四隻體型巨大的蝙蝠。
「石像鬼!傳說中的……」列那還未來得幾喊叫出來,就被身後的石像鬼用鋒利的爪子揪了起來,爪子穿透他的鎖骨,血液順著胸膛流淌著。
列那揮起手中的匕首,用勁全力刺在石像鬼的身上,卻如同紮在了石頭上一樣。石像鬼的身體無視單純的物理攻擊,他們的表皮就如同岩石一樣堅固。列那大喊著:「西尋,快用魔法,我的攻擊對他沒有絲毫作用。」
西尋瞬間施放出一道火焰球,那個石像鬼鬆開了列那,輕巧的躲避過去。西尋無暇施放第二道魔法了,因為其他三隻石像鬼已經向他飛來。
戰士的長劍重重的砍向其中一隻,劍刃於石像鬼的身體碰撞出激烈的火花,石像鬼卻絲毫沒有損傷,反而戰士的長劍上多了一道缺口。石像鬼不給戰士反擊的機會,雙翼下的爪子照著戰士的臉抓了下去。戰士身行一閃,躲過了利爪攻擊,暴露無遺的後背卻遭到了瘋狂的蹂躪,皮甲被抓的破碎不堪,裸露的後背上多了幾道深紅的血痕。
震動已經停止,但石像鬼的攻擊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們尖叫著,似乎在交流著什麼,然後分頭向四人衝去。
列那肩膀上的血窟窿不停的流著血液,他靠著石柱,吃力的撐起身體,有些無力的喊到:「尋找角落,讓他們的翅膀伸展不開。」
四人退到墓室的左側角落裡,由於旁邊石柱的障礙,石像鬼果然沒有辦法衝進來,他們在半空中徘徊了幾圈,然後落到各自的雕像上,靜靜的怒視著角落裡的四人。
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德爾卡費力的撥弄著三弦,一曲讓人精神振奮的歌聲吟起。隨著節奏的躍進,列那的氣色終於好了起來,只是血液依舊無法止住。列那慘淡的說:「老琴師,你的鎮魂術效果真好,可惜我們缺少一個牧師,否則我就可以止血了。」
「你不是有止血藥嗎?」德爾卡問道。
「可惜在行囊裡,而行囊正在石像鬼的腳下。」列那失望的看著不遠處的行囊。
「這四個怪物是什麼東西?」西尋打量石像鬼,全身灰色,有著一對薄翼,頭顱比較小,向上豎著的尖耳,凸出的嘴巴上長著獠牙讓人不寒而慄。
「是石像鬼,一種類似於蝙蝠的獸類,其實它們原本是很平和的一種原始獸,遠離人類生活著。」德爾卡默默的說。
「平和?你是說這四隻暴戾的傢伙很平和?」戰士不滿的問。
「是的,雖然他們長相猙獰,但他們本身是平和的獸類,只是容易受到詛咒的禁錮,所以總是被人類控制,並且加以利用。由於上古時期的石化詛咒,他們會在很長時間內處於石化狀態,就如同雕像一樣,只有在特殊條件下才能喚醒他們,石化詛咒賦予他們堅固的表皮,很難有利器傷害到他們。」德爾卡回憶著關於石像鬼的傳說,他同情這些悲哀的生物。
「你的意思是說這四個石像鬼是被人有意禁錮在這裡,當有人闖入墓室之後會被喚醒,並且在詛咒之下不得已才攻擊我們?」西尋問。
「可以這麼說,也正是因為人們對他們的誤解,才被冠以魔鬼使者的稱號。一般能禁錮和利用石像鬼的大多是一些死靈術士,這是一種神秘而罕見的職業,雖然近幾十年都沒有出現過,但並不能保證他們就完全滅絕了,因為死靈術士本身就沒有固定的生命形式,死亡對他們來說沒有絲毫畏懼,歷史上大多作亂的死靈術士都不是被殺死的,而是被封印禁錮的,只有的強大的光明系魔法可以將死靈術士徹底消滅。」
「你見多識廣,知道如何收拾這些刀槍不入的醜傢伙嗎?」戰士在一邊問著最實際也是最關鍵的問題。
「它們無視物理攻擊,也許只有西尋是魔法攻擊能傷得了它們,他們最忌憚的是電系魔法。但是它們會在受傷之後迅速石化,石化可以恢復他們的生命,只要在石化狀態下像雕像一樣粉碎它們就可以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現在就試一下……」西尋說罷將魔杖握在手中,揮舞的魔杖讓石像鬼警惕起來,他們蜂鳴地叫了起來,然後呼動雙翼準備起飛。
