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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七十一章 文 / 冷月柔情

    看他兩眼閃亮躬身退走,鈺昊抿嘴一笑,再看用度支出申請表項。

    這個是鈺昊新立的規矩。

    凡宮中有非常例支出,數額又超過了五十兩的,都要提前一天寫個申請,交到內府處,然後內府再送給鈺昊瞧。鈺昊如果認為可以支,便批出來,他們就可以支出。如果鈺昊認為有疑問,那就打回去再寫個詳細說明,重新申請。或是鈺昊認為乾脆不必,就直接殺掉。這樣一來工作量加大,不辭案頭,實在揮筆辛苦,於是讓人另刻了幾個小章。

    同意,就是同意領支。

    已閱,就是發回重請。

    否決,就是掐掉,以後也不用申請了,這錢鈺昊不會給。

    或有緊急支出當天要支,也可

    以當天支領,發具人與支領人俱畫花押,晚間送鈺昊再審。還有皇帝的派支,也是如此。

    皇帝知道後,只說,妥當倒是很妥當,也很解決問題,就是工作量未免大了。

    鈺昊告訴他說鈺昊這人不怕忙,就怕閒著。

    結果這個規定一公告六宮,每天來支錢的較從前少了一半都多。

    皇帝聽說後覺得難以置信。

    鈺昊笑笑說,這有什麼可意外的。

    以後你的意外,還多著呢。

    晚飯前果然書令官把重新編排譽好的花名冊送來了。鈺昊看他眼睛也紅了,放下臉來笑著誇了他幾句,命他們這就散了去休息。

    皇帝看鈺昊翻著那本名冊,眼睛定了一定:「怎麼寫的這樣怪?」

    鈺昊白他一眼:「你不懂。這個比那種豎排右起讀起來方便快捷,不信你趕麼也試試。」

    屋裡沒有別人的時候,鈺昊從來不跟皇帝講禮。從來都是你呀鈺昊呀的。

    反正他一開始既沒有因為這個罰鈺昊,就沒道理現在在罰了。鈺昊也省得老委屈自己,什麼微臣啊,小人啊把自己一通亂貶。

    平平都是人,誰不是人生父母養的。

    鈺昊就不愛跟他行禮立規矩。

    好在他也從不介意。好些時候也就鈺昊呀鈺昊的。不像電視上看到的其它皇帝,總是朕啊,寡人啊的不離口。

    外面在傳膳,鈺昊大略把手裡的冊子翻了翻。

    皇帝也不忙吃飯,估計他也不怎麼餓:「看出什麼來?」

    鈺昊把冊子一放:「先吃飯。」

    雖然說食不語。但是鈺昊和皇帝還是你一言鈺昊一語。

    起頭的是鈺昊。

    「這個粥不錯,你嘗嘗。」

    「炸鵪鶉有點鹹了是不?」

    「這個小羊腰子辣的剛好。」

    皇帝回以,嗯,啊,是啊,不錯。

    因為鈺昊不讓人在一邊伺候,所以嘗完菜的女官和太監都退下了。皇帝的粥喝完了,鈺昊不指望當皇帝的人有那個積極主動性去自覺給自己添飯。所以站起來給他添一碗——畢竟砂缽離鈺昊近。

    結果皇帝接碗的時候笑的異樣溫柔,害鈺昊連打兩個哆嗦。

    至於麼。不就是順手幫忙給你盛碗飯。

    結果皇帝今晚飯量大增,居然又添兩次飯。

    鈺昊狂暈。

    第一回都替他添了,沒道理後面不幫。

    真是的。

    吃完飯,繼續點燈幹活。

    鈺昊跟皇帝說:「借你點時辰,聽鈺昊說幾句話。」

    雖然皇帝說後宮中由鈺昊全權的作主。但是這件事比較大一點,還是要告訴他一聲的。

    「鈺昊要精減宮內人口,開源節流。」

    皇帝並不說話,鈺昊便接著向下說:「數得著的主子不過二三十個。伺候的人倒有一萬有餘。不算侍衛還有六七千口子人。每天光吃飯就是一筆龐大開支,月銀的數字更是不容小覷。」

    皇帝緩緩說:「以前朕不是沒想過裁縮。只是一來朝廷事忙,二來太后當是正是主宮……」

    鈺昊揮揮手:「現在太后去觀裡了,鈺昊當家就鈺昊說了算吧。」

    皇帝一笑:「你打算怎麼做?原來的定例是宮人五年一進,十年一放,宮監到了年限去廟裡或是奉銀回鄉。侍衛不算宮裡的編。」

    鈺昊看看手裡的冊子:「宮監啦乳娘啦這些人,到了年限不去廟裡不也多的是麼。」

    皇帝點一點頭:「不錯,是有不少。一方面,他們知道的事情多。枝葉深。二來,也是主子離不開他們。」

    鈺昊哧笑出聲:「誰離了誰還過不了日子呢。明明是他們捨不得走。要鈺昊說,明天打發他們去禎陵的廟上,只說是給祖宗看守門戶,光榮體面的很呢。另外呢,看陵的人也就順便一起看管他們了,省人手省力氣。這些人在宮中光說話不做事,看天做耗,無是生非,欺上瞞下吃裡扒外。都佔足了。早打發了早好。」

    皇帝重重點頭:「不錯不錯,好主意。」

    鈺昊一笑:「好吧?好的話,您就下旨吧。」

    他看看鈺昊:「你已經是後宮之主,章是擺著好看的?」

    鈺昊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別開玩笑了,這種得罪人的硬活兒鈺昊才不能幹,不然一天還不讓人行刺個十七八回呢。你權大勢大,你來好了。」

