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被翻轉過來,頭髮披了一背一身,絲絲癢癢,分外難忍。
柔軟的唇落在背上,伴著讚歎之聲:「你倒有一身冰肌玉骨……」他的手按在一處,輕聲問:「還痛麼?」
傷痂脫落後新生的嫩皮分外敏感,鈺昊哆嗦了一下,卻沒有回答。
他的唇慢慢的從下移上來。
鈺昊覺得他的唇涼而軟。
然後要慢一步才想到,不是他涼,是鈺昊熱。
腿被向兩邊分開。
鈺昊咬住唇,還是忍不住戰慄。
羞恥的說不出的地方,被人肆意的打量。
雖然閉上眼,可是他的目光有若實質,那份難堪,即使鈺昊不睜眼,也是分毫不少,全部都感受得到。
他的手指刺入鈺昊的身體,指甲不知道劃在了哪裡,痛,只覺得痛,卻不說不出來,到底是哪一處在痛。
然後他退出手,拿了什麼東西。
鈺昊忍不住發抖。
不屬於他的,也不是鈺昊的。
是什麼,什麼……進入鈺昊的身體。
沾著涼涼的脂膏,很順利的滑了進來。
啊。
鈺昊想起來……
是那些明珠。
從鈺昊發上拆下來的明珠。
一刻鐘前還覺得可愛的東西,現在卻讓鈺昊由衷的作嘔。
可是心裡想的是一回事,身體……卻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一顆,又一顆。鈺昊聽到他在輕聲笑,腰被提高,胯下墊了東西,那些明珠向著身體的深處滑進去。
白石,白石。
救鈺昊。
白石,救鈺昊。
你在哪裡?
白石,白石。
心裡的嗚咽,沒有人聽的見。
最後被進入的時候。鈺昊已經麻木。
可是身體卻熱切的收縮著,反應著,迎合著,惘顧心靈的意志。
那呻吟輾轉,在陌生男人身下承歡的。真的是鈺昊嗎?
鈺昊是誰,誰是鈺昊。
昨天的鈺昊,在什麼地方?
明天的鈺昊,又到何處去尋?
白石,白石,鈺昊已經不是昨天的鈺昊,明日再見,你還認不認得出鈺昊?
「嗚……」灼熱迷亂也蓋不去的痛楚,鈺昊皺起眉嗚咽出聲。
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肆無忌憚的奔湧。
鈺昊並不想哭。
他是男人。鈺昊也是。
雖然他強鈺昊太多,鈺昊也不想示弱。
可是,可是……身體不由自己控制。
鈺昊可以閉起眼,卻沒有辦法控制眼淚不向外流。
很熱……異物在體內最柔嫩的部位進出,一下一下的動作牽扯到太多神經,內壁已經受了傷吧……
痛,像是烈火灼燙……
可是,即使痛苦。即使不甘。
身體卻屈從於藥性和侵犯。
當鈺昊發覺自己洩出**,真的羞憤欲死。
做夢,也夢不到,自己終有一日會變成這樣。
一片昏沉,一片混沌。
忽然隱隱聽到人聲。
不能分辯是說了什麼。
皇帝彷彿下了床,可以聽到腳步聲響。神智迷糊,心裡還有一點點明白。
內室鋪著厚氈,不會有腳步聲。
皇帝出去了?
他出去了!
硬撐起身體。
身體不適,只抬起一點點腰。就重重落回去。
還有東西……
那些明珠,還在身體裡……
咬牙凝聚力氣,只能翻了一個身。
側躺在榻上。
不屬於自己的體液,因為鈺昊的動作,從那個難以啟齒的部位流出來,在腿間蜿蜒流下。
「咦?別動。」
一隻手按在鈺昊的腰上,輕輕施力壓住。
聲音聽得清晰。
大概是,那個情藥的效力,在慢慢退去。
可是,身上仍然沒有一絲氣力。這或許與藥無關。
龍成天把鈺昊翻過身來。
屋裡還是那樣一片要把人吞噬沒頂的紅。
他披了一件綢衣,臉上平靜從容,沒有半分……
呵,剛才的一切好像不是他的所為一樣,這個人這麼淡定從容。
是啊,他是皇帝。
他是這裡至高無上的主宰。
鈺昊呢,鈺昊是什麼?
他看著鈺昊,目光溫柔,唇邊含笑:「藥性去了吧?」
鈺昊慢慢把頭側向一邊。
看不到他的臉,卻清楚聽到他說:「鈺昊知道你不情願……剛才你要不是死死閉眼,鈺昊……原也可以對你溫存。」
鈺昊覺得後背發寒。
是麼?是因為鈺昊違逆他的意思,所以招來剛才的……羞辱?