「狂雷閃!」西尋怒喝一聲,他不會給石像鬼起飛的機會,數道強大的閃電直接霹下,將石像鬼擊到地上,而石雕底座也頓時粉碎成無數粉末。石像鬼痛苦的鳴叫著,電系魔法對他們的創傷無疑是巨大的,更何況狂雷閃屬於電系中級魔法中威力最強大魔法。
果然如同德爾卡所說的,受傷的石像鬼頓時變成石化狀態,戰士早已迫不及待的衝了出去,開了花的長劍在這些石化石像鬼身上剁了起來,蓄積了足夠力量的戰士在惱怒之下如同切西瓜一樣徹底將石化的石像鬼切成粉碎。
西尋拿到行囊,取出止血藥給列那敷上,列那的傷勢才算好了一點。
「聖魔手札還在高台之上呢,上面還有不少寶貝。」列那苦笑著說。
「太高了,沒有辦法上去。」西尋看了看兩層樓那麼高的高台,無奈的說。
「試試這個。」列那從行囊中翻出一套繩索,對準高台,機關一按,綁在繩索上的箭頭就射了出去,牢固的固定再高台上。然後看了看戰士說:「順著繩索爬上去,這裡就數你的力氣最大了。」
戰士點了點頭,利索的握緊繩索爬到了高台之上,「東西還真不少,不的行囊能裝下嗎?」
「這行囊附屬空間魔法屬性,它能裝不少東西,而且不會覺得沉重,否則我也不會視它為寶了。」列那笑了笑終於說出了這個秘密。
西尋看著戰士在高台之上,將一件件物品放入行囊,似乎放了很久,行囊依舊是原來的樣子,並沒有多大的改變。戰士從繩索上滑了下來,拎了拎行囊,笑著說:「真是好東西,我至少放進去了兩把武器,它卻依舊這麼輕。」
「呃,收穫不少,休息一下準備回城吧,順便帶著維斯的骸骨,好好的安葬了他。」列那黯然的說道。
維斯就是那個雙斧戰士。
拖著疲憊的身體,四人從墓室中走了出來,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列那依舊沒有忘記觸動機關,將墓室封閉好。就讓那些冒險者們繼續摸索去吧。
進入冒險者天堂,和那些熟悉的面孔寒暄了幾句,列那四人就匆匆的走進了房間。
將行囊放在桌上,列那從裡面一件接著一件的那出戰利品,兩枚戒指、一套魔法袍、數個各種魔法屬性的晶石、若干古老的書籍,以及一把鋒利的貴族爵士劍,還有許多零碎的稀世之物,列那嘖嘖有聲,這可是他盜過的最豐收的一座墓了。最後,列那拿出那本聖魔手札。然後鄭重的宣佈:「讓我們分享戰利品吧。」
「很可惜維斯不能和我們一起享受勝利帶來的快樂。」戰士有些失落的說。
「我也很遺憾,我會補償一筆高額的撫恤金給他的親人。」列那淡淡的說,列那這麼做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畢竟如果不是雙斧戰士太冒失的話,也就不會出現這種悲劇。
戰士如願以償的得到了那把貴族劍,游吟詩人只對那些書籍感興趣,即便他是盲人,依舊癡迷於對典故的閱讀之中,讓西尋感到好奇的是,他很想知道德爾卡是如何去閱讀這些書籍的。當然,西尋並沒有去問。列那試圖再送給德爾卡一些晶石,雖然這些高級材料對德爾卡一點用都沒有,但只要把它們賣給那些魔法師或者煉金士們,絕對可以換到一大筆錢。然而德爾卡似乎對這些晶石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輪到西尋了,列那將兩枚戒指中的一枚送給西尋,說道:「作為一個魔法師,沒有一件像樣的飾物,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喏,這是枚魔法戒指,雖然我沒有能力鑒定出它的屬性,但我相信它一定能給你帶來好運的。還有,換上這一身吧,你看看你的魔法袍,竟然爛成了這樣。」列那將墓室是順手帶出來的魔法袍也遞給了西尋。
分配完了這些,列那將剩餘的東西重新裝回了行囊。沒有人會說他自私,甚至有些感激列那。因為作為僱主,只要他願意,完全可以將這些東西據為己有,只付給他們應得的酬勞,也不會被別人說什麼。
