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鈴音送到綜合接待處，凰炎龍立時加快腳步向千冬交代的地方趕去。
「號機庫號機庫——啊，織斑老師！」
看到等在門口玩手機的千冬，凰炎龍開口招呼。
「動作快。」千冬把手機收進了口袋裡，「誤了熄燈時間我可不等你。」
「曉得。」
揮手敷衍著，凰炎龍的眼神已經被後面架上固定著的機體完全吸走了。
就是那個了吧。
正準備進去，卻被拉住了。
「怎麼了？」
「這個……不知道說什麼好……」千冬欲言又止，最後遞了份件過來。
凰炎龍接過來一看，那是一份投訴狀。
不是投訴噪音、污染、誤傷或者場地破壞之類的is院常有的事。
卻是一份版權投訴。
——貴方推出之新型is，似與敝社近期之動畫作有過多雷同之處……
看了看投訴狀的落款，又看了看裡面那台機體，不禁哭笑不得。pal|uhttp/chapters/20146/28/]]]中國方面此次給凰炎龍配屬的專用機的舉動，做得相當的高調，事前就開了新聞發佈會，惟恐整個世界有誰不知道，這裡有個來自中國的，能操縱is的男性。
以凰炎龍所瞭解的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紅眼鋼牙腹黑兔的習性而言，這台代號「鐵甲龍」的機體根本就是一個誘餌，如果誰想在運輸途中對它伸手，呵呵……
機體本身所用的技術大都是凰炎龍要求的挖墳物腦洞物不說，單說新聞發佈會上沒有公佈的，一護航的那位——「蒼炎舞姬」凰楠，就夠他們喝上一壺。
彷彿是跟他們對著幹，這邊偏偏來了一份……版權投訴！
而且這落款上寫的，還不是什麼軍工企業，而是一家做動畫的公司。
「那幫傢伙也有夠逗，這又不是外銷型號，也算不上什麼營利行為，只當這是一身cos裝不就得咧？而且is又有進化機能，以後還指不定是啥樣呢，就這種事也要整那麼一份，真是夠了……」
「那麼，我就用你這話回復他們？」
「再加一句：『你倒是造個試試啊！』」
不打算再理會這種閒事，凰炎龍把投訴狀丟還給她，大步走進機庫，開始調試他的新機體。
千冬拿著手上的投訴狀，歪著腦袋想了想，最後隨手團了團，丟進了垃圾桶。
「說起來，這個裡面也有裝那個tp什麼系統吧？」她沒話找話地問道。
「沒。」凰炎龍搖了搖頭。
「為什麼呢？」
「這個機體的武裝少，雷雲打鐵的tp－link是基於多武器運用的需要才配備的，is的動力也不夠發揮它全部的機能，裝這上面純屬浪費。」
「原來如此。」
千冬一點頭，表示明白。
看著凰炎龍一手搭在機體上，閉著眼睛口中唸唸有詞，她想起了昨天雷雲打鐵修復之後找人來測試的情景。
包括山田真耶老師在內，大多數人只能進行最基本的操作，甚至連驅動四台輔助機都辦不到。
千冬自己倒是部分啟動了tp－link系統，但顯示出來的連結等級是2.2，相比起運行記錄當中凰炎龍超過16的連結等級，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至於使用的感覺，千冬還記得自己只能勉強驅動四台輔助機的其中一台，做些簡單的動作。
並且非常吃力。
當時的感想就是——這東西不是人用的。
「話說，那個那個……就是你用那個是怎麼用的？」
「這個要看天分的，那東西是根據你的念動力類型和與系統的連結程判定，一步步地接入不同的回，如果你的連結等級不到的話，接進過多的感應回只會讓你的思維變得紊亂，這樣就本末倒置了。」
「念動力？這還真玄幻……呃，我是說，一般人能做到什麼程？」
「看連結等級，沒有經過專門訓練的普通人通常會在0到1.3之間，訓練得法的話，可以達到5到7之間，可以使用一些基本的功能；個別天賦過人的會超過9，這也是完全發揮tp－link系統全部性能的最低要求。」凰炎龍睜開了眼睛，仰頭看著鐵甲龍的臉，「連結程會隨著大腦發育慢慢定型，到40歲以後除非受到很嚴重的影響——比如說腦袋被門擠了這樣的——通常不會有大的變動。」