呵呵……
原來是鈺昊不識抬舉,自取其辱。
是了,他是皇帝,他說的話就是王法,就是道理。
外面忽然又是門響,聽不到腳步聲,卻有人聲,顫巍巍的:「萬歲爺。」
龍成天手一頓:「說。」
那聲音定了一定,說:「已經傳御醫館的大醫長看過了,說是外感風寒,加上殿下稟性素弱,所以高熱難退。梅妃娘娘急暈過去兩回,請萬歲爺移駕過去看一看吧。」
龍成天臉上並無什麼情緒波動,只說:「知道了。」
外面傳來以頭觸地的聲音:「萬歲爺,娘娘那裡真是一團亂,萬歲爺好歹過去站一站,給娘娘吃顆定心丸……」
他一手輕輕撫順鈺昊的頭髮,聲音平靜:「裴德。」
便聽到那姓裴的聲音說:「小的在。」
「你去看看。」
外面那個先前說話的人又叩頭:「求萬歲爺……」
龍成天沉聲說:「侍君大喜之日,你來聒噪已經犯忌。意圖左右君王處事,更是其心可誅。」
他這麼一句話說過,外面那人還要說:「萬……」
只這麼一個字。剩下的話卻嗚咽難辯,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嘴。
「今天是大喜日子,上有祖宗明佑,告天祭廟,侍君也剛到宣德宮……不要見血傷命。」
外面有人應聲。
然後再也聽不到聲音。
「渴不渴?要喝水麼?」
鈺昊輕輕搖頭。
耳朵裡靜的怕人。好像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
定一定神,覺得背上涼涼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一身冷汗。
龍成天起身去倒茶,水斟在杯裡淙淙有聲。
他把杯子遞到鈺昊的唇邊。
鈺昊低頭喝了一口水,才發覺喉嚨痛得像刀割一樣。
剛才忍得太狠,喉嚨大約是逼傷了。
喝了一口,反倒嗆起來。咳得揪心的疼,舌根底下覺得甜腥。
成龍天輕輕拍鈺昊的背:「慢些。」
鈺昊順順氣,下面的水卻不敢再喝了。
他把杯子放在一旁,向鈺昊微微一笑:「你是聰明人。」
鈺昊向後靠了一靠,垂在身側的手抓緊了錦褥。
「你好好的,鈺昊自然好好待你。」他手指輕輕捻動:「七天之後,你過了新吉,鈺昊會囑人把內府的事交過來。你先看著,不用急著學起來。」
鈺昊看著他,他看著鈺昊。
然後,鈺昊緩慢的點頭。
他一笑:「夜長呢,你睡會兒吧。」
他起身穿衣,並沒有喊人進來服侍:「雖然今夜鈺昊該陪著你,可是梅妃那裡也得去看一看。你先睡不要等鈺昊。」
他束衣帶冠,動作極優雅簡練,像是做慣。
這個皇帝。並不是那種一手只舉得起飯碗的皇帝。
鈺昊模糊想起以前看的什麼書,說他做皇子的時候,弓馬嫻熟,十分了得。
可是,昨天見他,卻被那溫雅的外表……欺騙。
他能在七八個都極優秀的皇子中脫穎而出坐上帝位,自然不可能簡單。
明明已經處置了那個來報訊的太監,立了威。再去慰唁,又示了恩。
這個皇帝……好厲害。
他臨出門時,順手把剛才在手裡玩弄的東西扔在案上。
錚然清聲響起。皇帝已經走出門去。
外面有低聲喧嚷,很快平息。
鈺昊一眼看到了他剛才扔在案上的是什麼,再也無法忍耐,撲身伏在床沿嘔吐起來!
那是一顆珠子。
是一顆溫潤柔亮的珍珠。
腹內空空,鈺昊挖腸倒肚,可是卻什麼也沒有有吐出來,這樣干噎更加的難受,涕淚齊下。
白石,白石,鈺昊好想你。
他們想錯了皇帝,他並不軟弱,無助孤寡在他身上一點也找不到。
他也不是清心寡慾……
白石,幫幫鈺昊,救救鈺昊。
外面有悉悉簌簌的聲音,有人輕手輕腳走了進來:「主子有什麼吩咐?」
鈺昊抬起頭來,用手背抹抹嘴角:「備水,我要沐浴。」
用力的搓,用力洗。
鈺昊不知道要洗掉什麼,實際上,身體上鈺昊能看到的地方,什麼痕跡也沒有。
可是,還是發瘋一樣的洗。
把他留下的氣味,恐懼,羞辱,都洗掉。
發急的手,慢慢緩下來。
其實洗不掉了。
昨天的鈺昊找不到了,明天的鈺昊,還不知道在哪裡。
屋裡紅燭高燒,一滴滴的血色的淚沿著燭身向下滴,在燭台腳邊積了一堆零落殘紅。
從桶裡爬出來,不要人服侍,自己把身上的水擦乾,拿了乾淨的衣裳穿好。
這些衣裳不知道是什麼人送來預備在這裡的,和鈺昊身材相當。
看上面的針腳繡花,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趕做出來的。
原來是給什麼人做的衣服?正好鈺昊穿著合身呢?
身體有些發軟,腿酸的厲害。
鈺昊扶著衣櫃的門站著。
衣櫃中間有隔扇,還有小小的抽屜。
鈺昊無意識的順手去拉開抽屜,想找根髮帶什麼的。
可是抽屜裡並沒有這些零碎物事。
只有一本書,端端正正放著。
鈺昊慢慢把那本書抽出來。
宣德宮應該已經空置許久了,這本詩集的刊印日期,卻是前年。
是誰把書放在這裡?
翻開扉頁,一張紙條落了下來。
輕飄飄的落下去的紙條,鈺昊看到了上面的字。
很熟悉的字體,寫的是:「行之,行之,孤芳且自賞,行行復復不回還。」(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