戰士和列那的關係並不是很密切,能得到那把貴族劍對太來說已經很滿足了,拿到剩餘的五十金幣的酬勞之後愉快的離開了列那的房間。
「我得找幾個老夥計好好的研究這些書籍,就告辭了。」游吟詩人德爾卡終於在臨走之時還了西尋一個好奇的心願。
「也許我有些自私。」列那看著德爾卡消失的背影,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西尋不解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列那隨意翻動著手上的聖魔手札,淡然的說:「這一次多虧你救了我。但是我不能讓別人覺得自己不公平,這本聖魔手札送你給,雖然它的價值是這些戰利品裡最珍貴的,但對我來說它只是一本讀不懂的書籍。我想你應該更適合擁有它。」
「不……或者你可以將它賣掉,你知道這東西的價值,它一定讓你大賺一筆。」
「我從來不缺錢,只要我想,我就會有很多的錢。」
「你可以送給德爾卡,他似乎對書籍很著迷。」
「這正是老琴師的意思,他是個好人,西尋,同樣的你也是個好人。」列那將聖魔手札塞進西尋的懷裡,然後說:「別讓我失望,我還指望著在日後探險的日子裡能有一個強大的魔法師幫忙。」
西尋沒有說什麼,默默的收下了這本魔法師夢寐以求的手札。
西尋同樣住在了冒險者天堂,就在德爾卡隔壁的房間,一百個金幣的酬勞足夠讓他在這裡住上一段日子的了。西尋躺在床上,藉著燈光翻閱起了聖魔手札,聖魔法師坦丁的筆記潦草而粗曠,和他那張遺容似乎一點也不像。手札記載著坦丁一生對魔法的癡迷,他是一個智者,又同樣是魔法狂熱者。他締造了許多新的魔法咒語,而這些新的魔法如今正被魔法師們頻繁的使用著。
每一次的使用,都是對這位偉大的魔法師的紀念和歌頌。強大的魔法領悟力讓他對那麼神秘的魔法元素開始了長達一輩子的鑽研和探索,並且將所有的心得全部記載再了這本聖魔手札之上。
西尋看完手札內容之後,開始冥閉雙眼,嘗試著手札裡記載的感知魔法元素的內容。西尋聚精會神,雜亂的思緒逐漸平靜下來,沒有視覺的干擾,他很快就進入了另外一個境界。那是一個用心去感受的世界,就如同做夢一樣。對於這個境界西尋並不陌生,他曾經不止一次的進入這個世界,雖然他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
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西尋感覺自己的身體站在一個空曠無垠的黑暗裡,那些各類魔法元素就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字西尋的周圍流淌著,瀰漫著。各種各樣的光在黑暗中出現,西尋試著默念著火系咒語,火紅色的元素就會加快運動,如同活潑的精靈一樣向西尋聚攏。其實這並不奇怪,大多魔法師在冥想的時候,都會感知到這種境界,唯一有些不同的是,什麼類型的魔法師只能在這種境界中感受到該類型的魔法元素。
坦丁在手札中也是這麼說的,作為風、火、電三修魔法師,他同樣也僅僅只能感受到境界中存在的這三類元素。然而和手札的描述有些差異的是,坦丁所描述的是一片光明的世界,是神聖的光明。但西尋所感受到的境界卻是一片黑暗,而且是流動的黑暗,流動中帶著巨大的潛力,而那些基本的魔法元素在暗黑中顯得有些單薄。
手札裡記載的平靜祥和的境界沒有一絲的聲音,一切都是靜態的。而西尋的暗黑境界裡卻是動態的,魔法元素在或快或慢的運動,而整個黑暗同樣在流動,就如同扭曲的漩渦一樣,在此同時,那些奇怪的音符亦和魔法元素一樣,跳躍著。