「這樣的技術，你從哪兒弄來的？」繞了個圈之後，千冬說到了正題。
「非要問的話，我也只能告訴你，這是在某個接近而又無限遠的世界的，不堪入目的黑歷史的記憶罷了。」
聽到「黑歷史的記憶」這個梗，千冬嘴角抽了抽。
凰炎龍抬起一隻手，示意她不要說話，「這並非你的常識能夠解釋的，而我們也是遊走於你們常識之外的物種，儘管很久以前，曾經也是人類。」
「很久以前？」
察覺到用語的過去式，千冬心裡不禁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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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
凰炎龍一走進教室，就感覺整個教室的氣氛不大對頭。
整個教室都瀰漫這一股怨念，而且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
就像是自己有什麼事情爽約了一樣。
聳了聳肩，他走到位上坐下。
「喂，你昨天上哪去了？」一夏小聲問道。
「我的專用機到了，我去接收而已。」凰炎龍指了指胸前一個看起來不一樣的紐扣，「不信你問千冬。」
「呃……我知道了……」
一夏舉手投降，他可沒膽去問這種事。
「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好像心情不好？」
「是這麼回事……」他把昨天晚上凰炎龍去領取專用機之後，這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天晚上，班裡在食堂開了個聚會，說是慶祝兩位班級代表就任，但其中一個主角沒有到場，連電話都不肯接一個（號碼還是從一夏嘴裡套出來的），讓大家覺得有些掃興之餘，也收穫了一條重要的訊息——凰炎龍的手機號。
「怪不得我昨天手機響個不停，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他還記得他昨天調試機體的時候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過來，都不曉得是誰的號碼。一接，都是班上女生來道賀的，還有新聞社的電話採訪——話說一個副班長有什麼賀電好發的——於是乎，為了不妨礙工作，他不得不開了白名單模式，屏蔽了除了幾條重要線之外的全部來電。
至於一夏洩漏了自己的手機號這種事，也沒辦法說他什麼。
畢竟，從一開始就沒指望他會在意這種細枝末節。
「嘛，畢竟還是專用機比較要緊。」
「或者說是大班頭的命令？」
「也許兩邊都有？」
「誰知道呢？」
嘴上侃著沒營養的話，凰炎龍在想，是不是把鈴音過來的事情跟一夏說一聲。
想想還是算了，昨天她反覆交代過不要告訴一夏的。
「吶吶，馬上就是班級對抗賽了呢……」旁邊的女生說到了一個很重要的話題。
沒錯，很重要，特別是身負班級代表助理頭銜的凰炎龍。
雖說是名義上的副職，但助理和助手可完全不是一個概念，擔任助理的人一般都是在該領域擁有豐富經驗的前輩，在關鍵時刻，並且正職無法解決問題的情況下，他們將會親自出手。
可以說是帶徒弟的老師傅，兼備用頂樑柱一般的角色。
打個比方的話，飛龍號的副艦長肖恩－偉布利就是個好例。
昨天千冬也交代過，他也要參賽。
而且，這次不比上回，沒有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來給他改造機體，而且校也不提供材料。
而機體本身的性能也不能期待多，雖說的確是按照自己的要求改裝的，但從昨天調試的情況來看，系統的整合狀況並不樂觀，現在的鐵甲龍估計只能發揮出本來性能的成不到。
「聽說二班的班級代表換人了……」
「我也聽說了，好像是個轉校生呢，一來就把原來那個班級代表擠下去了。」
