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看穿了鈺昊的心思,送禮的小塗抿嘴一笑,「公子,鈺昊家小姐說了,您要是敢不收,收了之後扔掉或者是藏起來,那可就別怪他不守承諾要對您用強啦。」
鈺昊真的開始覺得頭痛了,哪知那小塗還在說,「小姐還說,這扇子您得隨時放在袖中,不得離身。」
嗚,頭好痛。
小塗走後,鈺昊獨個兒對著那把扇子發呆。玉婉,你弄得鈺昊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真是左右為難啊。
「你什麼時候喜歡起這種精緻的小玩意了?」不知什麼時候,政嚴已站在鈺昊身邊,一邊看著鈺昊手中的扇子,一邊深感奇怪。
「呃,這個」
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索性坦然認了,再看他會怎麼處理?鈺昊硬著頭皮道,「這是玉婉剛才遣人送給鈺昊的中秋禮物。」
「玉婉送的?」他一把抓過扇子,展開扇,然後那人酸溜溜的說道,「人家都願意跟你出入歡袖千百年了。還敢說你對人家姑娘沒什麼?」語氣轉硬,「說,昨天下午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冤枉啊,皇上!」一把抱住他,鈺昊開始撒嬌告饒,「小人是清白的,絕對的忠貞不二。啊啊,鈺昊對你的敬仰有如長江流水滔滔不絕,又不如黃河絕堤一發不可收拾」
「好了,好了,」那人被我鬧得笑起來,「我相信你就是。」
大鬆一口氣,看到扇子,又想起玉婉的話,然後主動徵詢他的意見,「玉婉要我將它隨時戴著,否則他就要亂來。」小心翼翼的,鈺昊觀察著他的表情。生怕他又怒從膽邊生哪。
「哦,」誰知他只是淡淡應了一聲,把玩著手中團扇,他垂下眼簾,鈺昊看不清他在打什麼主意。大急之。政嚴政嚴政嚴,你千萬不能生氣哪。
「在想什麼?」仍然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他突然爆發。
「沒想什麼。」他面無表情,沒理鈺昊。
嗚
看著他,鈺昊忍痛在心裡下了決定:好吧,如果你生氣,鈺昊就不收了!大不了鈺昊以後和玉婉出去時隨時小心些
「你想收下嗎?」過了一會,他問鈺昊。
「想是想啦。畢竟是玉婉送的東西。玉婉想到送鈺昊禮物,我很高興。只是這詩。實在是有些」鈺昊老老實實的回答他,「更何況,還要鈺昊每天都戴在身上,確實是有些為難鈺昊。」
「你有想過玉婉為什麼會做出這種要求嗎?」
「當然知道。」鈺昊爽快回答,呵呵,鈺昊怎會不知道?
「你知道?知道還想收?」
「那是當然,他要氣你嘛。我收有什麼收不得?」
「氣我?」
「他妒忌你」
鈺昊滔滔不絕的說著,把那天玉婉告訴鈺昊的話全說了給他聽。他留神聽著,並不開口。
「其實一家人沒必要鬧得如此生分」鈺昊勸著,打著想讓他們兄妹重歸於好的如意算盤,不料,他卻伸手撫著鈺昊的唇,止住了往下欲出的話,他柔柔的說道,「鈺昊,有時候你真的是個傻子。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子。」
什麼?
敢這樣形容鈺昊鈺昊??
真是豈有此理??想那些教過鈺昊的先生、師傅們,誰不是誇讚鈺昊鈺昊聰明絕頂,是難得一見的蓋世英才??
臭政嚴居然敢如此形容鈺昊??
正準備開口與他辯個清楚,他卻親了親鈺昊的臉,笑了,「那扇子,你就戴在袖中吧。我不會生氣的。」
啊啊??
想說什麼鈺昊全忘了,--他居然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了??而且還讓鈺昊每天將它藏在袖中??
仔細看著他的每個表情,鈺昊問他,「真不會生氣?」
「不會。」揉了揉鈺昊的發。還是笑,「小笨蛋。」
「我不是啦!」大聲抗議著,接下來的話卻全被他吞入唇中,在他灼熱的吻中,自然再也想不起任何事了
自那以後,玉婉從未到過府,總是派人請鈺昊出去,在外面和鈺昊見面。
鈺昊常陪玉婉到處走動,山裡、溪邊、寺廟到處都留下過他們的身影。玉婉常常溫柔的看著鈺昊,和鈺昊一起玩、一起瘋、一起笑
有時回去得遲了,政嚴也不生氣,只是抱著鈺昊,問鈺昊玩得如何?開不開心?總是說:早熟的鈺昊,應該把曾經失去的天真找回來。總是說:鈺昊應該快快樂樂的。只要鈺昊開心,他也就開心了
當天深夜子時,鈺昊和政嚴正同床安眠之際,侍衛通報,「玉享到訪。」政嚴起身著好衣物,鈺昊翻身再睡。只一會兒功夫,他又折了回來,將鈺昊搖醒,「鈺昊起來,兄弟父要見你。」
見鈺昊?