    皇帝有些啼笑皆非看著鈺昊:「你……真是個猴頭兒!」

    鈺昊托著腮,一手拉著筆在紙上亂塗:「其實,這些上了年紀的人裡,也不全是噁心毒腸。不過,如果是善心無求的那一種,住廟裡享享清福也不壞,囑人留心照看,再讓得道高僧時不時的講場經談個法的,估計他們也不會比現在不開心。」

    皇帝慢慢斂了笑:「是,你想的很周到。」

    鈺昊翻翻下面一迭。

    「這一冊的人壯年已過。老年還未至……比較難打理。再下面這是……宮女的。」

    皇帝握筆的手頓一頓:「宮女外放是有定例的。」

    鈺昊搖搖頭:「十七八進宮,十年後出去,都成老姑娘了,不好嫁人。就算十四五進來,十年也不是好捱的。不如改成三年一進。五年一出。」

    皇帝想了想說:「你應該是已經想好了,就按你想的辦理。」

    鈺昊一笑:「要這麼容易鈺昊還和你商量什麼。你看這個,內宮局裡有品級的宮女可不少,年紀卻是半大不中的,這些人已經不親力親為的幹活了,管理又真用不了這麼多人手,也是閒人。」

    皇帝看著鈺昊:「這些人多半出身不錯,出去後也不怕的。」

    鈺昊道:「是啊。就是這麼想。不過,鈺昊正想呢。如果下個月鈺昊出令遣他們走,遣散銀子可是要給的。」

    皇帝點頭:「不錯,數目還很不小。」

    他可真是……

    鈺昊笑出聲來:「你怎麼變老實了,鈺昊一說你就順著說。這些女子的位置都不錯,平時少不了些節禮年禮日常孝敬的。鈺昊打算的是,出一道令,他們有兩個選擇,一呢。是可以收拾現在歸他們所有的細軟,二呢,是什麼也不許帶,只領遣散銀子淨身出宮。你倒想想,他們會選哪一種?然後你再張個榜,給他們說幾句好聽的,多誇誇他們德才兼備,容工行矩,讓他們再婚嫁。鈺昊覺得問題一定不大。」

    「節流是一方面……還有開源。」

    皇帝看著鈺昊,似乎有些迷惘。

    鈺昊對這個古人的經濟頭腦真是——搖頭三歎。

    「你有什麼收入?從國庫撥?從皇莊收的租?還是臣下進獻?」鈺昊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豈不知,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著老天還怕旱澇。跟你說,國庫的錢是取之於民,用於自己揮霍是不對滴!皇莊還有旱澇呢,怎麼可以靠天吃飯?」

    皇帝眼睛一亮:「你有財源?」

    鈺昊搖搖頭:「鈺昊哪有,是你有。」

    皇帝有些疑惑。

    鈺昊笑:「別裝,你就有的。」

    皇帝道:「難道要加賦?」

    鈺昊在心裡鄙視他十秒鐘。歎道:「胡說。現在的稅都夠重夠多,鹽鐵茶絲幾個大的不說,下面官吏巧立名目,各種細捐雜調多如牛毛。我是說,你有本錢,為什麼不用本錢生利錢?」

    皇帝眼睛睜的更大:「你是說——放貸?拿庫銀去放貸?」

    鈺昊簡直想當頭敲他:「你這個人太——」硬把一個蠢字嚥下去,鈺昊畢竟還有點理智:「你真是……」又把個笨字嚥下去,順順氣才說:「世上商人掙錢是以錢生錢,有了錢,便用錢換些權。學子一朝登仕為官,可以靠權掙錢,這邊刮一刮那裡切一切,宦囊就鼓鼓滿滿了。你也學學人家,要權你是最大,為什麼人家能掙錢你不能掙?」

    他還是一副不明白的模樣。

    算了,鈺昊還是直說吧。

    「京城最大的錢莊是哪家?」

    皇帝脫口說:「興隆。」

    還行,還瞭解點行情。

    「那漢西呢?」

    皇帝想了想說:「順發。」

    鈺昊笑一笑:「你看,興隆的生意做不到漢西去,順發的生意也做不到京城來。拿了角子錢的行商人,得在南濱倒換一次,兩家還很對頭,總互相生事。若是有家錢莊,從北地一直開到最南邊,由東至西的各地扎點開店,這個生意會不會會比興隆順發還要興隆順發?又或是,有一股朝中的大勢力,願意支持興隆與順發搶生意,把路子一直通到漢西邊陲去,用這一股實力,計二成干股,每月淨吃紅息,也很划算吧?不愁興隆不答應。」

    皇帝已經聽愣了,鈺昊接著說:「還有另條生財之道。軍需司的供材供銀是月月不斷的,但現在是太平盛世,兵刃沒見他們打出多少把來,裝備也還是用舊的頂數,那些錢呢?錢和鐵哪去了?難道是大地張了口給吞了去?而軍需司一個小吏,娶八房小妾,個個插金戴銀的,他一個月的俸祿估計只能夠吃一天的飯。那一個月剩下的這麼多天,可不是喝的西北風。這個,就叫馬無夜草不肥了。與其肥他不如肥自己。皇上大可派一個親信的人去兵部接管軍需兵工這一塊肥肉。銀子啊,生鐵啊,金帛啊……這些可不都肥了自己麼,總比肥別人好。」(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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