「話說這次，我們可愛的副班長不會像昨天一樣有事不來吧？」
「千萬不要啊……」
感受著周圍若有若無地刺過來的視線，凰炎龍不禁捂臉。
沒辦法，這一槍是硬吃的，不是躺不躺著的問題。
「話說這次龍醬也是去領專用機呢，這樣有專用機的就四班和我們班，我們班還是台，怎麼看都穩贏呢……」
話還沒說完，一個高昂的聲音直接打斷了她——
「你的情報已經過時了！」
順著聲音看過去，一個紮著雙馬尾，身高怎麼看都不超過一米五的女孩擺著一副酷酷的表情站在門口。
「今天開始，二班的班級代表也是專用機持有者了！」
看見門口的人，一夏差點跳起來。
「嘿，沒想到居然是你啊，鈴！——好啊，龍你昨天就知道了對不對？這都不告訴我！」
面對他帶著驚喜的埋怨，凰炎龍只是擺了擺手：「是阿鈴叫我不要說的。再者說了，我就算昨天知道，剛才早上來的這會兒告訴你，也差不了幾分鐘吧。」
「沒錯哦，中國代表候補生——凰鈴音，今天特地來此宣戰！」
嗯，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吧，有心做到這個份上，看來……
「噗……」一夏上下打量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來，「鈴音，你在裝什麼啊，超不像你的哦。」
「你，你在說什麼啊……」被這麼一戳穿，剛才酷酷的姿態瞬間垮了下來。
一見面第一件事是吐槽嗎？
「是啊是啊。」凰炎龍微笑著追加吐槽，「要像那樣耍酷的話，身高也好，胸圍也好，至少要有一樣超過你老哥我吧？」
……
滿場寂靜……br/>
整個班裡的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了許久。
說到這個的話……凰炎龍也是個豆丁，剛好高過鈴音二指寬，這胸圍嘛，隔著校服也看不出來，但他的大褂式校服，怎麼看都比鈴音寬大不少。
話說，這身高也就算了，拿一個正比胸圍，該說什麼好……
諸般評價，諸般比較，皆化為一聲長歎。
整個教室的齊聲歎息，讓天地為之一暗。
「你……你……你……你給我記住！」
撂下了彷彿唸咒般陰鬱的狠話，少女捂著臉淚奔了。
「你也狠了吧……」一夏看得脊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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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飯的時候，凰炎龍並沒有和一夏坐在一起，而是另外挑了個角落。
說到原因——
「你們自便，我就不在這當電燈泡了。」
說完就被帚和鈴音一人一腳踹了出去。
也好，清靜……才怪。
自己旁邊坐著個人……
室友傅程綾，自家奴隸候補——啊不，專屬女僕候補——也不對，現在大概是徒弟吧……塞西莉亞－奧爾科特，還有……昨天有過一面之緣的伊格妮茲－林克。
「昨天按照你的提示，我回去做了下小規模試驗，結果和你說的一模一樣……」
凰炎龍吃著面，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是，那個東西你一定有解決的辦法吧？」她不死心地追問道，「能給我指出那樣的問題，你一定有做出過成功的樣機吧？」
捕捉到空氣裡的殘餘的思念，凰炎龍嚥下了嘴裡的面，這才開口：
「沒錯，我是有兩台樣機，但那個是超過十米的大型機。」
如果不算量產型的話……
「你說有成功的樣本！」
「問題是，你不是打算把它小型化，用在is上面麼？」凰炎龍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
他不想透露這樣的技術，並不僅僅在那個新西曆紀年的時空造成的那場事故而已。
來自另一個時空的自己，所告知的影鏡世界未完的結局，才是他真正忌憚的問題。