見鈺昊做什麼?
儘管不解,卻仍起身去見。
書房燭光如晝,一藍袍大漢端坐堂前。那大漢,虯鬚深目,威風凜凜。看到鈺昊,他道,「這定是鈺昊了。」上上下下打量鈺昊後,他大笑,「如此人物,莫怪政嚴定要不擇手段得到。」
這人,於此時到訪,又指名要見鈺昊,到底有何貴幹?
想起近來的朝局,隱隱約約的,鈺昊有些明白了
笑臉一斂,喝道,「鈺昊,你可知罪?」
「昊君不知。」
「你,害政嚴與二郎反目成仇,這難道不是大罪?」
身旁男人淡淡道,「兄弟父,這不關他的事,這是我與玉婉間的事。」
「胡說!」一臉冰霜,「紅顏禍水。古有明訓。若不是鈺昊美艷動人,你和政嚴又怎會結仇?二郎素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今後政嚴又怎會有好日子過?」
「就請兄弟父直接道明來意吧。」政嚴仍是淡淡的,「兄弟父若要我做什麼。儘管說好了,只要是他力所能及,二郎定會督促他辦到。」
神色複雜的看著政嚴,那一刻,他的眼中分明閃過殺機,隨後又若無其事的開口,「既然二郎已經開口,那本座也就直說了。--鈺昊,本座交給你一個任務:你。要讓王家主動向我族提出解除婚約。」
剎那間,鈺昊全明白了:這人,從一開始就是算計好了的。--要滅王家,卻苦於沒有借口,而鈺昊的出現,就能讓他發揮最大利用價值。以鈺昊和玉婉的關係為餌,告以王家知道,逼王家不得不退婚。而王家一退婚。他就有動手的理由:王家辜負梁帝蕭方智在先,又背棄玉享於後--於公於私,於情於理,他都有理由出兵滅了王家!
多麼天衣無縫的策劃啊!
那日玉婉向他索要玉符,只怕是正中他下懷吧!只是玉婉,汝父所思所為,聰慧如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只為欺騙鈺昊?
俯身拜下,鈺昊恭聲道。「昊君定不負玉享所托,昊君只有二個疑問。」
「講。」
抬頭直直看進眼睛深處,鈺昊問,「玉婉和我接觸,是出於玉享的授意?還是玉婉自己所為?」
「本座的計劃,政嚴全然不知。找上你,是政嚴自己所為,只是,讓他興起見你念頭的,是鈺昊。是鈺昊命政嚴的丫環小塗向他提及你--政嚴放縱不羈,性好美色,只要知道了你,是定會尋你一見。只要政嚴和你有過瓜葛,本座就能以此為柄,迫王家退婚。因而後來的發展,並不在本座預料中。原以為政嚴不過是玩玩,沒想到」沒有再說下去,問鈺昊,「鈺昊,還有什麼疑問?」
「為什麼是我?」
「鈺昊艷蓋群芳,天下皆知。世人誰不知道只有鈺昊讓從不在意誰的二皇子捧在手心呵憐?--鈺昊是最最有名之人,如果王家得知自己未來兒媳與一介男寵私通,且弄得舉世皆知,又怎會再娶?」
「玉享真是算無遺策。」鈺昊畢恭畢敬的答,「昊君願為玉享一效犬馬之勞!」
送離開後,鈺昊和政嚴對望一眼,他的眼中寫滿歉仄,拉住鈺昊的手,他說,「對不起,鈺昊,讓兄弟父污辱了你。」
「不礙事。」鈺昊搖頭,輕輕說,「在世人眼中,鈺昊本就是你的男寵。--鈺昊,又怎會不知?不過,誰在意呢?只要鈺昊自己知道是不是就好。」
「別往心裡去了。」他仍在擔心。
「不會的。」鈺昊笑了,「倒是你,好好擔心一下你自己吧。--你兄弟父已對你起了殺機,你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啊。兄弟父的子中無一人能及鈺昊,族中無一人能及鈺昊,--當兄弟父打下江山後,鈺昊自然會成為被藏的那把弓,被烹的那條狗。但目前,」他的嘴角含著淡淡輕嘲,「兄弟父用得著鈺昊的地方太多,需要鈺昊為他賣命的地方太多--天下未定之前,他不會也不敢動鈺昊。」
伸手撫上他的臉,無限愛憐無限眷戀,「政嚴,你的敵人就是鈺昊的敵人。你要怎麼辦鈺昊就會怎麼做。」政嚴,鈺昊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阻礙你。
握住鈺昊的手,放到他唇際輕輕親吻,「我只想鈺昊開心。」他歎息,「可是我,看來平靜的日子就快結束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