西尋知道,這些音符和其他魔法元素一樣,是自然中存在的非常隱秘的一種元素。他一直以為游吟詩人的琴聲和歌聲同樣是召喚了這些音符元素來產生另類的魔法效果,但當他現在進入這個境界,他突然頓悟,這並不是一回事。這是一種突然的領悟,西尋就是這麼理所當然的明白了這些,這也許就是手札的神奇之處。
游吟詩人的琴聲和歌聲只是一種魅惑聽覺導致神經錯亂的幻術,他的效果取決於對手的意志力,意志堅定的人往往不會受到干擾,而意志薄弱者則會嚴重的神經錯亂,導致一些相應的效果出現。這和牧師的吟唱讚歌來提高同伴戰鬥力和防禦力是一樣的道理。
音之魔法?一個新穎的詞語在西尋腦海裡浮現出來。
回憶著以往關於魔法記載的書籍,並沒有這種魔法的出現,更不用說使用者了。「不存在並不表示沒有,自然界中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神秘力量。如果沒有遠古時候的巫師,那麼自然魔法也就更不會被創造出來。」這是坦丁紀錄在聖魔手札的上的話。
西尋同樣相信,音之元素所產生的魔法效果是存在的,只是一直沒有人發覺並且領悟出駕馭音之元素的咒語和能力。很顯然,西尋也不能,雖然他能感受到音之魔法,但他催動念力,卻無法想其他元素一樣將音之元素聚攏起來。
也許是自己的修為太淺的緣故吧,西尋有感而發。即便是這樣,聖魔手札就如同撥雲見ri的引導者一樣,讓西尋對魔法的領悟進入了一個新的層次,在別人依舊通過冥想而積累精神力的時候,西尋已經開始學著探索魔法的奧秘和真諦,對他來是說,這是一次躍進,很大的進步。同樣的,聖魔法師坦丁對新魔法的孜孜不倦的揣摩和研究讓西尋心血沸騰,音之元素一直存在於西尋特有的境界裡,這讓西尋覺得是一個機會,同樣成為了西尋研究和探索的對象。
終於,一直處於懵懂迷茫的西尋,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奮鬥的目標和堅定的信念,也許幾百年以後,別人同樣因自己研究出音之魔法而被大陸的魔法師們讚美著……
清晨,西尋的身體習慣性地甦醒過來,神志卻還游弋在半夢半醒的邊緣。
當一縷陽光透過百葉窗照入房間的時候,清脆的鳥鳴將這個世界喧叫的熱鬧起來。西尋一股腦從床上坐了起來,也許是因為太累的緣故,也許是因為一夜的冥想,總之他的大腦從來未有過的空靈,整個世界在他的眼裡變的明媚多了,「呵……」西尋深深的吸了一口涼和的空氣,享受這愜意的晨曦。
坦丁的魔法袍是深紅色的,七百年的滄桑依舊未能褪去它深沉的色調,如同嶄新的一樣平整,沒有一絲皺摺。西尋凝視著靜靜的躺在那裡的魔法袍,他在思索著是否該穿上它,這又是不是對坦丁大師的一種褻瀆呢?沉思片刻之後,他伸出了手……
真是有些巧合,這套魔法袍竟然是那麼的合身,就如同量身製作一樣的舒適。袍子的領口和袖口鑲著黑色紋邊,這是整件魔法袍唯一的點綴,而深紅色的綢緞上紋著相同顏色的花紋,高貴而有品位。黑色的羊毛斗篷柔軟細膩,斗篷用一顆水晶製作的大紐扣固定在右肩上,背上的兜帽卻鑲著暗紅色的紋邊,和魔法袍相互暉映。西尋滿意的看著落地銅鏡裡的自己,微笑著點了點頭。
將黑龍魔杖繫在斗篷之下,帶上那枚戒指,西尋昂然闊步走出了房間,一樓酒吧裡的人無不矚目著他,同時眼神裡掠過一絲恐慌,接著神色都變的有些恭維起來。畢竟這身衣服也僅僅只能在大貴族之間流行,綢緞屬於奢侈品,而紋花綢緞更是價格昂貴,何況魔法袍和斗篷本身的做工就精細優良,內行只要稍微看上一點,就知道這種做工也僅僅只有宮廷裁縫才能做的出。西尋只在冒險者天堂逗留過一天時間,並沒有多少人認識他,所以這些冒險者理所當然的將他視為一位貴族看待。在冒險者天堂,貴族並不罕見,為了一些隱秘的任務,他們不得不親自到這裡來發佈任務。更多的則是那些有貴族封號的魔法師們,他們同樣喜歡和這些冒險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