在巨大的能量驅動下，武器的威力也變得難以想像，在人類有足夠的靈知駕馭它之前，不當使用的風險是這個地球——不，是人類自身無法承受的。
「……事實上，就是那兩台樣機，也因為最初試驗機的爆炸事故而解體廢棄了，因為一旦發生事故，後果不是不堪設想所能形容的。」
「有多可怕？」
「以當時出事的試驗機留下的數據來看，那東西一旦爆發，完全消滅半徑差不多會有80公里。直觀點說，在地上的話，一發可以炸穿地殼。」
聽到這話，塞西莉亞下意識地看了傅程綾一眼，發現她眉頭微皺，嘴裡咀嚼的速也慢了不少，顯然是沒聽明白凰炎龍在說什麼。
她自己也不瞭解這種深層次的專業問題，所以也插不上話。
「有沒有……安全利用的可能？」
「有，你知道x高達的衛星射線炮麼？用那個思的話，還是比較安全的，當然，動力設施本身不一定造在月面，放在比較空曠的宇宙裡就行。」
「那麼，你的意思是，這個能源，是有希望的？」
「相對的，和巨大的動力一併出現的，是危險。」凰炎龍搖了搖頭，「你知道的，這個技術的基礎就是重力制御技術，對吧。那麼，反過來想一想，將這樣的動力輸入到重力制御裝置，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
「唔……黑洞炮？不是吧？！」
「很遺憾，就是那個不是吧。」
「……」
伊格妮茲一下說不出話來。
「事實上，這種等級的武器，其真正的危險之處並不是它的直接破壞力有多強，而是過強的重力振蕩會影響附近恆星——好吧，我指的就是陽——的活動，使用不當的話，很可能導致陽提前紅巨星化。」
他沒有說的是，這正是影鏡時空中，地球在十幾年後面臨的大災難。
幸運的是發現得夠早，那一側的自己及時採取了措施，才保住了那裡不到分之一的人類。
至於地表設施幾乎全毀，人類社會倒退回舊西曆十九世紀末這種事，他對此只能說已經盡力了。
「呃……等一下。」
好不容易聽到幾句勉強聽明白的話，塞西莉亞趕緊舉手提問，「這個人工干涉的紅巨星化，比起自然的威力會有多大？」
「理論上只高不低，因為氫還遠遠沒有用盡——其實都無所謂啦，畢竟結果都一樣。」
「這樣的東西不該出現在世界上……」
「我完全同意。」凰炎龍點了點頭，「但人類的好奇心遲早會促使他們打開這個盒，而且就眼下來看，已經有人找到盒所在，就差鑰匙了。」
「所以？」
「所以得有人來防止，至少是阻止最惡事態的發生。」
「你打算怎麼做？」伊格妮茲開口問道。
「在研究出妥善利用的方法之前，只好暫時不公開。我剛才也說了，最怕的不光是爐本身的安全問題，還有不當利用的後果。」
「好吧……」她懊喪地垂下了頭，「要是這樣的話，我只好放棄這個計劃了。」
那麼受打擊麼？算了，稍微幫你一點吧。
「如果可能的話，至少把它的危險性記錄下來，好教後人曉得。」凰炎龍聳了聳肩，「要說強動力源，那多的是。至少，現在還用不到這麼危險的東西。」
「嗯……」伊格妮茲夾了一塊飯，沉默地咀嚼著，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清楚。
不過，不到秒鐘，她用力把飯嚥了下去。
然後整個人站了起來，兩手抓住了凰炎龍的肩膀，一副要把他壓倒的架勢湊到他面前。
「等一下！」嘴裡殘餘的飯粒和唾沫星隨著グブ的發音一齊噴了出來，「你剛才說強動力源多的是，那你一定有研究過，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
「喔……著什麼急啊你……」凰炎龍不動聲色地拿出餐巾紙，抹掉了臉上被噴到的飯粒，「有工夫講給你聽吧，現在……」
他拿出手機給她看——
「趕快把飯吃完，再一會就要上課了。千冬的課遲到可不是說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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