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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七十七 文 / 冷月柔情

    鈺昊搖頭,佯作生氣,「昌兄真是小氣,連飯也不給兄弟吃一口,就要奴役小的了,大將軍好沒道理。」「嘿,我總是說不過你!」一把拉住鈺昊的手,昌封是一臉的惡笑,「皇上,走吧,想不出法子,你就別想有飯吃!」

    大笑聲中,昌太挽著鈺昊走到書房中,指著那懸掛在空中的地圖對鈺昊說道,「來,一起想破敵方法吧!」坐在椅中,接過昌太遞過來的香茗喝了一口潤潤嗓後,按著來路上就已想好的思路,鈺昊開口說道,「昌兄,我以為,現在我軍最好是撥營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昊君何出此言?」昌封面色一凜,意容道,「在這裡與寶應對峙有何不好?這裡是最接近逆賊的地方,他們稍有異動,我軍即刻便可知道,這裡,應該就是最有利的位置了!」

    「昌兄,再在這裡跟寶應僵持下去,他們討不了任何便宜的。」鈺昊正色說道,「他得地利,他們無論如何也奈他不得。就算他們在水師上略勝他一籌,他卻可以直接從晉安那邊以陸路逃遁。那時,就算是打了勝仗,但花了朝廷這麼多銀子,卻仍逃脫了首惡,他們如何向皇上交待?如何向天下交待?所以,兄弟認為:他們只能以退為進,另行佈置。」

    「只是昊君,如今聖意是要我等關門打狗,他們若是一遷移,那合圍之勢豈不成了泡影?以愚兄看來,皇上這個法子是再正確不過,」昌封一邊摸著下巴,一邊咀嚼著鈺昊的話,「昊君,他們只有長扎此地,整個合圍之勢方能成陣……」

    鈺昊打斷他的話,指著地圖詳細給他分析,「昌兄你看,寶應既敢以水路為屏障。咱們就讓他吃吃水的虧!在建安湖畔與他對峙,咱們討不了便宜,那就上遷,遷到建安湖上游。」頓一頓,看到昌封聽到鈺昊的分析後緩緩點著頭。就又繼續說下去,「你看,寶應就在建安湖畔修柵欄以抗我軍,而這建安湖的水統統來自建安江,所以,咱們就到建安江上游等著。待湖水上漲之際,咱們就趁水勢放重物隨波而下。重物順急流而下,遇阻礙時對阻礙物的破壞力當然會更大。自然,寶應他們那牢固的防守可被擊毀。」

    昌封仔細看著地圖。雙眉緊鎖,口中喃喃出聲,顯然是在凝神思索。良久後,驀地,他擊掌讚道,「好計!好計!就依昊君!就依昊君!」想了想,又補充道,「那重物。不如就定為木筏吧,這地方到處都是參天樹木,木筏容易製造,而且木製品本身又極重,順水而下其衝擊力是絕不可小覷……」

    「嗯……對啊!」鈺昊興奮的說道,「就把那重物定為木筏!昌兄,如果,咱們在木筏上再加上拍艦,在放木筏後……不。他們可以把木筏分二次來放。開始時,就只放空木筏於水中去衝撞逆他們的柵欄,隨後,咱們可以在木筏上加上拍艦,由士兵來操縱著木筏與拍艦,投出巨木、巨石這些東西來毀了他們的柵欄!」

    鈺昊的話音剛落,昌太就流利的接著說道,「同時咱們令四方聯軍合攻嘿,如此這般,我就不信還能走了這個寶應!」

    次日。鈺昊軍即刻撥營轉據建安江上游。在那裡,鈺昊軍挖深溝築高壘,任他寶應軍萬般辱罵挑釁,鈺昊軍只是氣定神閒按兵不動。同時,主帥昌封令眾兵士大量伐木。鈺昊軍在砍下樹木後,並不去其枝葉,反而用粗繩將這些帶有枝葉的樹木捆成結實的大木筏,再在木筏上置好拍艦。數月間,鈺昊軍做了無數大木筏,將它們依次放在河兩岸,靜待時機。

    考慮到久駐於此人心易動,怕將士們寂寞思鄉以致士氣低沉給敵人以可乘之機,鈺昊和昌封招來軍中幕僚,編寫了不少俚曲讓各軍傳唱,以鼓舞士氣,免去將士們閒時思鄉之苦。

    朝廷所編寫的軍歌多是曲風古樸,詞意難懂。而軍中大部分將士都是不識字的,那些軍歌,他們聽都聽不懂,更別提有什麼唱的興趣了,就算唱,也不過就是應個命走走過場罷了。

    異於朝廷所頒之軍歌,這些用鄉間俚語粗話編成的小曲通俗易懂,調子簡單,既有號召將士們誅殺豺狼虎豹保家玉國的,也有鼓勵將士們建功立業,鏟奸除惡後抱得心上人歸的。因為這些歌曲誰都聽得懂,加上唱的又都是大家心裡最想的事情,所以就在軍中流行起來,人人皆是唱得朗朗上口。

    四月十五中秋節,他們特地設下軍宴,召來軍中歌伎以歌舞助興,與眾兵士同樂。為防備寶應偷襲,鈺昊特地將所有軍士分為三撥人,輪流娛樂、休息、巡邏。

    如此這般苦心安排後,將士們因久困於此而產生的負面情緒,統統被引到正途上發洩出來,自然,鈺昊軍軍容肅穆,軍心穩定。喜得昌封直拍著鈺昊的肩誇獎道,「昊君,有你的!既懂軍事,又知人心,真真難得!」

    自進入十月,天助鈺昊軍,開始下起了連續不斷的豪雨。江水大漲!時機已至!「嗚……」

    號角聲響徹四方,三軍將士佩刀帶劍結隊向校場聚齊,一個個皆是裝束整齊衣甲鮮亮精神抖擻鬥志昂揚。

    邁著沉穩的步伐,鈺昊與昌封登上了將台,一左一右站在將台上,偌大的校場一片肅靜。看著政肅的軍容,感受著那高昂的士氣,鈺昊不禁豪情滿胸。只見主帥昌封舉起手,向三軍致意後,大手一揮,道,「宣軍令!」

    玉扉聲道,「臨陣畏敵者,斬!」「貽誤軍機者,斬!」「不遵號令者,斬!」宣完軍令後,昌封朗聲說道,「將士們!寶應狼子野心,在歸順我大後卻長年與北人暗中勾結,並收容謀反作亂的周方、留異,擾我百姓生計,壞我華夏一統。將士們,這樣的逆賊,怎能相容?!不滅此賊,我等誓不還朝!」

    三軍將士齊聲應道,「不滅此賊,誓不還朝!」「有進無退!」從將士齊聲回道,「有進無退!」昌太大喝一聲,「三軍出發!」於是戰旗飄蕩,鼓樂高奏,鈺昊與昌封下了將台,按預定計劃發動了攻擊……

    鈺昊軍將早已準備好的木筏推入江中,潮水澎湃,奔騰呼嘯著,木筏順流而下。他們首先放出的是空木筏,空木筏直接朝寶應營中護營的柵欄衝撞而去。就只憑這些空木筏,那堅固的柵欄就已被毀去不少。接著安置了拍艦的木筏,由士兵們操縱著也出發了。不斷的有石塊擊向寶應軍營中……

    猛烈的浪潮再加上木筏自身的重量及拍艦上發出來的巨石,很快的,寶應那些號稱「銅牆鐵壁」的柵欄大部分都被鈺昊軍擊破了。鈺昊軍的戰艦,尾隨在木筏隊之後。見柵欄已破,寶應的戰艦也只得迎了上來……

    戰鬥空前慘烈,雙方皆施了火箭,不少戰船中了火,在水面上熊熊燃燒著,起火的船隻擠在一起,你沖鈺昊撞,不斷有船隻沉沒……鮮血,染紅了江面……見雙方的水軍都有些疲累了,照著先前的佈置,鈺昊領著步軍出場了。

    揮動著手中令旗,鈺昊喊道,「將士們,建功立業,就在此時!弟兄們,衝啊!」鈺昊所在座艦上的將士們迅速下了艦,由陸路攻入,他們見人就砍,此帳就燒。鈺昊軍的弓箭手放箭為他們掩護,那邊寶應也急急組織人力反撲。

    霎那間,江面陸地,皆是戰鼓沖天,濃煙滾滾,血肉橫飛。吶喊助威聲,刀劍碰擊聲……織成一幕異常慘烈的盛況。又一聲號角響起,鈺昊抬頭一看,啊!是余孝頃的人自海道上趕到了!他們到的可真是及時,想來,是在數日前一接到昌封的號令後即刻動身的吧。

    見聯軍已至,鈺昊軍士氣更是高漲,三軍上下,人人皆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殺敵斬將!這一役,足足苦戰了五天,鈺昊軍方獲勝。寶應大敗,率殘眾逃逸。鈺昊率了一隊人馬,奉昌封之令追擒。

    十一月,乙丑日。鈺昊捉到了寶應、留異等人晉安、建安二郡,平!鈺昊與昌太解押著留、二黨人犯返往玉國,行前,三軍擺酒宴大慶。昌太設女伎雜樂,備羌胡之聲,以令上下同樂。

    宴罷,鈺昊送酒醉的昌太歸帳,拍著鈺昊的肩膀,他大著舌頭說道,「妙啊,昊君,妙啊!文能治國安邦,武能統兵殺敵,你真是文韜武略兼備,莫怪昊君深獲皇上的寵信和器重……兄弟我,是徹底服了你啦!…….」

    將昌太安置好後,鈺昊出了他的軍帳,冷風吹來,鈺昊身上那三分酒意是徹底散去,慢慢的,鈺昊踱步回自己帳中,一路上,不意外的感受到眾將士的欣喜……「留異和寶應都被抓住了,終於不用打仗了!他們可以回家了……」

    「啊,終於可以回家了…….」「……嘿嘿,他們勝了,他們勝了……」四處皆有喜極而泣的聲音。是啊,他們勝了!留二人皆被擒獲,那周方更是勢如西山夕陽,命不久矣。梁末以來閩漸贛地區的割據局面,終於可以結束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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